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命运的奴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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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里安娜。”特莉休说，“你们两个有问题。你竟然会对乔鲁诺感兴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吉良吉影痴迷地注视特莉休的双手。几年前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无所谓，现在他死了，进我脑子里，就变成我精神的一部分对她的手痴迷一样，这感觉怪异极了。我忍受着诡异的感觉，说：“大概是在安全屋的时候吧。”
“诶——”特莉休拖长声音，眼睛一闪一闪，“为什么，为什么啊？他哪里吸引到你了？”
我被白皙柔嫩的手牢牢抓住，余光不由自主地往双手瞥去，脑袋像被扎了一针似得疼起来，我脱口而出：“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特莉休抓我抓得更紧了：“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还能有哪里不一样，他是DIO的儿子，他的人生与我有关，很可能成为我人生中唯一一个活着的朋友。这些话我可不能对特莉休说出口。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关心这种事。我正打算找个借口敷衍，就听到布加拉提轻咳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
是哦。特莉休离我太近，把布加拉提挡住了，导致我完全忘掉他的存在。是米斯达的替身说布加拉提的心脏需要休息，一再坚持让他留在乌龟里。
一想到布加拉提心脏裂成两半的样子，我的头又开始痛了。精神像被无限地撕扯拉长，我只能捂住头，无力地倒进沙发。
幸好我们在乌龟里面，这只可恶的乌龟拥有的替身能力相当适合隐藏。不知道热情老板利用箭丧心病狂地制造了多少替身使者才得到这只奇特的乌龟。
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一眼布加拉提，他正坐在对面看书，从外表既看不出是个黑手党，也看不出刚经历过多么凶险的战斗。
他将自己替身能力的掌控已经炉火纯青，甚至用到了自己身体上。阿帕基说我脑子不正常，但布加拉提才是真正的疯子。我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
疯狂到让人起敬。
他分裂成块的样子在我眼前不断出现，头痛得厉害，我再也按捺不住，哪怕特莉休就在面前，我也要说：“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抬起双眼：“怎么了？”
“你的能力，很强。”我说，特莉休也竖起耳朵，“我见过很多替身使者，他们的能力或许比你更强，但你一定是最强的替身使者之一。不是因为能力，是因为使用能力的你本人。”
布加拉提讶然地挑眉：“老板没有允许我们对特莉休说起那些话题，我想这些夸赞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反正我们在乌龟里，老板又听不到。”我说，“特莉休也肯定不会告密的……”
特莉休点点头，继续用星星眼盯着我——但我已经不能再对她的信赖做出回应了。
头皮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蚁虫啃食，它们咬破皮层，吞噬组织，吸食起了髓液，我的灵魂被撕咬得颤颤发抖。我倒在沙发上，看见硕大的红宝石，像一滩浓稠的鲜血，那是灵魂流下的血泪。血泊里是男人分裂的四肢，是黯淡得快消失的精神能量，还有DIO和吉良吉影的脸，DIO正说着：“他的忠心和能力配成为本DIO真正的部下，如果白石能治好她厌恶替身使者的毛病，把他收入麾下——”
“我讨厌替身使者的存在，是因为大部分人根本不配得到命运的偏爱。”我对着血泊说，“但是，是布加拉提的话……他配成为替身使者，不如说命运就该偏爱这种人才对——”
布加拉提忽然说：“等一下。你刚才说了，命运的偏爱，对吧。”
我又把内心的话说出口了。我真不该在头痛的时候说话的——
布加拉提合上书本，双手撑在胸前，一刀目光锐利地划开我的灵魂。
“命运的偏爱？你觉得命运偏爱替身使者，偏爱我——我布加拉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说法。”
他的话让我失去理智了：“难道不是吗？随便是谁都可能成为替身使者，就连乌龟都能当！这不公平，命运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可你自己也是替身使者。”
冲天的怒气被冰冷冷的水浇灭。我哑口无言。
“——没办法。我可不想在普通人面前讨论这种事，但你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走火入魔了。”布加拉提无奈地说，“你现在是十七岁，未成年，对吧。我不知道是什么经历让你产生了极端的想法，我的看法也不一定是真理。”
“成为替身使者就是命运的偏爱吗？成为之后就被杀了呢？一个众叛亲离、颠沛流离的替身使者和一个家庭和睦、安定美满的普通人，哪一个更被命运偏爱？”
我说不出一个字。
“命运本来就不是完全公平的。但这和替身使者无关。其实，什么是公平，什么是不公平，也很难在人生中定义，昨天的痛苦也可能变成今天幸福的起源。”布加拉提问我，“阿里安娜，如果过去让你感到痛苦和不公的话——你现在不是成为替身使者了吗？你不是拥有很强的替身能力了吗？”
我呆呆地听着，说不出一个字。
“不能只看人生失去了什么，也要看得到了什么。”布加拉提说得笑了起来，“抱歉，好像变成高高在上的说教了。你就当我是个无聊的大人吧。”
Somebody to love。我没有使用Somebody to love。但是此刻的布加拉提，浑身都在散发金光。
我的人生失去了很多，多到近乎一切。
——然后我得到了，得到Somebody to love，遇见DIO，吉良吉影，「世界」，还有……
“……命运是公平的，还是不公平的，我们根本无法观测。”布加拉提说，“我们都是命运的奴隶。”
我怔怔重复：“命运的……奴隶？”
“然后，命运也是沉睡的奴隶。它的偏爱或者憎恨都由人类自身定义。无法改变命运的话，”我睁大了眼睛，布加拉提的金光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了，“那就去亲自唤醒它，把它从沉睡中解放。”
命运是沉睡的奴隶，把它从沉睡中解放……
灵魂又开始起火了，不是对命运的怒火，可它是什么我也说不清。透过布加拉提的金光，我看见自己燃烧的灵魂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明亮到不像是属于我。
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了，什么命运、奴隶、沉睡的，意大利的词语太生涩难懂，我把它们翻译成日语，在喉咙里翻滚，却还是想不明白。
我看到灵魂的火焰，听着布加拉提的声音，无法理解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过去所遭受的一切苦难，一切怨天尤人一切憎恨的替身使者和箭都在布加拉提口中变成截然不同的样貌 无法理解还是不愿理解？
金光里有他描述的样子，一种白石千景新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会让我过去的意义截然不同我该选择哪一边是金光里的这边还是血泊里的那边我不知道哪一种更好就像不知道乔瑟夫乔斯达的人生更好还是DIO的人生更好我以为我不会有选择
过载的思绪又让我昏迷了，这场景有些熟悉，我再也不能思考一切意义，昏迷前最后我听见呼喊声男人和女人的呼喊声看见了手臂分裂成一块块细小的碎片掉在地上我变成碎片掉在地上然后我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命运的奴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