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70、第 70 章

　　“皇上这才不愿意再等了，哪怕口供中当真有不实之言，皇上也要用雷霆万钧之势结束此事，为的是制止他们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也是为了杀鸡儆猴，不然岂不是谁人都当皇子是可以想谋害就谋害的？”颜清悦说这话时眼底带着几分冷意，但声音依然温温柔柔的，“小九，你明白了吗？”

　　萧衍摸着自己的额头，低声道：“那晋王岂不是很可怜？”

　　“小九为何觉得他可怜？”

　　“因为他被人当成了替罪羊啊。”

　　“小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口供上之言也不全是假的。”颜清悦宠溺又无奈地看着萧衍，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她的小九毕竟还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啊，若是不留在这京都，就当如萧月一般才是。

　　“笙儿好像知晓许多我不知晓的事。”萧衍垂着眸子，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心，“在笙儿面前我感觉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两人并排坐在软塌上，颜清悦凑近了些把萧衍搂进怀里，低下头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当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当然不好。”萧衍微微摇了摇头，“本来应当是我照顾、保护笙儿才是，可是现在却反过来了。”

　　颜清悦弯着眉眼，浅笑道：“那又如何呢？我喜欢照顾小九。”

　　“笙儿不会觉着累吗？”萧衍的指尖慢慢抚过颜清悦纤细的指节，低喃道。

　　“与小九有关的一切，我都不会觉着累啊。”颜清悦的嘴角噙着笑，侧目瞧着萧衍的那对凤眸里含着光，像是落满了万千星辰，“没有小九的日子，我才会觉得累。”

　　若没了小九……她都不知该如何在这诺大的北魏活下去。

　　若没了小九……

　　早在许多年前颜笙就已经殒了。

　　萧衍听得颜清悦话里那淡淡的萧索寂寥，心里忽地刺痛了一下，令她蹙起了眉头，“那这么多年，笙儿为何没有想过要来找我？”

　　“因为我在等我的小九长大啊。”颜清悦偏过头轻轻吻了一下萧衍的嘴角，“如今我的小九长大了，所以我便等不及地来找小九了。”

　　“笙儿，你就为了一句童言等了我这么久，难道就不怕我会食言吗？”

　　“如果小九食言了，我便一直对小九好，直到小九情愿信守诺言……也不会止。”

　　明明听着是让人又感动又难受的话，可是萧衍听了却有些忍不住笑，“笙儿总喜欢说我傻，原来笙儿自己也会有犯傻的时候。”

　　“若喜欢一个人，还能在她面前保持妥帖与理智，那这种喜欢，还能称得上喜欢吗？”

　　萧衍怔了一下，捂着不争气地狂跳不已的心脏，低声感叹道：“笙儿若为男子，这满京都姑娘家的心怕是都被笙儿骗走了。”

　　“那……”颜清悦拖长了声音，在萧衍耳畔低语道，“我有没有骗走我怀里这位姑娘的心？”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萧衍的耳间，激起一片密麻的小点，染红了整块细嫩的肌肤。她缩了缩脖子，感觉脖颈间有一群蚂蚁正慢慢地往她的心里钻，痒痒的，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

　　“笙儿……痒……”

　　颜清悦好似没听见一般，薄唇贴着萧衍柔软的耳垂，缓缓地往下撕咬舔舐，留下一条长长的绯红色的痕迹。

　　门窗紧闭的屋内，升腾起令人难耐的燥热，深色的长衫混着青纱从外间一路落入了里间，在床榻前停下。

　　微凉的柔荑覆盖在眼前，遮去了刺眼又令人羞赧的光，却也让其他的感官被无限的放大，耳边只能听见那极为压抑的喘息声，和温柔的抚慰。

　　“小九，乖，放松点，别怕。”

　　唇齿厮磨间，修剪整齐的指甲刻入了光洁的背部，立即显露出几道鲜红的纹路，在此起彼伏间扭曲拉扯。

　　神情恍惚间，萧衍紧紧地抱住了颜清悦，带着淡淡的哭腔，虚弱地说：“笙儿……别怕……我在的，我会一直在的……”

　　她知道她这一切反常的举动，都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吓到了她。她害怕会像上一次一样，差点失去自己。

　　一阵细密的吻重新落下，很快萧衍便无法继续思考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颜清悦的名字。

　　耳蜗里濡湿黏腻激起阵阵颤栗，温柔又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九，叫姐姐……”

