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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Four ...

  •   云决明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9月28日,早上6:30分,通知栏:无通知。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意味着自己睡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唐泽茹没有制造出什么麻烦。

      刷牙洗脸,换好衣服,下楼煮咖啡,准备做早餐。虽然才开学二十几天,云决明已经养成了习惯,闭着眼睛都能熟练地预热烤箱,给面包涂黄油,剥几根香蕉丢进奶昔机里。通常是等他把新鲜打出的香蕉蛋白奶昔倒进杯子里时,就能听见钥匙在楼下大门转动,一并传来的还有大狗兴奋的呜呜声,及那个他熟悉无比的声音——“我回来了,Ming!”

      慢跑完满身臭汗,只穿着背心和短裤,却偏生诱人得像块巧克力蛋糕的艾登,是云决明每天固定的清晨流程中,唯一无法习惯的事。

      他只能尽量避开眼神接触——就像现在这样,视线牢牢固定在递过去的那杯奶昔上,一松手就迅速转身,假装自己正急切地等待着咖啡做好。想想爬满苍蝇的狗屎,或者想想地板上一块去除不掉的污渍,云决明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他每次都换着法子想那些能转移开注意力,还能使自己冷静下来的事。想想洛克希把你找到的论文全吃了,想想他把泥爪子踩在了你新买的白绒面椅子上,别去想艾登。

      想什么都好,千万别去想艾登。

      “你今天早上精神不错啊,看来是对今天凯斯勒教授的小测心有成竹了。我也没怎么觉得紧张,应该是因为你昨晚给我补了好几个小时的缘故。”

      艾登闲聊着,他的声音一下子冲淡了脑子里令人不快的景象,只通过声音,云决明也知道他在干嘛——在冰箱里挑挑拣拣,拿着他要用来做早餐的食材,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透过背心的空隙瞧见他结实的胸肌,轮廓分明地与八块腹肌划分了楚河汉界,细小的汗珠顺着起伏沟壑向下滑去,在小麦色的肌肤上争前恐后地赛跑,就像冰激凌融化后流下的奶油,让人想要用手指一抹,在口中细细品尝。

      云决明忽地觉得裤子有点紧。

      想想烤糊的面包,想想突然爆开,食物残渣沾满了整个厨房的高压锅,想想布满水渍的下水盆,想想堵塞的垃圾处理器。

      他深吸一口气。

      “借过一下,Ming,我今天早上打算给你做鸡蛋沙拉,配上烤面包可好吃了。我吃白水煮蛋就好——你不介意沙拉里蛋黄多一些吧,蛋黄对我来说脂肪含量太高了,我不能吃。”

      一边说着,艾登一边扶住了云决明的肩膀,从他身后和厨房中岛中间那条不大的缝隙挤了过去——艾登穿的裤子很宽松,然而空间太小,每一寸隆起凹陷都被挤压得轮廓分明,几乎相当于在云决明屁股上盖了个艾登夸部形状的章,混合了汗液,荷尔蒙,止汗香剂的雄性麝香味从他的鼻孔侵入,劫持了所有涌向大脑的鲜血,呼啸着往下半身冲去,“让一下。”云决明含糊了嚷了一句,落荒而逃。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冲上楼,直接脱光了衣服,跳进淋浴间哆哆嗦嗦地洗起了冷水澡,像台失控的直升机,在半空中疯狂打转的充血大脑缓慢释放了眩晕感,但云决明仿佛还能感受到艾登就站在自己身后,紧紧贴着自己,他的肌肤牢牢记住了那触感与形状,久久不愿放手。

      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决明恨恨地思忖着。

      他很想把自己的冲动从身体里拽出,使劲给它两拳,看能不能打出一星半点理智——要是连这么一点身体接触都接受不了,那还不如趁早搬走算了,这是两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来那么多讲究?哪能让别人跟个木乃伊一样包得严严实实?

