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玩童

15、十五

　　时间走得飞快，一个看似平静的周六下午，业禾在全公众平台同时更新了一条短视频，预告了Death Rite的到来，有眼尖的粉丝立刻认出了这是常年跟在程瀚文背后的伴奏乐队，讨论热度急速上升。
　　——我没看错吧，这不是我小墙头吗！这是要出道了？！
　　——又来一个，业禾你搞不搞得好摇滚乐队心里没点abc数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Death Rite！！终于终于！！麻麻终于等到你们出道了！！吉他小甜心安泰和了解一下！！入股不亏的！！
　　——Magnet自家的乐队怎么在业禾出道了？和Magnet闹掰了？
　　——Death Rite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是谁
　　——看来是真要出道了，DR频道已经全是祝贺出道的刷屏了
　　——DR一般指Dark Red，望周知，不知道的还以为夕阳老年团二度出道了
　　——啊，vanilla？
　　一条突兀的评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开始在楼中楼里提问，vanilla是谁。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了，八成是没认错的，第四个人是Vanity的吉他手，他们乐队之前是在club热场的，我和闺蜜去看过几次他们的表演，当时就觉得这个吉他手特别帅，因为他们的场子都挺嗨的，好多人看完会请他们喝酒，就是帮忙买单，我没碰到过，但是听说这个吉他手每次喝酒都会点一份香草冰淇淋，知道的人就开始叫他vanilla，感觉那个圈子里还蛮火的
　　——没听说过......
　　——帅哥吃冰淇淋可爱！我先冲了！
　　——靠，Vanity啊，我知道，就说这段时间没见过他们了，原来有人去出道了啊
　　——什么什么，是不是有小可爱，让我康康！
　　——完全没听说过，这帅哥藏得有点深
　　——野鹤这几年造星也开始走流水线了，摇滚乐队都开始搞颜值了，野鹤对得起我M神打下的天下吗
　　——Magnet摇滚界颜霸好吧，野鹤乐队有颜值就他带的头
　　——提前抱走我家吸铁石，这次请野鹤独立行走，别带我家吸流量，给摇滚前辈一个尊重
　　——dr出道Magnet肯定会帮的吧，毕竟是自己家的
　　——是的，dr都是好孩子，Magnet走哪儿带哪儿的，请大家键下留情，几个孩子等了五年，出道不容易的
　　网上类似的言论不断堆积，此时的何言还没有成为众人讨论的中心，他本人更是无知无觉，和乐队一起埋头练习准备即将到来的出道舞台，但就在几小时后，业禾宣传在平台放出了Death Rite专辑制作名单，何言则一下子被推上了舆论的热点中心。
　　——靠，制作人Magnet，dr果然是亲生的！
　　——万能吸铁石，爷您要是有这个空，能兑现一下DR的专辑吗或是solo也行啊
　　——这个Silent是哪个啊，这么牛逼？
　　——艹，楼上发现了华点，Silent全专辑作词作曲
　　——这么拽？！dr成员一首没有？！
　　——Silent应该就是那个vanilla吧，传说中的第四个成员，天降奇兵啊这是？
　　——会不会是Magnet的又一个马甲？
　　——哪来的又啊，大神不用马甲的，大神说过的，只要是他写的一定会让大家知道，名字会写的这么~~~~大（比划
　　——就是vanilla啊，名单上不是写了嘛，给大家列一下花名，BASS Noble，DRUM White，VOCAL&GUITAR An，GUITAR Silent←
　　——野鹤别的不说，推乐队肯定是乐队自己原创的，不可能用别人的曲子的
　　——这个Silent什么来头，dr是用来作陪衬的吗
　　——我也很好奇啊，而且制作人是Magnet，按理说曲子质量不至于很差
　　——M神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M神表示戴着墨镜我眨了能让你知道？
