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九殿下实录》羊阿白

18、第 18 章

　　萧衍一面带着萧月往那面具摊前走，一面笑着问道：“月儿，你可知乞巧节时，北魏的百姓都喜欢做什么吗？”

　　萧月歪着头想了想，“大抵是来这朱雀街上闲逛，或是做些特殊的吃食罢，抑或是像上元节时放些烟花、花灯等物。”

　　“可不止这些。”萧衍笑着摆了摆手，给萧月介绍道，“傍晚时分，会设有祭拜七姐的香案，叫做七姐诞。女子会去祈福许愿、乞求巧艺、祈祷姻缘、保护小孩平安。夜里姑娘家还会在闭襟楼上以女红斗巧，还可以去河边放花灯。”

　　她见萧月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最吸引人的便是，在乞巧节的夜晚，未婚配的女子可以戴上面具，在河边寻自己的如意郎君。”

　　说着她从小摊上拿起两个面具，递一个在萧月手中，另一个则戴在了自己脸上仅露出了一双墨色的眸子，继续道：“若是看中某个男子，你便可以把自己的香囊赠予他。若是那男子也心仪你，便会摘下自己的面具。”

　　“九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萧月满面惊奇，还没等萧衍回答，她又问道，“九哥哥是不是常在乞巧节这日出来玩？”

　　萧衍自然是不会承认的，摸了摸鼻子道：“哥哥也是听侍卫说的，觉得有趣今日才会出来逛逛。”

　　“月儿也觉得有趣。”萧月很天真的相信了，兴奋地询问道，“那九哥哥夜里与月儿一同去河边玩吗？”

　　“哥哥若是去了，岂不是打扰了月儿寻得如意郎君？”萧衍打趣道。

　　“九哥哥不是也戴了面具嘛？”萧月不以为意，“再说了，月儿又不会把香囊给九哥哥。”

　　“不是方才还说要嫁给哥哥吗？眼下又说不会把香囊给哥哥？”萧衍逗她道。

　　“九哥哥有嫂嫂了呀。”萧月眨了眨眼睛，“嫂嫂那么喜欢九哥哥，月儿可不好夺人所好。”

　　萧衍听她总是一口一个‘嫂嫂’，不禁疑惑道：“月儿，你与颜三小姐关系很好吗？”

　　萧月微微摇头回答道：“在几个世家小姐的茶会上见过几面，算不得熟悉，更谈不上关系好吧。”

　　“那你还一直唤她嫂嫂？”萧衍更是觉得奇怪。

　　萧月瘪着嘴道：“月儿也想与嫂嫂亲近些啊，可是嫂嫂对谁都冷冰冰的，只有看见九哥哥时才会变得不一样。”

　　“看见我时？”萧衍一脸茫然，“我可未曾见过颜三小姐，月儿怎知她对我与旁人不同？”

　　“这两年宫中大大小小的宴会，只要是九哥哥去的，嫂嫂都会去的。”萧月掩嘴笑道，“女眷与皇子之间相隔甚远，九哥哥每次又忙着同八哥喝酒，从未注意过我们这方，又怎会知晓呢？”

　　这是贪杯正好被抓包了啊。萧衍尴尬地挠了挠头，替自己辩解道：“哥哥若是往女眷那看，岂不是会被旁人当作是好色之徒？”

　　“依九哥哥所言，岂不是除九哥哥与八哥外，余下的哥哥们皆是好色之徒？”萧月含笑反问道。

　　“月儿伶牙俐齿，哥哥说不过月儿。”萧衍甘拜下风地拱手道。

　　“那是九哥哥让着月儿的。”萧月轻声笑开了，把面具戴在脸上问萧衍道，“九哥哥，月儿戴这个好不好看？”

　　她戴的是一个白面蓝眼的猫脸面具，面具上还画了一只仙鹤踏蓝云图，一张俏颜只露出了朱红的小嘴和一双美眸，瞧着可爱动人又添了几分神秘与娇媚。

　　“自然是好看的。”萧衍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怕是今夜河边所有男子的魂都要被月儿勾去咯。”

　　萧月白皙的耳垂透着红，轻轻打了萧衍一下，娇声道：“九哥哥就喜欢取笑月儿！”

　　萧衍哈哈大笑道：“哥哥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九哥哥好坏！月儿不要理九哥哥了。”萧月跺了跺脚，说着就要往前走。

　　萧衍示意温恒把银子给付了，忙追上萧月，笑着哄道：“月儿莫生气了，哥哥保证不会再逗你了，为表歉意，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可好？”

　　萧月扭过头哼哼两声，没有理他。

　　萧衍见状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那不如夜里哥哥陪你去河边放花灯？”

　　萧月立刻回过头来，笑着应道：“这是九哥哥自己答应月儿的，九哥哥可不能食言。”

