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猫》路非白

9、第 9 章

　　*

　　姚氏回到房间就将桌子上的瓷壶、杯子，统统扫落在地。

　　回想顾清染的容貌，李氏的嘲讽、姚氏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可恶至极！”

　　　张嬷嬷深怕惹恼了姚氏，大气都不敢出。

　　她之前对姚氏说，顾清涟跟顾清染是乌鸦和凤凰，如今一看，这乌鸦和凤凰怕是要反过来了……

　　就在这时，顾清涟从外面回来。
　　一进门，看到姚氏大发雷霆以及满地的碎屑，顾清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张嬷嬷一见顾清涟，就像见到了救星，她看了姚氏一眼，便对顾清涟交代了事情的原委：“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张嬷嬷的话，顾清涟感到惊讶。

　　　张嬷嬷说，顾清染回来了，样貌也变了，父亲还让人将清园收拾给她住？

　　顾清涟感觉有些错愕：“她怎么提前回来了？”

　　姚氏见到顾清涟，没好气的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因为婚事，顾易安下令禁了顾清涟的足，顾清涟趁顾易安没在家，就偷偷跑出去跟楚缜幽会。

　　　顾清涟本想偷偷溜回来，没成想，母亲竟然早就知道。

　　　见顾清涟不说话，姚氏恼怒道：“顾清染在这个时候回府，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在你跟楚缜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你不许再跟他出去了，听到没有？”

　　面对姚氏的怒火，顾清涟却显得意外平静：“娘，清染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嘛！”

　　　 看到顾清涟一副无谓的模样，姚氏就生气：“你是没瞧见顾清染那模样，若是被楚缜瞧见，那还得了？”

　　听姚氏这意思，似乎将楚缜认成以貌取人的人，顾清涟不太认同她的话，连忙为楚缜辩解了几句：“娘，子恒他不是贪财好色之人，他向我保证过，这辈子在他只娶女儿一人。”

　　顾清涟对楚缜还是很有信心，她有那个把握，哪怕顾清染长的再美，楚缜的心里也只会有她一个人，断然不会喜欢上顾清染。

　　再说了，顾清涟长这么大见过多少美女，那些人跟她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就算顾清染长的再漂亮，又能漂亮哪去？

　　更何况，楚缜待她是真心的。

　　“你还是太年轻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楚缜的保证，并不足以让姚氏松懈，只要顾清涟真真正正嫁进贤王府，成了世子妃，她才能真正的松口气。

　　顾清涟：“……”

　　姚氏知道顾清涟对楚缜有情，不许别人说他一句不是：“瞧你，你这还没嫁给楚缜呢，就护起了短？”

　　姚氏叹道：“娘自然信得过楚缜的人品，娘只是怕节外生枝，才想着提醒你一句罢了！更况且，娘这也是为了你好，放眼整个京城，有多少女人挤破头想要嫁进贤王府，你别不把娘说的话当回事，若是楚缜被人给勾走了，你可别怪娘没提醒你。”

　　见姚氏大惊小怪，顾清涟叹道：“……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

　　书房

　　顾清染跟着顾易安进了书房，父女两个就这样沉默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顾易安忽然语重心长的对顾清染说道：“你长的很像你母亲……”

　　顾清染敛下眉眼，直接了当的问道：“父亲，您叫女儿来，是有什么话想对女儿说吗？”

　　　 顾易安本想跟顾清染叙叙家常，见她显然不想多聊，他就咽下了这心思，问道：“你是真不愿嫁入楚家？”

　　若她不愿，他会想办法让贤王府承认这门亲事。

　　　顾清染：“……女儿的意思，已经交代清楚了。”

　　顾易安也想结了楚家这门亲，他只是觉得愧对于她，才让人将顾清染接回来，当作是补偿她。

　　　怕顾易安不信，顾清染无比郑重的说道：“女儿只想找一个满心满眼是我的男人，不想跟旁人分享！”

　　顾易安：“……”
　　沈如月嫁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她说，自己只是想找一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可是，他最终还是辜负了她。

　　　他那个时候想，是个男人哪能没个三妻四妾，也是因为跟她赌气，才纳了两房妾室！

　　顾易安掩下眼底的愧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着，父女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见顾易安不说话，顾清染便准备退下，就听顾易安语气深沉的问道：“这么多年，你可曾埋怨过父亲？”

　　顾清染：“……”
　　若说没有埋怨，那是假的，上辈子，她是恨顾易安的，可随着顾家的灭门，那些许仇恨都已经消散了。

　　对沈如月和顾清染愧疚，也折磨了顾易安后半生，顾易安此后一直在向她赎罪，可若说不怪，此时此刻这般场景顾清染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顾易安挥了挥手：“罢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顾清染向顾易安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望着顾清染的背影，顾易安眼底微微有些湿了。

