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集》一路老妖

14、为什么凶我

　　1
　　林一从小吃尽了长相的红利。
　　小区里的熊孩子成群结队地捣蛋，只有他不用挨罚，如果嘴再甜一点还能揣两颗糖回家。
　　总所周知，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很大可能会贴心地顺手把你的窗户给关上。
　　林一美貌值被拉满了，但学习和思考的技能一个没有被点亮，从小就是班级倒数第一，上课认认真真做笔记，回去认认真真复习，没有一次考试超过倒数第二。
　　老师都被林一的勤奋给感动了，嘱咐他不要总是埋头学习，偶尔也要平衡一下娱乐和生活。
　　林家爸妈从怀疑对方基因不行到怀疑自己基因不行只用了一次期中考试，很快他们便接受两人基因都不行的事实，并潜心规划林一告别学校后的人生路线。
　　林一运气实在好，凭借着美貌迅速在模特圈小有名气，你可以否认他的业务水平甚至是人品道德，但连黑粉都不得不承认林一的身材长相是上帝杰作。
　　经济公司为了充分发挥林一的美貌，将他送进了好几个看起来没花多少钱请编剧的网剧里，林一对此实在没有兴趣，主要表现在他真的没有演技这种东西，可合同攥在公司手里，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背那些羞耻的台词。
　　林一对自己的定位准确，坚定了自己的花瓶地位，连女主站在他身边都黯然失色，可他那演技实在让人出戏，嬉笑怒骂都是美的，就是让人沉浸不到剧中。
　　面对恶评如潮的演技嘲讽，林一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余额，觉得心情好多了，于是继续拿起剧本背起“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同等羞耻度的台词。

　　2
　　周锐，一个从小与车结缘的男人。
　　他还不会读书写字就认识了几乎市面上所有的车标，六岁学开卡丁车，七岁参加卡丁车比赛获奖，后来便开着赛车在各个赛场驰骋，目标就是将自己送上F1赛车场。
　　每当坐进驾驶位的那刻，他都感觉自己与赛车融为一体，手握方向盘他就是速度的主宰，连血管里都奔流着呼啸的风声。
　　但这一切都终结在了一次赛场事故中，两辆赛车剧烈相撞，周锐被救护车带走急救，在ICU里住了两天，待他转到普通病房，彻底清醒过来便看见母亲双眼红肿，泪眼朦胧地求他转行。
　　周锐沉默了，麻醉过后的剧痛折磨着他，但他仍旧小声拒绝：“妈，只有这个不行。”
　　他妈握着他的手，颤抖着哀求道：“算妈求你了。”
　　周锐不答话，他妈立刻爬上窗户，怒斥：“你就非得逼我跳下去吗！我受不了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送你上路！干脆你先送我走好了！”
　　这是17楼，掉下去没有任何生还可能。
　　周锐立刻按铃叫护士，望着那几近癫狂的母亲，他只有亲手扼杀了所有关于赛车关于速度关于风的梦，老老实实成为一个没有梦想的咸鱼。
　　赛车手周锐死了，城西驾校多了一个脾气暴躁的周教练。

　　3
　　林一和周锐相遇在驾校。
　　经济公司给林一新接了个赛车手男二的网剧本子，林一生活一塌糊涂至今还跟父母住在一起，他爸妈挤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他的新剧本，里头的台词好几次尬的他爸脚趾头紧紧抓地，险些给家里地板扣出一个洞。
　　林一正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吃葡萄，听见他爸提起学驾照的事情，把葡萄籽咽下去了。
　　他抬起头疑惑问道：“你确定？”
　　他妈也疑惑了：“你确定你儿子能考得出来驾照？再退一步他考完了，他会开车吗？撞死自己就算了，要是把别人给撞死了，你拿什么赔别人家的宝贝儿子？”
　　林一：“……”
　　原来我撞死不要紧是吗？
　　他爸倒是笑呵呵的：“哎呀体验一下嘛，到时候连车钥匙都不知道往哪里插，演起来也太假了。”
　　他妈：“赛车能跟家用小车一样吗？”
　　他爸：“都是车，差不多的啦！”
　　于是，林一莫名其妙地报名了驾校，光科目一就考了五次才过，等被教练通知去驾校时距离进组还有一个星期。

