5、天平杯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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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琴美酱？今天看起来很有干劲呢？”
橘千花匆匆赶到选手准备区时见到已经早早等在那里的柳原琴美，对方的妆发都已经准备好了，正叉着腰看向自己，不由得小小后退了半步。
“看那边。”
橘千花不解的照做后，差点怀疑人生。
“为什么花冈雫会在这里，兵藤他不是被禁赛了吗？！”
“你再仔细看看雫旁边。”
赤城贺寿正围在花冈雫身边打转，而赤城真子则和一个他完全认识的男伴凑在一起。
“贺寿跑来参加摩登舞的比赛做什么？”橘千花说着换上舞鞋，“不会真的是为了和花冈做舞伴吧？”
“谁知道？他不是总是嘴上说着要和真子拆伙吗？就他那个一样的性格也不想想除了真子还有谁能受得了他。”
“琴美，不得了的脏话都说出来了哦？！不过他们都换了搭档，冠军我们就只好不客气地收下咯。”
“那也得我们这次能好好配合……我知道是我的问题，我尽量。”柳原琴美的手指背在身后不安地搅起裙摆，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观众席。赤苇京治大概是看了一圈四周，感觉自己的打扮和周围的成年人们格格不入，最后坐在一位拄拐杖的同龄人身边。
那是花冈雫的舞伴，某种意义上也是琴美与雫的青梅竹马兵藤青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啊！
柳原琴美内心呐喊。
听到比赛开始的广播声，在柳原琴美向着赤苇京治在的方向小幅度招手后，两个人同时向她点了点头。
赤苇京治疑惑地看了一眼兵藤青春，然后柳原琴美见到一边的花冈雫鼓起了脸。
“橘君。”
“什么？”
“抽到预赛顺序在第一场真是太好了，要好好表现呢。”
没错，要全力避开那个奇怪的修罗场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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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赤城兄妹两组人因为在舞池里相撞出现矛盾，对于琴美和橘来说他们的预选赛和半决赛倒是不出意外顺利通过。赤苇京治在中场时间走过来向他们道贺，但柳原琴美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橘千花的配合还能看出生涩。
他们排在花冈组后面的名次便是证明。
“这样下去要赢过贺寿会很难呢，等一会的的华尔兹独舞怎么办，要把刚完成的编排拿出来吗？这可不是正式赛啊……”橘千花询问搭档的意见。
“橘君，富士田多多良……刚刚的比赛里你有注意到吗？”
“我刚刚完全盯着贺寿去看了，毕竟他们今天格外有气势。”
“为什么呢？明明能够明显看出他们的基础还不够但是，那个新人……能将自己舞蹈中的感情感染给观众的选手。”
“但我们做不到吧，那种传递快乐的感觉。”橘无奈地挥手打拍子，“这首歌如果让我来演绎，绝对不会是快乐。”
“那就最快的速度让观众从之前的诱导里抽出，夺回他们的目光。”
“琴美，你刚刚的话听起来好像兵藤会说的。”
“噗，我也觉得。”柳原琴美捂着嘴笑起来，“我好像有点新灵感了，我们去将你想表达的全部跳出来，橘君。”
她牵住橘千花的手。
柳原琴美是自由的花朵，她害怕要把自己放进画框，这就是为什么她和橘千花的配合始终不可调和。
但这不代表她不喜欢橘的风格。
不像排球，舞蹈对于外行人而言是没那么直观的运动。赤苇京治能够分辨出有几组跳得比其他人都要好，但要让他描述好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
直到柳原琴美与橘千花走入舞池，他们的表演变得和半决赛时截然不同。
“真难得，打算妥协了吗？”他听到坐在身边的青年下巴抵在拐杖上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
“能不能冒昧问一下，那是什么意思呢？”
兵藤青春疑惑地看着赤苇京治，他知道对方是柳原琴美认识的人，但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赤苇，便猜到对方并不是舞蹈爱好者。
“琴美在少儿组的时候，负责的是男步，跳那个位置的女性舞者多少都会经历一个问题。”
赤苇努力理解了兵藤的话，就像大概是自己从二传手变成自由人的感觉吗？
“从领导的那边变成被领导的那边，是很需要勇气的。柳原她那种对自己的地位绝对自信的人尤其。”
“但是在这支舞里，她将主动权交给了舞伴。”
并不知晓他们对话的柳原琴美还在舞池中旋转着。
橘千花牵着她的手，引领少女下一步的动作，再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与舞池中的乐曲合上拍子。
这位外表闪闪发光的王子在舞池中的风格其实出乎意料的浓厚，如同苦涩的海水，将所有观众溺死。
独属于橘的情绪，完全为歌曲而生的舞蹈，动作的编排与曲调的高潮完全一致，自然而然，情感的流露毫不突兀，叫人心旷神怡。
这才是无论柳原琴美在训练的时候对橘千花多不满意，她依然愿意做对方的搭档的原因。
橘与音乐敏锐的共情是在她的舞蹈中所没有的东西。
从舞池中走下去后，琴美微微喘息地攥紧自己的手。