　　*

　　清园位于在顾府南侧。
　　环境清幽雅致，布局极好，也难怪姚氏一心想要住进这里。

　　因为常年没有人住，家具稍显陈旧，房间倒是干净整齐，一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周嬷嬷和小桃刚把行李收拾好，顾清涟就来了。

　　听姚氏说顾清染样貌变化一事，顾清涟心中就一直有些好奇，自姚氏房中离开，便想来看看顾清染。

　　顾清染早就猜到顾清涟会来，还让小桃早早的备了些茶点。

　　顾清涟一进门，就看到了顾清染，脚步生生的僵在了门前。

　　看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顾清涟目光震颤，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迅速的闪现。

　　那突然涌上的记忆，让顾清涟脸上的血色尽褪，唇色煞白。

　　　看着顾清涟杵在门前，脸色有些不对，顾清染说道：“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喝杯茶吧。”

　　　说着，顾清染给顾清涟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

　　　顾清涟稳了稳心神，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顾清染，许久，才走到顾清染对面坐下。
　　她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坚难，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

　　看着顾清染未施粉黛的脸，顾清涟掩去眼底嫉妒的情绪，表情僵硬笑了笑：“听说妹妹回府，便想来探望一下，妹妹的模样变化真大，方才第一眼，真叫姐姐不敢认了。”

　　听着顾清涟古怪的语气，顾清染笑了笑。

　　　 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顾清染倒觉得有些刺耳，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顾清涟可从来没把顾清染当成过亲人！

　　顾清染不想跟顾清涟假意寒暄，随便客套了两句，便直接了当的问起：“姐姐突然大驾光临，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顾清涟来这儿，一来是想看看顾清染如今长什么样，二来，便是想知道顾清染提早回来，是因为什么。

　　听顾清染这么一问，顾清涟倒也不再避讳，直接问起：“妹妹应该听说，楚家退亲的事了？”

　　顾清染端起一旁的茶盏：“倒是有些耳闻。”

　　闻言，顾清涟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和愧疚：“关于楚世子跟妹妹的婚约以及向顾家提亲一事，我……我自觉愧对妹妹，心中一直惶惶不安……”

　　忽然，顾清染一声冷笑，打断了顾清涟的话：“若姐姐如果真觉得愧对于我，大可直接跟楚缜断绝联系，又何必来我面前诉说委屈？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抢了你男人似的。”

　　顾清染捏着杯盖，垂着眼，随意拔弄着里面漂浮的碧绿色的茶叶，蒸腾的热气掩出她眼底的嘲讽。

　　顾清涟脸色一僵，她被顾清染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顾清涟有些气恼，她不过就是这么说说罢了，顾清染还当真以为她心怀愧疚？

　　顾清涟委屈道：“妹妹，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是真心想来求你原谅的，我……”

　　还没等顾清涟说完话，顾清染忽然将杯子重重的放下，杯子和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吓的顾清涟心头轻颤，想说的话，统统又咽了回去。

　　顾清染冷笑：“我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

　　顾清染懒懒的倚在榻上，颇有几分温棱那傲慢的劲：“姐姐放心吧，我不会同你抢楚缜，一个能被人轻易抢走的东西，我也不屑去争，让给你便是。”

　　毕竟，她又不是捡垃圾的。

　　闻言，顾清涟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听顾清染这意思，楚缜是她施舍给她的，这让顾清涟感觉有些恼羞成怒，可是，这件事她本就理亏，面对顾清染的嘲讽，她也无言以对。

　　顾清染不想跟顾清涟多费口舌：“我有些累了，姐姐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先请回吧，不送。”

　　说着，顾清染一脸倦意的起了身。

　　*

　　从顾清染房间离开之后，顾清涟的脸忽青忽白。

　　说出来可能有些诡异，顾清涟重生了。

　　在方才看到顾清染的那一刻，她脑袋里突然涌现了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楚缜娶了顾清染，纳她为妾。

　　婚后，楚缜对顾清染很是冷落，他讨厌被人算计，所以对顾清染恨之入骨，在顾易安被查出通敌卖国的罪证之时，楚缜心生不忍，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可最终迫不得已，还是被逼着将顾清染给休弃了。

　　顾清涟本以为楚缜心中只有自己一个，所以才放弃顾清染，保她周全，然而，当顾清染跳下城楼的那一刻，得知她死讯的楚缜也彻底疯了！

　　直到那个时候顾清涟才知道，楚缜其实已经喜欢上了顾清染，他只是嘴硬，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后来，顾清涟受不了家破人亡的打击，跟着上吊自尽了。

　　顾清涟了解顾清染的性子，她宁愿毁了一切，也不会让她如愿的嫁给楚缜，上辈子，顾清染在背后捣鬼，让这件事情越闹越大，逼的楚缜不得不娶了她！

　　所以，顾清涟笃定，顾清染这次回来，一定是要破坏她的跟楚缜的好事。

　　上辈子，她就是太过自信，才会让顾清染钻了空子，这辈子，顾清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清染坏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