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平山

41、历尽艰辛至所归 十八再现身前事

　　十八层地狱门口前，平阳子摸着地狱的门，却迟迟未干进来。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终于到了这里。据说这里面是他的祖父母，不知道他们还好吗？可惜他们肯定不认得我。据说当年是因为祖父大闹了地府才会被关押在此处。据说他也是修道之人。据说祖父是女鬼。总之有太多的据说了。平阳子也太想知道这一切。
　　除了这些他还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玉面千方百计挖空心思要救他们。
　　然而到了这门口，他竟然望而却步了。他踌躇半天终于推开了门。
　　这十八层地狱与其他层地狱甚是不同，迎面而来的便可以看到墙壁上的青龙。除了青龙还有十三名仙女飞升的画像，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竟然能刻画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画作。这里没有岩浆，没有深渊，也没有黑暗，只有这这画像和石壁。
　　石壁旁的石头上有一女子，那女子蓬头垢面，面色苍白，似乎是受了重伤。她惨白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多年未来的新人。他的怀里躺着一个人，这人衣服破烂，满身的疮疤，似乎已经睡去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一个大阵，阵法镇压着他们。莫非这就是玉面说的祖父母。他们怎么会是如此模样。
　　这里没有主簿，没有酷刑，为何这两人倒像是受了酷刑一般可怕。
　　那女子见到人过来，并没有惊讶，只是苦笑一下：“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你们出去。”
　　平阳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是继续往前走，走到那躺着的男子跟前。他尝试摸他的脉搏，却被女子拦了下来，“你干什么？”
　　平阳子小心的说道：“你别怕，我只是看看他的伤。”
　　平阳子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男子的手，尚有余温。
　　尚有余温，莫非他是凡人？他拿出了平真子留下的至阳单，喂了那男子一粒。接着扶着他躺下。
　　那女子连忙问道：“你喂他吃什么？他不能随随便便吃这里的东西。”
　　平阳子更加确认了那男子的身份：“你不用担心，这是至阳丹，能救他的性命。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是凡人的肉身。”
　　那女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道士，只觉得他道法高深，既然他确实在救自己的丈夫，她便平静下来。“不错，他就是个凡人。多谢你相救。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那女子虽然道谢，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冰冷。
　　“其实我只是受玉面郎君所托，来救你们的。”平阳子说道。
　　“救我们，你回去告诉玉面郎君，我们谢谢他的好意，我们已经习惯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哪也不去。”那女子说道，他看了一眼躺着的夫君。
　　“你难道不想治好他的伤？”平阳子问道。
　　“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我们自会承受。你们走吧。”女子若无其事地说道。
　　阿旺见女鬼不识好歹直接送客，平阳子也不说什么。小阿旺是干着急：“你们别这么不识好歹，我叔叔法力高着呢，你们可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平阳子瞥了一眼阿旺，嫌他多嘴，“你看我我也要说，我们历尽艰辛，不就是为了来这里，难道就这么走了？”
　　平阳子想想也是，自己完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虽然不喜欢如此冰冷的那个女子，但他还是客气的施了个礼：“既然你们不想出去，能不能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玉面郎君说你们是我的祖父母。”
　　那女子本来想直接撵出去这两人，毕竟任何事都和他们无关，他们也不想管任何事。但是他听到了平阳子的那句话，她瞬间惊讶了。
　　“你说玉面说，你是我们的孙儿？？？”那女子走了上来，仔细地盯着他瞧了又瞧。
　　阿旺一脸的惊讶，他突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女子冰冷的手想去摸平阳子的脸，但她还是又放了回去。“想不到都过了这么多年，不管你是不是我们的孙儿，你来这里干什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们没有孙儿。”明明，那女鬼明明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孙儿，他长得是这么的像自己的丈夫。但是为了不牵扯进来，她还是不肯承认。
　　一个硬生生的赶，一个却不肯走，还有一个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那男子醒了。女子赶忙上前，男子涌出一股鲜血喷到地上，那鲜血寒毒异常，直接腐蚀了地上的石头。那男子推开女子，发了疯似的撕挠。平阳子见状，他知道或许是肉身不适合这极阴的环境，才导致的他神魂颠倒，近乎疯狂。刚才的至阳之药，对于他既是解药又是毒药。他赶忙上前施了结界，此刻唯有用自己的至阳之体，加上这至阳的药物才能救他。在结界之中，他暴露了自己的至阳之体，给这个人不断的输入自己的真气。
　　那女子一开始只以为自己的孙儿也已经离世来到这阴间，或许只是玉面想让他们见一面。当他看到这隔着结界刺眼的金光时，她呆住了。她看着丈夫的伤一点点好转，一点点愈合。
　　或许这是天意，或许一切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约么过了一个时辰，平阳子终于将那男子治好。平阳子自己出了结界，留那男子躺着结界之中。女子也不担心，只是问道：“他怎么样了？”
　　平阳子回道：“他很好只是还没有醒。”
　　女子平静的跪下：“多谢。”
　　平阳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连忙扶起冰冷的女鬼。那女鬼也不言语，向结界走去。“你别靠近他，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女子淡然的转身：“我知道，我只是看他一眼。”她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不过说来话可就长了，太长了。”
　　“玉面说的不错，我就是你的祖母明玉，他是你的祖父玄青子。你也不必拜我们，我们对于既无养育之恩，有无教育之情。只是名义上的亲缘罢了。玄青子当初是首阳山云虚观玄字辈的道士，年轻的时候修为很高。常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可是后来他遇到了我，我一个女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受他青睐。本以为会命丧他手，可是他只是将我收服，封入符中。自此我便与玄青子一起修道，一起除瘟神，一起救人。其实自打他收我的那刻起，我便暗生了情愫。只是觉得他是室外高人，愿意一辈子同他降妖除魔。后来我被收入了地府在地狱的第九层。本以为鬼魂进入地府是迟早的事，他在阳间我在阴间，这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不知道他的了什么法子，竟然进到了地府。而且还进到了地府的第九层。我们就是在那里相互表明了心扉。后来后来，我怀孕了。阎君大怒，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地府。具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不过他肉体凡胎在这阴间肯定受了很多的苦。阎君劝过我几次，让我打掉胎儿，可是这是他的骨肉，我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是我还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起初阎君本不赞同我生下孩子，后来就在我生产那日他竟然派了两位娘娘为我生产。此孩子是阴阳子，本就逆天，我自知难逃一死，那时只希望能够再见到他一面。果然在我难产的时候我听到了打斗声，之后孩子生了，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地狱里一片狼藉，我只听说。玄青他为了救我，与阎君大打一场，地狱里出现了裂缝。阎君他为了封印裂缝，以身殉职。这青龙便是上一任阎君。这十三位娘娘，便是阎君的妻室，据说当时为了稳住地府。他们开启了小阵以身殉职。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我们早就是该死之人。不必什么人来救。”
　　“这都是苍天的报应，后来玄青子因为难以忍受这阴气走火入魔，日日如此，痛不欲生。我也因为时常帮他定神，受到了他阳气的反噬。我们早就该死了。只是我还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