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53、第 53 章

　　“当真？”萧衍惊喜地向她确认。

　　颜清悦浅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现在小九能与我好好谈谈了吗？”

　　“笙儿想要与我说什么？”萧衍问道。

　　“小九可是想参与汴州赈灾一事？”颜清悦反问道。

　　萧衍怔了一下，点头道：“我的确有此意，不过笙儿怎会知晓此事？”

　　“小九若是想反击，参与赈灾自然是最好的选择。”颜清悦轻声答道。

　　“汴州当真有灾情？”萧衍有些愕然，“可父皇不是说汴、许两州只是未按时缴纳赋税吗？”

　　“前两日家兄传来书信，两州大旱，粮草颗粒无收，河道皆已干涸，数万灾民从两州逃出，四散至临近的州县，借机作乱□□夺商铺的亦不在少数。”

　　听得颜清悦说完，萧衍深深地蹙起眉头，“既然灾情如此严重，为何没有官员上报至朝廷？”

　　“两州刺史曾秘密传信回京，向皇上禀告了此事，但近年朝堂之上贪官污吏不甚枚举，皇上担心赈灾的银两拨下去被层层剥削，这才不曾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颜清悦轻柔地抚平她的眉心，温声道，“所以家兄去两州清查赋税是假，探查灾情为两州引流修渠才是真。”

　　萧衍眼中满是惊痛之色，叹息道：“我曾在御书房见到户部与工部尚书时就察觉应当是哪处有灾情，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颜清悦知道她心里难受，柔声安抚道：“小九，此乃天灾，谁都无法预料到的，眼下我们应当去想如何处理此事才是。”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悯之情，沉吟道：“如今事态严重，灾民大举涌入其他州城，父皇就算顾及其他想要压下此事，怕也是瞒不了多久了。”

　　颜清悦微微摇头，“两州之中有不少官员是由朝中大臣提拔或举荐的，眼下百官之中应当已有不少听到风声的人了，你几位皇兄怕是已经知晓此事了。”

　　萧衍觉着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有些苦恼，“若是能办妥此事，虽会得罪不少官员，但同样也能拉拢不少人，几位皇兄绝不会放过如此良机，而我并无官职又无势力，怕是难与他们相争。”

　　“小九若是决定要去，此事家兄许能帮上小九。”颜清悦温声提议道。

　　“颜侍郎？”

　　颜清悦颔首，“嗯。”

　　萧衍轻叹道：“大哥和三哥精通朝事，五哥又与京中商贾往来颇深，父皇应当会从他们三人中选择一个，我若是想去光凭颜侍郎的举荐怕是不够。”

　　“小九不必担心，明日家兄就会回京，待他回府后，我会同他商量的，小九只需在府上安心养好身子，准备去许州的事宜便是。”

　　萧衍听她说得那么自信，不免有些感叹，笑着问颜清悦道：“我这算不算是当了一次小白脸？”

　　颜清悦无奈地笑道：“小九怎能这么说自己呢？我也只是替小九寻得一次机会罢了，余下的还是得靠小九自己。”

　　萧衍卖乖地眨着眼睛说：“因为笙儿若是不帮我，换我自己去想办法，不知道会有多头疼呢。”

　　“就算我不帮小九，小九定然也是有办法的。”

　　“嗯？”萧衍歪着头，眉眼弯弯地问道，“笙儿对我这么有自信吗？”

　　颜清悦含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萧衍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声音愉悦道：“那我定不会让笙儿失望的。”

　　颜清悦眼底透着宠溺，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肯定萧衍道：“嗯，我相信小九。”

　　萧衍感觉自己都要溺死在颜清悦温柔的眼神里了，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回应，就听见颜清悦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她最害怕的话：“小九，这药再不喝就该凉了。”

　　萧衍的小脸瞬间就垮了，讨好地笑着小声问道：“笙儿……我能不能不喝啊？”

　　颜清悦直接端着药放在了萧衍的手里，声音轻柔地哄道：“小九乖，喝了药才能好得快些。”

　　虽然这药一连喝了几日，可萧衍闻着那近在咫尺的苦味，还是止不住觉着胃里泛酸，拿着那碗药怎么都下不去口。

　　“小九若是不愿喝，我便要喂你了。”

　　“不，不，不必了。”萧衍忙侧过身子，怕颜清悦当真会喂她。就算她脸皮再厚，好歹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人喂，又不是手脚不便。

　　低眸看了一眼那碗褐得发黑的药汁，萧衍在心里哀叹一声，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药，而后极其嫌弃地把碗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身子往后退了退，能离那碗药多远就有多远，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墙上。

