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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Chapter·Fourteen ...

  •   在停车场,杰森追上了艾登。

      “你以为你在那里面做什么?”他的声音比他的手臂先一步止住了艾登正要往前迈的脚步,后者刚想回头,手臂就被杰森像拔河般使劲一拽,“你以为你在扮演什么英雄角色吗?你以为在镜头前说出事实很有趣?你以为这群人的丑闻要是捂不住了,我和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艾登低头看了一眼杰森那只青筋毕露,几乎都要镶嵌进自己胳膊中的手,“放开。”

      “他妈的,艾登,你能不能有点大局观?怎么,就属你是正义的斗士,我们都是满手罪恶——”

      “放手。我不会说第三遍。”

      “去你妈了个比,艾登,你以为这很好玩——”

      杰森这句话还没说完,艾登就狠狠地一拳向他揍去,指节严丝合缝地卡进杰森脸颊的凹陷处,几乎都能感觉到面颊骨是如何在自己手下颤抖,错位的。这一拳用的力气太大,艾登自己都往前踉跄了几步,杰森是直接往右手边跌跌撞撞地趔趄而去,差点要摔倒在地上。

      “你分了吗!”他愤怒地吼叫了起来,伸手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他们两个在学校行政楼后面空旷的停车场里,没人能听见杰森的怒吼。艾登喘着气站直身子,揉了揉生疼的手——他很肯定明天这儿一定是一片淤青,但哪怕他的手断了,这一拳也是值得的,“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你说什么?”杰森气得脸都扭曲了,怒气紧紧地绷在他的脸上,就像哪个蹩脚的三流整容医生刚给他做了拉皮手术一般,

      “别以为我不知道Ming那天来派对上找你谈论团队合作项目时你对他说了什么,”艾登冰冷地注视着他,一直望进他的记忆深处,瞪着那个模仿着中国口音,肆意嘲笑着Ming的杰森,“从前,我看在你是橄榄球队长的份上,让你三分,一直没有跟你计较这件事。既然现在我们两个都被开除了,你再也不是我的队长了——”

      他迅猛地用左手挥出了另一拳,杰森猝不及防,另一边脸上也挨了一下,连连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他如同疯狗一般跳起来,扬手就想向艾登冲来,早有防备的艾登敏捷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牢牢地钳制住了他。杰森在体力上根本不是艾登的对手,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敌不过艾登的力气。

      “这一拳是为了疏眠,”艾登一字一顿地说着,长达十五年的友谊,并肩共同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十一年,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并不觉得可惜,“是的,我知道你对她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警告你,杰森·埃弗里,你离她远点。”

      “噢,是吗?”杰森扯起血迹斑斑的嘴角,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因为你要撮合那个凯特·摩丝和黎疏眠在一起,是吗?有时候,艾登,你那么疼爱保护那个瘦不拉几的东亚病夫,我都不禁怀疑你是不是也成为了操屁|眼的那群鸡煎基佬中的——”

      他的话被用力嵌进腹腔的一拳打断了,艾登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杰森只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弯下腰去,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来。

      “永远,别再让我听见你嘴巴里冒出这些词。你再提起凯特·摩丝这个外号一次,就得去跟牙医做一个非常昂贵的预约了,你听清楚了吗,杰森·埃弗里?”

      “你爱上他了么,艾登·维尔兰德?”

      杰森被肿胀顶成细细两条缝的眼睛向上瞥着,几乎是用眼白乜着艾登,这句话的语气讥讽至极,明显是一句挑衅,但他的呼吸却不由得为之一滞。

      我爱上了Ming么?

      他扪心自问着。

      或者说,我对Ming的感情,超出了一个朋友对另一个朋友应有的限度吗?

      艾登禁不住想起了黑暗中那突如其来的一刻,就仿佛是闪|光|弹从城市上方划过,照亮了每一条街道上的每一个行人,种种细节无所遁形,如同在外科手术台上被剖开的内脏,医生凑过头来,清楚地指出了任何仪器都无法看见的病变——

      一个颤抖的吻落在他的指尖,微热的气息在肌肤上一触即收,多年在球场上跌打滚爬磨砺出的粗糙肌肤蜻蜓点水般划过柔软的纹路,一点点棉布与地板摩擦的声音,通过木床的四柱传入他的耳朵,似从教堂传来的沉郁吟唱,残留的体温眷恋不去,像收下新晒的床单以后很久,仍然能在上面摸到一丝太阳的余韵——一只落在我指尖的飞蛾,艾登不知怎地想到了这个比喻。

