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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目标2:螺丝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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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是‘螺丝钉’?”
儿子出去上学不在家,沢田奈奈收拾起房间卫生。看见桌面可移动书架上有张夹在本子间的试卷纸露出来,心想着“一定是阿纲的试卷”,沢田奈奈抽出了这张纸想要叠好再放回去。
试卷是过去阶段学习的总结,一定要好好存放。
沢田奈奈如是想到,抽出来的一瞬间发现是语文作文纸。
“让我看看阿纲写了什么~”奈奈偷笑,开始阅读起自己儿子的作文。
题目是“如果用一样东西来比喻自己”。
因为是小学生作文,不需要写得多长,只要字迹干净,语句通顺,比喻恰当就能获得高分。
沢田奈奈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在作文中以“螺丝钉”自喻。
“是说要融入社会成为螺丝钉一样的有用的人才吗?”沢田奈奈把卷子角按平认真地夹回到书页间,顺手还把活动桌面书架上的书按科目分类排列好了。“加油啊,阿纲!”
06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
因为上一节数学课内容是考试,这一节课大概率是试卷讲评。
教室里大部分人因此变得浮躁起来——
“啊啊啊,怎么办啊啊!!那个坂田老师一向很严厉!”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该紧张的是我吧!学霸XX君。”
“你不懂,我考试中途睡着了——”
“数学课后是家政课,我问过C班的早人啦,内容是做三明治。”
“欸——感觉好普通。”
“这次你估计能考多少分?”
“不问这个我们还是朋友。”
……
之前说过了吧?我的听力很灵敏。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灵敏的听力拉低了不少我的阅读体验。
我现在正在读的是小泉八云的《怪谈》。在人多的场合读这些怪谈类书籍能减低我的恐惧,因此我总是会带一些带恐怖灵异元素的书籍到学校读。
自从之前被志乃强行借走游戏机在他们那个团体手里轮转玩了三四个月才还给我,我就不再带游戏机到学校了。如果是游戏机被借走,就算告诉了老师也会被反过来教育“多用心在学习上”。既然这样,之后我会带一些杂书到学校。基础的认读已经学会,遇到难懂的词汇也能查放在抽屉里的字典,最棒的是不会有人对借“别人”感兴趣的——学校有小图书馆,有的班级还做了图书角,放在那里的画册、漫画就不香吗?
【肋差可是日本武士随身携带的短刀,若有武士犯了错,只要用这肋差切开腹部,便可以清洗所有的罪孽。】当我看到《银簪恨》的时候,突然回忆起第一个《茶碗中的幽灵》的故事。
《银簪恨》中的那句话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当女人受到非礼待遇时,便可以拔下那头上的发簪,通过刺穿喉咙终结声明的做法,维护清白之身。】
课前预备铃在这时候响起,惊雷似的炸断了我的思路。我匆匆地把书签夹在读到的位置,然后就把书放进了抽屉。
【名誉这种东西,究竟是环境强加给个人还是真的每个个体这么真心认为呢 ?】
我看见坂田老师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今天他穿了一件橄榄绿的中款大衣,敞开的衣角随走动啪啪翩飞,看起来气势汹汹。
【情况似乎不妙。】我相信不只是我,应该很多人都因为老师的表现变得警惕起来。
“你们都在做什么啊!我知道上次数学课前是体育大课我们班和B班的篮球赛。”坂田老师重重地把教案和试卷拍在讲台上,“这就是你们考成——一样的原因?!丢人啊!”
原本还嘻嘻索索的声音立即消失了。整个教室变得针掉落都能叫所有人听见程度的安静。
“接下来我念成绩,念到的人上来拿!”
“大岛优,100分!”成绩是好成绩,就是念成绩的声音恶狠狠地,让坐在我前面的大岛优吓得一个激灵立即站起来急匆匆地上讲台去拿。
“考得很好。”坂田老师这时候语气才变得柔软了一点,对大岛优鼓励道。
“是!”拿到成绩后的女生略微低着头从讲台上急匆匆回到座位立即正襟危坐。
我看着前桌那挺直的脊背和晃动的发尾,想着老师这次应该是成绩从高到底来念。
“沢田纲吉。”被念到名字心里下意识一个激灵,虽然心里明白第二个被念到名字是好事,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讲台走去。“100分!”从老师手里拿到了卷子,我收获到一枚欣慰的眼神,“考得很好!”
“是!”我拿着卷子走下讲台,正好看见我座位旁边的小岛秀夫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我当然明白他是为什么松了口气了。
“小岛秀夫。100分!”
