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苍白之径》是乔治啊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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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熄灭了篝火，我就有点后悔了，我们陷入黑暗之中，好在今晚的月格外亮。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黑影，它也盯着我。

　　好在过了一会儿，它就没兴趣了，它慢慢地塌陷，融化 就像一团蜡，慢慢地遁入地下。

　　“那是什么？”
　　我问凯尔

　　“只是泥浆怪而已”

　　“泥浆怪这么大只吗？”

　　“可能平时没这么大，只是今晚”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仍不肯放下紧绷的神经。

　　凯尔说
　　“你要害怕就抱紧我”

　　“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稍微有点紧张，紧张你懂吗？”

　　“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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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卡菲欧回来，我已经缓过来了。

　　他叼了头山羊，想必一定飞了好远。

　　他张嘴要喷火，

　　我制止了他。
　　“别那样喷火，那就失去野外烧烤的灵魂了”

　　他歪着头好像有点疑问。

　　我也懒的跟他解释了。
　　只是过去摸了摸他的龙头。

　　他闭上眼，好像很享受地样子，
　　对于他的感受，我也不太清楚，对他来说我看起来可能就是只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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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尔是个坏心眼的，刚刚故意吓唬我，

　　我转着羊腿在火上烤，

　　我发现他们两个好像瞒着我有什么奇怪的谈判协定。

　　“维克特，要去占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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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兰特帝都郊外
　　暮色森林

　　森林深处，这里到处都是雾，粘稠而无孔不入。

　　扭曲如烧焦肢体般的树，他们张牙舞爪，分辨不出是死是活。乌鸦停靠在上面，打量着我们这三个不速之客。

　　烧焦般的树联成小径，将我们引入更深处。

　　我抬头，借着月光，居然看到前面一个黑色城堡的尖顶。

　　怎么可能？暮色森林中怎么会有城堡？还是说 ...........只有今天晚上？

　　“卡菲欧，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回答的是凯尔，他抓住我的手，
　　“是暮色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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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安得什么心，虽然我有些怕，但还是跟着他们。

　　从烧焦小径出来，面前就是浓雾遮蔽的暮色城堡，血月照耀它的尖顶，它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生物盘踞俯视着我们。

　　“你们俩疯了吗？”
　　我压抑着叫道。

　　卡菲欧给我顺气，
　　“维克特尔，和你想的不同，它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哪里不一样？血月之夜，遮天蔽日的浓雾，暮色森林里，莫名其妙地拔地而起，这完全一样！”

　　“不一样，维克特尔，它是友好的东西。”

　　我看到乌鸦惊起，而另一些强硬派就仍在树上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我敢肯定，至少它们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

　　如果说要我是胆小鬼，也不全对，这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我经常飞来这里，所以放轻松，维克特尔，它认得我。”

　　我被他俩裹挟着靠近这里，

　　黑色带有花纹的大门默默开启。

　　它好像确实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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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的内部，墙上的火光接连亮起，

　　墙上挂着鹿的头骨：空洞的眼窝盯着你，裂缝从眼窝中蔓延出来，扩散到半张脸。

　　暗红的地毯延伸，那颜色就像干涸的血。

　　前面是一个祭坛，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类似烛台的三叉戟，黑曜石打磨出刃。

　　卡菲欧走过去，从空间戒中掏出另一只死鹿，把它穿透固定在那三叉戟上。

　　“被束缚的黑色灵魂，请您接受吾等之祭品，以您之力，将未来的蛛丝马迹赐予。”

　　那个祭坛发出轰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城堡里格外清晰。

　　卡菲欧将手放到鹿的尸体上，闭上眼，

　　火光照耀他白皙的脸，他的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做梦。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跟他们一起见证这种诡异的仪式。

　　他的眉头有时簇起，仿佛在经历着什么，或是真的是在做一场梦。

　　片刻，他的眼重新睁起，金色眼瞳从眩晕无神的状态恢复，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悲伤。

　　我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眼神，一种强烈的心神不宁和痛苦的感情从契约传递过来，那是带有颜色的情绪，是纯粹的黑。

　　我不明白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是过去，和他拥抱，融为一体。

　　他的头就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觉到那种无力的沉重。

　　他说，“维克特尔，别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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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胡扯”
　　我摸着这条龙笃定地说。
　　“我绝不可能那样做。
　　听着，
　　有你，就有我。
　　一定是哪里出了误会。”