　　4
　　周锐第一眼就被林一震住了，他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五官精致的让人不可置信。
　　这人长得跟天仙下凡似的，周锐跟他说话的声音都降了两个度生怕吓着他。
　　很快，他就为此感到后悔了，他当初就该表现的再凶狠一点。
　　周锐带他进了一个小房间，里头摆着一排座位，连着一排方向盘，周锐坐了进去：“我先跟你演示一下怎么打方向盘。首先要双手这样握在方向盘上，切记行驶过程中不可以脱手。这是打半圈，这是一圈……行了，你来试试吧。”
　　林一满脸严肃认真地点头，坐进椅子里，双手握方向盘。
　　然后……将整个方向盘拧了下来。
　　周锐：“！！！”
　　林一手里还攥着黑色的方向盘，满脸无辜地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周锐。
　　周锐本就被风吹雨打太阳晒得漆黑的脸更黑了，他极力压制自己的脾气，刚被上期学员举报态度不好扣了300，他可不能再被扣钱了。
　　周锐绷着一张脸，勉强吊着嘴角露出一个丑了吧唧的笑，咬牙说：“没事，设备老化了，咱换一个座，你别使那么大的劲儿。”
　　下午，林一开始了魔鬼驾校生活的第一课，倒车入库。
　　周锐坐在副驾驶教他调座位：“这个是调整座椅前后的，你个高腿长可以适当往后推一点，这个是调整座椅靠背弧度的，找一个让你舒服自然的位置，你试试。”
　　林一点头，他握着调解手柄向后拉。
　　奇怪，没有反应。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往后拉，直到拉到底了自己的座椅靠背还是顶的得他难受。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用吗？”
　　林一摇头。
　　“因为你调的是我的座椅靠背！”
　　周锐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林一转头去看副驾驶，周锐正平躺在座椅里，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部，姿势安详，表情狰狞。
　　林一咬着自己的嘴唇，尴尬地向他道歉。
　　周锐真的很想骂人，他想不通怎么能有人这么笨，在他看来开车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车里的每一个部件比他家里的酱油瓶在哪记得都清楚。
　　林一作为驾校VIP，既然钦点了他一对一辅导，那就是他的金主。
　　金主就是上帝！金主就是爹！
　　周锐再一次给自己做心里辅导，车里沉默半晌，他调完自己的座椅靠背继续教。
　　然而，周锐对林一的认识还是太片面太浅薄了。
　　直到林一倒车入库把车撞后头小树苗上，他终于爆发了。
　　周锐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靠在车门上阴沉着脸瞪着林一：“你是不是瞎啊！后头有树看不见吗！我怎么说的啊？我说看见这个点就停车，你整挺好啊，我副驾驶踩刹都拦不住你！是不是还想冲破驾校冲向宇宙啊！车位这点地位是不是太小了，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人就这点，咋的！野心还挺大的啊！点，点不会看，刹车，刹车不会踩，连方向盘都不会打，光长这大个，除了力气大还会点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周锐下车，将车门狠狠地摔上。
　　等他抽完一根烟回来，冷静地坐在副驾驶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沉声道：“继续。”
　　身边没有任何反应。
　　他侧头去看，发现驾驶证那人抿着嘴不说话，眼框有点红，仔细看眼里还有一点水光，配着他那张顶级的脸，分外可怜。
　　周锐的气焰一下就低了：“哭什么啊！我说错了吗，你这些不会都是事实。对！我态度确实有点不好，这个我道歉。抓紧的，把眼泪擦擦继续。”
　　说着他打开副驾驶储物箱，翻出一盒抽纸，欻欻抽了三四张纸拍在林一身上。
　　林一抬头看他：“我没哭。”
　　“没哭就没哭，赶紧继续，不要浪费时间。”周锐将纸巾抓回来，和抽纸一起丢进储物箱里。
　　林一小声问：“有事说事，能不能不要骂人啊？”
　　周锐狡辩：“我没有骂你，我那就是态度有点差。”
　　林一不说话，光顶着一双红眼睛看他。
　　周锐投降：“好好好，我保证不骂人，也不凶你。”
　　而他心里想的却是，妈的，怎么遇上这么个祖宗！