　　——专辑什么时候出啊，我还蛮想听听看的，会是什么神仙作曲人
　　——想听+1
　　——野鹤又成功利用Magnet把我骗进来了
　　——弱弱地说一句，vanilla之前在Vanity的歌都很好听的，虽然我平时不怎么听摇滚（仅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Death Rite的出道消息在各个平台都上了热搜，宣传算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玲玲端着手机正飞速确认邮箱里的工作邮件，不时神色严肃地抬头确认候机室里几位祖宗的情况。
　　“经纪人呢，乐队经纪人在吗？”
　　玲玲飞速举起手，快步迎上去，“在在在，是我！”
　　安泰和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只炸虾，眼看着玲玲飞出去，没忍住笑起来，“那家伙怎么搞得比我们还紧张。”
　　Death Rite成功出道，玲玲也顺利从助理升级为经纪人，第一次挑大梁的她从上任第一天起，时时刻刻都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生怕把大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出道给搞砸了。
　　“我赌她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一场华丽的哭戏。”
　　安泰和一听王坚白这话，立刻就嚎上了，皱着脸开始劣质的模仿，“我、我、真的为大家感到开心，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所有的、所有的辛苦、都没有白费，呜呜哇哇哇——”
　　王坚白甩着鼓棒大笑“绝了”，安泰和则接着使坏，“到时候就让她站中间，我们都围着她，看着她哭。”
　　一旁的何言抱着吉他在练习，看到这儿也跟着笑起来，安泰和便一边假哭一边凑过去，“感不感动，嗯？”
　　“感动，到时候我就跟着一起哭。”
　　玲玲听完安排回到待机室就看到两人抱着头在那儿一起假哭，着实愣了一下，“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怎么个安排？”安泰和收放自如，松手放开何言的脑袋问道。
　　玲玲展开手里的记事本，她刚刚事无巨细地把安排都记录了下来，以防失误出错。
　　“先要排练，一遍不插电确认机位，然后再插电，确认音响舞台效果，排练好后，就正式录，这个是舞台示意图，你们看一下自己的位子。”
　　玲玲把图纸给到刘君昊手里，凑到他们旁边一起跟着看。
　　“怎么样，没问题吧？”
　　玲玲皱着眉像是在看什么军事战略图，王坚白好笑地拿手拍上她的脑袋，“放轻松，我们又不是没有上过舞台。”
　　玲玲捂着自己脑袋撇嘴，随即又捏着拳给大家打劲，“好吧，那你们一定好好表现！”
　　说着正好有工作人员进来要求他们准备上台，安泰和从位子上抖擞着起身，拍自己胸脯，“放心，这不是小意思嘛。”
　　王坚白把手里的鼓棒转出了花，对着玲玲抛媚眼，跟在后面的何言也接着对她笑，玲玲小脸一红，但看着大家满满干劲的样子，心里是踏实不少。
　　几个人跟着节目工作人员一路走去录制现场，还没到目的地，远远就看到了专为Death Rite设计的巨大舞台，其布景之考究，灯光之绚烂，让成员们都不禁张大了嘴。
　　“哇，搞那么大阵仗。”
　　四人鱼贯上台，现场导演举着麦跟他们说话，“来，各就各位，确认一下位子，各部门都准备一下，我们快速来一遍。”
　　何言来到自己的位子，背好吉他，在工作人员纷乱的脚步中确认好连线后，随手弹出一段旋律在舞台边晃悠，旁边还有个更随意的安泰和，背着手悠闲地在观察舞台背景。
　　相比成员的游刃有余，玲玲却是显得焦头烂额，她没有候在舞台边观看，而是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后勤部门那儿游走。
　　“对，两张出入证，我刚登记过了的。”
