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教授]联络人(上帝视角版)》小酿

55、回归

　　白光投射进西弗的眼里，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感觉很奇怪，分明没有光源，他觉得自己也没有睁眼。
　　但他确实醒过来了，在极度疲累的情况下，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召唤。
　　这个感受很熟悉，让他想起前面的一些夜晚，他在她的脑子里，一边嫌弃，一边莫名放松的时刻。
　　有一种人，很蠢，动作很慢，想法乱七八糟，对自己也没有规划，没有优点，只剩自娱自乐，还有莫名其妙残留的善良。
　　他知道她的过去。尽管她藏的很深，但对他来说，有秘密的伙伴是危险的。或者，他只是想借着这个借口。总之，他探查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看到了宝箱里的痛苦。
　　原来她居然是麻瓜的后代，而且被父母无情的抛弃了。
　　如果只是抛弃，似乎可以原谅。但在那之前，被嘲笑、被践踏、被孤立。
　　他很震惊，经过了这些，她居然还保留了一份无谓的同情心和善良，根本没有道理。
　　对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这根本无法解释。
　　她明明比他更有理由把全世界干翻，或者，他恶质地想，或许是因为能力不济，那好，干不翻全世界，恶毒诅咒总可以吧，诅咒、自暴自弃、伤害、唾骂，这些又不需要能力，这些她总做得到吧？
　　没有。他惊奇的点在于，她没有。
　　她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能活得下去。
　　这样的人，居然让他觉得气愤，凭什么她不能和他一样，对别人充满敌意？但他也给她做了注解，可能只是因为她比较蠢，太蠢，连恶意都学不会。
　　但这之后他在她的精神里，总能得到放松。可能是太相信这个蠢材的愚蠢，相信她绝不会出卖自己吧。谁知道呢，总之有时候他累了，会想去她那里放空，也不是为了探求情报，单纯就是放空。
　　这莫名的光，像极了他放空的时候，在她那感受到的，空空的脑壳。
　　他艰难地爬起来，摸到手边的魔杖，用涣散的精神力量启动咒语，让魔杖指引他前进。
　　这是卢修斯的东西，它一定知道怎么穿越到另外一个洞穴，到达哈利的身边。
　　果然，魔杖带着他前进，像来时一样，冲破洞穴光滑的地面，闯进了另外一条道路。
　　原来两条道路即是各自的倒影，而穿越倒影的方法，不是像他一样往投影里去，而是在脚下。
　　他一头栽进哈利的那条路上去，被穿过魔法的力量摔在救世主身旁。
　　如果是往常，他可能还会在乎降落的姿势是不是优美，在哈利波特这个大仇人的儿子面前是不是够英明威武，现在，他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份能力。
　　钻心咒的后遗症在不断加强，没有缓和剂的帮助，他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梅林保佑”这句一点用没有的屁话发挥作用的结果了。他很清楚，只要再给他一分钟，不，半分钟，他能立刻晕倒给救世主看。
　　不了，算了。他连揶揄的心情也没有了。他跪在救世主面前，拍打着孩子的脸，发现这孩子满脸血迹，人事不省。他试图用唤醒的咒语叫醒他，好让他不至于成为自己的累赘，奈何卢修斯的魔杖不听话，连这么简单的咒语都释放不出来。
　　西弗勒斯暗骂卢修斯家的东西和他本人一样没用。他一把抱起哈利，妄想徒步走出这条泥泞低矮的道路。但他低估了哈利的重量，或者说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总之他和哈利两个人滚做一团，狠狠地摔回了原处。
　　这可太糟糕了。他间谍的那一面相信，卢修斯再好心的卖他人情，也绝不会在他明确逃脱的情况下不向他们共同的——曾经的——主人上报。以他主人优越的组织能力，现在这条路的尽头，搞不好已经站满了食死徒。
　　也许不会，如果他动作够快，赶在他的主人知道他又要背叛以前跑了，也许没准能避开这种要命的可能性。
　　魔药教授趴在地上，仔细想了想，想起还有个咒语可以试一试，就是他在魂器身上试验的那些咒语。
　　以灵魂的力量对抗灵魂。去掉魂器身上浓烈的诅咒之力，靠灵魂交换。他已经用自己试验过了，有所作用，能极大的削弱魂器的攻击性。
　　当然相应的，也极大的削弱了他自己的灵魂力量。
　　不然呢，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困在卢修斯家这两条破烂的暗道里？经常性自我暗示自我感觉过度良好的魔药教授作如是想。
　　西弗勒斯摩挲着魔杖，开始启动那个以魂换魂的魔咒。
　　这个咒语有点长，没办法。他也还在减缩字数的过程中，然而他的主人成天派他出去干活，研究工作只能断断续续。
　　咒语缓慢发动起来，缓慢地黄光从地面升起，浅黄色的烟雾钻出地面，沿着魔药教授和年轻的救世主的身侧缓慢上升，环绕着两个人转动，一点一点蚕食了两个人的身形。
　　这是个恶劣的咒语，和伏地魔的夺魂方式没什么本质区别。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不用直接剥夺别人的生命，或者说可以只从活体中抽取一部分灵魂。
　　一定程度上，黄光完全笼罩了被钻心咒折磨的两个人，西弗勒斯承认，从某个角度讲，这个咒语比制造魂器的咒语还恶劣一点。
　　咒语从哈利的身上抽取了部分能量，转移到西弗勒斯身上。这个因为长期的神经紧绷而压抑、因为处理了几个伏地魔的魂器而残缺的灵魂，得到了救世主年轻的能量，至少可以站得起来了。
　　“走吧。”魔药教授拉起奄奄一息的救世主，把孩子打横抱起在自己怀里。他需要借助这几分钟的能量交换，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指环的光暗了下去，比莱姆斯还震惊的，是她。
　　她彻底安静了下来，从被大脑封闭术控制的自我封闭之中醒过来。
　　她震惊地盯着手上的指环看，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但毫无收获。
　　莱姆斯一直追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指环拿不下来了。
　　从她被送回霍格沃兹差点死的那个瞬间，到刚才指环自己闪烁了光芒，这个指环又回到了最初，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拿不下来。
　　莱姆斯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高兴，从毫无希望到确定，凤凰社的负责人近乎疯狂地高兴：
　　“他可能真的活着！你们之间还有联络的时候，你给我展示过，这个戒指完全拿不下来，就像现在一样！”
　　哦，是吗。她有些别扭，她还沉浸在自己可能和伏地魔之间有联系的念头里，一想到戒指的对门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她就浑身难受，不知道戒指拿不下来这件事有什么好高兴的。
　　可另外的一枚戒指还在他们这，那怎么才能确定他的位置呢？莱姆斯拿着属于西弗勒斯的那枚指环，问她：
　　“上次你们恢复联系，他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这她怎么会知道，她现在更想知道莱姆斯说的“他”到底是谁。
　　“我试试吧。”莱姆斯也没指望她能知道怎么才能恢复联系，他想起西弗勒斯最后和他联系时教给他的咒语，对着指环默念起来。

