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联络人》小酿

47、永诀

　　这是我第三次看见神秘人，也是完全没有恐惧的一次。当我知道我的生命甚至可以很轻易地被他随时拿走之后，我就找不出任何恐惧的理由了。这样倒是可以帮助我更好的观察这个本世纪最强大的巫师。实际上，就算是邓不利多，也不曾否认过他的强大，只是他们最终还是理念不同罢了。我慢慢地向他行了个礼，我不想否认我对他的崇敬。
　　“我对于哈利\'波特的行踪很感兴趣，西弗勒斯。我刚刚听说他被这位小姐带到这里来了。”神秘人优雅地坐在了沙发椅上。“现在，我想知道他在哪儿？”
　　“就在刚才，他……”
　　“得了，西弗勒斯。”神秘人挥了挥手：“如果又是那一套，西弗，我想我不用再听了。最简单的，他在哪儿？”
　　“主人，我想说的是……”
　　“又是一个谎言，西弗勒斯。”神秘人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我想你还没忘记你的誓言吧。”
　　“从来都没有，我的主人。”斯内普平静地回答。
　　“那就好，西弗。”神秘人转头看着我：“你的手怎么样了？”
　　“呃？”就在神秘人看我的同时，我的右手忽然疼得厉害：“它……呃……不……不错……”
　　“那就好。”神秘人缓缓地站起身来：“我一直都很重视你，西弗勒斯。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是的，我的主人。”
　　“因此，即使我发现了一些……令我不怎么愉快的事实，我还是愿意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并不想失去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地听着。
　　“所以，我可以帮助你摆脱那个誓言的烦恼，”我的右手一定是颤抖得很厉害，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一遍一遍的撕扯我的伤口，但我没办法控制它。“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不需要您亲自动手，主人，我完全可以实践我的诺言。”
　　斯内普的魔杖慢慢地指向了我：

　　“再见。”

　　刺眼的白光夺走了我所能看见的一切。我只能感到剧烈的眩晕，就像是在霍格沃兹的校园里幻影移形，强力的魔法和强力的阻挡几乎在瞬间就能把人撕成两半。我知道我正在离开他的家。恍惚中我似乎能听到斯内普的声音，但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正在念咒语；同样我也不能确定我最后是不是看见了他的背影——一个黑色的、正在慢慢消逝的影子。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戒指。我不能再次丢下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我没有权利那样做。

　　“你疯了！”
　　禁林深处阴暗而隐秘。斯内普黑色的长袍随着他不断上升的愤怒飞舞着，但他对面的老人且依然和蔼的笑着，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今天的菜谱。

　　——那是……邓不利多？
　　一些清晰的画面突兀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仿佛掉进了一个时间的漩涡。
　　——这些画面是什么？
　　他的记忆？

　　“不！”我闭上眼睛但仍能看到它们。
　　回忆……这意味着什么？
　　惊恐迫使我竭尽全力的大声喊叫着：
　　“不！我不要看你的记忆！”

　　“我没有，西弗勒斯。”邓不利多微微的笑着，跟他活着的时候一样让人温暖。“我知道你一定能顺利地坚持下去……”
　　“不！我不行！”
　　“我相信你，西弗勒斯……”
　　“我拒绝！”斯内普不假思索地说：“好了，邓不利多，不管你再怎么劝我……”
　　“我知道你会同意的，西弗勒斯。你知道，这关乎许多人的生命……”
　　“所以就要用你的命来换？”斯内普尖刻地指出。
　　“当然，而且我认为有这个必要。”
　　“我认为没有。”斯内普厌恶地皱着眉头：“我不会同意的，邓不利多。我现在所冒的风险已经足够我拒绝你一万次了！不要再逼我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安静的沉默。
　　“我知道，西弗勒斯，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邓不利多温和地看着他：“但是我相信你做得到。”
　　“可是我……”
　　“听我说西弗勒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邓不利多语气坚定：“我保证，即使是没有了我，你也决不会是孤军奋战。”
　　“我不是在为这个担心！”斯内普忍无可忍地怒吼。
　　“我知道，我知道。”邓不利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西弗勒斯……”
　　又是一阵沉默。
　　“我需要冷静地考虑一段时间。”
　　“当然……”
　　“冷静过后我还是会拒绝的！”
　　邓不利多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看着斯内普大步流星地离去的背影，微笑着看着他离去。