　　萧衍咬紧下唇，把头埋进了颜清悦的颈窝里。她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叫出这个称呼。

　　颜清悦轻抚着她凌乱地发丝，如蛊惑般的低语道：“小九乖，叫姐姐……”

　　拖长的尾音回荡在萧衍脑海里，她经不住那一次次的刺激，最终还是嗫嚅着唤道：“姐姐……颜姐姐……”

　　体力不支的时候，萧衍好像听见了一声似是满足的喟叹。

　　又好像听见她对她说：“我也许会伤害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但独独除了你，小九。”

　　“我对小九好，仅仅是因为我的小九……就当得这世上所有的好。”

　　那声音渐渐飘远，消散在了燥热的空气中。

　　屋外鸟叫钟响，风声呼呼，落叶沙沙，偶尔还伴着一声沉闷的雷鸣，却打不破此刻屋内的一室静谧。

　　这个中秋皎月依然高悬，只是没了往年的歌舞升平，也没了甜腻的月饼，只有两具相拥而眠的光洁身躯，和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温恒倚坐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枝桠上，怀中环着一把银白长剑，远远地注视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嘴角扯着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又极快地消失不见了。

　　“温恒。”洗砚拎着两个酒壶，站在树下仰着头问道，“喝酒么？”

　　温恒收回视线，垂下眸子静默良久，久到洗砚都觉得他这是无声地拒绝时，他忽地开口应道：“好。”

　　“下来？还是我上去？”

　　温恒一只手撑着树枝轻松地从树上跃下，用行动回答了洗砚。

　　明朗的月光下，酒瓶一个一个散落在地，温恒的脸已经红得没法看了，可表情仍旧紧绷着，没有一丝温度。

　　“温恒，我好像很少见你笑。”

　　温恒眼神迷胧地扫她一眼，声线平淡地反问道：“为何要笑？”

　　洗砚被他堵得说不话来，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里的火气，“我只是见你一个人喝闷酒，所以找话与你闲聊罢了。”

　　温恒“哦”了一声，简短地答道：“开心便笑。”

　　“所以你平日里都不开心？”

　　温恒仰头喝了一口酒，望着高悬的明月又不说话了。

　　洗砚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是想家人了吗？”

　　温恒维持着那个动作，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

　　洗砚神色一僵，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别放在心上。”

　　“无妨。”温恒说着又喝了一口酒，这次他喝空了酒壶里的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将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壶一一拾好，抱着它们走到墙边整齐地摆放好，才回到洗砚面前，朝她拱手道，“今夜多谢，时辰不早，在下告辞。”

　　洗砚瞧着他的背影，稍稍拢起了眉头。

　　明明步子都走不稳了，嘴巴怎么还是这么严实？她本来还想把他灌醉，借机问他晋王都和小王爷说了什么的……

　　洗砚叹了口气，朝屋子的方向福了福身，才离开了院子。门后有一道黑影闪动了一下，而后院子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今夜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有人彻夜难寐，有人一夜好眠。

　　萧衍醒来后发现颜清悦又变回了平日里清冷温柔的模样。若不是浑身酸痛酸痛不已，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她可能又会觉得昨日经历的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回京的时候太后没有再叫颜清悦过去，萧衍终于不必一个人待在马车里了。她躺在软垫上，脑袋枕着颜清悦的腿，眼睛一眨不眨地仰头看着那张清雅的容颜。

　　颜清悦停下替她捏着肩膀的动作，抬手遮住她的双眸，似是无奈地问道：“小九为何一直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吗？”

　　萧衍扬着唇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再过几日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日见不着笙儿了，所以眼下得多看会。”

　　“眼下许州混乱不堪，小九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颜清悦声音低柔地说，“小九若是想帮那些难民，也不是非要亲自前往不可，在京中说服那些商贾开仓放粮、捐献银两也未尝不是办法。”

　　“我想去的。”萧衍用睫毛拨弄着颜清悦的掌心，试图用这种方法让她挪开手，“无论是捐银还是赠粮都不是长久之计，倘若不解决水源问题，哪怕我能说服全京都的商贾仍是治标不治本。”

　　颜清悦蜷了蜷手指，浅声道：“可许、汴两州所处的位置着实不好，一直依靠临州的水源也无法满足所有百姓的用水，若是再多开凿几条水渠怕是会影响其他州城，那临州的刺史定是不会答应的。”

　　萧衍笑了笑，“这我知晓，水渠要建，旁的也是要做的，光靠水源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