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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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
“皇兄？！”跪在地上的华展颜震惊地抬起头，一袭黄衣的人高高在上。那是她的哥哥、当今天子、昊国新登基不久的皇帝华弈，依旧是谦谦君子，眉眼如画的样子，但从他毫无血色的薄唇中吐出的话却让华展颜觉得赫人。
坐在上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双幽黑的眸子像是草丛中盯着猎物的蛇，他端起手边的茶盅，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又随手放下，这才重新开口。
“皇兄？你似乎忘了朕已经登基了，这就是你和余生不把朕放在眼里的理由？”
“皇…皇上，臣妹不敢。余大哥也不敢，余大哥是冤枉的，皇上和余大哥从小一起长大，余大哥是什么人皇上最清楚了，皇上您饶了余大哥吧。”
“冤枉？谁冤枉他？朕亲眼看见他侮辱皇后，安平公主的意思难道是皇后冤枉他？”
“不…臣妹不是这个意思，一定…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求皇上命人彻查。”
“彻查？朕没这个功夫，朕已经说了，想要救余生，你今日必须侍寝，否则朕立即就下令处死他。”
华弈转身朝内室走去，“朕没什么耐心，说不定过一会儿朕就后悔了，你愿意朕也没兴致了。”
“皇上！我们是兄妹啊！”华展颜瘫倒在地上，不甘心地抬头盯着华弈的背影，一双弯弯的新月眉紧紧蹙起，杏目之中蓄满了泪水，云鬓上插着的鎏金蔓草蝴蝶钗在震动之下，缓缓滑落，摔落在地上。
“兄妹？！”华弈猛转身，疾步走到华展颜跟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本来苍白的双唇被咬得血红，像要滴血，“从母后去世那天起，朕就没有再把你当作妹妹了。你还记不记得母后死的那天父皇在做什么？啊？！他在给你娘华妃庆祝生辰，朕派太监去请他，十几次啊，连人都没能见到，母后直到咽气都没能等来父皇。兄妹？你告诉朕，朕如何再把你当作妹妹。”
华弈狠狠甩开华展颜，看着她倒在地上，仰天大笑，一边笑，一边重又往内室走去。“哈哈哈哈哈，可惜啊，可惜你娘那个贱人运气好，朕忍辱负重才坐上这个皇位，她竟然死在父皇之前，你娘欠朕的，朕要一点一点从你身上讨回来。现在，脱光你的衣服，所有的饰品都除去，到内室来，朕不希望等太久。”
余德欢跪在大殿门外，他从先皇即位时便开始伺候皇帝，从低如蝼蚁的小太监，一步一步坐上大总管的位子，年纪渐大了之后，他收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爹妈都死了的小子养在身边，从小聪明伶俐，他给取了个名叫余生，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一生平安。未料机缘巧合，竟然得了先皇青眼，被指到太子身边做了太子伴读。不曾想生儿还对武术颇有天赋，跟着宫里教皇子们武术的师父练了一身好功夫，成人之后即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新帝即位后更是被升为侍卫统领，正三品。
原本他以为他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虽然注定无后愧对余家列祖列宗，但好歹总算能有个送终的人。谁知，天降大灾，一个时辰之前，余生在皇后寝宫侮辱皇后，要命的是，竟然被皇上撞见，当下便被打入天牢。从收到消息那一刻起，他便一直战战兢兢在皇帝的寝宫等候，好不容易等到了皇帝，还未及请罪，安平公主便到了。
公主与生儿从小情同手足，他心知公主必定是来求情的，便摒退了众人，自己一人跪在殿外伺候。他原本想着，皇上、公主和生儿三人从小便交好，虽后来有些生分了，但公主亲自前来求情，皇上多少要给几分薄面，谁料皇上说出的话让他三魂惊掉七魄。他无力地瘫倒在门柱上，整个大殿静寂得像座坟，他自己的呼吸像是索命的更声，片刻之后，殿内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夹杂着金属落地的清脆，一阵渐远的脚步声后，一切重新归入沉寂。
余德欢强撑着扶起自己跪正，一头磕在地上，“公主殿下……”
“看着朕，朕要你看着朕！”华弈看着身下的华展颜，姣好的面容满是痛苦，一双凤目紧闭，咬烂了红唇。华弈的身体感受到了灭顶的愉悦，但心里却像是被死死堵住了一样，他伸出手掐住华展颜的脖子，“睁眼！你给朕睁眼！怎么？不想看到朕？还是在想象朕是余生？呵，你已经是朕的人了，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手越掐越紧，华展颜却毫无挣扎的意思，只是紧闭的眼角流出一行清泪，沾湿了鬓边的秀发。华弈的手无力地垂落，他绝望地低下头，任由身体追随本能动作。
华展颜觉得折磨仿佛无穷无尽，当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她几乎已经麻木了。意识到身上已经没有了人，华展颜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爬下龙床，跌跌撞撞地走回大殿，把散落一地的华服勉强穿戴整齐，她捡起地上的蝴蝶钗，这只钗是她娘最喜欢的，据说是父皇和娘的定情信物，娘临终前替她插到头上，从那时起，这只钗她从未离身。
擦干脸上的泪痕，华展颜将钗插回发间，起身，走回内室，跪在龙床前。
“请皇上下旨赦余生的罪。”
任凭华展颜走动也未睁眼的华弈闻言猛地起身，死死盯住她，末了冷笑一声。
“如此迫不及待吗？呵，如果朕食言了如何？”
“那展颜便自尽于御前。”
“你敢！”
“展颜往后余生，生不如死，皇上大可以赌一赌展颜敢不敢。”
“好！好一个往后余生，生不如死。那朕便不能让你死，死了如何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呢？传余德欢。”
余德欢听到殿内传唤自己的声音，慌慌忙忙地爬起来，却未料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整个人摔进了宫门，他连滚带爬才进到内室。
“余德欢在。”
“传朕旨意，御前带刀侍卫统领余生冲撞皇后，罪不可恕，念其多年伴驾有功，绕其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余生发配边关充军，永世不得回京。其父余德欢教子无方，免其大总管之职，罚至皇后寝宫管事。”
“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兄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