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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上善若水 ...


  •   从第一眼看到若水开始,重光便对这清秀的少年有着一种一见如故的好感。看着他傻呆呆地望着自己,重光咧开嘴嘿嘿笑了。但在他的脑子里,却绝没有若水这么多的感慨。
      在重光的记忆里,与若水相遇的那个瞬间同样深不望:自己那时正将一桶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垂下的水珠挂在他长长的眉上,他眯着眼正迎着阳光,这清秀的少年竟然像传说中的神似的,周身都似乎罩着彩虹一样的光,红橙黄绿的围着他转。
      那一年他,才十八岁。带着一群和自己一样豪气干云的少年前往欧丝之野,救援那个即将被大人国攻击的地方。他们一路北来,在一个叫做上马尖的驿站驻下、歇脚。他系好马,进了大院,闯入大堂,这才看见上面高坐着一个黑衣的蒙面女郎。立马感觉到自己冒失了几分,甚是不好意思,呵呵笑着倒退出来。然后跑到井边,吊起一桶水,痛痛快快的从头上浇下。
      看见若水的时候,重光有说不出的喜欢。看他手上还拿着一面奇怪的镜子,就连忙蹲下身去借故搭讪:“这是啥东西?”
      “是我师父新发明的法宝,我刚给它取了个名字,唤做‘无我之镜’。”若水把镜片拿起来凑到重光的面前说:“你用手指戳下试试?”
      毕竟还是个少年,重光好奇地伸出个手指,用力在透明镜上戳了一下。怪了,手竟然空空洞洞地透镜而出,恍若没碰上任何东西。这下他更来劲了,从若水手中一把夺过镜片,用手指沿着边缘摸了一把,不由地啧啧稀奇:“这法宝可真古怪了。兄弟,你师父是谁?好生厉害。”
      若水指了批坐在路边凉亭内的黄衣道者,抬起身来说:“我们是崆峒山宋荣子门下的修道者。我和师父这次出来云游,是为了长长见识。”
      “我叫苗重光,从南方的三苗国来。”重光很大方的伸出手握住了若水,“我们要到欧丝之野去,协助他们抵抗大人国的入侵。”
      “苗重光?”青若水嘴中轻轻地应了一声,他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偏又一时想不起来。
      此时,那三十余名与重光一起前来的少年都已纷纷嚷嚷地带马欲行了。他们虽然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个个都兴致昂然。若水望着那群衣衫褴褛的少年,想到他们竟然是从几万里外的南荒三苗国长途跋涉而来,不禁对他们将要前往的欧丝之野充满了好奇之情。虽然是第一次从山中出来,但他一路上却已经遇见了六批即将赶往欧丝之野的援军。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灰尘满面,但马匹上所携带的盔甲与长矛,却比所见到任何人都来的锃亮干净。
      他曾经问过师父:“很多人都说欧丝之野人妖混居,是大荒世界里最为脏乱的地方。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千里迢迢的协助他们对抗大人国?”
      他的师父在青岩道人在宋荣子门下虽然并不是什么杰出之辈,却以博学和智慧而深得道门中人的赞誉。听了小徒弟的疑问,青岩道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欧丝之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有的人把他看作是邪恶之地,也有的人把他视为自由和包容的圣地。许多到过北荒极地的人都在传言:在欧丝之野,没有战争,没有奴役,也没有横行的恶兽。生活在那儿的人大家都是平等地,相互间友爱互助,人与人、人与妖之间相处的合偕美妙。”青岩道人答着弟子的疑问,但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传言是否真的可信:“但也有的人说,大荒世界是神赐予人的居所。一个容留了妖魔鬼怪的地方,便是对于人类的最大亵渎。这期间的是是非非,为师也一时之间弄不清楚。”
      “哎,兄弟,打听下,这儿离拘缨国还有多远?我们盘缠快用尽了,得到了拘缨国才能找个我父亲的好友去求接济。”重光瞟了眼坐凉亭内的青岩道人,回过头来轻声的对若水说:“ 我和你说话,不会扰着你师父吧?”