　　小丫头，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萧衍哑然失笑，点头道：“好好好，哥哥答应月儿的，自然不会食言。”

　　萧月这才开心得重新挽起萧衍的手，问道：“那九哥哥方才说要带月儿去吃好吃的，可还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萧衍无奈地笑着说。

　　“那我们快走吧。”萧月催促道，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萧衍几乎是被她拉着走的，要不是眼下戴着面具，估计是丢死人了。

　　萧衍用折扇挡住余下半张脸，无可奈何地说：“慢些走慢些走，这吃食又不会长了脚跑掉。”

　　“可是月儿饿了嘛～”萧月拖着尾音撒娇道。

　　萧衍此生最怕三件事——没完没了的唠叨或是啰嗦，女子的撒娇与眼泪。一听这话她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微微打了个寒颤，闭上了嘴任由萧月拉着。

　　这一点萧月也是知道的，露出一个得逞般的笑容，带着萧衍进了朱雀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楼。

　　一个小二眼尖的凑上前来，询问道：“二位客官，是坐大堂还是坐雅间呀？”

　　“雅间。”

　　“好嘞，这边请。”小二把四人迎上了二楼的一间雅室，等萧衍和萧月落了座，才取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桌面，问道，“客官需要些什么？”

　　“蟹酿橙、蓬糕、酥琼叶、素醒酒冰。”萧月驾轻就熟地报了四个菜名，小二点头一一记下，又问萧衍道，“这位公子需要什么？”

　　“加一个炉焙鸡和一壶桂花酿。”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

　　待小二离开后，萧衍才开口道：“月儿，你都这么大了，怎地还喜欢这些甜食？”要知道萧月方才点的全是甜腻得不行的食物。

　　萧月不答反问道：“九哥哥这么大了，不也还是喜欢这桂花酿吗？”

　　萧衍倒茶的动作一顿，无奈浅笑道：“月儿如此巧舌如簧，也不知道往后哪位世家公子能治得了你哦。”

　　“那些世家公子大多是喜好酒色之徒，余下的要么严肃古板，要么不学无术，月儿才不要嫁给他们。”萧月皱着鼻子道。

　　也被京中众人划分在不学无术一类的萧衍尴尬地摸了摸鼻头，“那月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萧月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道：“月儿不是说过，喜欢九哥哥这样的吗？”

　　“月儿又在胡说了。”

　　“月儿可没有胡说。”萧月认真地看着萧衍道，“九哥哥是所有哥哥里最温柔的了，无论月儿做了什么，九哥哥都不会生气，也不会责骂月儿，所以月儿最喜欢九哥哥了。”

　　“八哥不也一向对月儿极好吗？”

　　八皇子萧文翰与萧月同为德妃所出，两兄妹与萧衍都十分亲近，特别是萧文翰，算是所有皇子中待萧衍最为真心的。

　　萧衍也因此对萧月很好，不过还是比不上萧文翰的，故而有此一问。

　　毕竟萧文翰不但对萧月很温柔，且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她，也从不和她抢什么。

　　“那是因为八哥没有九哥哥好看呀。”萧月对萧衍眨了眨眼睛，“想来嫂嫂心悦九哥哥，许是因为所有的哥哥们中，九哥哥长得最好看了。”

　　萧衍曲起食指，轻轻地敲了一下萧月的脑袋，“月儿怎地总是喜欢胡说。”

　　“这次月儿可没有胡说。”萧月摸了摸一点也不疼的头，嬉笑道，“月儿听闻贵妃娘娘年轻时，也是名闻天下的绝色佳人，而九哥哥除了眉眼像父皇外，其余皆像极了贵妃娘娘。若九哥哥不是男子，想必容貌并不会逊色于嫂嫂和贵妃娘娘。”

　　萧衍身子一僵，一滴冷汗从额头悄然滑落，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张惶，故作生气道：“月儿居然学会打趣哥哥了啊。”

　　“哪有，月儿所说句句属实。”萧月撅嘴道。

　　萧衍无奈道：“这世间哪有男子喜欢同女子比美的？”

　　“那月儿说的是假如嘛。”

　　萧衍不想再同萧月聊这个，恰逢小二敲门进来上菜，她便顺势揭过了这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得与萧月扯一些闲话。

　　酒足饭饱后，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了天边，街上渐渐挂起了灯笼，从楼上望去一片灯火辉煌，像是漫天的繁星散落在了京都。

　　姑娘们也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从家中出来，或是去祈愿，或是去斗巧，抑或是戴着香囊去河边放花灯、寻姻缘。

　　萧月兴奋地拉着萧衍东转转西看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可怜的婢女和温恒手里就抱满了零碎的小玩意。

　　趁着萧月挑选花灯的时候，萧衍转过头去，很是同情地看了温恒一眼，待她再回头时，原本就站在她不远处的萧月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