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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帖 ...

  •   四异相聚,祸乱武林,乘风大侠英魂已逝,我等不时将蹈其覆辙,与其苟且求生,不如一战,我等当为武林安危兴亡而计,众人齐心,追杀四异,行动于函至日开始,行动名称:风花雪月。
      这样的一张便筏飘飘悠悠,不知飘进了多少英雄豪杰的窗口,薛玉成当然也接到了一张,只不过他接到的比别人都要晚一点,京城玲珑阁少阁主现在远在山东,这样的信是家人从京城寄来的。
      他自然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否则他也不会前往山东。可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局面来的这样快,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传播的。他分明已经知道了这便筏里每个字的意思,他当然知道里面四异指的是哪四个人,但他还是看的那样仔细,不像是一个一个字的看,更像是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的看,他也确实是在这样读这张便筏,因为他关注的不是它的内容,而是,这张便筏究竟是谁写的。
      是肖轻云?是原珩?是柳天星?不会,绝不会是他们三个。他们三人的势力,绝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是明一大师?不会,这不是明一的行事做派。或者是哪位武林新秀?毕竟年轻人总是喜欢快意恩仇的。薛玉成坐在车里,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竟想不出个所以然。发这张短筏的人很可能是一个薛玉成不知道的人,可是连玲珑阁都不知道的人,不是无名鼠辈又是什么?
      车骤然停下了,停在一片竹林外面,薛玉成跳下车将钱付给了车夫。刚一下车,他就看到了一幕别人重金也求不来的好戏。
      竹林幽静,那书生本是端坐看书,背后突然一人拿剑逼近,书生眉心一动,拿起身前桌上的笔,一下点刺客的手腕打掉他的剑,一下直刺刺客左胸,刺客应声而倒。书生叹了口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薛玉成站在竹林边负手看着这一幕,书生以笔做武器,杀人的时候竟也像是在写诗作文般恣意,手法又的确快的惊人,那刺客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就连薛玉成这个旁观者都没有看清他的招式。
      书生已坐下继续读自己的书,竹林的竹叶却被刚才的杀伐之气扰乱沙沙作响,“风萧萧兮易水寒,阁下可是传闻中的夺魂一笔风秀才风萧?”薛玉成仍负手站在竹林外,像竹林中喊去。
      “是风萧萧,不是易水寒。”风萧放下了手中的书,“今天这书我算是读不成了,英雄何不出来相见?”
      只有风萧萧,没有易水寒。
      风萧话音刚落,就看到薛玉成走进竹林向他走来。
      薛玉成的肩膀很宽阔,身材也很高大,他的衣服很得体,显得他的身材更加高大,肩膀更加宽阔。他是那样一个青年人,他站在那里,你也能感受到他款款像你走来,他眉头紧锁,却能看得人如沐春风,他一言不发,也好像可以说出最中听的话。他的眉眼英俊,他的气质沉静,他的身姿轻盈,他似乎从不失态。而他的武器,那块昆山美玉雕成的玉璋,挂在他的腰间,是最适合他的优雅的装饰品。翩翩君子,玉汝于成,究竟是君子如玉,还是玉如君子。
      他走进竹林,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风萧抬起了眼睛,他已不年轻了,嘴角眼角都有了皱纹,皮肤也不似年轻人的光滑。在他年轻时应该是个好看的少年人,不过现在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只是,只是那双眼睛,风萧抬起眼睛的时候薛玉成震了一震,真正的目如寒星,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双眼睛可以这样的傲然,这是薛玉成不知道的。他看人的每一眼都是在审视,那样的眼神足以把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看得不寒而栗。他的目光落在了薛玉成的腰间。
      “玲珑阁的少阁主来了?”风萧把眼睛垂下,他又变成了那个普通的中年人。
      “来了。”薛玉成撩襟在风萧对面坐下,“好一只判官笔。”他看着被风萧放在一边的那只笔,紫色琉璃的笔杆上爬着一只螭龙。
      “秀才的笔只是秀才的笔,不是什么判官笔。”风秀才的笔自然不会是判官笔,却是一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闻风丧胆。
      “秀才的笔怎么会杀人呢?”