　　后勤部的工作人员确认信息无误后，递给玲玲两张出入证，玲玲连忙道谢，接过出入证就往外冲。
　　“喂，李姐，我就在大门那里等你们，是的，就转角的那堵墙那边，哦哦哦，我看见你们的车了！我过来我过来。”
　　玲玲伸长了手把出入证递进车内，坐在窗边的李姐对其露出了女生专享的微笑，点头示意。
　　“节目开始录了吗？”
　　“我下来那会儿正在排练。”
　　“好，那你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到。”
　　“好的。”
　　玲玲看着车子顺利驶进电视台内，掉头又开始急速狂奔。
　　李姐将两个出入证分开，一个挂在自己脖子上，一个收进口袋，回头看在旁边闭目养神的程瀚文，“醒醒，到了。”
　　程瀚文闭着眼抬手把头顶的墨镜移回脸上戴好，直起身看向窗外。
　　这是Death Rite第一次在电视台开展工作，李姐作为大经纪人，既然公司要捧，免不得到场帮着撑撑场面，没想到的是电话里加了一句嘴，半路多出一个程瀚文。
　　程瀚文虽然好久没出现在电视上，对电视台却并不陌生，两人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楼，没一会儿就到了Death Rite录制的舞台边上。
　　周边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纷纷朝那位突兀的墨镜先生看过来，离得近的几个则直接上来打招呼。
　　“怎么样，还顺利吗？”
　　李姐笑脸相迎，和身边的人搭话，工作人员也乐呵呵地回道：“顺利，各方面都发挥得很好，我们在旁边看着也开心。”
　　“那就好，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以后是我同事玲玲带着他们，有什么问题大家就多沟通。”
　　玲玲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听见自己的名字，赶紧凑到李姐旁边跟大家打招呼，自然地混入其中。
　　程瀚文一人站在前边看着舞台，没加入话题，李姐简单地打点完后，转头低声问玲玲：“咖啡买了吗？”
　　“买了！”
　　玲玲快步跑回休息室拿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风风火火地冲回来。
　　“李姐，拿铁。”
　　李姐拿过咖啡，抬抬下巴示意她把另一杯咖啡给程瀚文。
　　台上的鼓点声变得急促起来，安泰和抓着立式话筒拉高音调准备要大规模输出，何言抱着吉他随着音乐跳动，一个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的程瀚文，他好像侧着头正在和旁边的玲玲说话。
　　“喂。”
　　玲玲听到耳边传来程瀚文的声音，随即转头，发现程瀚文正用他那双大眼瞪着她，两相对看后跟着程瀚文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他手上抓着一个孤零零的杯盖，上面还插着一根吸管，而下面的咖啡本体已经不见了。
　　“嗯？”
　　玲玲慌张地朝地下看去，发现咖啡已经横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她心都提起来了，觉得是自己犯了错误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不小心目睹了全过程的何言在镜头里轻轻地笑起来，他看得很清楚，明明是程瀚文自己没拿稳，抓了个杯盖就把咖啡飞出去的，两个人无言对看的样子真是傻得好笑。
　　“切C，切C，这个特写好！”
　　特写里的何言看着镜头外的某一点，低下头翘起了嘴角。

　　出道舞台播出的那天，好评如潮，顺利登上了热搜榜榜二，紧跟着舞台屁股后面的榜三，是一张何言的舞台动图，疯狂转载的帖文里都写着一句话。
　　——这个男孩子怎么笑得那么漂亮？！
　　一秒成粉的路人们吹完彩虹屁，又纷纷开始讨论，silent是看到了什么才笑得那么甜。
　　——不用我明说了吧，这个方向只有一个人，主唱，安泰和
　　——我靠，我吃！！！
　　——正解了
