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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Chapter·Thirty-One ...

  •   “这件事根本说不通。”

      艾莉显然动怒了,她的声音变得非常低沉,云决明惊异于她能将自己缩成那么小小的一团,像昏暗的雨天躲藏在车子下的野猫,眼神就足以阻止任何向她伸去的手。在她对面,艾登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掩着脸,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一会了,恍若一个笨重,蠢坌,不协调又突兀的塑像,出现在小人国里的大象,或者是蜉蝣中的鲲鹏,嘶哑的嗓音从指缝中泄出,好似从漏风的口袋里听冬天在呼啸,让这个夏日的午后变得寒腻又粘稠。

      云决明端着三杯热茶,放在茶几上,随即默默地在艾登身旁坐下,被马克杯烫得温热的掌心抚慰着他的膝盖。平生第一次,云决明把对感情露馅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艾登此刻需要他的陪伴,他需要朋友和家人的支持,这是他唯一关心的事。

      “这事根本就说不通。”他听见艾莉又重复了一次。

      “我的头太痛了……”艾登闷闷地说,“我根本就没法思考,所有仅剩的力气都用在克制我的怒气,不要砸了威尔逊校长那张漂亮的大理石办公桌,或者质问他是不是被辐射得失了心智。我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艾莉,我好累。”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说,你从办公室离开以后。”

      “斯蒂文教练追了出来,说他要送我回去。走去停车场的路上他又跟我说了一堆要为球队和学校着想的屁话,暗示了一下如果我被停赛会给学校,给他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等我们坐进车子里的时候,威尔逊校长的秘书又追了出来,说警察已经跟唐泽茹谈过了,他们说,因为唐泽茹没有直接指认嫌疑犯,因此他们得对案件做一番调查,在那之前,校警要求唐泽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免得打草惊蛇,破坏证据。’这是玛丽安转述给我的原话,‘你可以放心了,’她还这么跟我说,‘根据我的经验,没有哪个女孩会到处宣传这件事的。’我的意思是,去你妈的经验,你跟多少个被强煎过的女孩谈过,玛丽安?你自己就有两个女儿,看在上帝的份上。”

      “冷静一点,艾登,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想清楚的。”云决明低声说,把止痛药和杯子递了过去,“来,先吃了这个。”

      “我觉得说不通的点就在这儿。”艾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唐泽茹虽然心理不正常——”

      “我觉得她可能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云决明插嘴了,“从艾登描述的言行来看,她似乎出现了很严重的被爱妄想症的症状。如果她不是从父母那里遗传了这一心理疾病,那就极有可能是由精神分裂症引起的。”

      “我不是很懂心理学,这种疾病不会影响她的智商吧?”艾莉一挑眉毛。

      “不会。患有这种妄想症的患者仍然拥有正常的智能。”

      “我猜也是,既然都知道用几个小号自导自演,智商还不至于到愚蠢那个阶段——既然如此,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在与她那样不欢而散以后,艾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侵犯她的人。更何况,如果她真的一直在跟踪艾登,她也应该很清楚艾登根本干不出强煎这种事情,告诉警察强煎她的是个亚裔,有意引导他们怀疑到艾登身上,不仅无法让警察抓到真正的犯人,还会造成现在的这种情况——学校为了维护利益和名誉,直接冷处理这起案件。”

      “也许她想利用这件事来要挟艾登,”云决明说,“从她被强煎,到她去U大警察局报案,中间有好几个小时的空隙,足够她仔仔细细地把这件事想个清清楚楚。她或许注意到艾登喝得烂醉如泥,觉得他不可能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把内裤和用过的安全套袋子扔到了他的房间,并以此作为未来与艾登交易的筹码——比如说,如果艾登不肯成为她的男朋友,她就要向这全世界揭发他的罪行。”

      “那这样,报警的意义是什么呢?”艾莉哼了一声。

      “留下一个记录,”云决明想了想,“虽然这样会让她手上的底牌曝光,但是却会让她的故事可信不少——毕竟,这么一来,人们就不会质疑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了。而且,她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强煎她的就是艾登,这一点也值得商榷,我怀疑,她是特意这么说,好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以便随时根据艾登的态度来更改她的证词。”

      “我还是觉得这故事有哪里说不通。”艾莉摇了摇头,“想想看,艾登已经用那么强硬的态度要求她离开了——有几个女孩会在这之后还厚着脸皮留下来?尤其她还自诩自己是艾登的完美妻子,那她更不太可能违抗他的命令,我的意思是说,这就跟她想要塑造的人设相违背了啊。”

      “任何她做的事情我都无法理解,”艾登说,“我的意思是,如果她要装成我的‘完美妻子’”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出双引号,随即又回归太阳穴两边,就像压住喷射原油深井一样紧紧压着,“为什么又要网暴疏眠呢?”