　　“不！……”
　　我不能解释眼泪的来源，只知道我无法停止，就像我不能停止那些正在流动着的过去。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忠诚，西弗勒斯。但这并不代表我也同时相信她。”
　　神秘人站在斯内普和另外一个我的旁边，轻描淡写地用他的魔杖指着斯内普和那个我相握的双手。

　　——尖叫棚屋？

　　“所以，我需要你的誓言。”另外一个我依旧半跪在斯内普的对面，但她发出的，是神秘人的声音。“我认为你不会介意，西弗勒斯。”
　　“当然，主人。”斯内普毫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我涣散的眼神，缓缓地说着。
　　“你愿意保证她对于我们的绝对忠诚吗，西弗勒斯？”另一个我机械地吐着字。
　　“我愿意。”一条闪着金色光芒的火舌从神秘人的魔杖尖喷薄而出，缠住了我和斯内普的左手。
　　“所以，西弗勒斯，你一定也同样愿意保证在她的忠诚出现问题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在你的主人这一边，包括帮助你的主人铲除掉他的一切敌人。”
　　另一个我直直地看着斯内普，毫无表情。
　　“我愿意。”
　　光芒再度亮起，但它很快便被两枚戒指吸取了所有的能量。

　　“不！我不想再看了！我不要再看你的回忆！”
　　我疯狂地大叫着，但是并不能赶走那些就像是种在我脑子里一样根深蒂固的关于他的一个又一个连贯的画面。
　　“快点停止！……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以下的情报只有你能看到，莱姆斯。”斯内普站在一间脏兮兮的房间里。这里是他所居住的老屋中最隐秘的一个房间，也是使用率最低的一间。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巧而古典的盒子。虽然经过长期的磨砺和多人的转手，依然没有影响它作为拉文克劳遗物的贵族气质。斯内普收回了他刚刚悬停在盒子上方的魔杖：“我的咒语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最后的部分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咒语……有点副作用……如果我不能活着完成它，我会找个适当的方法把已经完成的部分交给你的。”
　　“对了，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莱姆斯。我想你也不希望她立刻就被黑魔王大卸八块吧。当然实际上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尤其是对已经有女朋友的你来说。哼。”他冷笑着拿起桌上的便笺，匆匆地在上面记下了一些什么。随后他又看了几遍他刚刚写下的文字，这些细小的文字似乎带给他很大的满足感。他用魔杖轻点它们，它们便立即燃烧了起来。淡淡的火光之中依稀可见他蜡黄色的脸庞，同时，就在这火光下，他左手的一枚戒指也闪起了温暖的光。

　　“不！不！”
　　当所有记忆的画面全部变成一行行细小的咒语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感到了冰冷的绝望：这是否意味着关于他的一切即将结束，甚至包括他所有的记忆？
　　“不……”
　　眼泪似乎堵住了我的喉咙，但我必须发出声音！我不能让他永远消失！

　　“不！！！西弗勒斯！！！”

　　“磅！”
　　我不知道我落在哪里了。也许是霍格沃兹，也许是霍格莫德。我能闻到一股青草味道，甚至还有魔药的香味。突然之间我握着魔杖的右手一阵剧痛。魔杖随着疼痛从我的手中滑落，掉在了草丛中。我下意识地伸手去够，却发现右手的纱布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并且，开始滴血。
　　“果然……”
　　趁我还有力气，我必须快一点。我没有权力浪费最珍贵的情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一次我必须成功。我需要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记忆，最快乐的记忆……
　　“……”
　　这时我才发现斯内普给我的记忆像一个幽灵，它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大脑，而且不停在我的脑中盘旋。我几乎再也想不起其它的记忆，只能一直不停的回味那些对话、那个影子。我开始有一点呼吸困难：我不能确定这是因为血液透支还是眼泪透支。好吧，就当我自作多情……
　　“呼……神……守卫……”
　　我不能确定我呓语般的咒语能否起作用，但它实际上成功了。一只纯白色的猫从我的魔杖尖跳到草地上。她围着我跳来跳去，似乎不想离去。
　　“去……吧……把所有的……一切……告诉莱姆斯……”
　　看着我的守护神慢慢的离去，我觉得自己好像正泡在浴池里，人轻飘但疲累。我微微闭上眼睛，回味着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
　　再见，莱姆斯，再见，哈利。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