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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姜慈和翟宵儿一听孙府出了事,面面相觑。耿禄不耐烦地一把拍在翟宵儿肩上,直让翟宵儿呜咽一声泪眼婆娑,才让二人回过神来,匆匆跟着韩玢而去。

      四人从驿馆婆娘那要了三匹马,那婆娘一脸烦困地算着钱账,问耿禄是付是赊,耿禄丢下一块碎银,不听她的念念叨叨,领了马便将缰绳递给姜慈和翟宵儿:“这驿馆的马脚程快,去十里堤不过一个时辰。”

      哪知翟宵儿那眉眼溜情,弱弱道:“大哥,我又不会骑……”

      耿禄听得张大了嘴,大声道:“你不会骑?!你不会骑你跟出来干什么?”

      姜慈赶忙道:“耿侍卫,莫怒,我带他骑就好。”

      幸得姜慈年少时爱疯闹,也不知道为何,小皇上每每见了她甚是亲热,就连学骑射之时,也硬是要姜慈与他一起学。于是姜慈的教马师傅跟当今小皇上的是同一人--少保大人。

      虽说那些马上花样和马上功夫是学不来的,主要是她也没这天赋,但是骑着不掉下来还是不在话下……饶是如此,然许久未骑,看着这高头大马、髯鬃长尾,还是心中不免紧张。

      “你让一个女人带你骑?”耿禄满是嫌恶地看了一眼翟宵儿。

      但见翟宵儿那羸弱模样又不好发作,只得又还了一匹马给那驿馆婆娘,惹来一阵的嗦骂:“你们算好了到底要几匹,给你牵了你又不要了,我还得给你找银子。”

      姜慈怕耽误了时辰,只得硬着头皮上马,将那马夹得生紧,长吁一声连连后退,姜慈不由倒出一口气。

      见姜慈不熟练的样子,韩玢冷冷道:“难道要给你雇一辆马车?”

      姜慈不禁摆手,生怕韩玢看低了她,拂了拂额头上的汗:“韩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的教马师傅那可是少保大人……”

      韩玢不语,一翻身便上他的那匹黑鬃良驹,□□赤金马鞍锃亮芒光。黑马见主人上马,抖擞了精神,长鸣一声,惊起周围鸟雀四散,姜慈闻声抬头,一人一马,晨光曦韵,墨绿衣袍轻拂座下,看不清的眸子静静看向远处,刀刻般的侧颜在林荫下愈渐清晰……

      马上之人冷冷道:“少保大人若是知道自己教出这种学生,说不定即刻辞官归隐……”

      姜慈一听,回过神来,心中有怒又不好发作,她知道韩玢看不起自己出身后宫,还是努力沉了一口气,拉上缰绳,将手伸给翟宵儿:“翟宵儿,走,上马。”

      翟宵儿看了这匹高头大马,正犹豫,见姜慈坚定的样子,便点点头,刚要拉住姜慈的手,却听韩玢在一旁沉沉道:“耿禄,提上他。”

      耿禄闷哼了一声,本已奔行了一丈之远,又急急回身,策马而来,一把抓起翟宵儿的衣领,将他丢在身后,翟宵儿惊得大呼天爷,往后一仰差点跌落马下,最后只好紧紧抱住耿禄的腰,闭上眼睛碎碎念。

      耿禄大喊一声:“莫挨老子!”

      哪知翟宵儿抱得更紧了……

      一路上,四人三匹马,见那日头慢慢高升,看九河镇山花遍野河流蜿蜒,不知不觉行至半路。翟宵儿紧紧抱着耿禄,待习惯了那马蹄噔噔,才慢慢睁开眼,自言自语道:“难怪世人都说大好河山在山野,果不其然啊,这种美景岂是宫里有的……”

      姜慈笑了笑:“我还记得我四岁的时候,被人伢子背着跑了大半座城才卖掉,那时候我就在那箩筐里看啊看,觉得这景色甚是好看,最后看得睡着了……”

      翟宵儿不好意思地说:“惹着老大勾起伤心事了,等下要打要骂我绝对受着。”

      姜慈仰头看了看远处的景色,不屑道:“谁伤心了,我要不是被父母卖了,怎么会遇到青姑姑。”

      翟宵儿听了连连点头,随即又抬眼看着耿禄那宽厚的背部,笑眯眯道:“耿侍卫,你可进过宫?”

      耿禄本就跟翟宵儿共乘一匹极为难受,这下翟宵儿又来跟自己絮叨,略有薄怒道:“没有!”

      翟宵儿丝毫没听出来耿禄的不耐烦,依然喃喃道:“我啊,八岁进的宫,我亲爹送进来的,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天天哭,老大就抱着我,其实她也不大,她才九岁……”

      耿禄:“……”

      “后来我们长大了,跟姐弟一样,她虽然有的时候有些蛮横,但是对我和晋灵可好了,哦对,晋灵就是老大的侍女……她前年也升了女官,那官位比我们老大还小……”

      “耿侍卫你在听吗?”