      “她可能觉得自己在赶走小三,”云决明说,“被爱妄想症的患者通常不会接受妄想对象身边的伴侣,他们要么认为那是一种掩饰——即‘他不能公开跟我的关系,所以他找了另一个妻子来掩人耳目’,或者干脆就认为他们是企图把妄想对象从自己身边抢走的第三者。黎疏眠说过,她和你一分手,针对她的骚扰就立刻消失了,她肯定认为你们这段约会关系会结束都是她的功劳。不过,我的确赞成艾莉的说法,唐泽茹如果真的有被爱妄想症的话,我觉得她会直接离开生日派对,等一段时间,再若无其事地回到艾登身边,把派对上的那场争执当成一种无关紧要的情趣。”

      “我很明确地告诉她我要离开了,”艾登喃喃地说道,“我记得我告诉过她的——在我还没认出她是谁以前。她为什么还会留在那个派对上呢?”

      “而且,假设她躲过了兄弟会成员,留在了派对上。她为什么会被强煎,又是被谁强煎了?”艾莉一摊手,“我是说,谁敢在杰森举办的派对上造次?谁不知道他父亲的背景?以后要是传出去,有女孩在杰森举办的派对上被侵犯了,还有哪个女生敢答应他的邀请?我觉得没人会冒着得罪杰森的风险去这么做。我很清楚兄弟会那帮人都是些怎样的人渣,他们只有在确定自己百分之一百不会出事的情况下,才会肆无忌惮,任意妄为。除非……”

      她突然顿住了,目光缓缓转向艾登,云决明立刻读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强煎唐泽茹的就是杰森?”

      “他完全干得出这种事,”艾莉点了点头,“问题只有一个,他昨晚在兄弟会宿舍留宿了吗?”

      云决明与她都探询地看向艾登,但他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我不记得了。”

      “也许黎疏眠知道,”云决明拿出了手机,“让我问问她。”

      一如既往地,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会长没有追问云决明为什么会打来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干脆地回答了——“他没有留在兄弟会宿舍,”她说道,“他喝醉了以后,有两个成员把他送回家去了。”

      “你能确定他之后没有回来吗?”云决明失望地追问了一句,艾莉猜到了电话那头黎疏眠的回答,哀叹一声。艾登则从双手中把头拔了出来,专心致志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能肯定,”会长回答,“因为我留到了最后,确保所有过来玩的中国女孩都平安回去了——你不会以为我把那么多同胞带到一个兄弟会宿舍里,就全然不顾她们的人身安全了吧?”

      这个答案是云决明始料未及的,他愣了一愣,才干涩着嗓音开口了,“这里面,也包括唐泽茹吗?”

      “唐泽茹?”会长愕然反问道,“她来了昨晚的派对?”

      “还带了六个高中生过来跟我认识呢。”艾登从旁补充了一句,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一定很糟糕,因为会长足足沉默了两秒,才迟疑着询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艾登?”

      “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有气无力地说,“你确定你没有看见唐泽茹吗?”

      “我很确定。”会长回答道,“而且我邀请女孩们过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时,特别注明了这个派对只允许成年的大学生参加。如果有高中生混进了这个派对,那她们肯定是趁被我发现以前离开的。怎么,唐泽茹跑到了这个派对上骚扰你了吗?”