      然而,脑子却诚实地搂住了爱意,恍若在跳一曲双人华尔兹,全心全意沉浸在脱缰了的想象中,飞溅的水珠化为无数条光线,交织成了金碧辉煌的宫殿,自己犹如是个崇拜物神的虔诚仆奴,正匍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面前是一樽神圣无比,不容任何亵渎的古铜色塑像,流畅的线条就像刚挖出的冰激凌上顺滑的褶皱,夜色轻浮地笼罩在塑像上,犹如从顶上浇落的巧克力浆,冰冷的水流从他脊背流下,似是自我拷打后条条皮开肉绽的伤口,目的是惩罚他饕餮的念想。

      在遇见艾登以前,他以为这种渴望全然与自己无缘。

      进化心理学上认为,比起女性的荷尔蒙,男性荷尔蒙更容易释放一种刺激大脑皮层的激素,他们就像交响乐与烟花的结合体,只让声色同时在想象力与姓冲动的部分炸开,压抑住了大脑皮层其他的功能——诸如理智,诸如语言。因此男性能时时刻刻保持在姓活跃的状态,有助于驱使他们寻找更多,更新鲜的姓伴侣,延续种族的繁衍。而女性荷尔蒙释放的激素较低,则能在唤起姓冲动的同时,保留脑内的理智——这有助于女性不被冲昏头脑,能更谨慎地挑选自己的伴侣,从而做到优化后代的基因。

      读到了这个理论以后,云决明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

      到了男生甚至会因为一阵风就起反应的年纪,他就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连梦遗都极少;别的男孩瞧见一截胳膊,就开始意胳膊以外的身体部分长什么模样,是肥是瘦,是粉是黑,是粗是细,是松是紧,云决明只觉得这种行为恶心至极——一截胳膊就是一截胳膊,皮肤,肌肉,神经,骨骼,在他眼里就只有这些,别无他物;他甚至没有出于好奇去找某些电影,或者是借别人从父亲床头柜里偷出的杂志来看看,他从来就对那些事没兴趣。

      现在他知道了,那只是因为他没有遇见艾登。

      只消看上他一眼,就能让交响乐在胸腔中轰然奏响,烟花悉数在脑海中绽放,血液如骤然开闸的洪水,汹涌奔流。

      “不好意思,有时候我会忘了你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回到餐桌上后,艾登立刻诚恳地向他道歉了,“你刚才不是去洗手间吐了吧——上次在六旗游乐园,你好像也是这样随口嘟囔了一句,就跑了,那次你该不会也是——”

      “这鸡蛋沙拉挺好吃的,除了蛋黄酱,你还放了什么?”

      上次在游乐园里,云决明差点要用传统的释放方式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厕所隔间里站都站不住,眼前不住以极慢的镜头一帧一帧回放着艾登舔掉糖粉的模样,呼吸急促得可以风力发电。如果这时候有谁给他脑子贴上电极,像给小白鼠做实验那样检测,就会发现大脑皮层的部分比太阳还要明亮刺目。

      迄今,想起那时的狼狈,还是会让云决明禁不住脸颊发烫,他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我还放了欧芹,一点点百里香,一撮混合香料,然后加了少许淡奶油,打发以后再和鸡蛋混合在一起,”艾登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开了,这一招百试百灵,“可不是外面卖的五美金一盒的鸡蛋沙拉能比的。”他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专门为你调的。”

      “为了我?”云决明明知故问。

      “当然是为了你,还有谁值得我这么费心?”艾登灿然一笑,“赛季占据了我全部的精力,调查案件的事这下子都落在你肩膀上了,为你做点好吃的,就是我表达谢意的方式。”

      云决明有点失落。说到底还是为了感谢他,不是为了他。

      “威尔逊校长那儿有什么新消息吗?”

