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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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当时喝醉了，所以才没认出九皇叔来，不然给借儿子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九皇叔啊！”萧奕小声辩驳道。
“你还敢说！”萧博裕气得直咬牙，“来人！请家法！”
萧奕愕然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萧博裕，“父王？！”
门外的家丁也是一怔，“王爷？！”
“怎么？都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吗？！还不快去！”萧博裕怒道。
“是……是……小的马上去。”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家丁立刻应声而去。
萧衍以往犯错都是文罚，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温恒拿个食指粗细的枝条装模作样地打几下，所以听得这话她也没多大反应，甚至还有心思捻起桌上食碟里的糕点吃两口。
但当家丁拿来一块厚实的木板递给萧博裕的时候，她傻眼了。
“大哥……”她舔了舔唇道，“这……”
饶是牙尖嘴利，往日里能噎得温恒无话可说的萧衍，眼下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虽然她被人揍了很生气，但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吧？这要是真打下去了，就萧奕那金贵的小身板，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她思量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萧博裕已经接过木板走到了萧奕身后。
正厅的门口围满了听闻安王要请家法而来的家眷和家奴们，这个一句，那个一嘴的都是在劝萧博裕‘息怒’，‘世子还小不懂事’，‘这么打会出人命的’，云云。
萧博裕充耳不闻，毫不留余力地举起木板打在萧奕的背上，“砰”的一声闷响，震得众人心里皆是一抖。
随后是萧奕声嘶力竭地哀嚎声，有胆子小的下人立刻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胆子大一点的下人趁萧博裕不注意，直接跑去后院寻安王妃去了。
温恒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萧衍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安王父子一会，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又立刻消失了，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地继续喝茶。
“安王府府规第一条是什么？！”萧博裕怒斥道。
“居家中要懂得孝顺长辈，在朝为官要懂得忠君为国，待人要和善谦恭，对待晚辈要慈爱。”萧奕磕磕巴巴地背诵道。
木板又是猛地一下打在萧奕的背上，萧博裕斥责道：“既然知道，那你又在做什么？！同自己的皇叔打架，还隐而不报？！”
萧奕垂着头，小声道：“儿子……”
“王爷！”一声惊呼打断了他，安王妃穿着寝衣搭着素色的披风，头发松散地冲进正厅里，一把把萧奕护在怀里，冲萧博裕哭喊道，“王爷，您这是在做什么？！是要把奕儿打死吗？！”
“本王在教训这个逆子！”萧博裕冷着脸道，“瞧瞧你把他给惯的！居然连自己的皇叔都敢打！在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家规！”
“那奕儿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您这么做忍心吗？！”安王妃满脸泪水，心疼地捧着萧奕的脸问道，“奕儿，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母妃说。”
“本王忍心吗？”萧博裕冷笑一声，指了指萧衍道，“小九也是本王的弟弟！瞧你的好儿子把小九的脸打成什么样了！”
安王妃这才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萧衍，那张如初雪般洁白的小脸上青紫交加，连下唇都破了一点，如果撇开嘴角的糕点屑不看，那模样的确挺惨的。
安王妃不吱声了，只是抱着萧奕不肯松手。
“看清楚这逆子干的好事了吗？！还不给本王让开！”
热闹看够了，萧衍慢慢地放下茶杯，曼声劝萧博裕道：“大哥息怒，这家法大哥也请了，想必小世子也知道错了，这事就算了罢。”
“小九！”
“大哥，夜已深了，是该休息了，不如让他们先下去罢。”萧衍道，“弟弟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大哥说说。”
萧博裕拧着眉心想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又冲萧奕吼道：“逆子！还不快谢谢皇叔！”