　　颜清悦瞧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从碟子里拈了一颗蜜饯喂给萧衍，又取了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汁，柔声道：“小九明日要上朝，今夜早些休息可好？”

　　萧衍嘴里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问道：“那笙儿呢？”

　　“我就在这守着小九，哪也不去。”颜清悦浅笑着回应道。

　　“我没事的，笙儿不必担心我。”萧衍凑近了些，抬手摩挲着颜清悦淡青色的眼尾，低声道，“倒是笙儿这段时日一直在照顾我，都未曾好好休息过，笙儿要好生照顾好自己才是。”

　　“看着小九我才能安心些。”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萧衍说着就要起身证明给她看。

　　颜清悦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小九方才还担心我要回颜府了，眼下就开始赶我走了么？”

　　“我这哪是要赶笙儿走？我是担心笙儿的身子。”萧衍抿了抿唇，声音既委屈又自责，“你比我上次见你时要憔悴多了。”

　　“若是小九无恙，我身子自然会好些。”颜清悦捧着着萧衍的脸颊，柔声哄道，“所以小九每日要乖乖喝药，早些把身子养好。”

　　“那我每日……好好喝药，笙儿就去休息吗？”

　　“我就在这陪着小九不好吗？”颜清悦反问道。

　　“也不是不好……”萧衍舔了舔唇，细声道，“只是笙儿不去休息，我便会一直想着，怕是睡太不安稳。”

　　颜清悦垂眸想了想，轻声问道；“小九是想让我陪你睡一会吗？”

　　萧衍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有些发怔。原本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让颜清悦去旁边的厢房睡会，可她这么一问，听着莫名的有点心动。

　　颜清悦见她呆愣愣的模样，轻戳了一下萧衍的脑门，弯着眉眼道：“我逗小九的呢，我们还未成婚，怎么能一起睡呢？”

　　萧衍捂着脑门，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颜清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九快些睡吧，待小九睡着了，我就去休息。”

　　这还让人怎么睡啊？！

　　萧衍忿忿地皱了皱鼻子，可也不敢说什么，说了岂不是让颜清悦觉得她是个小色鬼？

　　她只好阖上双眸，去想一些无聊的事情，好让自己早点睡着。但她闭着眼睛，总感觉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看着她，叫她更加睡不着了。

　　“笙儿一直看着我，叫我怎么睡啊？”萧衍睁开眼，无可奈何地说。

　　“小九闭着眼睛，怎知我在看你呢？”

　　萧衍仰望着颜清悦，指着自己的心口，声音低低地说：“因为笙儿看我的时候，这里会觉得热热的。”

　　颜清悦垂眸回望着萧衍，那对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烛火微弱的光芒，仿如寂静夜空中点缀的一颗闪耀的星光。而那颗星光下，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她，就像是为她点亮了一小块天空。

　　颜清悦伸手遮住了萧衍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俯下｜身子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声音低柔地哄道：“小九乖，快睡吧。”

　　萧衍心口一热，抬手抱住了颜清悦，哑声道：“笙儿陪我躺一会好不好？”

　　“小九！”颜清悦低呼一声，忙撑起身子以免压到了萧衍，轻斥道，“你身子还未痊愈，若是不小心压到了伤口，有你疼的。”

　　萧衍眼前一空，正好瞧见颜清悦着急恼羞的模样，低笑道：“笙儿这么轻，怎么会呢？”

　　颜清悦捏着萧衍的耳垂，稍稍用力了一些，“小九若是再胡闹，我便不陪你了。”

　　萧衍吃痛的“嘶”了一声，讨饶道：“疼……疼，笙儿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乖乖睡觉，不再闹你了。”

　　“小九当真知道错了？”颜清悦将信将疑地问道。

　　“真的。”萧衍连连点头。

　　颜清悦这才放轻了力道，揉了揉萧衍被捏得发红的可怜的小耳朵。

　　被小小地教训了一番的萧衍不敢再使坏，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双手依然松松地环着颜清悦的腰身。

　　许是颜清悦身上淡淡的清香太过好闻，又许是抱着她的感觉太过安心，没过一会萧衍就感受到了一阵困意，而后便放松地沉沉睡去。

　　听到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颜清悦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地趴在了萧衍的胸口。

　　伴着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颜清悦阖上了双眸，心中高悬多日的大石头终于稳稳地落回了原处，只是那浅红地薄唇慢慢地抿成了一条冷厉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