      距离唐泽茹向北美吐槽君投稿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了,云决明一开始以为过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结果一连等了这么多天,都毫无动静,他每隔几天就要问一次。

      “没有,”艾登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好在没有不耐烦,“你刚才在洗手间里磨蹭太久了,得赶紧吃,不然我们一会就要迟到了。”

      星期二的第一节课是凯斯勒教授教的统计学,云决明当然清楚迟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赶紧三两口把早餐都塞进肚子里。拿起手机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屏幕,7:35分,通知栏处仍然显示没有任何新的通知。

      *

      凯斯勒教授宣布下课后,云决明又看了一眼屏幕,10:47分,通知栏依旧一片空白。

      “走吧,”见他盯着手机发呆,身旁的艾登招呼了一声,“我把你送过去,说不定能跟索夫科瓦斯基教授打个招呼,之后再去图书馆。”

      云决明紧接着就有一节犯罪心理学课,在隔壁的大楼上,艾登的下一堂课要等到晚上七点,时间充裕得很。

      他们并肩走下台阶,教室里没几张熟面孔,都是新同学。毕竟,但凡是看过“给我的教授”打分网站评论的学生都会尽可能避免选凯斯勒教授的课,即便不知道别人对他的评价,上了一节以后也该心有余悸,发誓这辈子不再来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上学期已经传了够多的谣言和风言风语,U大的学生们基本都接受了艾登交了一个新的华人好友,而且跟对方形影不离这件事,云决明和艾登从开学以来就没有得到多少好奇的目光,不像上个学期,即便是大家都一窝蜂地向门口涌去,急着离开的当口,都会不少人投来好奇又探究的视线,有些人还会一个劲地盯着他们下半身,似乎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趁乱牵个手什么的。

      话虽如此,云决明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两双意味深长的眼睛,躲在摩肩接踵间悄悄转来,伴随着细细的窃窃私语,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艾登,仿佛要从他脸上挖出点什么似的,让云决明想起高中时那些霸凌者的目光——他们就像郊狼一样,双眼急切地在旁人脸上嗅闻着可乘之机,他们可以准确地分辨出欺负谁能带来最多的乐趣,是一种天然的本能。

      这些学生也在嗅闻着艾登。

      云决明大概能猜到背后的原因。

      有个女孩在艾登的生日派对上遭到了姓侵,这个校方极力想要掩盖的消息,在唐泽茹投稿后飞快地在U大扩散开来。Yik Yak上一个星期累计了四十多条与此有关的帖子,脸书与推特上亦有人发声,询问谁去了那场派对,是否有人知道什么内幕,几乎每条下面都有上百条的回复。

      然而,不知道是北美吐槽君上的投稿被翻译时有人会错了意,还是一开始就故意添油加醋,这件事传到美国人圈子里时,俨然就成了令人咂舌的“艾登的未婚妻在其生日派对上被性侵,艾登愤而撕毁婚约,学校为了遮掩丑闻不择手段”。

      这种情况下,也无怪乎有那么多人都拿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艾登——不过,就云决明自己上网搜索后找到的内容来看,绝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这件事,发帖的也都是在求证此事,还没有哪个人敢站出来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真的,如果唐泽茹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云决明估计,只要艾登和他的球队再赢得几场胜利,这件事的热度也就会淡下去。

      但在华人圈子里,事情就完全不同了。

      唐泽茹投稿被撤下的第五天,云决明就接到了高谏琦的电话,询问他知不知道有人在北美吐槽君上投稿了艾登生日派对的事。“对不起这么贸然打扰你,”她打电话过来时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愤怒,“但我真的想知道真相——而且我也挺想找个正常一点的男人倾诉一下,不然我都要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雄性生物丧失信心了。”

      “没事,你倾诉吧。”云决明柔声安抚着,高谏琦一直很照顾他的母亲,就这一点来说,他永远都会欠着她一份人情,“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先问问,唐泽茹这事是真的吗?”