　　西弗勒斯带着哈利从卢修斯家爬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天很黑，黑得看不清前路。
　　黑得如天地间充满黑雾，没有月亮，没有光明。
　　这种天气他可太熟了，见过无数次，每次跟着主人出征，站在伏地魔左边，带个面具，高傲的身板下面藏着鄙夷的时候，都是这种天气。
　　与其说是天气，不如说是黑魔标记的余韵。
　　人们看到那个标记，总觉得是恐怖分子拿来吓唬人的道具，让人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在心里投降。
　　其实不是的。他们没有那么中二，只为了留个印记，又不是刚从霍格沃兹毕业。
　　这个标记里含有强力的黑魔法，可以笼罩一个区域的绝大部分空间，打造一个暂时的黑魔法领域，为他们的战斗加持。
　　只是打造出来的空间的大小和持续的时间，由打造人决定。
　　西弗勒斯不用看，第一时间明白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这次的标记遮天蔽日，可以将月亮的光影都遮住，发射标记的人，必然不作第二人选。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选在卢修斯家外的空地上、让他被大量的食死徒包围以后，通过众人的歼灭而死。
　　伏地魔，他的主人，分明可以在他家，通过那个誓言杀死他，也可以在把他送到卢修斯家以后，在用钻心咒折磨了他可能好几遍以后随便找个方式杀死他，哪怕是不给食物，饿上几天，他也能很快死去。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也许他的主人只是和一贯的表现一样，喜欢虐杀吧。
　　把他当成维持内部管理的手段，让所有食死徒参与对他的谋杀，好让他们知道叛徒的下场。
　　这都不必要，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双面间谍，魔药学教授，资深食死徒、长期凤凰社成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喜欢的混血巫师，西弗勒斯·斯内普，今天看来要死在众目睽睽的包围圈下了。
　　他抱着仇人的儿子，鄙夷地看着身边所有带着黑色面具的人。
　　如果没有哈利，他或许活不活的也没什么要紧。
　　但今天，现在。他必须突围。

作者有话说

　　说了要日更就得更，但我今天真没时间，先更这些，明天补上。
1/11 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