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养成》语情静和

36、第 36 章

　　卢妈妈看林美亭回来：“我还寻思还没下课，一看你们班的同学都下课了。”

　　林美亭只好回个及抱歉的微笑，

　　卢妈妈推了推林美亭的胳膊：“快吃饭去。”

　　林美亭摇头：“不吃了，不饿。”跟核桃奶相比，林美亭不想吃饭了。

　　“那能行吗？待会儿上课不得饿吗？”卢妈妈担心地说。

　　“不能，晚上在吃。”林美亭抓了几个饼干，带上一袋儿核桃奶就去学校了。

　　她怕迟到，怕卢长恭再送自己，有个哥哥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给自己买好吃的吧。

　　腊月的天气干燥，刻骨的冷。林美亭在这样的冷中发现自己感冒了，冷冷的，所有触手可及的书，也是冷冷的，林美亭裹紧身上的棉衣，全身都是冷透了，感觉五脏六腑都凝固在体内，中午饭没吃几口，就找出感冒药吃了，回到学校趴桌子上昏睡，还是冷。

　　感冒药这次好像失灵了，睡醒时感觉好了，可是没一会儿就又冷了起来，用以往应对感冒的态度，林美亭晚饭时忍着难受吃了，跟平时的饭量差不多，晚自习是贺方关值班，庆幸的是，他又发了一张物理卷子，这节课就是做卷子，答完了自己会的和凭感觉蒙的，林美亭打算睡到下自习，吃了药趴在桌子上。

　　却特别清醒，胃里空空的，感觉不是饿，只是一种空的难受。
　　自从林美亭认真听课，贺方关就允许她在瞌睡，终于等到下自习，林美亭拿了物理笔记和蒋星向校门口走，胃里突然翻涌起来，控制不住的热流要涌出来，路旁的树丛是个最好的选择，因为厕所还很远，来不及去。

　　晚饭一涌而出，路灯的映照下，林美亭看见那些没有消化的米饭吐出去，好像感觉好了不少。蒋星走出去好远，发现林美亭不见了，回来看见她一个人在路灯旁。

　　“我看你没跟上，回来找你。”

　　校门口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校内远望。

　　“小舅。”

　　“啊。”卢长恭看林美亭的脸色苍白，脱下了羽绒服披在她的身上。

　　羽绒服带着他的温度，热流照在身上，林美亭没有拒绝

　　回到卢主任家，林美亭早早躺进被窝，翻看物理老师判过的卷子，炕上的温度渐渐升高，林美亭想这样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好了。

　　清晨，卢妈妈烧水做饭，早早忙了起来，林美亭比平时醒的都晚，头晕的厉害，饭也不敢吃太多，昨天晚上，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还记着。

　　早自习过后，林美亭去厕所，出来时又一阵呕吐，是早上吃药喝的水，林美亭觉得应该点滴，他知道校门卫室的墙上贴着一位医生的电话。去门卫室用学校的电话打给大夫，约好了时间和班级，回到班级后给蒋行扔了一个纸条：“能借我点儿钱吗，我想打点滴，谢谢。”

　　自己该是个全年级零花钱最少的人，林美亭心里有点儿悲凉，虽然之前史玉莹赔给自己不少精神损失费，可是那些钱为了不让妈妈知道后替自己“保管”，都暂时交给安钟代管了。

　　蒋星答应借给自己钱，递给自己五十多元，大夫来时，正是数学课上。

　　数学老师投来温柔关切的目光，林美亭没有像以往那样大胆的回应他，而是有些虚弱的点头，大夫量了体温，问了情况，开始配药，准备就绪后，林美亭伸出左手，大夫拿酒精棉清洁后，细小的针扎进了靠近手腕的血管里，林美亭不明白为什么不扎手背上的血管，大夫失败了，把针又拔了出来，在林美亭的手上仔细的找合适的血管，第二次针头在血管里……

　　数学老师下了讲台，走到身边看着又失败了：“怎么回事儿？”

　　数学老师没等林美亭说话，先有点儿恼火了。

　　“这里不好下针的话，就扎我的胳膊弯儿吧？”林美亭跟大夫说。

　　“没事儿，我要是扎不好，我不能给你扎！”大夫坚持自己的做法，林美亭皱着眉扎针是可以，她不怕，但是这个大夫扎针太疼了，尤其那针头在皮肉里挑来挑去的时候。

　　最后那个大夫固执的，但也成功的把针扎进了靠近手腕的血管里。数学老师瞪了大夫一眼，走上了讲台：“看下一题。”

　　过了一会儿没什么问题，林美亭问多少钱。

　　“这瓶你给我18元。”大夫的回答让林美亭不担心钱的问题了，剩下的钱林美亭转手给了蒋星，因为她决定不再找这个大夫点滴了，两瓶药水点完数学课也快结束了，数学老师看见药水走下瓶子，滴入针管。下来帮林美亭拔针，舒明也看着要帮忙，林美亭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大概可以撑到下周天儿回家吧。