      “她被侵犯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云决明简单地把派对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最后又强调了一句,“但侵犯她的绝对不是华人男性,发在北美吐槽君上的投稿也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写的。幸好及时在黎疏眠的要求下被删掉了”

      “删掉了没用,”高谏琦听起来有点焦虑,“已经有人把图片保存下来了,现在各个微信群都在疯狂转发,都在议论这件事。而且有人根据投稿里面那段关键性的描述“内定为维尔兰德家的孙媳妇”,猜出了唐泽茹就是被强煎的女孩。”

      “唐泽茹有没有亲自站出来说什么?”

      “没有,甚至连她的小号也没说什么。”高谏琦说,“我觉得她可能根本不敢——你根本想不到现在华人微信群和朋友圈里都在说些什么,我都给看懵了。

      “一开始,我是在一个二手闲置分享群里得知消息的。黎疏眠不在这个群里,唐泽茹在。昨晚有人把投稿发在群里,@了唐泽茹,问投稿说的是不是她,唐泽茹大号没说话,有个女孩倒是跳出来,说自己在派对上,没听说发生了这件事,而且黎疏眠也在派对上,有她在,是不可能有人出事的,结果群里就吵起来了。

      “一开始还好,谈话基本集中在派对上,有些人在询问那个女生派对上的情形,有些人在相互安慰,有些人@唐泽茹给法律建议和处理建议。

      “后来,有个人——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唐泽茹的小号——发了条消息。让我看看,我截了图的,念给你听。

      “「结合派对上来的都是中国女生,而且负责邀请的还是据说‘有她在是不可能出事’的黎疏眠,同时也是艾登的前任,简直细思恐极。我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让唐泽茹被强煎的」”

      “这有可能是她的小号。她还说了什么?”

      “她接下来又列举了一大堆看似很合理,实际上逻辑狗屁不通的证据,证明黎疏眠是有意的——比如,她明明知道兄弟会派对上容易出事,为什么还要邀请自己的同胞过去?还有些什么我一下子忘了,反正就是类似这种站不住脚的反问。

      “她这条消息一发出来,其他人就跟复读机一样,刷了好多条‘细思恐极’,把很多以前从来没说过话的潜水群友都炸出来了。我说了两句为黎疏眠辩解的话,一下子被喷了七八句,什么‘就是有你这种盲目相信黎疏眠的人在,她才能这么轻易地给白人拉皮条’都出来了。我当时就气得退群了。”

      “后来呢?”

      “我退群以前,有个同样也认识黎疏眠的女生加了我,她给我看了另一个群的聊天记录——我这个二手分享群里好歹都是女生,那个群里还有男生,内容简直不堪入目。有了‘兄弟会’‘美国富家白人子弟’‘派对’‘下药’这些关键词,我怀疑那些男生都要颅内高潮了,简直就跟传销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群里说美国白人有多么瞧不起亚洲女性,亚洲女性在他们眼里就是发泄欲望用的母狗,甚至还说到白人喜欢亚洲女性就是因为她们某个部位很紧致,谁嫁给白人谁就是只跪在地上梦想舔民主爸爸的——算了,我都说不下去。反正就是在群里借机洗脑,说中国女生只能嫁给中国男生——可笑的是半句也没提‘中国男生只能娶中国女生’呢。”

      “唐泽茹不是在投稿里说侵犯她的是华人男性吗?”云决明有些不解。

      “他们才不会管这一点呢。他们只看到了能被他们利用的东西,那些不能被他们利用,统统一个字也不说。反正,在他们嘴里,那已经不是艾登的生日派对,而是兄弟会大型姓爱狂欢现场了,去的全是跪舔艾登和兄弟会的母狗。

      “他们这么一说,还有哪个女生敢站出来澄清这件事?敢站出来说自己在那个派对上?那些男人还在四处打听,说要把参加派对的女生名单放出来避雷呢。最可怕的是,他们每说一句,都最少有三四个女生站出来附和,说什么‘但凡自爱一点的女生都不会想要去参加那个派对’,快给我看吐了,这帮人出来美国留学是在孔子学院里读的吗?小时候是吃传统女德指导书长大的吗?”