【果然。】
我在座位上坐好,开始看题目预备着一会儿的讲评。
这次测验一共只有三个满分,第四个被念到的成绩是93分,第五个就直接掉到九十分后面了。
我一边看着题目回忆起当时解题的思路,一边分出一小部分精力听念成绩。
小学的教育是基础的教育,课程内容和考试内容不会太难,更多的是在考验细心和课上有没有用心听讲课后有没有认真完成作业。部活只占据我课余时间的一小部分,部活结束后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的时间,我一般会在完成作业后估计着预习完下一次课的内容。
我的书桌在卧室的窗户前面,坐在那里学习我偶尔能听见同条街道上其他人呼朋唤友的动静。热闹都是他们的,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和母亲。令我松了口气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妈妈感觉到了什么,最近她都没再问我有关朋友的事。
完成这些后我还有时间看漫画和打游戏。
就是没有朋友,我的生活一样充实。
这次坂田老师的举动别出心裁。
念完所有人的成绩后,他没有恨铁不成钢地训斥我们,反而把之后的十分钟交给我们自己。
“十分钟后我按学号顺序点人。”坂田老师对底下的骚动视若无睹,“每个人上来讲一题,10号同学再从第一题开始讲。考满分的三个同学可以坐在下面做自己的事情,不过不允许做和学科无关的事。十分钟弄懂一道题肯定够用了。可以离开座位问其他人。现在,开始!”
话音未落,我一下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阿纲,第5题!”
“阿纲,先给我讲,我是第二题!”
“哈?第二题是图形题好不好?你能自己去看吗?”
“阿纲阿纲,我是第9题!这题好难,先给我讲啦。”
……
“一个个来。”我把差点被挤到地上的笔盒拿起来放进抽屉,“第二题考察规律。阿胜你拿着试卷九十度一转,转三次就能得到正确答案了。”
“接下来是第五题。”
“等等,我的4在5前面!”
“呃,那第四题。第四题是这样的……”
我一到题一道题讲下去,前五道题是选择题,后面四道题是解答题。给分到选择题的同学讲完了他们的题,我这边的人却没减少。
“小岛他根本讲不清楚,还是阿纲你给我讲!我是第四题!”从小岛秀夫那里里寄过来的同班打断正在讲第六题的我。
“阿纲早就讲过了,你去问——啦。”
“你呢?第几题?”
“第三题。”
“这个也讲过了,你去问——。”
事关“性命”,围在我旁边的同学自发把中途插|进来的都打发了,我继续从刚才被打断的地方开始讲。
“等等,之前讲的啥……我忘了……”
07
转眼又到了体育课。
这学期学的是排球和乒乓球。
因为我反应不够快,肢体也有些不协调,所以需要更多的练习来达到能通过考试的程度。
“大岛同学,你能陪我打打吗?”我拿着排球找上似乎空闲出来的前桌。
“为什么不找男生?”大岛擦了擦眼睛上的汗水,这才看清是我,“哦,没问题。等会请我喝水。”
“好的。”对大岛的态度转变我假装没注意,拿着球说:“我们往旁边走一点,这样不会打到别人。”
“沢田你的准头也是没谁了。”大岛一边吐槽一边做好姿势,“你抛球。”
随着体育老师的口哨声,体育课结束了。大家都一哄而散。
集合时候若干个浑身冒热气的人聚集在一起产生的浓郁汗臭味随着距离的拉开终于变散。
我也朝着体育馆出口走去。
“嗨。阿纲!”肩头一重,我被志乃用胳膊压住。
“又要帮忙?”这样的套路发生过太多次,我和志乃间形成了诡异的默契。
“拜托你了!”理由也懒得找了——归根到底就是想逃避义务劳动,志乃见我答应就松开手朝等在旁边的朋友那里跑去。
“拜托啦!!”志乃的那几个朋友一齐嬉笑着冲我喊道。
“果然呢~”
“毕竟是那个‘老好人’阿纲啊!”
