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笼》一只拿笔的咩

5、这什么英雄救美

　　和缅岐交代完，柏贺就上了楼。
　　这里确实是他的家，这点他没撒谎。他的自我介绍也基本都是实话。毕竟没必要向聆耳族撒谎的，谎言留给恶心的同族就可以了。
　　他心里也不把这地方当家。他还几个月大的时就没了父母，在孤儿院没呆两年被这个贪图补助金的大伯给领回来。
　　刚开始大伯除了饭什么都不管，等过了十岁就要他自力更生连饭都不给了。柏贺能活这么大简直是个奇迹……会到处打架混社会也算生活所迫。
　　更何况还有以前的事……柏贺从他大伯这儿拿走什么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悄没声拉开大门，柏贺蹑手蹑脚溜了进去。空气中常驻的烟酒气味儿让他安心下来。今天周末，大伯肯定又喝高了。他震天的鼾声正是最好的掩饰。柏贺径直往里走，顶着浓烈的烟酒味儿踏进最里面的房间。
　　大伯正躺在他那张破烂摇椅上酣睡。柏贺嫌弃的捏住鼻子，小心翼翼地从倒了一地的酒瓶子间摸到了大伯背后的抽屉旁。抽屉里收着各种备用钥匙，柏贺记得大伯曾经丢过一回车钥匙，后来长心眼儿多做了一把，应该就在这里。
　　突然“咣啷”一声玻璃瓶子摔在地上的脆响，柏贺吓的一激灵。他急忙蹲下回头看去——是大伯怀里的酒瓶子掉到了地上，大伯似乎被短暂地惊醒了，不过他没有起身，只是挠了挠脖子换了个姿势，看样子没少喝，都醒了还打算继续睡。
　　柏贺没出声，蹲在大伯身背后一动不动，等摇椅上的“人”呼吸逐渐平缓了，他才缓缓站起来去翻抽屉。楼下的聆耳族还在等着呢，不能耽误时间了。万幸车钥匙的模样好认，即便它混在一堆杂七杂八的钥匙里柏贺依然一眼就找到了它。
　　“臭小子！敢来偷东西？！长能耐了你！”
　　一声爆呵在耳边炸响，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柏贺脑袋旁边破空划了过去飞出窗外——玻璃摔碎的声音隔了两层楼依然清楚。这要是挨在脑袋上……
　　“不就来‘借’个钥匙，至于吗？”
　　“借？！我呸！早就知道你个臭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说和那帮毛耳朵的畜生走得近能是什么好玩意儿！亏我还把你接回来养这么大，真是瞎了眼了！”说话间醉汉又从地上抄起一个酒瓶子握在手里，一步步走近。
　　柏贺因为大伯话里对聆耳族的侮辱言语而感到气愤，但他无可奈何。手虽然握住了腰间的钩子但他并没有摘下来的打算。杀个怪物他或许还能欺骗自己手是干净的，但要说杀“人”——他没有这个胆量，无论多么的气愤多么的憎恨，他都没法将这些感情转化成行动力。
　　就像那时候一样。
　　世上总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讲理的。不讲理的管教、不讲理的歧视、不讲理的规则。柏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讨厌“人”——哪怕是他自己。柏贺的自我厌恶从不落后于他对其他“人”的厌恶。
　　在他眼里，“人”的命，根本一文不值。
　　眼前醉醺醺的“人”把手里的酒瓶高高举起，此刻，唯有酒精吞噬脑海，驱使着他臃肿的躯体将潜意识里的冲动流出于表面。
　　柏贺不怕受伤，此刻他的脑海里的是还在等自己的聆耳族——他不想失约。
　　……挨完这下别晕过去就好了。
　　“低头！”
　　柏贺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后有风吹动，一只手压低了他的头，然后酒瓶和什么金属碰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
　　缅岐顺着格挡的姿势一挥刀弹开了酒瓶，然后脚踏在窗沿一用力直接跳到那“人”的近前，膝盖一提狠狠撞在那“人”的下巴上把他整个儿踢飞了出去。
　　缅岐平稳落地。那“人”却在撞上衣柜后倒在酒瓶子堆里不动弹了——看起来是直接晕了过去。
　　“你还好吗？”缅岐回头看着愣住的柏贺。
　　柏贺显然还没有从极度紧张的情况中缓过来，他脑子里一个接一个蹦出疑问且越来越不着边际——最后柏贺的大脑选择了直接宕机。
　　缅岐深吸两口气渐渐平复下来，但先是爬二楼又是帮柏贺当下攻击再到制服那个“人”，刚刚那点吃的明显已经撑不住缅岐继续活动。突然静止下来，黑暗就要再次蒙住缅岐的双眼。
　　缅岐不得已，只能求助面前的柏贺：“劳驾……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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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是架空，养成的三观怎么能都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