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秘书为什么这样》维叶莫莫哒

5、新晋红人

　　等待热气腾腾的鸡公煲出锅本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可是站在傅斯年旁边等待鸡公煲出锅就不是。
　　薛暖和几位助理一一打过招呼，接受了她们从头到脚的目光洗礼，才重新回过头来等餐。
　　“您的鸡公煲好了。”薛暖听到这话松一口气。她接过托盘，刚想拔腿就跑，却感受到了一旁傅斯年的沉默的视线。
　　薛暖收回了刚想迈出去的脚，艰难地吐出一句：“总裁你要不先拿我的这一份？呵呵。”对总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安冉都说了，经过前两次结下的梁子，再不拍老板马屁就是智障了。
　　傅斯年摆摆手，薛暖就像得到了特赦一般拔腿就跑，找了个极为偏远的靠窗位置坐下来。
　　靠窗的位置风景不错，从这里可以俯瞰B市商务区的景色，虽说和总裁办公室的三面落地玻璃相比差点意思，但也足以PK掉那些定价高昂的旋转餐厅。
　　坐在这样的位子吃最爱吃的鸡公煲，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薛暖从刚才紧绷的状态抽离出来，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鸡公煲，有一点小雀跃慢慢升腾起来。
　　对面突然坐了个人。
　　她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和傅斯年四目相对。
　　“总...总裁，你为啥要坐这里？”食堂这么大，坐哪儿不行！
　　傅斯年用手撑着下巴，稍微挡住了嘴，似乎想要挡住难掩的笑意。
　　“这里风景不错。”他简短地说道。
　　薛暖感觉自己的食欲减了半。
　　她刚拿起筷子，就感受到了一旁的窃窃私语。
　　转头四顾，大家纷纷避开她的目光，但是她还是可以捕捉到她们脸上熟悉的八卦表情。
　　这种事情，换成是自己，也会八卦吧！总裁和新晋的秘书一起吃饭！
　　“您要不要和Amy她们坐一起？”她指指和他们相隔几排的几位总裁助理，试探性地建议傅斯年换座位。
　　傅斯年头也没回地说：“嗯，不了。”
　　呵......薛暖只能缓缓动了筷子，味如嚼蜡地吃着面前的鸡公煲。
　　“我主要是怕同事们误会，毕竟我是第一天入职......”薛暖抬起头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傅斯年笑眯眯地盯着她，笑容让人发毛。
　　他没回应她，而是用手指抚上了她的唇边。
　　冰凉的触感在她的唇边停留一瞬，薛暖却像是跳入了一个冰窟窿一般打了个激灵。
　　“嘴上有东西。”傅斯年语气温柔的说。
　　薛暖转过头，发现已经有人在拍照。
　　“你...故意的？”薛暖冷不丁终于吐出这一句。
　　对面的傅斯年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忍了很久。
　　“有趣。”他收起笑容来，脸上终于挂上了她熟悉的讥讽表情。“不然因为什么？因为我特别关照你？”
　　薛暖面色发白。
　　“你录取我就是为了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傅斯年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再收回来。
　　“没错啊。人生这么无聊，薛小姐，和其他那些候选人相比，你至少可以增添我的乐趣。”
　　“我不觉得有趣。”
　　“我也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毕竟你在这里也呆不久。”傅斯年转而冷冰冰地说，修长的手指悠闲地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什么意思？”
　　“总裁秘书这项工作，尤其是我的秘书，不是谁都能干的。以你的能力，一周之内，用不着我再做点什么，你会自动辞职。”
　　薛暖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握成了拳头。
　　“想得美！我才不会辞职。”想让我自动辞职，我偏不。薛暖胸中一下子升腾起了久违的斗志。
　　傅斯年递过去一个嘲讽的表情，像是在说，走着瞧。
　　他也动了筷子吃了起来。
　　沉默了几秒钟，薛暖只见对面的傅斯年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旁边早有想谄媚上司的同事跑过来帮傅斯年拍背。
　　“总裁，总裁你没事吧？”
　　傅斯年一边咳嗽一边盯着对面已经端盘子起身的薛暖看，泪眼模糊，却全是仇恨的目光。
　　薛暖的盘子里已经不剩什么，她是谁，小食神！早已经把盘中的鸡公煲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
　　傅斯年倒是活该，谁叫他点和她一样的鸡公煲。
　　她一向吃的可是最辣的那一种。
　　“水......”傅斯年对旁边的员工说道，声音嘶哑。
　　薛暖望着傅斯年狼狈的样子摇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
　　下午薛暖就坐在了顶层总裁秘书处的座位上。那是最靠近傅斯年办公室的地方，大概因为比起其他几位助理，她是傅斯年的私人秘书，和总裁的日常交流更多。
　　流言的传播速度果然可怕。虽然旁边的三位总裁助理没说什么，薛暖打开公司的论坛，发现关于她的帖子早已经爬上了热搜前几名。
　　标题是——“总裁身边的新晋红人”。大概内容是说总裁千年一见，去食堂吃了个饭，还专门坐在了某人身边。
　　她滑动鼠标滑轮，浏览下面的评论。
　　匿名A：“切，走后门的吧。”
　　匿名B：“我看到他们了，那女生长相一般。”
　　匿名C：“我最看不起这种不靠自己实力，靠其他东西上位的人。”
　　匿名D：“总裁好帅，可惜瞎了眼。”
　　......