　　5
　　至此，周锐过上了头疼的生活，每次被气的青筋直跳时就看看林一的俊脸，然后告诉自己，人家都长这么好看了，就别跟他生气了。
　　妈的！好看有个屁用。
　　周锐还是很气。
　　好在两人相处一周，林一就进组了，暂时结束了这种互相折磨的生活。
　　周锐继续带下期学员，每次看着被骂哭的姑娘小伙，周锐总是想起林一红着双眼的模样。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真是颜狗害人不浅！
　　剧组租了场地拍赛车的场景，特地请了专业的赛车手给林一当替身，可到了时候人没了。
　　场地只租了一天，租金不菲，导演气的四处发火，将剧组所有人都喷了一遍。
　　林一气定神闲地给周锐发微信。
　　林一【教练，我们剧组临时缺一个职业赛车手当替身，你来不来？】
　　周教练【不去，滚。】
　　林一【红包666】
　　林一【红包666】
　　林一【红包666】
　　周锐犹豫了，他看着屏幕上3个666的红包陷入沉思，然后纵身跳入铜臭味道的坑里。
　　周教练【去。】
　　发完这句话，周锐点开红包，在硬币掉落的音效里拎着车钥匙愉悦地跟领导请假。
　　剧组就在同城，路上花了半个小时，到了剧组就看见林一穿着一身红白色的赛车服，还挺像模像样的。
　　他换了件相同的赛车服，在周边人的质疑声中坐进了驾驶位。
　　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周锐就如同回到了久违的赛场，漂移过弯炫酷地让在场所有人为他起立尖叫。
　　当他从车上下来，心脏砰砰跳得很快，他浑身都在燃烧，好像不烧尽最后一滴血不罢休。
　　他把东西还给剧组，急于找个地方平复自己。
　　林一叫住了他：“教练，来都来了，在剧组蹭个午饭再走呗，反正免费。”
　　“不了。”
　　林一好似没有听见，他拉着周锐，将他按在自己的椅子里：“你一人在这等等我，我还有戏没有拍完。哦，剧组12点放饭。”
　　他安静的坐在边缘，看着林一走入人群中心。
　　大家都在忙，放饭的时候才有人匆匆走过跟他打招呼，夸他很帅。
　　周锐谦虚地说谢谢。
　　对面林一生无可恋地吃着沙拉，盆里除了绿色的菜只有几片红色的番茄，他看着周锐饭盒里的大鸡腿，眼睛都绿了。
　　周锐有点好笑：“鸡腿吃吗？”
　　林一一个激灵，先是伸头张望了一下，确定助理不在，才点点头，说：“吃一点点。”
　　周锐用筷子拨开皮，给他撕了一点鸡腿肉，林一迫不及待地直接就着周锐的筷子张口吃了。
　　还把周锐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赛车？”周锐往嘴里扒饭，不经意间问。
　　林一满脸骄傲地回答：“我当然知道啦，我还看过你的比赛呢！我在驾校一听见你的名字就报了你的课。”说着，他还叹了口气，“你们驾校VIP真的好贵哦！”
　　周锐完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冲自己来的。
　　“可惜你是块木头，给你抛的媚眼全都白瞎了。”
　　周锐：“？？？”
　　所以天天给他买水，挂挡不小心握到他的手，下课顺路让他送回家，偶尔还请他吃饭都是故意的！
　　“咳！”周锐不好意思道，“没白瞎。”
　　林一有些惊喜，他问：“那教练等下还送我回家吗？”
　　“送。”
　　晚上，周教练躺在床上做总结，今日一共获得3个666红包，一段激动人心的赛车体验，以及一枚天仙林一的香吻。