“我们去书店看漫画吧,JUMP新刊应该已经被送到书店了。”
……
从水槽边拿着被清洗干净的拖把回来,我从体育馆门外进来,看见从墙上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地板上。把拖过的那部分现在光亮洁净的地板和另一边还没拖过上面脚印杂乱交叠的地板被照亮,光柱中漂浮的细小尘埃盘旋着被气流吹动。
我眼看着光柱从金黄颜色加深染上夕阳变得橙黄,时间在一次次往返的拖地中流逝,什么也不想只是做着手里的事情,我竟从孤寂中感到安宁。
08
“阿纲你又被拜托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走过一个转角,我被早就等在那里的人堵住。
“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正一。”我对突然被堵住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只是和我不在一个学校的入江正一,这个橙红色头发看起来比我高年级的少年——虽然聊着聊着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同龄人,还有同校不同班、同校同班的男生女生莫名其妙地堵住我,拉着我就开始讲他们的烦恼。
“也不是每天都遇到烦人的事——不然那也太惨了吧。”正一吐槽,把挂在肩膀上的制式书包拉到臂弯的位置拉开拉链翻找起东西。
【是不是每天,但是一周三四次也不算少。】我总是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很有耐心地等他拿什么东西出来。
“这个给你。”他交给我一直自动铅笔。
我拿到手里一看,发现上面没有市面上任何一款文具品牌的贴纸或者logo。“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入江正一扶了一下眼镜,才十岁就戴上了眼睛的他在很擅长手工操作,“送给你。”
他没说为什么,我也没问。
“谢啦。”我当着入江的面把这只自动铅笔放到了笔盒里面。“下次要到我家玩吗?”
“不用了。”入江声音变得僵硬,似乎紧张了起来,“本来就是莫名其妙找上你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你这家伙脾气也太好了吧?”
我想到在学校里似有若无听过的其他人的闲聊,视线飘忽了一瞬:“反正都被叫‘无害版座敷童子’了。”
这个外号根据《不笑童子108宗罪》而生,里面的座敷童子是葬在一棵大桑树下没有心灵的灵魂无法成佛的女孩,只要她收集了108个人类的烦恼,才能升天成佛的女主角。
我不是鬼怪,也不会因为倾听了多少人的烦恼就获得成佛的可能,只是被作为情绪垃圾桶使用而已。一些莫名其妙找上我一开口就自顾自诉说烦恼的人甚至不知道我的姓名,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之后在学校或者外面路上碰见也会被当做陌生人对待。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这件事,配合着他们的表演,对他们说的那些牢骚守口如瓶。
“不笑童子108宗罪?”显然入江也知道这部作品,“真是过分的外号啊。”
我就看着他,看他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他也是莫名其妙找上我大倒苦水中的一员。
“咳,总之,就是这样了。”书包上的拉链也没拉好,入江猛地把书包带重新拉回肩膀上,“我走了!”
我继续朝家走去。
转过一个街角,门口挂着“沢田宅”的房子就进入了视线。
【究竟是为什么会被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盯上呢?】这个因为想不明白索性被放下不管的疑问再次飘回我的脑海。
09
有的问题在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觉总结出了答案,有些问题却一直放在那里。
我已经明白了“我的爸爸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和“没有朋友也能让生活变得有趣的方法”,对于“我究竟是怎么流传在并盛町学生群体里的传说——不会回音的树洞、无害版座敷童子”却仍然一头雾水。
抱着这些问题的答案和未解之谜,我从并盛小学毕业了,作为优秀毕业生升入了并盛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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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篇文,我琢磨出来的一些设定:
从有记忆以来家里只有母亲—— A共情能力和同理心很强,性情温和柔软 B因为不一样遭受冷暴力或者捉弄:初期会跟母亲说,奈奈叫27带小朋友到家里玩,以27被纷纷拒绝为结局。中后期不会说,买书和影碟、游戏碟自娱自乐。因为母亲期望自己交朋友,对其他人还是会温柔以待,内心慢慢不再抱有期望。
同级生关系—— 不擅长体育,相貌也是没长开的清秀模样,不会吸引班上女生的注意。男生里面会有聊游戏的朋友,因为27反应速度不太行的缘故,他们一般不喜欢带27玩。 27喜欢玩剧情向游戏,不喜欢对操作能力有要求的战斗类游戏。 因为性情温和善于倾听,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在路上突然找上27自顾自开始倒苦水,之后又像是普通同学。开始的27会对这一点产生迷惑,后来明白了人的复杂性和日本社会的面子工程。(对被当做情绪垃圾桶,27接受良好,事后不会说出去,对方假装和自己不熟自己也不会表现出来。以为自己不在意,但潜移默化中内心变得理解了人情世故多少变得“凉薄”(指对自己过于有自知之明))。
学业 —— 因为没有朋友,27拥有了非常多的空闲时间。初中课程又不难,只要花时间心思总能做好的。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仔细和观察能力让27一丝不苟地对待学业和考试,因而成绩很不错——尽管对人际关系没有多少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