她喜欢橘千花的风格，这点毋容置疑，但她身体里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依旧痛苦。
“橘君，你刚刚跳得开心吗？”
“这是当然的吧，真意外，刚刚我们竟然能够合上拍啊。”经验不足琴美的橘千花并没有意识到刚刚默契的表演是建立在什么前提上。
“是吗……”
“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拜托你竭尽全力，好好地跟上我哦。”
——然后，我们的搭档关系大概这次比赛之后就会结束了吧。
她做出和兵藤青春全然相反的决定。
柳原琴美忘记兵藤万里沙的劝告，忘记赤苇京治在场，也忘记了在于橘千花结成搭档前一次次被舞伴斥责后堆积在内心的不安。
怎么能在这里放弃，她的舞蹈风格，就是她人生里最大的骄傲。
就算她的竞技生涯会因此止步于此，唯有这点，她绝不放手。
“虽然不知道小琴美你在顾虑什么，但既然你这么拜托，我会好好做的。”
橘千花懵懂地点了点头。
“嗯。”
她并不意外橘千花的选择。
柳原琴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从花冈雫身边的赤城贺寿身上滑过。
她承认是被对手的表现刺激到了，在真子与贺寿搭档时，她从未发现赤城真子还有那样热烈绚烂的一面。
「第三支舞，慢速狐步舞，准备时长十秒。」
她与橘千花步入舞池，感觉到四肢正在发烫，血液从心脏出发不断奔涌，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一声声高亢的心跳。
那自离开少年组之后便从心底消失殆尽的胜负欲卷土重来，狼吞虎咽地将她蚕食。
“橘君……对不起。”
“什么？”
听到音乐响起的时候，柳原琴美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那是从第一个步伐开始便拉开的差距。
两分钟的时间里，除了花冈雫与柳原琴美，他们再也无暇顾及任何人。
花冈雫的狐步舞是浪漫的，她优雅而绵长，让人们的目光忍不住追随，在与舞者擦身而过之后被那份魅力吸引，依依不舍。
而柳原琴美无法被任何人捉住。
她的舞蹈甚至并不符合人们对于狐步舞的欣赏要求。
冰雪女王束起了她银色的长发，展开纯白的裙摆，钻石在灯光下反射出虹光，细碎地落在她颈旁，看向评审席的目光既不缠绵，也不温柔，高傲地扫过，没有人能进入她的眼中。
只有他的舞伴是唯一的例外，在与橘千花短暂的视线相交时，柳原琴美露出淡淡的微笑，像冰面之下仍然流淌着的河流，正因无法触摸，那笑容不属于自己，才更令人心旌摇曳。
“这支舞融入了很多伦巴的特点呢。”
——在女步领舞的做法下，为了不让男方完全失去存在感而想出的技巧吗？真是年少气盛……
兵藤万里莎的视线落在舞池中的琴美身上，饶有兴致地想，也许日本马上就会出现第二个本乡千鹤，只要她和她的舞伴能扛过接下来的压力。
琴美并不知道的老师对自己的评价，她的脑海中，只有音乐和接下来的舞步。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只会让她更加亢奋。
自己的状态很好。
柳原琴美清楚地知道。
在这场她原本不曾重视的比赛中，她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在这样的节奏里，音乐声停止了。
柳原琴美与花冈雫同时旋转着滑出一段距离，这样一来，她们两人站在一起，距离比自己的男伴还要接近。
鞠躬致礼后，柳原琴美看见鼓掌的人群之中坐立不安的兵藤清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雫。”
“怎么了。”
“希望能和你们在正式赛里痛痛快快地再比一次。”
花冈雫惊讶地看向琴美，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对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达出胜负欲。
“……嗯，约好了。”
“琴美……为什么……”回到场外，橘千花急促地喘息着。
柳原琴美知道他没问完的话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在千花面前展现过真正的“柳原”风格。
“因为我很害怕。”
“从少儿组离开到和千花组成搭档之前，我曾经找过五次搭档，却一次也没有站上舞台。”
柳原琴美面无表情地和橘千花面对面，看似坦然地直视男孩，实际上却只敢看着橘千花身后的应急通行标志。
“他们全都拒绝和我演出。”
如果说橘千花是对舞伴有强烈主导欲望的领舞，答案是否。但他细腻的、专注于感染力的风格和暴露本性的柳原琴美相性毁灭性低下。
琴美尝试过迎合，但那些被压抑的本性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我想要站在比赛的舞池中，所以我把那些个人风格在你面前藏起来了，但你看，这样是不行的，我没办法对我自己的妥协。”
“橘君，下周我还是会去万里沙老师的教室，请你好好考虑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搭档。”
她说完，没有等待天平杯发表比赛结果，穿着这身舞裙走入场馆外的狂风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平杯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