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笼》一只拿笔的咩

4、大概是对牛弹琴

　　缅岐看柏贺拿着个怪丑的黑布口袋走了出来，指了一个方向让他跟上去。缅岐没言语，只静静的跟在柏贺身后往前走。
　　本想安安静静走这一段路，奈何这位“老板”着实不是个消停的主，他已经自说自话地把自己的家底都啰嗦完了。缅岐简单提炼了其中不知真假的有效信息——这个“人”叫柏贺，22岁，海市本地居民。很外向，话太多了。在掩饰什么，可是没有感觉到明确的恶意。
　　柏贺说要回家拿钥匙，两人前进的路线也确实是往居民区的路，这点他大概率没在说谎。
　　“……离我家还有点距离呢，您这么安静可是要闷死我啊。”柏贺又一次走慢两步走在缅岐身侧，摆出一脸想搭话的模样。缅岐不想浪费多余的能量来聊天，奈何柏贺三番五次抛来话头实在烦人的紧。
　　“……要说什么？”
　　“比如……你们聆耳族是怎么看这场异变的？”
　　这回的话题倒是和前几个都不一样——不如说差别太大了。怎么从柴米油盐蹦到天文地理了？缅岐开始飞速思考该怎样回答比较好，灰蓝色绒毛覆盖的耳朵不自觉地抖楞了几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柏贺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看着缅岐，笑意更深了几分。
　　想好措辞的缅岐一清嗓子，嘴里吐出两个字：
　　“活该。”
　　缅岐完全不这么想。但是同族的大部分人一定都巴不得“人”早日死绝。不这么说反而会让人怀疑。出人意料的是，柏贺听了这个答案反而眼睛一亮。
　　他很开心地感叹道：“你们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缅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静默着不做声。他严重怀疑面前这个“人”脑子坏掉了。
　　“我有在很近的距离看到过异变的全过程哦！要不要听听看？我觉得你们会很喜欢吧？”柏贺又自我地说了起来，“异变中的‘人’似乎会觉得浑身发热，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可能因为同时脑子正在疯狂地退化。然后身上开始冒出白烟、手脚逐渐萎缩枯弥，皮肤的颜色深沉下去并变得干燥——”
　　“然后就变成黑炭模样了，很有意思吧？”柏贺还是笑嘻嘻的模样，但那笑容只会令见者背后发凉。
　　“……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缅岐觉得再听下去他会想吐，所以出言否定了柏贺的看法。不知道这“人”是受过怎样的刺激才会觉得这种场面有意思。
　　柏贺停了脚步，十分诧异地站在原地。
　　“你不喜欢吗？”
　　不知柏贺从哪出此一问，缅岐只是平静地回答道：“……无论站在怎样的立场上，‘一个生命的非自然消逝’都绝不是件值得去拍手称快的事。”就像自己手上沾满的鲜血一样。
　　正因如此缅岐才知道生命的宝贵。
　　柏贺愣了愣，接着叹口气又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是我自作多情了。十分抱歉。”
　　说完他又恢复了之前平常的笑容，开始了别的话题。停住的脚步再一次向前。
　　……果然很奇怪。缅岐说不上究竟是怪在哪里——如果这个“人”单纯只是“人”中偏向聆耳族的个体，应该不至于有如此强烈的违和感才对。
　　缅岐根本搞不清。他本来就没见过几个人。现在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的就是“人”里的一朵奇葩，实在是令他为难。
　　“对了，事到如今也谈不上报酬……”柏贺突然想起什么，“路上可能会有点麻烦，到时候互相帮衬着点吧。”
　　“彼此彼此。找我的我会收拾利索。你放心。”缅岐暗自记下柏贺的话。
　　柏贺抬手一指即将走到的旧居民楼，“就那儿。二楼左边。麻烦您多等我一会儿。”
　　缅岐点头，目送着柏贺进了楼道上了二层。随着抬头的动作，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和黑暗一同袭来。
　　好饿……
　　倚靠着墙，缅岐慢慢挪到了楼后面的小院里——他听到蜂鸣的声音。角落里有一片花田。顾不得有主无主，缅岐过去摘了几片花叶，还很好运的抓到一条青虫。吃完有了点力气，脑子也更清醒了些。
　　正在这时，从二楼窗户里面扔出一个酒瓶子“啪嚓”一声砸在院子里，摔了个粉碎。缅岐数了数，正是柏贺说的左边那户人家。缅岐暗自庆幸聆耳族的身体构造使得他进食后得到的任何一点能量都足以支持他短时间剧烈运动。
　　……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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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码字_(:
有存货就是好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