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苦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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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宴一路浑浑噩噩，直到拿到另一枚兰因果时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话已说的十分清楚明白，可燕宴还是忍不住想，是否是哪里搞错了？
若说是前世，毕竟他们相交多年，他还敢大着胆子认为苑沉璧对他有意。
可是今生，红线牵系两人之时，他们分明不过是仅仅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甚至最开始的时候，由于燕叶两家的不合，他们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苑沉璧自己本就极为出色，燕宴再轻狂自恋，也自忖没有叫对方一见钟情的魅力。
如果是别人对他说出这种话，他至多置之一笑，可说出这话的人是苑沉璧，那意味就大有不同。
苑沉璧是何许人也？堂堂圣剑之主，性情冷淡严谨，绝不是会拿这种事胡说八道的轻佻人物，那也就是说，这话中十二分真，的的确确，真有此事。
他是苑沉璧的天命道侣？！
即便是在他心知自己爱慕对方的现在，他也不曾想过。
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苑沉璧垂下眼帘，道：“抱歉，此事是我冒犯。”
“不……嗯……没关系，你也不知道会这样吧。”燕宴想到当日情形，发热的脑子也冷却下来了，当时苑沉璧看到小红系在他手指上的情景，分明是意料之外的表情。
既然这样，他也不能真的以人家道侣自居。
沉默了一瞬，苑沉璧道：“我曾问过师尊如何解开，只是小红天生有灵，只有它自己选择脱落，才能解开。”
燕宴道：“什么情况下它会自动解开？”
苑沉璧道：“若你我日后找寻到自己心慕之人……”
燕宴道：“我懂了。”
若他们有了别的喜欢的人，这天命道侣一说自然就不成立了。
思及此，他又有些开心，又有些羞耻。
明明知道小红最初绑在他们手上肯定不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他的脸颊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
他甚至不好意思地幻想，若之后他们真成了道侣，那岂不是不用解开了。
只是……偷偷觑了一眼苑沉璧，他握了握拳，让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心道要真走到那一步，可是任重而道远啊。
……
苍云之巅之上，云雾霭霭，清风徐徐。
这座漂浮在平静海面上的山峰由人力与自然共同雕琢而成，兼具磅礴与精巧之美。
其下半为嶙峋怪石，上半则与寻常山峰并无不同，覆盖着郁郁葱葱的山林草木。几道瀑布高悬如白练，宛若从天上倾泻而下，尽入海中。
一处水势稍小的瀑布边，开拓出一片平地，正中间便是进入兰因秘境的石门，而在一旁，建有一座精巧阁楼，阁楼飞檐上挂着精致的六角铃铛，海风轻吹，叮铃作响。
此处远离闹市尘嚣，飘渺高远，置身其上，飘飘似仙。
阁楼中，学宫之主正与衡殊君闲谈对弈。
一局闭，学宫之主长叹一口气，道：“我同别人下棋，要么就是输，要么就是输的很惨，只有与你下的时候才能平局。”
衡殊君道：“棋乃修身养性之物，从中得到乐趣便罢，何必非要争个输赢呢。”
学宫之主点了点头，显然对他这言论很是认同，“你说的不错，不过为什么每次都是平局呢？”
衡殊君执起茶杯轻嗅，闻言微微一笑道：“话虽如此，我也不想输啊。”
学宫之主：“……我开始怀念沉璧刚刚学棋那时候了。”他捋了捋胡子，怀念道：“我可连赢了他三盘呢。”
衡殊君咦道：“你居然能赢他？”
学宫之主得意道：“他的围棋可是我手把手教的，徒弟输给师父有什么好奇怪的。”
衡殊君笑了笑，放下茶杯：“好罢，只是我同他也下过，知道他棋力如何，有点意外罢了。”
学宫之主醉心棋道，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被揶揄了，好奇问道：“你也和他下过，谁赢了？”
衡殊君唇角一勾，慢条斯理道：“无胜无败，平了。”
“又是平局？”学宫之主不满意地摇摇头，“虽说矜而不争是谓君子，但什么都不争，岂不无趣。”
衡殊君道：“谁说我什么都不争，若是有值得我争的东西，那便是有千万人阻拦我，我也是要争的。”
学宫之主哈哈大笑，“好啊，那我这学宫主人的位置，原来是你看不上，所以才不争的吗？”
衡殊君道：“浮月沉星之中人才济济，何必非要我来坐这个位置。何况就算是找不到下一任，等到圣主年纪渐长，直接传给他也可啊。”
学宫之主这回却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怕是等不到他长大了。”
衡殊君眉头一挑，轻声道：“为何？”
学宫之主道：“近来我隐有预感，大限将至。”
衡殊君道：“生死之事，你倒洒脱。”
学宫之主道：“修真者本身年岁就长，我又没有变成老妖怪的癖好，从容去世有什么不好。只是待到回归天地那一日，若浮月沉星还没安排好，我岂非走时都不得安心。””
衡殊君叹了口气道：“只怕你那三个徒儿会伤心。”
学宫之主道：“松陵年纪最大，不妨事，小宴与我相处不多，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沉璧。”提及此，他也未免伤感：“沉璧自小随我长大，他生性孤僻，又有圣剑经年累月的影响。我只怕，以后没人能照看他。”
叶丛毕竟是剑宗宗主，事务繁杂，虽是亲人，再怎么说也都隔了一层。
衡殊君落子的动作一顿，他抬眸道：“这便是你非要收燕家那个少年入门的原因？”
学宫之主道：“确是原因之一，不过我也是真喜欢那孩子，不希望他日后也被魔剑影响心性。”
衡殊君若有所思道：“红线所牵，兴许真能中和圣魔双剑对剑主的影响。建造兰因秘境也是如此目的么？”
学宫之主呵呵笑道：“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竟然能猜对。不错，这是一次尝试，若他们真有缘分，自然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两人闲谈之际，石门突然洞开，两道光芒闪过，正是苑沉璧和燕宴一起从兰因秘境中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苦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