      “她干的可比骚扰过分得多,”艾莉也挤了过来,插了一句嘴,“我是艾登的妹妹,艾莉,顺便说一句——唐泽茹向校警察局报案,说艾登强煎了她。”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好一会。

      “这不可能。”再次开口时,黎疏眠一贯冷静自持的声音也出现了波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艾登喝醉了以后,就被两个成员抬上楼去休息了,我一直就站在楼梯口附近,为的就是担心会有哪个不识相的男人打算把某个女孩子带到楼上去,一直到我离开为止,上楼的都只有男性,没有女性,更别提唐泽茹了。”

      “如果唐泽茹是被人带走的呢?”云决明问,“我们之前怀疑是杰森强煎了唐泽茹,但你说他喝醉以后就被人送回家了——”

      “等等,我没搞懂,”黎疏眠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唐泽茹是被别的男人带走并侵犯了,她为什么要告诉警察她是被艾登强煎的?”

      “严格来说,她没说艾登的名字——”艾莉说。

      “她只说,她被一名华裔给侵犯了,而当时派对上唯一的华裔男性,就只有艾登一个。”云决明接话。

      “所以,如果她被人带走,并在校外遭到了侵犯,”会长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讶然,“那她为什么要告诉警察她是在派对上遭到了华裔男性的侵犯?”

      “我们也弄不懂这一点,”艾莉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故事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而且,据艾登说,他休息的房间里有撕裂的内衣与用过的安全套袋子——这一点又怎么解释?”

      “她要么就是趁所有人都离开后再回来——”

      “这不太可能,”艾登插嘴了,“我问过了教练。他来找我的时候,兄弟会宿舍的大门是锁着的,他敲了好久,才有人醒来给他开门。因此可以佐证,派对结束后,留在里面的成员应该直接就把门锁上了,退一万步说,门没有及时锁上,唐泽茹也发现了这个机会,她能溜进来,不被任何人看见,成功在一间不熟悉的屋子里找到我休息的房间,留下证物,再悄悄地离开——她能成功完成这一切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那她只有可能是从窗外翻进来的。兄弟会宿舍只有两层楼,要爬上去不难。”

      “我醒来时,窗户的确是打开的,可唐泽茹怎么知道我会在哪间房间休息?”

      黎疏眠被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云决明低声说,“她根本没有被强煎,与艾登争执后,她就离开了兄弟会宿舍,爬上了二楼,找到了一间窗户大开又空无一人的房间,在那里留下了所谓‘罪证’,她无所谓这个房间之后是谁睡在这儿,因为她听到艾登说他要走了,她只是要证明艾登曾经在那间房间里对她做过什么,艾登之后会在那间房间休息纯属是巧合。”

      “但这也说不通啊。”艾莉怀疑地看着他,“艾登是整个派对的中心,难道她觉得半途艾登带着一个女孩上楼了这件事不会有目击证人吗?这件事不管发生还是没发生,都一定会留下证据的啊。”

      “她很有可能是在与艾登争执过后,才想出这个计划的,时间很多,她未必有时间去设想周全——”

      “那她如果没被强煎的话,她怎么向警察证明自己遭到了侵犯?”电话那头的会长也发话了,“校警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把她带去校医院做检查——”

      “他们的确检查出了被侵犯的伤痕。”艾登说,“只是没在她体内找到青液。”

      “好了,我一会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一直跟你们讨论这件事,”黎疏眠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撇开她这个漏洞百出,然而偏生又有如山铁证的故事不谈,现在学校和警方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艾登,你知道吗?”

      “威尔逊校长和斯蒂文教练打算把唐泽茹敷衍过去,如果没法敷衍过去,就用钱堵住她的嘴。”艾登的声音听上去很空洞,“显然,学校的名誉和利益比一个女孩的贞操要重要得多。”

      云决明听见黎疏眠长吁了一口气。

      “听着,艾登,”她的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我知道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你没有办法接受学校的这种处理方式,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因为你在这件事上是无辜的,也是被动的。没错,校长和教练考虑的只有学校的利益和荣誉,但为了证明他们是错的,难道你就要赌上自己的利益和荣誉吗?”