      云决明听的愣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能“嗯嗯”两声。

      “那个微信群还挺大的,马上就满人了,从名字上看,是个留学推广群,我很怀疑后来被歪曲的消息都是从这个群里发出来的——本来,这个时候,大家判断这件事的依据就是一篇投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比如说医院的验伤单,比如说警察给的回执单,等等,唐泽茹本人也完全没有回应任何@她的关心和疑问。至少在我看来,这时候应该等当事人出来自己发声,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援助,同时给出受害人这一方所持的证据——诶,也不是说证明她到底有没有被侵犯,她如果给出了证据,至少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利用这些证据帮助她,对不对?而且这会,都还没有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就是唐泽茹被侵犯了呢。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在当事人自己出来说话以前,肆意评价和揣测都是对受害人的伤害,也对整件事毫无帮助。

      “但就在昨天,几个专门做留学中介的公众号已经跳出来,开始写些危言耸听的文章,把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当成证据,写什么‘在美留学生亲自现身说法,论美国大学有多么混乱’,有几个甚至连唐泽茹和黎疏眠的照片都放出来了,一点码没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扒出来的。后来越传越玄乎,什么‘美国大学兄弟会有组织地给中国女性下药强煎,聚会上,这十件事千万不能做!’‘还想着把你的女儿送去美国念大学吗?你是把她送进美国白人的陷阱里!现在马上联系客服,咨询英国留学事宜,老牌绅士国,安全可靠!’都跑出来了。”

      “吃人血馒头的人哪里都有。”云决明评价了一句,“这么好的商机他们当然不会放过。”

      他接着又安慰了几句,但那都是后话了,至少高谏琦的电话让云决明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会造成比他之前想象严重得多的后果——先前,他只考虑到了艾登的运动生涯前途会因此受到影响,根本没想到会长,还有其他参加这场派对的女生也会一并被牵连。黎疏眠或许想到了,所以她才会对唐泽茹没在投稿里给她的名字打码一事那么愤怒。

      他好奇的是唐泽茹是否想过这些后果。

      如果她对艾登哪怕有一丝了解,她就会知道艾登是个保护欲有多么恐怖的男人。唐泽茹可以用最卑鄙无耻的手段威胁艾登,用毫无根据的指控断送艾登的运动生涯,甚至是用恶毒的流言蜚语毁灭他的名声与荣誉,以艾登的为人来看,他都仍然有可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但只要碰了他身旁的人一根指头——即便是黎疏眠这般,仅仅是前女友,艾登也绝不会姑息。

      “那么,一会我再来接你,”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犯罪心理学课的教室,艾登停住了脚步,“中午还是老样子,韩国甜品店?”

      “还是老样子。”云决明点点头,注视着艾登冲他一眨眼,手指在额旁一并一挥。等他转身离开以后,他才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时间是10:55分,通知栏仍然没有任何新消息。

      找到自己惯常的座位,云决明拿出了电脑。索夫科瓦斯基教授喜欢踩点到,这意味着他还有五分钟可以利用。他先在微博上搜索了几个关键词,U大的名字,美国,强煎,女留学生,看了一圈以后没找到什么,接着便打开了脸书,慈善协会最近要办烘焙义卖,为了积攒慈善小时,他得登记自己作为志愿者的信息。

      他刚一登录,点开U大的官方脸书页面,就看见首页第一条U大刚刚发布不久,宣传校曲棍球队的帖子下冒出了三四个中文回复。

      “观光团到此一游。”
      “来观光了。”
      “啧啧啧。”
      “前排占座,我看这学校要火。”

      他正准备向活动滑去的鼠标一下子停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Yik Yak是一个匿名吐槽app,只能看到自己附近的吐槽贴,在美国大学生中很流行。
    感谢在2020-05-08 17:54:30~2020-05-09 16: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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