      “嗯。”

      “哎对,耿侍卫,你这名儿是怎么起的?你是不是还有兄弟叫福寿喜?我这名儿啊,我老翟家的宗伯起的,我出生在上元节,我就叫这翟宵儿了,讨了个吉利,你说喜不喜庆……”

      “嗯。”

      ……

      姜慈见他说得兴起,笑了笑,夹着马肚,一个人走到了最前,抬眼见,那山路蜿蜒,薄雾萦绕,流水似琴弦汀咚,便是那雀鸟鸣啼也像食指抹弦大指捻徽,整个山野空灵浪漫。

      身后的翟宵儿还在跟耿禄喋喋不休,但那耿禄只是一直应声,并没有暴怒喝止,姜慈不禁默念:这翟宵儿终于找到个能听他絮絮叨叨的人了。

      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渐近,姜慈哼着小曲回头,见是韩玢,不由地莞尔一笑:“韩大人也听不下去了?翟宵儿这人就是这样,呱噪得很,平时我们都烦他,也难为耿侍卫这么有耐心。”

      面前美人婉约,双腮若桃,娇俏可人,韩玢别开了视线,淡淡道:“你是被亲生父母卖的?”

      姜慈一愣,眼底扫过一些忧郁,又很快地恢复了平常:“嗯,为了五斗米。”

      “你想找你父母吗?”韩玢问道。

      姜慈见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是审问犯人一般,没好气道:“想什么,我才不想,我记得那院子,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两个妹妹,还有三个还是四个弟弟,反正我是不想找他们……”

      韩玢静静看着姜慈哼着小曲,身形在马上晃晃悠悠,不禁觉得一个深宫长大的女子,竟然如此洒脱……

      不多时,四人便到了南庄十里堤。这里不同九河镇,没有喧闹集市,也没有玉宇琼楼,因更加临近京城脚下,只有一座座静谧的官家宅子和一些铺子商户。

      姜慈骑累了马,嚷着要休息,于是耿禄便找了个小茶楼,供她歇息。

      四人进了茶楼,寻了一处安静幽闭的地方,见那评弹已然唱起,翟宵儿不禁连连夸赞:“这江南的唱腔就是好听……”

      “江南的女子也是很水灵……”姜慈接道。

      “老大,我可不喜欢那些娇柔的女子……”翟宵儿听了频频不乐意,看向了耿禄,“耿侍卫喜欢什么样的?”

      耿禄冷哼一声,不予理睬。

      姜慈白了翟宵儿一眼,随即韩玢斟了一盏茶:“韩大人,那孙府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咱们这么急过来?”

      话语刚落,只听不远处两人正小声议论着:“孙府那三小姐,竟是个破鞋……”

      “此话怎讲?”

      姜慈起身弓腰拉了拉竹帘,又示意翟宵儿别絮絮叨叨,仔细听着。

      那人继续道:“你不知道吗?那孙三小姐与孙少卿的一个门生私定终身,那门生还在孙府门前题诗,前几天这门生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孙三小姐以为孙少卿杀了灭口,寻死觅活,昨日啊,据说连孩子也掉了……”

      “哎哟,还有孩子呐?”

      “可不是吗,珠胎暗结,孙三小姐整日哭闹,孙家老爷气坏了……”

      “真是作孽,这什么门生,居然觊觎大府小姐……”

      “可别到处说啊,孙府的人把知道消息的人不是打死就是变卖了,我还是听我那在府里种花的四婶说的……”

      那二人说完,喝了几口茶,便匆匆离去……

      姜慈一脸惊愕,问道:“就这要命的事?……”

      韩玢端起茶盏,拂开了茶沫,轻轻吹了吹,茶水浮起片片涟漪:“怎么?还不够要命?”

      “这跟那罗春绛的胭脂盒有什么关系?”姜慈疑惑不解。

      韩玢看着姜慈久久不语,姜慈见他盯着自己看,不禁尴尬地将目光移向唱评弹的琵琶人。

      “那门生姓陈……”

      韩玢突然淡淡道。

      姜慈一听,忽想起前几天韩玢给她看的那一纸供词,那个被抓到的畏首畏尾的贼人,就叫陈四,固和长公主与宫外联系的中间人……

      “大人,您是说,那陈四就是……”姜慈压低了声音,“孙府门生?”

      韩玢放下查茶盏眼光飘向评弹:“这门生名叫陈回霜,姑苏人,家中排行老四,人称陈四公子,三年前进的孙府,与那三小姐私下往来暗中苟合,如今消失不见,那三小姐与孙少卿很是不睦,成日哭闹……”

      一听到是姑苏,姜慈不由埋头偷偷一笑:“哦哟,果然是江南人士啊,莫不是长得甚是好看?他在刑狱之时韩大人可曾见过?”

      韩玢默不作声,抿了口茶,淡淡道:“嗯,确实不错……”

      姜慈仔细想了想:“那可有韩大人好看?”

      韩玢抬眼看了看姜慈,并未开口,却见一边的耿禄鼓着腮帮子低沉着声音道:“那自然是没有我家大人生得好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麻烦评论评论打个分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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