      他接吻过,什么样的都有,热烈的,冷淡的,青涩的,驾轻就熟的,充满青欲和渴望的,依依不舍又眷恋的,但几乎全都已经被艾登遗忘,感情的爆发似乎只在当下那么短短的一瞬,过后便再也找不到留下的一丝痕迹,更遑论进入记忆的殿堂。

      但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

      如果它是真的,如果Ming真的亲吻了他。

      Ming亲口承认了他喜欢疏眠的事实,又不禁让艾登怀疑,那其实不过就是手指被柔软衣角蹭到而产生的错觉。

      然而,发生的那一刻,对他来说,是一种永恒的体验。

      他没有去思考自己是不是直的,也没有去思考Ming是gay的可能性,仿佛这些只是无关紧要的细节,甚至都不应该去考虑,在那一刻,他急切地,慌乱地,喜悦地,不安地寻找的,是自己对Ming可能抱有的感情的态度。

      厌恶吗?排斥吗?接受吗?痛苦吗?雀跃吗?惊喜吗?恐惧吗?

      我还能继续拥有这个朋友吗?

      我还希望他成为我的朋友吗?

      我会回应吗?

      等待着回答出现的刹那,慌张而又甜蜜的心情,像瀑布一样,无声从头席卷到脚,那种感觉,就像是愉悦与切割同时发生,脏污与圣洁同时出现,极致的丑陋与极致的美丽同时在一张脸上呈现,Ming的面庞就藏在这些对立又奇异的片段之后,仿佛在暗示艾登,要选择他,就要先接受这一切,接受这令人困惑又清晰的感受,拥抱一份无奈又心甘情愿的感情。

      他还没来得及选择,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Ming叹了一口气。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艾登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眸的,不是Ming呆滞惊吓的面庞,而是愤怒的杰森。下一刻,艾登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捂着肚子连连后退两步,裹着胃酸的早餐翻涌着倒灌上喉头,让他刹那间觉得自己的整条食管像被剥了皮一般火辣辣的疼。“不好受,是不是!”杰森大喊道,血跟着唾沫一起喷出,“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艾登?懆你妈的,你把一切都毁了!橄榄球队,十五年来的友谊和回忆,所有我的父亲为了你还有你的爷爷所做的一切,你把一切都毁了!毁了!他妈的!你还有脸打我!”

      “我毁什么了?”艾登勉力直起身子,眼前一阵黑一阵暗,震荡似乎还留在他的内脏中久久不去,他舔了舔嘴唇,发现齿间全是浓烈的血腥味,“我毁什么了,杰森·埃弗里?你会被球队开除全是因为你嗑药——”

      “而在你——惹出——那个——女留学生——的破事——以前——”两个人都几乎是在瞬间动了,多年来在球场上训练出的条件反射让他们都想用战术扑击将对方击倒在地,但是对彼此招数再熟悉不过的结果就是他们像两个相扑将士一样手臂交缠,扭来扭去,企图突破对方的防御。杰森咬紧牙关,声音一丝一丝地从他牙缝里漏出来,“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你——是——队长——”杰森这次是下了死力了,他的指甲像鹰爪一样深深掐进艾登的肌肉里,让他难以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只能僵持着,几乎分不出力气来说话,“你——本来——就——不应该——”

      “你——根本——不懂——橄榄球队——对我——来说——的意义——”说到最后几个字,杰森不知道从哪里又生出了几分力气,使劲把艾登向外甩去,艾登本来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便顺势而为,挣脱开了他的钳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了几步远,像两头发情期间的美洲野牛一样,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如果橄榄球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话,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染上那些玩意。”

      “你以为我很享受吗?”杰森露出一个凄厉的笑容,配合上他满脸的淤青与血迹,可怖至极,“这是代价,艾登,我瞧见了一些我不该瞧见的事,这是我被迫接受的惩罚,只有这样那群人才能安下心来,知道手上有我的把柄——他们从一开始给我的就是纯度极高的药品,根本不存在上瘾期。你以为我是自愿去尝试这些的吗,艾登,你就是这样想你的队长的吗?”

