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不剔透》平凡小生12306

9、何为妖魔

　　毛缓在解封之后又修整了几天，她的剑术已经到了第四层，云波捭阖。
　　林澈和她说过云霄剑宗的剑术讲求的是‘凌云之巅，穷极之境，达世之广’，讲究的是高度，深度和广度。尤其在第五层之后，就需要到更加宽阔的地方去练，比如湖泊，平原，或者山顶。等她修到第五层剑术，困在塔内无法精进的时候，可以锻炼一下豹族的战斗技巧。豹族的敏捷身法如果和剑融合到一起，相信可以成就她剑身的敏捷。她父亲萧佰修剑万千的本事也是从快剑基础修来的。

　　毛缓听着学着，也没问他到底是怎么清楚这些的。
　　这个答案仿佛昭然若揭，但是却又让人不敢触碰。
　　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仙界把自己的门人，把自己宗门族人的妻子子女扔到关押‘极恶之徒’的锁妖塔。
　　就因为他被换到了魔尊的身体，而毛黎和自己是仙妖混血的后代吗？

　　她什么都不清楚，只想以后：学一身本事，能求个说法。

　　上次的赤狐，臭味很重，毛缓处理了很久才没了那股难闻的狐臭味。也不知小黎吃不吃得下。她忧心忡忡地一边把吃食端出来，一边喊林澈把毛黎送过来。
　　“林澈！”
　　林澈这边还是瘫着，他用脚丫子夹住毛黎扣他脚的肉肉手指，然后扯向毛缓那。“听到了吗？你姐姐要喂你饭，过去吃两口再过来玩。不然她会生我气的。”
　　“澈~车~扯~”小毛黎抓住他的脚丫子不放。

　　林澈感觉到另一个悲剧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小奶豹，你就不能先学会喊‘姐姐’嘛！

　　饭桌上，毛黎把‘尊’和‘澈’字轮着喊。
　　林澈听着一身的心虚。
　　毛缓也没说啥。
　　但问题是，毛缓一般在吃饭的时候都会说话。

　　林澈决定打破这个局面
　　“林澈这个名字不太好。我决定改名叫做林杰杰。”
　　“你是在讽刺我的弟弟只会喊你，不会叫我吗？”
　　……
　　“~姐姐~”（娃娃音）
　　毛缓觉得自己的脚趾又痒了，很想找个什么挠一下。

　　“那我下去咯。这次去，我在外面待个六天再回来。这样女魔头比较不会发现。”
　　毛缓这次收拾收拾行李，交代一下，才出门。
　　她打算最后再去第二层，毕竟这一次在外面待这么久。
　　要是先去第二层，万一受伤了，在哪一层待着都担惊受怕。

　　去第三层待着吧！
　　去平常交好的蜂王那里待着，用腌制的肉干讨些蜂王浆喝喝。
　　但毛缓下到第四层的时候就被拦住了。之前那位用石乳髓换食物的魔将叫住了她。

　　“小豹子。你现在有货吗？”这个浓眉大眼的大叔看起来挺急的。最近自己打猎次数少了，确实有点供货不足。
　　想想储物戒里仅剩的肉干，毛缓还是给了出去。“有的，有的。”
　　魔将看着这两巴掌大的肉干，急了起来。

　　“还有更多一点吗？如果没有，你现在可以去抓吗？虽然我没有石乳髓了，但我这还有其他东西，你看你需不需要？”说罢，他把很多魔剑、魔石、玉器、魔符等掏了出来。
　　“……我……可能用不上这些东西。”我是有仙元的豹子啊，用这个魔界的东西，万一沾上魔息，岂不是找死。
　　“当魔可比做神仙快活多了。而且你都被扔下来，可见，仙界那些人都不打算认你为同族，而且妖族修魔比修仙容易多了，你大可转魔修……”大叔一心劝毛缓转魔，并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推销出去。

　　这个时候，他怀里爬出来了一只玄猫，凶残地挠了他一爪子。
　　玄猫发出了人声，“你个笨蛋！她要是修了魔就不能上下塔层帮我们找食物了！”
　　但是这个虎背熊腰的大叔被骂了，却赶紧伸出两只手托着这只猫，像是捧着易碎的珠宝似的。
　　“你怎么出来了，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这个壮大叔轻声细语的样子着实有点好笑。
　　“她是豹子，扯远点，算我亲戚吧。而且她看起来人还可以。”玄猫对这大叔说完，转头看了毛缓一眼，说明了他们的情况。

　　“我怀了他的孩子，现在仅凭体内魔息，孩子根本长不大。之前找你要的食物已经都吃完了，还需要更多。想要你去给我们多找点。你可以提要求，我们能做的都满足你。而且我看你之前也是揣着个小奶豹，想必能理解我们的处境。”玄猫金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在这个暗沉的塔内散发出玄幻的光彩。
　　毛缓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瞳色盈黄瞳孔收缩，犀利凶煞之气溢眶而出。“既然你是我们豹族的亲戚，也该知道你们这种以媚摄魂的术法对我们几乎没用。我虽然修为低微，但是神识灵府确是很稳固的。这几个月行走也不乏有人想对我进行摄魂之术控制，你猜他们都怎么着？”
　　壮大叔一手把玄猫收进了怀里，弓起背，作对敌状。