　　我走上前，看着那个祭坛，慢慢地把手放了上去。

　　毛茸茸的鹿皮触感，我闭上眼。

　　强烈的信号涌入脑海。

　　我看到漫天的白，就像在卡菲欧的巢穴那时。

　　仍旧是漫天的白色飞雪。

　　这画面充斥着我的整个脑海和视野，没有声音，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跳转，

　　是一条龙的尸体。

　　不是卡菲欧，而是其他的龙，

　　它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被不间断的雪慢慢埋葬，埋葬。

　　然后画面闪烁，

　　是格林兰特的深渊之口，无声的黑气旋转，像一个漩涡一样被吸入深渊之底，

　　那深处是不掺任何杂质的极黑。

　　画面抽离。

　　我睁开眼。

　　痛苦与绝望的情感涌入心里，我不清楚这些情感到底来自哪里。

　　难道，这也是这晦暗预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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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地上，拉着下一个尝试的凯尔，
　　“别去，凯尔，我觉得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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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着他的手，他却想要挣脱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身体，脚尖，脸全都没有朝着我，只是义无反顾地想要接近祭坛。

　　我抓紧他，他却越来越挣脱，一言不发。

　　“凯尔！”
　　我叫道。
　　“凯尔！”

　　我转过头看着卡菲欧，幸好他还清明。

　　“卡菲欧，帮帮我，我们走。”

　　卡菲欧反应过来，帮我一起把凯尔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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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兰特帝都
　　诺兹威尔皇城

　　我看着桌上的茶出神，
　　开门的声响打断了我
　　我抬起头
　　塞琉尔朝我走过来，跟着一个陌生的仆人

　　“这不是维克特尔吗？”
　　他在对面坐下，好像天生就要扮演统治者。

　　“达伦呢？”

　　“他需要一点关于忠诚度的最终历练”

　　我没明白，但是说实话，我也不太关心。

　　“你知道暮色城堡吗？”

　　“那里好玩吗？”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塞琉尔听了，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就这样看着他，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有些癫狂。
　　“维克特尔，为什么要无可逃避的命运？”

　　他在说什么？

　　“你永远就是这样，畏手畏脚，想要逃避，继而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和你缔结契约的家伙，你以为他过得怎么样？可以说，没有他，你早就死了。那个血契，说实话，就是为了保护你

　　让我猜猜，你的凯尔现在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来找我，想让我去救他。是这样吗？”

　　我没说话。

　　“你不明白，今天我就来告诉你，
　　维克特尔，你否定自己的力量，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当人类就那么好吗？
　　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你们这些弱小，可怜，可悲的蝼蚁一样的东西都统统抹去，为什么你总是能这样理所当然？
　　愚蠢而又天真的幸福，只要稍一用力就跌入谷底，却仍然乐此不疲？可悲的任人支配的躯体，你们到底有什么值得存在的意义？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滋生，然后毁灭。我有时很想亲眼看着关于你的一切一点一点地被摧毁，到那时，你又会作何感想？

　　可总要有人为这帮东西兜底，明明是自己亲手打开的潘多拉盒子，就应该全都去死。这样既公平，又合理。

　　你很迷惑？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出身都忘记了吧？

　　他们窃取了深渊中的力量，想要控制那力量，多么愚蠢，那根本不是力量，那就是深渊。

　　那东西会腐化一切，催生怪物，那就是我们。

　　以深渊之力灌注凡人之躯，设法活下来的只有你我两人，它现在还存在于我们的体内，毁灭与腐化的欲望，可我控制了它，借用了它，杀掉了所有人。而你，你否定自己的存在，逃避自己的使命，你以为你逃得了了吗？

　　当初我们从那地方出来，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到头来呢？你那天真的想法害死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你认错人了”
　　我说。

　　“呵，没关系，是我自作多情了，你现在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不记得了，什么都和你无关，只是个废物而已。
　　这是你要的东西，给那家伙喝下去。”

　　“在走之前，我还有一言，我的哥哥，
　　我劝你不要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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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
　　那个家伙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简直荒谬至极，

　　我伸出自己的手，它仍旧纤细苍白，我闭上眼，

　　一个念头慑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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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托兰斯-维克特尔，我的父亲母亲在遥远的东大陆经商，从小寄托在凯尔家里。

　　可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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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琉尔给我的容器是个掌心大的罐子，
　　里面的东西是一团明亮的东西，它像一团会发光的雾气，在罐子中上窜下跳，我把手伸过去，它像受了惊一样躲到罐子的另一侧，就好像我体内的东西会把它吞噬。

　　我见过太多奇怪的东西，可今天我无法把它归到任何我认知范围内的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