　　6
　　周锐在剧组摸了赛车方向盘之后，回家辗转反侧忘不了那天的快乐，内心对复出一事蠢蠢欲动。
　　但迫于与母亲的约定，只好强行按耐下来。
　　林一大小算个公众人物，公共场合去不了，只能和周锐窝在他的小公寓约会，吃一顿饭，看场电影再接几个吻就十分满足。
　　那天动作片里，几辆豪车在街道上驰骋，将后头的警车甩了很远，场面惊险又刺激。
　　林一突然开口：“老周，我快过生日了。”
　　周锐从电影里抽离出来，问：“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我送给你。”
　　林一爬到周锐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亲昵道：“我想看到你站在赛车场的领奖台上。”
　　他专注的看着周锐，眼里有崇拜和信任。
　　周锐搂着林一，有点难过，但还是告诉了他：“宝，我跟我妈说好了，这辈子都不开赛车了。”
　　林一双手捧着周锐的头，让他避无可避：“老周，我认识你这么久，只有你在剧组给我当替身开赛车那天，你才是最高兴的。”
　　周锐亲了亲林一的手掌：“明明是你那天跟我告白，还亲了我，我才高兴的。”
　　“贫嘴。”林一轻轻打了一下周锐的脸颊，认真道，“周锐，你听好，你是个赛车的天才，你要开着赛车去领奖，一路开进F1赛场才行。我要他们都知道你的名字，我要那些职业赛车手一听见你的名字就害怕。”
　　周锐没有说话，林一知道他动摇了。
　　林一探头吻了吻他干燥的嘴唇：“我们一起试一试好不好。”
　　周锐紧紧地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过来良久才打话：“好。”

　　7
　　林一作为周锐的男朋友，和他一起拜访了周女士。
　　周女士良好的接受了二人的关系，并且对林一的长相赞不绝口。
　　周锐细想，自己的颜狗大概是遗传了她妈，要不然当年周女士怎么会嫁给周锐他爸这个渣男，蹉跎了好几年才离婚。
　　亲儿子的待遇在林一的帅脸面前不值一提，被她妈赶进厨房和住家阿姨一起做饭。
　　林一则被周女士拉着手，让他吃水果。
　　周女士八卦道：“你俩是怎么遇见的啊？”
　　林一吐出嘴里的荔枝核，乖巧回答：“驾校遇见的，周哥是我教练。”
　　周女士听闻，可怜道：“那你估计是被他骂惨了，他教学生脾气不好。”
　　林一不能再赞同了，连忙点头。
　　周锐从厨房喊到：“说我坏话能不能小声点，我全听见了！”
　　“不要管他。”周女士继续问，“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的啊？”
　　林一心道，机会来了。
　　他面不改色地说：“我拍戏，演一个赛车手。那天，替身临时有事来不了，我找周哥救了个急。他开赛车太帅了，然后我俩就好上了。”
　　赛车几乎是周家的禁忌，不允许被提起，周女士面色立刻就有些不好看。
　　林一好似没有看见，仍旧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阿姨，我那天还录视频来着呢，您看吗？”
　　说完，他也不管周女士的反应，径直打开视频，怼到周女士面前。
　　因为是手机录像，视频有些嘈杂，但可以清晰的看见赛车裹挟着风呼啸而过，漂移过弯干净利落，周女士明白了，自己儿子这两年是一点也没放下赛车。
　　看着周锐从车里下来，掀开头盔露出的畅快笑意，她开始反思。
　　这些年他和周锐的关系变得越发疏远，隔在两人之间的永远是赛车这个过不去的坎 。
　　周锐这两年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天才车手，到丧气性格暴躁的驾校教练只用了不到几个月时间。
　　她当初逼迫周锐选择的路真的正确吗？
　　林一摩挲着手机道：“周哥今年才23，还没过职业赛车手的最佳年龄，可能会有点跟不上其他职业赛车手的脚步，训练方面可能要吃点苦头。 ”
　　周女士看着他，语气有些尖锐：“我还没同意他复出。”
　　林一毫不胆怯地回望：“阿姨，周哥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您也看来眼里，他过的一点也不高兴，驾校慢吞吞的教练车跟赛车上的赛车一点也不一样。”
　　“丧气窝囊的过一辈子，和痛痛快快的面对死亡，你说选哪一个好？”
　　死这个字好像一个开关，周女士听完哆嗦了一下。
　　林一握着周女士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给她一些力量：“我们都清楚，周哥是真的离不开赛车和赛场，再说了，我们都是周哥跟人间的纽带，只要我们在，死神是不会带走周哥的。”
　　周女士垂直头沉思，林一和站在厨房门口的周锐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锐走上前来，握着母亲的手，与她面对面近距离说话，这是事故发生以来，母子两人第一次交心。
　　周锐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妈，我想重回赛场。”
　　“这次，我会很小心的。”
　　“现在护具头盔都改进了不少，你看到那个新闻没有，那辆赛车冲出赛场，翻滚了五周半，里面的人一点事的没有。”
　　……
　　“妈，这次换我求你了。”
　　周女士眼睛含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和头发，最后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嗯。”