　　薛暖觉得自己才看帖子看瞎了眼。舆论毫无疑问地一边倒，果然可怕。她想起傅斯年的丑恶嘴脸，意识到这一切他早有预谋。他就是想折磨她，把她招进来再逼走！
　　没那么容易。午饭时分燃起的斗志小火苗此刻自然还旺盛得很。
　　突然，座位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喂？”薛暖立刻接了起来。
　　“Sophie,来我办公室。”话筒里是傅斯年熟悉的声音。
　　薛暖到了总裁办公室，敲敲门，刚进去，只看见傅斯年坐在办公室后面的皮椅上，头也没抬地说：“帮我冲杯咖啡。”
　　“拿铁、摩卡还是卡普奇诺？半糖还是全糖？”薛暖紧接着问。
　　傅斯年抬眼看了她。
　　“半糖摩卡。”他简短地回答。
　　薛暖领了任务就去茶水间。冲咖啡这件事是总裁折磨秘书的专业伎俩，就凭这，难不倒她。
　　过了几分钟，她端着八杯咖啡走到总裁办公室。
　　“总裁，这是八杯咖啡，左边四杯是Decaf，右边四杯是普通的，热度从低到高，旁边有好几个种类的糖和牛奶。”薛暖势在必得。
　　傅斯年随意拿起了一杯咖啡喝了起来，然后放在了一边。
　　没有让她重新冲泡，也没有破口大骂。
　　薛暖转过身去，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可这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听见傅斯年在她身后丢下了简短的两个字。
　　“难喝。”
　　这果然只是个开始。连续两天，薛暖桌子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傅斯年指派她去买了某种很少有销售的杂志、特定品牌的香烟、高级定制的女士围巾、特定年份的红酒......
　　明明是一份办公室工作，薛暖却几乎全程在B市内不停奔波。
　　最可恶的是，每次都有时间限制。
　　“两小时内回来。”“一小时内回来。”
　　薛暖每次想要放弃，抬头一看面前傅斯年脸上的讥讽表情，就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贱兮兮的表情似乎在说：“干不了？干不了辞职啊？没人拦着你。”
　　最可恶的是，随着她的事迹在公司论坛中越传越邪乎，她已经成了“靠傅氏单纯总裁上位的蛇蝎女人”。
　　呵呵。单纯总裁和蛇蝎女人？
　　我看是蛇蝎总裁和单纯女人吧？
　　傍晚时分，薛暖好不容易闲了下来，站在茶水间，拿起一块酥糖嚼在嘴里，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发呆。
　　“哎呀，不好意思。”向晓桐从她身旁擦肩而过，非常“偶然”地把手中的一杯咖啡泼在了薛暖的身上。
　　她的嘴角闪过一丝颇有恶意的笑容，不过薛暖没注意到。
　　薛暖此刻心中全是一句哀嚎：“三千块的西装啊！”
　　“没关系，没关系。”薛暖好声好气地回答，心中却为自己的三千块心痛万分。
　　正好赶上刘叶到茶水间接水。
　　“这么不小心？”她意味深长地盯着薛暖和向晓桐看了一眼。
　　“呵呵，没事的，意外。”薛暖打圆场说。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西装看，发现衬衫和西服都有一大块咖色的污渍，看样子要送到洗衣店去洗。
　　向晓桐没再说什么，又冲了一杯咖啡，带着人畜无害的表情走了。
　　“这种事情，不要介意。”刘叶接完水，冲着呆愣在一旁的薛暖说。
　　薛暖回过神来，刘叶已经转身走了。
　　她望着她的背影，却颇感安慰，毕竟她是公司之中，第一个说话鼓励她的人。
　　她收拾起自己略微低落的心情，去洗手间换了一件普通的正装，坐在了工位上。
　　离六点还有十分钟的样子，下班倒计时!
　　这个时候，电话响起来了。
　　薛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吱哇乱叫的工具看了几眼，还是接了起来。
　　“晚上我陪江南建材的郑总吃饭，你和Amy作陪。”傅斯年可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