　　毛缓没有在意他的行为，压低声音，“若想我在这里宣告于所有人，你有只怀孕的玄猫，大可动手。他们在这里饿了这么久，对怀孕虚弱的妖魔应该很有兴趣尝尝滋味。”
　　魔将收起想拔魔剑的手，只是这么敌视着毛缓。
　　毛缓没有理他，径直下了第二层。

　　第二层妖物少了那只赤狐，却多了个魔狼。看来是二把手上位了。
　　他们虽实力在增长，但是数量又少了些。实力增长的毛缓对付起来还是可以的。
　　只是毛缓担心，这样估计二层很快也要清没了。

　　毛缓把猎到的东西，扔给了那个魔将。
　　那玄猫马上蹦了出来，一点也没在怕的样子。“我就说她会去给我们找的。我们母猫母性泛滥起来很严重的。”
　　毛缓拒绝承认自己是猫，但也没想着和一个孕妇为了这点事吵架。
　　她在旁边看着五大三粗的魔将手忙脚乱地处理食材。那血飚的周围的妖魔都想凑过来分一杯羹了。她只能勉为其难地上去搭把手，然后发现那大叔啥都不会，只能全盘接了过来。

　　玄猫吃肉吃得很欢。毕竟，伶牙俐齿嘛，贼能说。
　　“你们怎么就在塔里怀上了，不知道这很危险吗？”毛缓深知孕妇在这个关满穷凶极恶之徒的锁妖塔有多么危险：怀孕期间实力下降，生产时更是全无能力分心对敌，未长大的孩子随时都会被人吃掉。
　　所以她眼神谴责这个大叔。

　　这个大老粗也不是很好意思，他搓搓手，说道“当初被关进来后，没想到和她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但是我们也知道，关在这个地方，能苟活着就不错了，哪还敢想把孩子生下来。关在塔里的人都不敢生孩子的，有了也是宁愿牺牲孩子的性命，免得丢了自己的命。但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怀上了，又恰逢发现你能到下层去抓猎物。她就死命都要保下这个孩子。我也只能听她的。后来你有一个多月没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幸好我还有点石乳髓留着给她。但是现在也没了，她都饿了很久了。”
　　玄猫一边啃肉，一边吃一边说。“反正关进来，不是老死就是被吃，又出不去。生个孩子还有个盼头，死了也就死了。”

　　毛缓问出了自己都觉得幼稚的问题。“你们是为什么被关进来？”
　　玄猫翻了她个白眼，倒是魔将回答了她。“自然是因为我们是魔。”
　　毛缓觉得这个问出来也有点智障，“那你们为什么要魔修呢？肯定干过不少坏事才关进来吧。”
　　魔将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烂好人过了头。不过或许也因为这样，她才肯帮他们一把吧。也就跟着解释了。“我生来就是魔界，魔界性情容易受魔息影响，魔息本就是由世间怨念恶念所化，所以我们时常会暴戾嗜血。在你们看来，害人是不对的。可是对于我们，不害人才奇怪。这就好比让人只吃素，不许开荤一个道理。小豹子，你这性情，适合佛修。”

　　玄猫也在吃的空隙挤出了一点时间说话。“你仙妖混血，生来仙胎。自然是不明白我们普通妖族的情况。普通的妖修仙很是不易，须得长时间修炼，先开了灵智才能踏上修仙途。而且中途不能杀人，否则会生业障。而且成仙后，往往会因为对仙道仙法的理解能力弱，实力很弱。”
　　再啃两口，含糊着继续说：“但是妖族入魔倒是很容易，因为神智未开，全凭本性行事，即便已经修成人形也很容易执念太深，心生魔障，然后入魔。入魔后，因为身体较人强大，所以修为还不错。所以妖族普遍都是魔修的多。妖魔，妖魔，大家都觉得妖和魔没什么区别。就你这个，是个例外。”

　　毛缓听他们讲着，心中五味杂陈。
　　娘亲总是逃避自己豹妖的身份，大概也是这般原因吧。妖魔，从来妖和魔就被归为一类。精怪，精灵还好听些。说妖怪，那一定就是害人的东西了。世间俗念这般，自己这个小小的特例，怎么能求大家细细去揪着其中差别，给自己一份公道。

　　仙魔之间的是是非非说复杂复杂，说简单简单。
　　哎，她理不清楚。
　　好想回去和林澈聊天，他总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

　　毛缓本想干脆在这里待个6天，但是晚点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啊啊啊啊！！！
　　自己还是个宝宝啊！
　　要长针眼啦！
　　孩子还在肚子里呢！
　　他们就不能收敛点嘛！
　　魔界这么开放的嘛！

　　本想封了眼识，耳识，但是又觉得万一有人偷袭，自己会察觉不到。
　　毛缓赶紧逃到了第三层，去找她的小蜜蜂了。
　　玄猫窝在魔将怀里，两人笑着这小豹子的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