      想不到这个外表粗豪的少年,竟然也会有这般不好意思的孩童神情。若水这才抬起头,觉得重光的身形实在是槐梧壮实,竟然比自己足高出了半个头。此时他虽然矮下身来轻身问话,却仍然难扰眉宇之间的威猛之气。
      “你们没盘缠了?可拘缨国距此还有三千多里呢。起码也得走半个月哪。”青若水不由得为他们着急,“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三千多里。不打紧,不打紧。我们走的快,也就过个五、六天就到了。这余下的路么,看来也只能打猎充饥了。好在这贼老天对咱们也挺好地。到哪儿都不缺吃的。”重光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感染了青若水。看着他毫不在乎的样子,若水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你们也是听说欧丝之野遭袭,前往求援的么?”青若水问。这一路北行而来,看多了众多豪侠不远万里北上相助欧丝之野抵抗巨人国进攻的义举,对于那个神秘的地方,也不知不觉之中充满了向往,渴望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关于欧丝之野国的故事。
      “是啊。”重光点了点头。“我们是前年出了三苗国的,前往大荒各国游历并增长见识。一个月前,听说了大人国意图入侵欧丝之野国的消息,就决定前往助战。”
      “对了。这些天我与师父北行而来,看到了许多要北上相助欧丝之野国的人。你们要去求援这个国家,是因为你们与这个国家有什么渊源么?还是仅仅因为他是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个自由与包容之地?”青若水问。
      “哈,我们也只是在数月前刚听到欧丝之野这个小国的。”重光的话让青若水有些失望。“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愿意为他战斗至死。兄弟,在大荒五百余国之中,欧丝之野虽然是个偏远小国,却一直是众多渴望自由的游侠之士向往之所。”重光呵呵笑了,“在我们这个战乱四起的世界中,保存这片人人得以独享自由的和平之地,就如同保存着我们自身的希望一样重要。虽然我们三苗国与欧丝之野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我苗重光却愿意为保卫这片土地而战死异乡。”
      “苗重光?”当青若水再次听到这名字时,不由的又轻轻地跟了一句。“你是三苗国那位不想当国王的王子?”他终于跳了起来,惊叫了一声。虽说根本就没到过南荒之地,却早已从路人的嘴里,听说过远方的三苗国有这么一位行为怪异的王子。据说他年纪虽小,却特立独行。自己虽然身为王子,却总要臣民百姓与他平起平坐。在各国之中,既是当作一件奇谈怪事,也算得上是茶坊间流传的绝佳话题。
      “是啊。我是父亲的独生子,他渴望我继承他的王位。但我却不愿呆在王宫里,也不愿意象我父亲那样,依靠着臣民的贡赋与奴颜独享尊贵与权威。”若水点头,认真的听着。想象得出,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国王父亲以及那些臣民会被他吓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才带着一帮能与我平等相处的兄弟离开自己的国家,寻找一个能够拥有自由与平等的国度。在游历中,我们听说了欧丝之野国。我们原本就准备北上去寻找这个国度的,正好听说了大人国持强要迫使欧丝之野称臣纳贡的消息,就决定与兄弟们前往助战抗敌了。”苗重光继续说着,又呵呵地笑了。他指了指亭中的青岩道人,转过话题轻声的问:“兄弟,你们是学道的?”
      青若水点点头,“我师父是崆峒山宋荣子上人的徒孙,修行的是‘上善若水’之道。”
      “上善若水?”苗重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上善若水自然是一种极好的境界。可是能修到这个境界地,永远也只是少数人。这道,修得好了,固然可以渡己,可永远渡不了人。所以也只能是小道,算不上大道。兄弟,我们这个世界不是仅凭着个人的自我解脱,就能求得天下大同的。但愿有一天,我能让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过上欧丝之野那样的生活,再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之别,大家伙儿都过着你兄我弟的平等生活。那才是世间大道。”他娓娓说来,神色间甚是兴奋。
      “所有的人?”他的话让青若水更惊讶了,以至于丝毫没有理会对方言语中对于师父的指责。
      “是的。”苗重光说到这儿似乎也兴奋了起来,扬起了手说:“我们不但要保卫欧丝之野国的独立,还要把那儿人民得以享有的自由与平等,向整个大荒推广开来。让大荒上所有国家的所有人们,都再也不用受国王将军们的欺压。只有这样,我们人的世界才能让天界的神仙们羡慕。我要向他们证明,我们人并不比他们神仙差。我不仅要让天界高高在上的神仙们不再俯视我们人类,也要让魔界与地狱的恶鬼们敬畏我们人类。上天入地,唯人至尊。”他一边说着,一边舞着手,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要改变大荒,这很难的。”青若水不由得为他犯愁,“现在大荒各国四分五裂,相互间战祸不断。而神魔两界,虽然已被女娲娘娘封印隔离,却时不时的有凶怪巨兽,越界危害人类。就拿这次大人国入侵欧丝之野来说,北荒各国忌惮大人国的兵威,无一敢出兵或者声言援助,就连北荒盟主玄水国王共工也是听之任之。可见人各顾自身私利,大道早已远离心中。”