      艾登怔住了,一时没说话。

      “而且,我不想让自己听上去显得很冷血无情,但我必须说,这个案件最后不了了之都是唐泽茹自找的。她很不幸地遭到了侵犯,这一点我致以我的同情。但她该做的是说出事实,积极帮助警察抓住真正伤害了她的人,让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得到应得的惩罚,而不是把她受到的伤害转为对另一个无辜之人的污蔑。她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不需要你为此操心,更不需要你为她感到抱歉。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不是每件事情都能以令人满意的方式得到解决,有时候你只能看结果符不符合你的利益——你现在就得这么做,艾登,如果你想听听我的建议的话,这就是我的建议。”

      “让我想想吧,疏眠。”艾登沉声说,他扶住了额头,疲倦地阖上了双眼。

      “你好好想想吧,在此期间,你最好什么都别做,”黎疏眠并没有因为艾登语气中浓浓的厌倦,就稍微缓和一点她的话语,云决明反倒觉得她比先前听上去更干脆,更坚决。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艾登对她的感情就只止步于喜欢了,会长的个性对艾登来说,还是太强势了。“现在,谁都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唐泽茹污蔑你的理由是什么,她这么做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有可能她手上掌握着我们都不知道的一些信息,如果你轻举妄动,那些信息就可能成为至你于死地的武器——我不会小瞧她,也不会小瞧她的手段。艾登,既然校长和教练愿意当这个恶人,就让他们的双手去沾满血腥,好过你惹上一身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之后要是有什么新进展,再来通知我吧。与此同时,我也会密切留意唐泽茹会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好。”

      电话便被挂断了。

      “我真的需要去睡一觉,”艾登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下没站稳,差点就要摔一跤,好在云决明及时扶住了他,艾莉也伸出了手,但她力气不够大,反而差点被扯跌倒,“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好了。艾莉,等会让Ming把你送回去,你留在这也没用。”

      “好。”艾莉难得地乖顺了一回,没有异议,“我在这等你。”她对云决明说道。

      点了点头,云决明吃力地支撑着艾登大部分的体重,搀着他缓缓往楼上走去。进了房间以后,云决明轻手轻脚地把他身上那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一一除去,再替他换上干净柔软的睡衣,他心里只有对艾登的担忧与心痛,半分邪念也没有。等仔细掖好艾登的被角,云决明正要离开时,手臂却被拉住了。

      “我的礼物呢?”艾登迷迷糊糊地开口了,眼神迷离地望着他,“你说会放在我的床头柜上的,在哪呢?”

      “等你起来以后再看吧。”云决明安慰他,“不急在这一时。”

      “我想看。”艾登固执地说,不肯放手,天知道他这会哪来的力气,“我昨晚满脑子想的都是赶紧回来,趁着生日还没过去,拆开你为我准备的礼物——它一定比我昨天所有收到的礼物加起来都要好。”

      “你都还没看见是什么呢。”云决明柔声说,眼眶忽地一酸,昨夜一直等到凌晨三点的委屈,失望,沮丧在这一刻因为艾登的这句话一扫而空。我的感情是值得的,他心想,觉得自己满心的爱都因为这句话而有了光,虽然只能止步于朋友,却仍然是值得的。

      “是你送的,就比别人的都好。”艾登微笑了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云决明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了那副画,他收起来的本意是想等艾登清醒一点再给他,或许也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但当他把这幅画放在艾登面前时,所有这些情绪都不重要了,甚至连他对艾登的感情都不重要了。云决明眼里只剩下艾登的双眼,他望着那副画的神情,就像人类第一次瞧见怒放的鲜花,就像星星第一次跨越黑暗瞧见另一颗亮光,就像某颗微不足道的雨滴第一次发觉自己能折射出妙曼的彩虹,就像初生的儿子第一次瞧见自己的父亲,像垂垂老矣的不朽回望来时的漫长。一颗泪水从他睫毛落下,滑进枕头与发梢的罅隙间,眨眼隐于无踪。

      “这确实是最好的礼物,Ming,”他轻声说,慢慢闭上双眼,犹如怀抱婴儿般将那副画框在怀中,不愿放开,“谢谢。”

      云决明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等艾登的鼻息逐渐趋于平稳,等他倦怠的面容再次如天使般平静,郁结的眉团也终于舒展,他才小心翼翼以指尖在唇边一按,然后微微拂过艾登的面颊,这个吻落在他冒出的胡茬上,并悄悄地留在了那儿,伴他入睡。

      “不客气,艾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04 17:10:30~2020-05-05 19:5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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