“谢……谢九皇叔，侄儿知错了。”萧奕低头道。
“快滚！快滚！”萧博裕挥了挥衣袖道。
众人顿时成鸟兽散，安王妃朝着萧博裕和萧衍行了一礼，搀扶着萧奕走了。
萧博裕把手里的木板往地上一扔，坐回主位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问道：“小九想和大哥说什么？”
“弟弟脸上这伤怕是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明日上朝若父皇没注意到还好说，若是注意到了……”萧衍顿了顿，“大哥便说这是弟弟今日与小世子切磋时，不小心弄伤的罢，可好？”
萧博裕拢眉道：“小九，你不必帮着那逆子说话，父皇若是问起，你实话实说便是。”
“大哥，这事也不能全怪小世子一人，再说弟弟怎么也算是个长辈，对晚辈自然是要多宽容些。”萧衍笑眯眯的，突然话锋一转，“只是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之类的话，弟弟还是不想再听见了，这事就劳烦大哥了。”
萧博裕这下才是真的黑了脸，沉声道：“小九放心，大哥一定会好好教育那个逆子。”
“有大哥这句话就够了。”萧衍起身作揖道，“今夜叨扰大哥多时了，弟弟也该走了。不过还要再麻烦大哥帮忙寻个车夫，送弟弟回宫去。”
“这个好说，府上就有车夫。”萧博裕跟着起身道，“大哥送送你罢。”
“不用不用，弟弟识路的，不麻烦大哥了。”萧衍连连摆手拒绝道。
萧博裕点点头，也不再坚持，只道：“那大哥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萧衍和萧博裕道别后，带着温恒一路极其沉默地到了宫门处，下了马车用温恒的腰牌进了宫。
等看不见守门的侍卫后，萧衍才忍不住地冷笑起来，问温恒道：“温恒，你说是大哥的戏演得好，还是宫里的戏子演得更好？”
温恒摇头道：“臣不敢妄言。”
萧衍抬头望着黑夜中那弯皎月，感叹道：“今夜可真是看了场好戏啊。”
温恒蹙眉不语。
想起之前萧奕被打得那么狠，却依旧挺得笔直得脊背，萧衍冷哼道：“大哥这是把我当傻子呢，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萧奕的背后绑了块板子？”
“那殿下当时为何不戳穿安王世子？”温恒问道。
“那可是安王府，大哥的地盘，若是说出来了今夜还走得？”萧衍哂笑道，“毕竟是兄弟，还是得留几分情面，日后才好相见嘛。”
“殿下……”温恒低声唤道。
“诶，罢了罢了，左右萧奕也被我打得不轻，还不算吃亏。”萧衍自嘲地笑了笑。
“殿下，需不需要臣替您教训一下安王世子？”温恒提议道。
萧衍一怔，哈哈大笑道：“温恒你什么时候也会说笑了？”
“殿下，臣是认真的。”
“免了免了，我还没窝囊到让你帮我出气呢，这事先记着，总有机会还的。”萧衍摆了摆手道。
“……是，臣知道了。”
“哦，对了。”萧衍偏头看向温恒，吩咐道，“若母妃问起我脸上的伤，你便同我和大哥说的那般告诉母妃，知道了吗？”
“殿下？”
“我不想让母妃担心。”
温恒迟疑了一会，才慢慢地点头应下，“是。”
萧衍伸了个懒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衫，皱了皱鼻子道：“快走罢，我先回宫换身衣衫，一身的酒味可难闻了。”
“殿下，您还未曾用膳，需要帮您准备晚膳吗？”温恒问道。
温恒不提还好，一提萧衍倒是真的觉着有些饿了，摸了摸肚子道：“好，不过这个时辰了，御膳房怕是已经没人了罢？”
“殿下不必担心，臣会想办法的。”温恒回道。
“温恒，夜闯御膳房可是死罪。”萧衍挑眉看他。
“臣知道的，殿下放心。”
瞧着他那淡然自信的模样，萧衍耸了耸肩，“那随你罢，可别惹出什么麻烦来，不然父皇和母妃责罚下来，有我受的。”
“是。”温恒拱手道，“那臣先去了，殿下小心些。”
萧衍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纤云宫，撇了撇嘴。
都到这了还有什么可小心的？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半盏茶后萧衍看着灯火通明的正殿，脸都快黑了。
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两步，她思忖着现在去找温恒还来得及吗？
还没来得及脚底抹油，立于殿门口的翠儿眼尖地发现了他，喊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娘娘已经等您多时了。”
萧衍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着一只眼睛，咬着牙咧了咧嘴，转过身时脸上动作尽收，又挂上了大大的笑容，道：“翠儿姑姑真是好眼力，这都能看见我。”
待他走近了些，翠儿才看清他的脸，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殿下！您的脸怎么了？”
萧衍挠了挠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今日在大哥府上和小世子切磋，不小心弄的罢了。”
“哎哟，我的小殿下哟，拳脚无眼的，您做什么要和自己的侄儿比试？”翠儿又心疼又觉得好笑，“还疼吗？奴婢给您上点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