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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见陆重山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陆展有点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满意,看姥爷也不反对,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便出门下楼了。
      陆重山没什么要收拾的,他随手拿了两件常穿的衣服,磨蹭了一会时间,陪姥爷喝完了最后一杯茶。

      室内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茶香,热气氤氲缭绕,陆重山安静地陪他坐了会,姥爷还是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是个好孩子,和你爸有什么话好好说,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有句话他说得对,怎么着他都是你爸。”
      “姥爷......”陆重山呆呆地开了口,却发现除此之外自己什么也说不出,这一瞬,脑海里浮起了很多想法,可是茫然又无措,恍惚间和笼罩在眼前的迷蒙热气尽数消散在尘埃里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陆重山在心中无奈地苦笑。

      姥爷一摆手,嫌弃地撇下了嘴:“走吧走吧,我一个人待着清静,陆展这人以前就没让我高兴过,看见他就烦,带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上门,我看就是想用钱堵我的嘴。”
      话虽如此,不过姥爷还是没把这些东西从楼上扔下去砸陆展头上。

      回去路上车内沉默了小十来分钟,经过了两个红绿灯,毫不意外地又开始堵车,车水马龙挤得跟女厕所门口一样,陆重山率先开了口:“我去你那儿住不会打扰到你和你女朋友吗?”
      陆展:“......”
      这说话水平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口就是损人的功夫。

      他干咳一声,瞥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又没同居,打扰到什么?”
      “哦,”陆重山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看上去对他的话也不大感兴趣,他转头望向车窗外,车厢内冷气很足,外面却是烈阳高照,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阳光,他闭了闭眼,轻声道,“送我回学校吧,我就不去你那了,答应你是不想让姥爷和你吵。”

      陆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红灯转绿,依然有条不紊地沿着车流往前开,他平视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你明年就毕业了吧,大四好像都是要实习的,你就去我那吧,给你安排个实习的职位,今年有一批实习生,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先练练手,毕业之后就转正。”
      陆重山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的眉眼打上一条刺眼的痕迹,无端显出几分不耐,他侧过脸来;“爸,你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你知道我以后的规划吗?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着我吗?我是个成年人了,你能看得住我的思想吗?”
      “难道就要放任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吗!”陆展压低了心头的火气,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不归路啊......
      陆重山倏地靠上椅背,侧头望着窗外,手指搭在边沿一下一下地敲着,他长出口气,没什么精神地说:“路是我自己走的,再怎么难看,总能有尽头。”
      顶多尽头是悬崖罢了。
      “其实最开始妈也和你一样,想方设法地想看着我,可是这又不是几百年前,家门一关就谁也见不着了。”他语气轻松,像在闲聊,“所以她换了种方式,你知道她为什么敢放着我一个人在国内吗?”
      没等陆展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似乎还带着笑:“因为她知道我不敢,至少是现在。”

      一个人不会孤零零地存在,从出生到走向人生的终点,永远都会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东西,东西多了,日积月累,就成了软肋。
      一旦有了软肋,说话做事就不能随心所欲,是枷锁,也是警示。
      陆重山可以不考虑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身边的人,短时间内,他不敢放肆,至于以后......连纸币放在地下保存多年都会腐烂,更何况人心。

      陆重山最终还是没回陆展那边住,但是关于实习的事陆展也没松口,两人一时陷入僵局,如同他和谢致行一样。
      这一次吵架造成的冷战格外持久,陆重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从在一起之后他们到底吵过多少次,答案是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偶尔拌两句嘴,然后哄一哄,不消两个小时就能忘了之前说过什么气话。
      然而气话说多了难免伤感情,翻来覆去也说不出个孰对孰错,只是下一次吵架要是能想起来就要当做旧账翻一翻提一嘴,翻多了,也就到头了。

      开学之后陆重山没去陆展的公司实习,陆展大概是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给远在重洋、很久没联系过的吴婧打了个电话,然后不出意外陆重山收到了一通疾言厉色的警告。
      他没放在心上,老老实实挨了训,见他什么反驳的话都不说,吴婧反倒有点没底了,转性得这么快么?