      “若水,只有苗王子这样的痴人,才会有这么痴人式的梦想。”青岩道人突然从亭中站起,走到二人身边插上了嘴。这让青若水很吃惊,一向待人谦和的师父怎么会在话语之中对苗重光如此尖厉。连忙帮着重光解释:“师父,我觉得这位苗王子所说的,并也没有什么错?自由、平等,多好的词啊。”
      “哈……,所谓道不同,不可相与语。上人,对于你修的道,我也同样难以理解。上善若水,水固可生万手,但也能吞万物。所谓善恶,并不是水本身的好坏,关键是修行的人。载舟覆舟,看得的人自己。”重光似乎对青岩上人的尖刻语气丝毫没放在心上。
      “不错。器本无善恶,但人就有。有善恶,就有是非。除了是非之后,方是大同的境界。所谓欧丝之野的传说,只是假籍外在制度规则来保证人与人间的平等与互爱。但并不能真正去了的人心魔。若水,就算天下有了苗王子那种理想的规则,予了人自由与平等,但它在保证了这种自由的同时,也在放纵心魔的自由。心魔一起,规则终将荡然无存。”青岩上人今日竟然一反若水心目温文柔和的印象,继续侃侃而谈:“苗王子,你的理想是个悖论。而我们修道之人,重在去是非,除善恶。我以我道行天下,让天下人觉我道之精妙。日积月累,以滴水穿石之志,渐去人之欲,存天之道。方可去心魔,入神通。苗王子,你舍本而求其末,终会误入魔途。”
      “师父,王子为人热诚直爽,天性纯真,绝不会遁入魔道去的。”青若水对着初次相遇的同龄人十分好感,急忙为重光辩护。不由自主之间,竟然为他与师父争执起来。
      “他只是个人。若水,你记住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人的一半可以接近神,另一半却可以入魔。冲淡天真、无是无非为神之相;欲意勃勃、刻意立志为魔之本。这位苗王子虽然一副热心肠,情真意切固然可嘉。但却也由此魔根深重,恐要误入歧道了。”青岩上人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天意,这也许这就是天意了。”
      “什么天意?师父,难道你看出了什么天机?”看着师父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青若水连忙问。
      “什么鸟玩意儿的天意。兄弟,你们修道的人,就是爱弄玄虚,讲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天意了。好了,在下就此别过。兄弟,我瞧你的样儿,也是性情中人。可千万别学你师父,弄得半死不活地。”他说着,看也不看青岩上人一眼,转身就去。
      “等一下。”青若水追了上去。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递与重光。“不好意思,我也就这么多了。不过你们一路上,总会用得着地。”
      苗重光呆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将钱接了过去。“好,在下就多谢了。后会有期。”说着径自大踏步去了。他扬着手,高声嚷了声:“弟兄们,上路了。”那群少年轰然叫好,上前簇拥着他,尘土飞扬地开拔了。苗重光却扯起了嗓子,高声唱了起来。“天道昭昭,日月光耀。思我族类,得天普照。”声音宏亮,宛如巨鼓擂响,直冲云霄而去。而那群少年,也纷纷跟着接下齐唱了起来,“人世迢迢,运短命遥;思我族类,何必眉愁?路远山高,大道在脚;思我族类,苦乐一笑!江海涛涛,两岸生潮;思我族类,天性逍遥。”
      那灰尘越飞越高,歌声却越来越远。当青若水听着那“天性逍遥”四字时,重光的声音却突然拔得尖亮,如巨浪般拍着悬崖,然后高高地落下。歌声过后,接着便是一阵狂放的笑声,越过尘土飞扬的原野,远远地传了开去,却是越来越淡了。想着“思我族类,天性逍遥”的歌词,青若水不由得痴了。
      看着重光的身影,渐渐地在原野上消逝。他那豪迈的嗓音,却仍然断断续续地飘入痴立的青若水耳中。
      “什么是道?大道,小道?谁对谁错?”
      重光的歌声渐渐的远去,但若水却仍然在回味着他的话语。这些以前从未考虑过的东西,甫一闻后,却对他产生了莫大的震憾。青若水自幼便追随在师父左右,耳闻目染的也全是修身全命融会自然的道家法术,最大的向往就是能修成正果,羽化成仙。但重光的质问,却对他自幼便认为天经地义的许多道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若水……,”青岩上人重重地唤了他一声。“大道在心,不可稍有慢亵。”
      “可是,师父,重光王子所说地,也似乎在理啊。”青若水生平第一次开始对师父的话产生动摇。“我们苦苦修行,可又几人能得正果?就算得了正果,也仍然无法造福苍生黎民。假如整个大荒都能象欧丝之野那样,不就是最大的善行么?所谓世间万有,苍生为大。如果真能造福大荒,岂非好过自我得道百倍?”