　　可是再次复发的头晕反胃在第二天上午，林美亭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妈妈给顾老师打电话请了假，卢长恭忙着跑车不在食堂，得知林美亭生病要回家，挂了林妈妈的电话，就打电话叫车。

　　“小山，去学校帮我接个人。”

　　小山离开自家的狐狸厂到学校，林美亭在门卫等到了一辆蓝灰色的面包车。

　　“你是林美亭吗？”小山问：“卢长恭让我来接你。”

　　林美亭爬上车一身冷汗。到了家，妈妈付车费给小山，小山推辞，林美亭不知道妈妈以什么速度把钱扔进了车里，小山也没办法继续拒绝了。

　　爸爸坐在炕上摆扑克牌，妈妈接过林美亭的书包：“一会儿吴大夫就来了，你先歇会儿吧。”

　　爸爸在一旁问：“咋还感冒了呢？”

　　“不知道，这回还吐。”林美亭小声回答，吴大夫来了，妈妈把他接进屋，他还没见到林美亭，话就先传进来了。

　　“这大姑娘又咋啦？”随着这句，吴大夫胖胖的脸才露面儿，还是以前那么魁梧，吴大夫给自己看病点滴，从林美亭小时候到现在，跟他都熟了，可以说他是看着林美亭长大的。

　　“感冒了。”林美亭笑着回答：“哥，坐这儿。”

　　吴大夫拿出体温计，林美亭接过来放在胳肢窝。跟吴大夫聊起家常。

　　贺方关下午去学校上课，一进教室。课上了一大半，目光所及之处空了一个座位，上厕所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她上哪儿去了？”

　　舒明听到了贺方关问自己，懒洋洋的说：“感冒回家了。”

　　贺方关没说话了。走向了后面，感冒回家了，那还是很严重。

　　“孩子你这不太高烧，38.5度。”吴大夫说道。

　　“我昨天在学校点了一瓶，今天还是不行，吃不了东西，吃了就吐胃肠感冒。”吴大夫一边准备药，一边说：“点两天滴就好，但是得先试敏，忍着点儿疼。”

　　林美亭看着手腕儿被试敏针扎的鼓起的小包，是真的很疼，也不知道过不过敏。吴大夫抓着林美亭的手按了按那个包，没说什么就开始配药，点滴跟在学校给自己扎针的大夫不同，吴大夫很少出现失误，林美亭从小到大见证了这个，观察了一会儿滴流情况，吴大夫拿出一个小瓶子和藿香正气水：“一会儿，要是感觉胃疼或肚子疼就吃两片这个。藿香正气水一天两瓶。”

　　叮嘱好了，吴大夫放心的背上药箱走了：“姑娘拜拜。”您钟情
　　林美亭笑着，点上滴就放心了，她更信得过吴大夫。

　　看了会儿电视，感觉饿了，这两天连饿都感觉不出来。

　　连着点了三天药水，林美亭一切正常，不再难受了，想赶着星期一去上学，早上听到卢长龚的车笛声出了门，上车一句话也没说，这两天虽然背了资料回来，林美亭也没学习。车子停在校门口，卢长龚在林美亭下车之前推开车门儿说：“晚上接你。”

　　坐在教室里，周围还是那种熟悉的环境。座位已经又换到了过道处，中考的压力，让同学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问候关心生病的同学，林美亭得以安静地发呆，也不知道第一节课是什么，前排有人说，物理老师来了，林美亭往窗外看，贺方关挺拔刻板的身影闪过，进了教室。

　　“自学做题，晚上考试。”扔下这么一句，贺方关坐在讲台上一动不动，直到走下讲台看同学们做的题目。

　　“感冒啦？”贺方关站在林美亭身边问，如果不细听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林美亭点点头表示回应，什么时候他跟贺老师的说话变成了点头，摇头？

　　“回家点滴了？”

　　“嗯。”林美亭笑着。物理老师还会关心人？

　　“好了？”

　　“好了。”林美亭以为对话会到此结束。

　　“穿厚点儿，天这么冷，穿这么薄，能不感冒吗？”贺方关一边说着，手还拽着林美亭的青色棉袄，这是物理老师吗？林美亭心里各种词语的集合，她该说哪个？该有什么回应？最后只在脸上有一个控制不住的不好意思的微笑，心中升起一个疑问，为什么对数学老师自己可以毫不掩饰的欣赏他的眼睛和睫毛？而当物理老师对自己如此关心的时候，自己却都不敢抬头看他。

　　贺方关已经走到后面去了，林美亭陷入深思，这难道是青春年华里懵懂的情感吗？方文熙回头看着林美亭，林美亭回了一个问号的表情，方文熙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我洞悉一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