      不冷不热地嗯了几声后,他挂了电话在寝室外的阳台上抽烟。
      天气逐渐转凉,露在外面的胳膊感受到了一丝更深露重的凉意,陆重山抽完了小半根,身后咔嚓一声,张非阳又点了根烟,慢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后,靠在护栏望着漆黑的夜空:“最近你抽的有点凶啊,遇到事了?”
      陆重山不咸不淡地笑了笑,随口道:“最近不是忙着毕业论文么,愁人。”

      张非阳长长地叹了声气,背靠在护栏上:“感觉这几年什么也没干,一眨眼就要毕业了,颓废得很,都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你不是都保研了么,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就先放着,继续读你的书,说不定读着读着就开阔了。”陆重山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整个人好似陷入浓稠的夜色中,感觉一根烟抽下来好像心里那点堵得慌的情绪并没能缓解几分,“有时候吧,老想这些有的没的只能给心里添堵,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他扬了扬唇,嘴角翘起一点微不足道的笑容,在溶溶月色里一晃而过,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他抽完最后一口,在垃圾桶上捻灭了残余的火星,回头冲他说:“对了,我周末不回寝室住,不用留门了。”
      “你不肝论文了?”
      不是才说的发愁吗?
      “总得给我喝口水喘口气的时间吧。”陆重山晃了晃手机,一脸坦然地说,“周末有约,就不陪你们玩了。”

      自从上次争执过后,两个人就自觉进入了谁也不搭理谁的阶段,大半个月下来谁都没主动说一句话,结果开学之后陆重山又忙着毕业论文,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琐事一股脑挤了上来,两人这次冷战时长打破了以往的记录,直到上周看到谢致行发的一个朋友圈——灯光暗淡的田径场地面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影子,看起来格外冷清。

      陆重山觉得应该不是自己多想,当即反思了一下这些天以来是不是有点过了,吵架而已,哪对情侣不吵架的,以前也不是没吵过,至于弄成这样吗?
      他暗戳戳地伸出试探的手,在这条朋友圈下点了个赞,表示自己还活着,有看见。
      于是这天晚上,两人终于打开了睽违已久的聊天框,略微生硬地聊了几句,约好周末出来吃个饭,尬聊场面堪比头一次和相亲对象见面。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才下午三点不到谢致行就莫名紧张起来,仿佛头一遭约会的纯情少年,最终在一整天的焦虑中,谢致行提前一个小时到达了约定的餐厅。
      晚饭时间人很多,谢致行前面还有一桌,在大厅内的等候区待了半个小时才被服务生带进去。

      看着洁白的桌布和桌上漂亮的花束,他随便先点了个饮料润嗓子,默默思索着这次是不是就这样翻篇了?
      这段时间他过得食不知味,每晚一闭眼就能想到那一天的冲动之言,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口的话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他思来想去,心里有苦难言,最终把自己矫情成了一只鸵鸟,才勉强在过去这么久后发了个欲言又止的朋友圈,也不知是给谁找了个台阶。

      谢致行攥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方敲了又敲,隐约透出几分焦躁,他不无后怕地想,这算是和好了吗?这都第几次了?以后还会继续这样吗?陆重山又是怎么想的?
      如果这是和好,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应该有的欣喜,心中反而是一片沉寂,仿佛雁过云散,摸不到一点未知的痕迹。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在喧嚣的笑闹声中独自发起呆来,脑中思绪仿佛被掏空,也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服务生上前推着餐车上前,将餐盘一样一样地端上桌,倒满饮料,他才恍惚回过神来——已经七点半了,早已经过了约好的时间,可是陆重山还没来。
      陆重山不是个会迟到的人,如果有事晚到一会,也会提前打声招呼,绝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一声不吭的情况。
      他是后悔了吗?谢致行茫然放空的大脑倏地生出这个念头。

      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静止的聊天框仿佛一种无声的默认,他犹豫再三,对话框里删删改改,最终还是没敢点下发送。
      也许只是堵车了吧,现在正是饭点,堵个半小时再正常不过,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仰头灌了一大口冰水,头顶灯光明亮如昼,眨眼间刺得他的眼睛微微发涩。

      然而比预估的堵车时间要长,大厅墙上的挂钟指针滴滴答答溜达到了将近九点,陆重山还是没来。
      服务生来回添了两次水,看着桌上分毫未动的菜和客人冰冰凉的脸色,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地走远了。