      “是啊,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艾登冷冷地望着他。

      “我一直盼望不会有人发现这一点,就算发现了也能为我保守秘密,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艾登,我想过队员会为了金钱向八卦小报出卖我,我想过我父亲的关系有一天会无法摆平NCAA,我想过我可能有一天会因为过量吸食而死。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曝光,全都是因为你。”

      “你想怪我就怪我吧。”艾登冷哼了一声,“我根本不在乎。”

      “你在乎过任何事情吗?”杰森怒吼了一句,“我在乎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从小认识到大的朋友!我在乎你胜过在乎这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哪怕是黎疏眠也比不上——兄弟要排在女人前面,我一直坚信这一点。那你呢?你在乎过我吗?你在乎过橄榄球队吗?你在乎过你身边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吗?根本没有!从你爸爸去世以后,你唯一在乎过的玩意就是那个中国男孩——”

      “你在乎我?”艾登冷冷地笑了起来,“在我父亲去世以后,在我最需要朋友,最需要陪伴的时刻,你在哪里?你他妈连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从来没有来我家探望过我一次。直到我回到学校,再度获得坐在“受欢迎餐桌”旁的资格以后,你才重新跟我说话。那时候,我就发誓,我永远也不会在这一点上原谅你。”

      “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他妈的,这么一件小事你居然在心里记了十年?”

      杰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的,我把这件事记了十年。我还记得你是怎么在我背后肆意辱骂耻笑我的同胞,随后又一次次地把我拉出来当成证明你不是种族歧视者的理由;我记得你高中时是怎么把那个十年级的女孩弄怀孕了,却把这件事推给我,要我陪着那个女孩去人流诊所,因为你知道去那儿会被抗议者扔臭鸡蛋;我很清楚地记得你每一次对我的利用和抛弃,而我恰恰是看在整整十五年的友谊的份上,才忍气吞声到了今天。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你如何每一次轻轻松松地就当上了队长,却从来没有一次跟教练提议过——‘艾登会是一个比我更好的队长,让他来担任吧’。”

      “我为什么要拱手让出队长的位置?”

      “因为我是一个比你好得多的橄榄球员,也会是个比你好得多的队长——在赛场上真正指挥战术的人是我,永远都是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成为队长,就因为我是个亚裔?而亚裔天生就该是数学好的书呆子?”

      “是了,你是运动奇才艾登·维尔兰德,约州无人能出其右的传奇四分卫,无与伦比的指挥官,不把队长这个位置让给你,真是天理难容。”杰森发出了刺耳的讥讽笑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停车场上方,“你有没有想过,在其他方面,我也有比你更好,更适合成为队长的优势?对外交际的时候,你觉得那些赞助商会想要看到一个亚裔的橄榄球队队长吗?球队宣传的时候,你觉得大多数美国人希望看见一个亚裔站在领头的位置上吗?采访的时候,你觉得那些主持人更愿意和一个典型的美国橄榄球队员交流,还是愿意把在媒体上曝光的机会让给一个大多数人根本无法与之产生共鸣的亚裔?我在球场上从来不抢你的风头,就是因为我知道你的指挥才能比我好得多,我把这个大放光彩的机会让给你,我把观众的欢呼让给你,我把球队的名誉让给你,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应得的。而你又做了什么?你毁了我们的球队!他妈的!你永远毁了我们的球队!”

      “我什么都没干。”艾登咬牙说道。

      “你觉得我在意这一点吗?你觉得有任何人在意这一点?哦,不,你在意这一点,因为这对你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艾登·维尔兰德是无辜的,其他人都可以去死了!”杰森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抹了抹沾满汗水的发丝,那张扭曲的脸再添上嘲讽的神色,简直就是一副现代派的艺术作品,“你关心过球队在之后能拿到什么成绩吗?你关心过教练在这之后会不会被开除吗?你在乎过这件事对其他球员——其他打算将来往职业道路上发展的球员——会有什么影响吗?你在乎过这件事对我带来的伤害吗?”

      “别说的好像你就在乎这一切一样,杰森,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

      “对,我是不在乎。”杰森连连冷笑几声,“但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关心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影响,因为我知道橄榄球队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或者至少说我以前以为橄榄球队对于你来说是重要的。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除了那个中国男孩,这世界上所有其他事情在你眼中都狗屎不如。你他妈就根本没想过橄榄球队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我唯一能找到自我价值的地方,这是我唯一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点被人承认的成绩的地方。离开了橄榄球队,我永远都只能是科尔·埃弗里的儿子,靠着自己的父亲就能随心所欲,要什么有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别人跟我说过一句‘你干的真漂亮’,永远都是‘你父亲干的真不错’。只有在橄榄球队里我才能得到自我的肯定,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么热爱队长这个职位——”