　　8
　　一年后，红色的赛车引领着飓风，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率先冲过终点线。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周锐从车上下来，掀开头盔，看向终点处的坐席，招了招手，又是引起一阵欢呼。
　　林一和周女士在众多观众里，也激动地向他招手。
　　周锐甩了甩汗湿的头发，将头盔交给工作人员。
　　这个赛场，他周锐又回来了！
　　车队赞助商将庆功宴办的声势浩大，而主角周锐却提前偷溜了出来，他向着来接他的林一快步走去，问：“等急了吧？”
　　林一眯着笑眼摇头：“阿姨在酒店睡了，我才来的，没等多久。”
　　他和周锐交换了一个拥抱，祝贺道：“恭喜你啊，周哥，我就知道我们家周哥天下第一无敌厉害！”
　　周锐没理他的彩虹屁，只掀起衣摆擦了擦奖杯，将其郑重地递给他：“迟来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宝。”
　　林一怀抱冠军奖杯，点起脚送上一枚天仙的香吻。
　　这是他的回礼。

　　彩蛋
　　“林一，给老子滚过来！”
　　林一有各种拍摄任务，周锐则训练繁忙，而且还得到处比赛，二人的见面时间真不多。
　　索性林一搬到了周锐的小公寓一起同居，行李还是周锐和林家爸妈一起帮他收拾的。
　　“怎么了？怎么了？”林一赶忙放下剧本，凑到周锐面前。
　　周锐指着阳台一盆盆湿漉漉还不停往下滴水的花盆，怒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浇太多水，植物要烂根的！”
　　林一小声嘀咕：“我已经少浇水了呀！怎么还是不对啊！”
　　周锐又指着地板：“你看看着阳台，全是水和泥巴，我还得收拾！”
　　林一心虚：“我来收拾，我来。”
　　“你收拾个屁，你只会越收拾越脏！”周锐无情说出事实。
　　林一将自己挂着周锐脖子上，撒娇道：“周哥，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嘛。我下次绝不再犯。”
　　“哼！”
　　林一再接再厉：“周哥，我好爱你啊，你爱我吗？”
　　周锐不答。
　　林一眼眶一红，马上就要哭了：“呜呜呜，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爱爱！爱死你了！”周锐又失败了，他搂着林一，对方趁机双腿夹住他的腰，彻底盘在他身上。
　　林一吧唧亲他一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周，我晚上想吃红烧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周锐毫不客气地打了他的屁股，“有事周哥，无事老周，一天天的就你最能叭叭，每次都这一套。”
　　周锐打完屁股，觉得手感不错，又伸手耍流氓捏了捏林一的屁股。
　　林一挑眉看他，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谁让我男人对我特别好，又爱我又宠着我。”
　　周锐心想，妈的，怎么跟这个活宝处了对象，还喜欢的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