      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提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近两个小时等待中,最初的心绪不宁消融在了逐渐冷却的汤水中,化为了上方缓缓浮起的一层黏腻的油星。
      谢致行漫无目的地朝四周环视一圈,因为是周末,餐厅里格外热闹,欢笑声不绝于耳,唯有他像一座孤岛,在无人理会的沉默中缓缓下沉,淹没他的口鼻,夺走他的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解锁手机在和陆重山的微信聊天页面上飞快地打了几行字发送出去,继续自己的等待。

      谢致行从未觉得等待是一件如此漫长而遥远的事,仿佛两个人之间隔的不是短短的十几公里距离和一条条不回复的消息,而是难以触碰又不可知的明天。
      明天照常升起,可他和陆重山的明天呢。
      杯酒交错、人影渐散中,谢致行最终还是没能等到陆重山的到来。

      这一天直到深夜凌晨谢致行才回到寝室,倒头就睡着,第二天继续睡,醒来后吃饭、上课、打游戏,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周,直到周五下了最后一节课,他照常拎起空荡荡的书包和室友并排走出教室。
      才下楼,手机铃声九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同城号码,犹豫再三后,他划开了接听键,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声音从另一头流出,但他说出的名字谢致行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是朝思暮想。

      手指紧紧攥着手机,他低下头眨了眨眼,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转头对室友说了几句,便一个人先行跑下了楼,忐忑又焦急,一如那天等待陆重山的心情。

      电话里约定的地点是学校外的一家咖啡厅,午休时间咖啡厅内人有点多,谢致行到达的时候点单的位置排起了长队。
      他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中年男士,在一群年轻学生中格外扎眼。
      陆展朝他摆了摆手,脸上的皱纹弯出了沟壑,带出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意。

      他礼貌地询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谢致行摇了摇头,在对方脸上扫视一圈:“我不喝咖啡。”
      陆展收回了手,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意味深长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以前也不喜欢喝咖啡,但是年纪大了熬夜扛不住,就只能靠这些外在的玩意提提神,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有时候说话不必太绝对,不喜欢的会逐渐喜欢,喜欢的东西也可能变得厌烦,人的喜好不会永远一成不变的,你说是不是?”

      谢致行忍不住蹙起了眉,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悦:“一开始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不打算接的,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年轻人呐,”陆展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咖啡杯,“电话里我跟你说了,是因为重山的事来找你,想必你也能猜出来我这一趟的意图。”

      谢致行心下了然,从他说出陆重山的名字,提出自己在校外等着有事要找他聊聊,谢致行心里就有了个底,可是依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快,尚未完全想好要怎样坦然地面对陆重山的父母。

      陆展靠着椅背,姿态闲适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搭在膝上,认真地注视着他:“重山这孩子对人很真诚,对感情也一样,不过毕竟是年轻孩子,成长的环境太过安逸舒适,对很多东西就会一腔热血,过于执迷、理想化,有时候走错了方向也不自知,只能让我们做大人的来提点。就像我做生意一样,在公司里犯再多错误那也只是内部问题,清查纠错就好了,损失也谈不上多少,可是一旦在和人谈生意时出了错,那影响的就整个公司的形象,还有后续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损失的可就不止几百上千万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们俩都还很年轻,没必要为了一段注定不会长久的感情执迷不悔,年轻时候玩一玩,或许你觉得没关系,可是人不能玩一辈子。你的父母会觉得没关系吗?他们辛苦养育你,看着你一步步长大,考上不错的大学,以后会有满意的工作,组建自己的家庭,三世同堂,阖家美满,他们能接受这一切化为泡影吗?有时候,人不能太自私了,还是要多为父母考虑考虑。”

      谢致行的腰背紧贴在椅背上,他的手同样搭在膝盖上,但与陆展的从容不迫不同,膝弯处的长裤被他揪出了皱褶,被修剪得齐整的指甲此刻死死按在裤腿上,凹出一条不深不浅的痕迹,仿佛要透过长裤布料扎入皮肉。
      手指紧了紧,片刻后又倏地松开,抬眸看了眼正悠悠然喝着咖啡的陆展,谢致行无声地吐出口气,抿了抿唇:“您今天过来就是特地跟我说这个的吗?”