      戛然而止的沉默之后是无止境的对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秋日的阳光毫无温度地隔阂在他们中间。这个时节是约州最美好的时刻,气候宜人,景色优美,树木奋发着要在枝条光秃以前最后繁茂一次,落叶为每条街道与角落染上了温暖的秋黄,但它们此刻只是匆匆从艾登和杰森的脚边路过,不愿停留,似乎也知道他们之中已经容不下任何色彩,所有过往羁绊与回忆,俱成黑白。

      杰森仍然紧握双拳,艾登眼里的怒气也不曾消退半分。

      在这空荡的,浩瀚的——仿佛他们两个分别站在一叶扁舟上,中间是无法逾越的惊涛骇浪,随时会将他们送往两个绝不交错的方向——片刻,艾登只能想到Ming,想到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模样,那么瘦小的一个身躯,占的位置不比一只飞蛾大多少,而他仰头望着自己的模样,好似自己要是敢提一句黑暗中那漫长的注视与似有若无的吻,这只战战兢兢的飞蛾就会倏地离去,再也不会回头。

      于是他不提,假装无事发生。

      他只是细细摩挲着那柔软发尾,只是凝神地注视着他——也许他是想要从细枝末节中找出Ming在撒谎的证据;也许他只是想看看自己偶尔说出那么一两句略微亲昵的话语时,Ming会有的反应;也许他只是想用那些反应证明Ming根本不喜欢疏眠,至于为什么要证明这一点,艾登不知道。

      他只是喜欢这么做。

      但这能被称为爱吗?艾登心想,他记起疏眠对爱情的描述,然而他对Ming的感情似乎并没有言语中描绘的那般热烈,更多是淡淡的,细水长流的,像有一天打开家门,突然发现了自己小时候爱不释手的安抚玩偶,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亲密。于是便时常将那安抚玩偶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偶尔拿出来摆弄一番,也别有乐趣。

      更何况,反过来,Ming对他的,也能称得上是爱吗?当自己反握住他的手时,他却突然想要离开,是不是他误会了什么?是他觉得自己的道谢不够真挚,那是那一瞬间的动作对他而言太过亲密,他认为要适当地拉开一些距离?这难道不能说明他其实根本对自己没有旖旎的想法吗?

      或许,他们只是两个都不明白友谊界限应该在哪的直男,只是对彼此的依赖稍稍超过了正常的限度罢了。

      但他与杰森之间,过去不曾,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产生哪怕一丁点类似的友谊。

      “所以,你认为,是我毁了这一切吗?”

      艾登主动打破了静默。他缓步上前,逐渐缩短了与杰森之间的距离,后者警惕地举起了双拳,看着似乎随时要瞅准破绽再给上艾登一拳,但他没有理会。

      “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杰森,橄榄球队,你与我之间十五年的友谊,还有你父亲为我和我的爷爷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被我毁掉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这个平衡,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选为队长——但你必须明白,只是因为你有理应当上队长的好理由,不代表就这件事就是公平的。

      “真正毁掉这一切的,是坐在那间会议室里的校董。他们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他们自己利益的人。

      “很不巧的是,杰森,你的父亲,也正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艾登抓住了杰森瞬间扬起的拳头,两股力气互不相让,僵持在了半空中。他另一只手打算偷袭,也同样被艾登眼疾手快地一把截住,再度将杰森置于自己的钳制之下。他身体微微前倾,凑在了杰森的耳边。

      “所以,”他轻声说,“如果你真的打算揍谁出气,打算找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算账,我建议你回家,好好地跟你的父亲来上一场。谁知道呢,说不定打完以后,他会给你一句你梦寐以求的‘打得漂亮,杰森’。”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杰森,我确实在乎橄榄球队,但这一次,是球队先抛弃了我。所以,我猜你说的没错,现在,U大校橄榄球队在我眼里确实狗屎不如,没了我以后,这也确实就是他们的水平。

      “至于我们,杰森。这段友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长久,在你拒绝与我说话,拒绝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真正肩负起一个在乎对方的朋友应尽的职责的时候,这段友谊已经结束了,往后,不过都是从中撕扯拉伸出的假象罢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一段不过延绵了区区五年的童年友谊而感到多么愤慨。”

      他松开了手,将杰森往后一推,眼神里清清楚楚地透出了对他的鄙夷。

      “Goodbye,Jason。”

  • 作者有话要说:  那句“你分了吗?”不是错别字。
    感谢在2020-05-19 19:52:12~2020-05-20 19:4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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