      “世人皆以口舌为伤人的利剑,书生当以笔为刀。”
      “你知道刚才的刺客是什么人?”
      “打扰别人看书的人。”
      竹林幽静,斜阳向晚,青年人和中年人对坐,身前的小案上有童子刚温好的酒。
      他们要喝酒。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有酒才可以洗去个远道而来的青年人身上的一路风尘。
      酒杯斟满,两人同时提起酒杯,就在他们的酒杯距离嘴巴还有几寸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那是剑气。他们两人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酒继续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去,薛玉成手中的杯子没有放下,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几乎是一瞬间,薛玉成身子向右移了半尺的同时他伸出左手杯口朝外反手执杯。“当”,那是一柄剑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一个人跪倒在地的声音。薛玉成拿回了那只杯子,那只击倒了利剑却毫发无损的杯子,那实在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杯子。他把杯子放回在桌子上,为自己斟了第二杯酒。
      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却能有这样强的剑气的人,他的剑必定是达到了一定程度。能在远处就清晰的感觉剑气的去向,这两个人的功夫又远在他之上。
      喝完了第二杯酒,薛玉成回头看去,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平平,衣着平平,可是他的剑法却不平平。
      “你走吧,”薛玉成在斟第三杯酒,“再练个二十年,你或许能刺到我的左肩。”这句话似乎是在羞辱他,但是风萧却清楚这实在是对那个少年人的肯定,有多少人,练了一辈子的剑,也近不了薛玉成分毫。
      “你为什么不杀我?”少年踉跄地爬了起来。
      “你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况且你年纪还轻,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怪你。”
      “你不愿杀我,却为什么要杀李乘风?”
      “你与李乘风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凡是武林中人,都想与他比试一二,你们让我们永远失去了这种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想跟他比试,至少我不想,”薛玉成看了眼风萧,“他也不想。”
      “你本不是他们口中的大奸大恶之人。”少年沉吟了一下。
      “我或许算不上正人君子,可是江湖上比我还要奸恶的人又何尝没有。”
      少年退后了几步,深深地向二人作了个揖。
      他接下来做的事让薛玉成和风萧都很惊讶,他砍下了自己的右臂。
      “我砍下这只右臂,只因它曾想要杀不该杀的人。”滴滴鲜血从他的右肩膀滴下。他嘴角一扯,嘶了一声,“今日蒙二位英雄抬举,将来剑法练成定来讨教。”
      少年已经走远,风萧抬起眼睛看那少年的背影,他很高兴江湖上还有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在,有了他们在,江湖就永远都充满着活力。
      “那本是条练了一手好剑的手臂。”
      “他另一条手臂的剑法只会练的更快更好,因为他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打败你。”风萧为自己倒了第二杯酒。
      “输赢就那么重要?”
      “于我们或许不是,于他们却是的。这个少年不愿意欠别人什么,今天你饶了他一命,他只有让你在他的剑下逃脱,才可以还你的人情。”
      输赢本不重要,关键是他的对手要是个名满天下的高手。李乘风也好,薛玉成也一样,胜了他们,意义总是不同。
      这样的道理,薛玉成或许不明白,但风萧看得透彻,任何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经历过这许多,都会看得比一般人透彻。
      “你道他为什么来?”风萧问。
      “为了那张便筏。”
      “自然是这样,不过为别人的人少,为自己的人多,哪有那么多人会为李乘风报仇?多的是想一较高下的人。”风萧又抿了一口酒,“可怕的不是那些被煽动起来的莽士,也不是李乘风那三个兄弟,而是……”
      “而是发这张便筏的人。”不到半个时辰,两个剑客到来,整个武林人心惶惶,这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风萧很高兴,薛玉成是个很聪明的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与聪明人作伙伴,总会让人愉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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