      陆展低头哂笑了一下,一杯咖啡只剩了最后一点星沫:“他小时候,几个邻居的孩子都是同龄人,一起上学一起玩,感情要好,后来搬了家换了新邻居,和以前的朋友没了联系,哭着闹着不肯上学,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交到了新的朋友,有了新伙伴,照样乖乖上学,以前那些朋友如果出现在面前估计都不认识谁是谁了。不仅是你,重山也是,可能都是暂时地陷入了这个误区,以为一时的热情可以支撑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谢致行把腰背板的笔直,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添一分理直气壮。

      “唉,你们年轻人。”陆展似是纵容一般地笑了笑,“也就是重山现在在医院躺着,不然我也要好好说说他。”
      “他在医院?他出什么事了?”沉在谷底的心瞬间被一句话提到了嗓子眼,他陡然想到,那天陆重山没能赴约,是不是也是因为出了事在医院?
      陆展不大在意地摆摆手,忽略他担忧急切的神色,把他最后一点希望判了死刑:“小事,前天和人蹭到了,没什么大事,不过先观察两天——哎,他没跟你说吗?也是,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住我那儿挺好的。”

      咖啡剩下最后浅浅的一层,陆展察言观色,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又在杯子放下时克制地收敛好,压死骆驼的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感情如果是相互的,两个人信任彼此一起走过难关倒可以称得上感动,可若是只有一个人强行坚持,可能就会让人困扰了。”

      窗外月光泠泠,陈雨嫌寝室太闷常年不关窗户,此刻月光如流水般倾斜而下,落在谢致行的床脚,他眨了眨眼,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宿舍内其余三人早已进入睡梦,隐约可见轻微的呼吸声。
      谢致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陆展说的话,想那一天陆重山为什么不赴约也不跟他打声招呼,现在受了伤住院为什么也不告诉他,还有以前......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又有多少事瞒着他?
      天大地大,一尘不染的月光之下仿佛就只剩了他一人,将他此时不安的内心照亮得一览无余,他把自己折磨得无可救药,可是陆重山全然不知。

      或许,就如陆展所言,他们有过信任吗?

      进入十一月,冷风开始扶摇直下,吹散人行道上的一地残叶,冷清飘零,陆重山在这天去了谢致行学校,歇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他都没来得及和谢致行联系。
      正值午休时间,路上人很多,到了他的宿舍楼下后,他拨了个电话,谢致行很快就下了楼,穿着一身灰色的卫衣牛仔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等着的陆重山。

      一眼万年,谢致行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陆重山朝他挥了挥手,等他一走近便说:“我这些天手机坏了没来得及换新的,昨天才去补了卡,不好意思啊。”
      谢致行觉得他的话里漏洞百出,为什么手机坏了这么久昨天才去买新的,他想了想,垂下眼睫摇了摇头:“不用跟我说这些。”

      陆重山觉得他的神色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就好像这个天气一样,灰蒙蒙的。他倏然想到了上次两人的约会,虽然不是故意爽约,但怎么说也是放鸽子了,谢致行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了?
      他自觉找到了根源,低着声音好好哄他:“上次吃饭我没去成,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啊?都是我的错,我这......唉,也是突然遇到点事,不是故意不去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谢致行依然只是摇头:“没有,其实我上次也正好有事没去成,怕你等,给你发了消息。”
      陆重山半信半疑:“是么,我手机坏了聊天记录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谢致行唇角扬起一丝很浅的笑,看着明亮依旧,却有种说不出的涩意。

      他忽然伸手拉住了陆重山的手。
      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纵然被树干挡住了大半,但谢致行依旧很少像今天这样不加遮掩地亲密的拉着他,陆重山陡然间心里不禁发沉,略显不自在地朝四周望了望,然而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谢致行就倏地松开了五指。
      轻飘飘的,手松开了,枝桠上枯黄的树叶落了地,有什么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好像转瞬之间也消散了。

      心中苦意翻涌,谢致行抬起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中,仿佛要将一辈子的目光都缠绵在他身上。
      “你怎么......”
      “重山,”谢致行打断他的话,嘴唇张合之间轻飘飘地便将那句话带了出来,“我们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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