　　——一定是被安安抓着话筒努力飙高音的样子可爱到了，我看着都有点想笑
　　——这个笑容真的太可了，怎样才能拥有这个男孩子啊！
　　——专辑发售在即，请关注dr官博，只要288，即刻拥有会唱会跳四个摇滚男孩，顺便说一句，不包邮哦~

　　专辑预售的势头不错，程瀚文带着人去吃饭庆祝，高高大大一帮人走进烤肉店，走出了要杀牛、生的气势。
　　跟着的工作人员都最喜欢这种局，人人都是笑声制造机，起哄那更是流水线操作，酒过三巡就哄得几位主角上桌表演。
　　其中动作最大的就是喝嗨了的何言。
　　何言头顶着一个塑料水瓶，歪歪斜斜地站在桌边金鸡独立，下面一众欢呼叫好的，何言脸上的小表情甚是骄傲。
　　安泰和在旁边捧着个酒杯在头上蠢蠢欲动，“我也会我也会！看我看我！”说着不管不顾地把何言挤到一边，直挤得何言摔了一个屁股蹲，头上的塑料水瓶立马自由落体，咚的一声，砸到了就坐旁边的程瀚文头上。
　　程瀚文一声艹脱口而出，抓起塑料水瓶朝着安泰和就是一脚，地上的何言则挣扎着爬起来，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随手从桌上拿起另一个塑料水瓶，又是咚的一声，往程瀚文头上一放。
　　程瀚文瞬间火就上来了，伸长了手要来抓人，何言灵活地一躲，甩手把水瓶扔过去，扔到了桌面上，稀里哗啦砸到一堆碟碟碗碗，刺耳的碎裂声响成一片。
　　“你小子！给我抓住他！”
　　几个好事的立刻冲出去了，有人拽住了何言的手臂，何言使出一击扫堂腿，赶上来的程瀚文好巧不巧挨了一窝心脚，上去就是锁喉大绝招。
　　“找死啊你！”
　　安泰和拿着个酒杯在旁边开心地看戏，口里还不忘拱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还好有个老实人王坚白，上前一步把何言拉开，何言晕晕乎乎得都站不定，手还要举起对程瀚文比中指挑衅。
　　程瀚文这会儿根本没喝醉，看到何言那嚣张的样，咬着牙被气笑了。
　　眼前这主发飙起来可不得了，王坚白审时度势，大手一下巴住何言的脑袋，把人往自己那儿带，直带到桌边摁着坐下。
　　何言还在扭着要战斗，王坚白死死地搂住人，“哎哟，等你明天酒醒了，别说我没救你啊。”
　　安泰和没看到戏，又飘回到座位上，用筷子十分讲究地夹起一只兔子形状的包子，刚挪到嘴边，被旁边蹿出来的何言一把抢下，嗖的一下扔到了角落里。
　　安泰和毫不在意，继续夹起另一个包子，何言故技重施，又嗖的一下抢过扔到了角落里，安泰和这下放下了筷子，一下把何言摁到了地上。
　　“皮痒了是吧！”
　　何言一边笑一边蹬腿，还是不得动弹，笑着笑着还被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
　　安泰和掐住何言的脸，得意地说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不过得瑟没到一半，后领就被程瀚文拎住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饭桌已经是一片狼藉，也只有自家心脏强大的工作人员还能淡定地在上面挑挑拣拣，程瀚文干脆让大家看着分批走人。
　　“撤了。”
　　程瀚文把安泰和拽开，弯腰把何言从地上拉起来，一拉起来，就把人固定在自己臂弯里，咬牙切齿地夹着往外带，“对你太好了是不是？”
　　何言姿势别扭，只能胡乱拽着程瀚文的裤头，没走两步就拿头撞程瀚文的胸，一刻也不得安宁，程瀚文忍着内伤只能把人扶正了，一步一拖地往外走。
　　“干吗去？”
　　何言直直地望着前方，反着给程瀚文使力，程瀚文跟着拔河拔了一会儿，恶狠狠地走到他旁边说道：“找个地方揍你！”
　　何言像是没有听懂威胁般，自在地打起了哈欠，随后低下头小声嘟囔，“好困。”
　　程瀚文看何言慢慢的都不肯迈开步，头大地一把抓住他后领，把人扔给了后面跟着的工作人员。
　　“处理掉，处理掉！”
　　何言被七手八脚地扶住，还软软地笑起来，朝程瀚文挥了挥手。
　　程瀚文被整得哭笑不得，回头忍不住低骂了一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