      “重光王子所说的,表面上看似乎极有道理。”青岩的神色里透出若水从未见过的凝重之色。他放缓了声调,手抚着爱徒的肩膀说:“可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以已心度人,是个丝毫容不得其它想法的人。认同他的,他便视你为知己兄弟。一旦有人对他的想法提出质疑,马上会认为你愚昧而需要他的拯救。大荒之地,黎民亿兆,众说分芸,岂可一概而强求之。就算他自己的祖国,也不见容于他,何况其它。此人看似天性纯真,却不是我道中人。眉宇之间,魔障狰狞,杀意满怀。当年广成子祖师爷所说的天下之乱,恐怕便要祸起于他身上了。”
      “师父,你刚才所说的天意,难道就是指此?”青若水耸然一惊,“以重光王子的善良本性,怎会成为天下祸乱之首呢?”
      “当年祖师爷羽化升天之际,曾留下五百年后,魔门重开,重瞳乱世,三界遭劫、大荒崩裂的揭语。并预言有一南方王子,执刀北上,得魔界之助而求天下一统。算着时日,现在离祖师爷仙去也正是五百年了。而这重光王子,不但天生四目重瞳,举止言谈之间,更有一种隐然杀意。所以我想着祖师爷的遗言,会不会就应在此人之上。他眉目之间,肆意纵横,桀骜不羁,大有凶悍之色。若天意果真如此,大荒生灵,可就又要涂碳了。“
      若水呆呆地听着,半晌无语。良久之后,才不解地问道:“既然女娲娘娘已经用大光明镜把三界分离了,重光纵算有魔相,又怎么能入魔呢?”
      “这期间的种种奥妙,又有几人能参得透。师父道行浅,无法参透祖师爷揭言中的奥妙。这五十年来,天天守着本无字天书,修行非但未见进,反而将‘上善若水’的大道也荒费了许多。”青岩说着,长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所谓执着为痴,看来我也是痴迷难返,与那位重光王子,落得同一个魔障了。”
      他说着,抚着着手中经卷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得天眷恩宠而得到了天界至宝,却穷尽五十年之力也仍然难以明白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奥密。大荒之地,以他所知,充其量也不过五百余国罢了。这五百余国之中,至多也就是一千三百种语言。青岩道人素有道门中第一学识渊博人之称,这一千多种语言,他所懂得少说也有七八百种。只是这几十年来的穷究之下,竟然连书中所录文字的半点端倪也揣测不得。《无字天书》中的文字,似乎与大荒中任何一种语言也没有类同之处。其字符形状怪异,根本就无规律可循,以至青岩甚至觉得这些东西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文字。
      “师父,我觉得重光王子虽然杀机凛然,却是满腔的浩然正气。所谓上善若水,因其利于万物而不争,故几近于道。重光王子虽然满怀意欲,雄心勃勃,但却是正气满腔。就算他是应劫之人,但只要他胸怀磊落而为万民计,入魔入道,也就没了那么多差别了。”青若水没有理会师父对于天书的感慨,兀自沉浸在魔道两界的辨思之中。他幽然的望着远方滚滚尘土,脸上所露却到处都是敬慕之态。这让青岩心下吃惊:“这徒儿,平日里总是乖巧柔和,今日里却是怎的这般执拗?”
      青若水毫没理会师父心中的惊讶,他凝目远方看着渐渐模糊的飞尘,直往碧蓝的天空散去。恨不得自己也乘一骏骑,与重光一起往北而去。他神思恍惚之间,却突然听得半空中一声尖叫,一只大鸟展着双翅,从尘土中飞扬而出,直向自己这边逼来。青若水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这般的大鸟,连忙举目张望。等稍近了些,才看清那鸟青褐无毛、长尾尖喙,两翼如蝙蝠无异,只是遮天蔽日地,足有三四丈宽展。不由得惊叫道:“师父,这就是大人国的护国神兽青翼蝠龙么?”
      青岩道人也是满脸的惊讶。大荒之中,各国都有自己的护国神兽。各国的神兽便如各自的军队一般,很少踏入别人的势力范围。否则便有入侵之嫌。此地距离大人国尚有五千多里,怎么竟然会出现这种凶悍的东西。他知道,青翼蝠龙嗜血成性,每天都要狂饮数升鲜活动物血液为生,甚为大荒各国人所憎恶。但正因其凶残天性,再加上力大无比而身披着刀剑不能损伤的甲皮,是以成了大人国极具杀伤力的神兵利器,在征战中大显神威。
      “不好,重光王子他们有危险。”青若水猛然省悟。若没有大人国的军队在此,青翼蝠龙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在此现身。他心中焦急,口中叫了声,“师父,我得去看看。”便径自展开轻功,往着灰尘起处,急奔而去。青岩上人刚欲开口喝止,青若水却早已在数百丈开外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就任由着徒弟去了。
      若水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高扬的飞尘之中,青岩上人就已听着马蹄飞响起来。方才高坐于大堂之上的那个黑衣蒙面女郎,在十余骑的簇拥之下,旋风般的向着若水前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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