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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0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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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让韭夏多吃,言秋惑还真就在她面前摆了满满一桌。
看看她露在外面的两条白嫩嫩大腿,言秋惑把揭开盖的冰淇淋又塞回冰箱了。
韭夏尾随他到冰箱前:“霍老师,我想吃。”
言秋惑:“那我给你找条毛裤?”
韭夏的目光自然下移,落在了言秋惑赤着的小腿上。
言秋惑用冰淇淋托起韭夏的下巴,义正言辞告诉她:“去沙发上等着。”
韭夏抱着好大一桶冰淇淋乖宝宝状坐在沙发上,伸长脖子看言秋惑在那翻箱倒柜。
言秋惑没有真的翻一条毛裤给她,而是拿了一条厚实的毯子把她脑袋以外包了个严实。
韭夏奋力挣出一只手,死死握住那把言秋惑打算拿来吃西瓜的勺。
言秋惑:“你有木棍儿,抢我勺干嘛?”
韭夏把勺缩进毯子里,整一个变异蚕宝宝形象:“用勺吃冰淇淋才过瘾,你就不能再拿个勺么。”
言秋惑:“你看我像是有两把勺的人么。”
韭夏瞥一眼空空的厨房:“你有菜刀吗?”
言秋惑:“有啊。”
韭夏:“那你切着吃呗。”
言秋惑:“……”
韭夏仰起脸甜甜一笑。
言秋惑:“我就要用勺。”
韭夏:“……”
言秋惑:“你是打算把冰淇淋捂化了当水喝?”
韭夏咬住下唇:“我怕你抢我勺。”
言秋惑:“那本来就是我的勺。”
韭夏:“它现在是我的勺了。”
言秋惑凶相毕露:“给不给?”
韭夏缩在沙发一角:“不,不给。”
言秋惑腾地起身直奔厨房,抄起菜刀气势汹汹杀回来。
韭夏缩得更像球了。
言秋惑眯起眼睛,看猎物似的紧盯韭夏。
韭夏“哇”一声吓哭:“我用菜刀吃还不行么,勺给你,给你呜呜呜。”
正在思考的言秋惑吓懵了:“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勺给你用你别……”
把勺举出来的韭夏立马撤手,高高兴兴掀开毯子一角,挖那盒化得刚刚好的冰淇淋。
言秋惑:“……”
韭夏笑眯眯递来一勺冰淇淋:“来,降降火。”
言秋惑稀里糊涂张开嘴,他发现用勺舀着吃的冰淇淋格外的甜。
韭夏给自己也挖一勺,一面咂吧滋味一面看那把崭新的菜刀。
“你把一个人的脑袋砍成那样,得几刀?”
言秋惑掉线的脑回路终于接回前面的思考内容了:“我这把刀太薄,砍不动人的颈骨,会卷刃。如果是老式菜刀或者剁骨刀,抡刀的距离不同,砍的刀数差别会很大,保守估计,两刀是最小值。”
韭夏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两刀就能砍成那样?”
专业问题上,言秋惑向来严谨:“砍你的脖子两刀够了。”
韭夏:“……”
言秋惑:“死者的体型偏胖,两刀不够,要多补一刀。”
韭夏:“……”
言秋惑:“这是基于对方完全不反抗的数据推断。现实案例中,手无寸铁的人会本能躲避武器,而挥刀的人往往第一下是用力最猛、消耗最大的,后面的每一刀都要比前面的力气小一点,所以持刀者是弱者的话,很容易形成被对方抓住握刀手的对峙局面,甚至会被反杀。能把脖子砍成那样的菜刀,分量不会太轻,挥起来需要手和手臂都有劲儿,而且一旦挥起来会很难调整落刀的位置。”
生怕韭夏听不明白,言秋惑边说边用手比划,在韭夏身上来来回回虚砍。
感觉自己变成饺子馅的韭夏:“……”
“我砍你很容易,你要砍我的话……”
言秋惑看向韭夏的小细胳膊:“你还是多吃点吧。”
韭夏:“……”
她往沙发上一躺,两条腿从毯子里伸出来蹬直。
“被你砍还要被你嫌,谁吃得下去啊,我要绝食。”
言秋惑一本正经解释:“我没嫌你,我的意思是你比我矮。”
韭夏的腿蹬得更使劲了:“你还嫌我矮。”
言秋惑抓耳挠腮:“你不矮,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孩子……”
韭夏眼泛泪光:“你还嫌弃我的性别!”
言秋惑:“……”
他把菜刀往韭夏手里一塞:“要不你砍了我吧。”
韭夏:“……”
她小心翼翼把菜刀放到茶几上,扯起毯子重新把自己裹起来。
言秋惑瞧不见那一片白花花的腿,隐在古铜肤色下发烫的脸颊才逐渐退烧。
他切一块西瓜给韭夏,自己也切了一块:“怎么不甜呢?”
韭夏咯咯笑他:“冰淇淋甜呀。”
言秋惑的面皮又莫名烧起来了。
虽然尝不出西瓜的甜,韭夏还是咬下一口西瓜,红红的汁水淌到手背上,像晕开的血。
韭夏直勾勾盯着手背。
言秋惑察觉到她不对劲:“怎么了?”
韭夏一头栽到他身上:“我晕血。”
言秋惑:“……”
听到他胸膛里乱了节奏的巨响,韭夏勾勾唇角,一副虚弱模样躺回到沙发上。
“缓一缓就好了。”
言秋惑:“……”
韭夏扯扯他衣摆:“霍老师,你好像很擅长砍人呀。”
言秋惑手起刀落斩下一大块西瓜:“嗯,上我课不带纸笔的学生被我砍得差不多了。”
韭夏:“……”
言秋惑把这块西瓜给她:“多吃几块就不晕了。”
韭夏咽咽口水:“就撑死了是么?”
言秋惑微微一笑,复又举起菜刀。
韭夏含泪接过来咬上一大口。
西瓜的甘甜渐渐被舌尖捕捉到,韭夏幸福地眯起眼睛:“再来一块。”
言秋惑不给她切了:“真撑死了算我谋杀怎么办。”
韭夏噘噘嘴:“那我看你吃。”
言秋惑手上的西瓜突然就烫手了。
看他吃瓜跟服毒似的,韭夏决定适可而止鸣金收兵,换回言秋惑感兴趣的话题。
“你认为那位男老师身上有很多处砍伤才是正常的?”
言秋惑不置可否:“凡事都有例外,万一砍他的人专门练过,只砍脖子也是有可能的。”
韭夏:“砍他的是他老婆吗?”
言秋惑点头,把楼下听来的基本概况讲给她听。
韭夏若有所思。
言秋惑:“想到什么了?”
韭夏:“品行不端,仗势欺人潜规则女学生,这不就是霍老师你的翻版么。”
言秋惑:“……”
韭夏在沙发上使劲顾涌两下:“我今晚不走了。”
言秋惑:“嗯?”
韭夏义正言辞:“我要坐实你的罪名。”
言秋惑无语:“我哪来的罪名?”
韭夏裹紧毯子哭唧唧:“你刚刚还说我不从你就砍了我。”
言秋惑:“……”
韭夏很真诚地建议他:“你要不要给你的前女友提个醒,最近别让他碰菜刀。”
这回轮到言秋惑若有所思了。
他给郑不凡发信息:你去盯一下今晚那起凶杀案。
郑不凡回他个老大的问号。
言秋惑还在思考要怎么跟郑不凡说,郑不凡的视频通话发过来了。
言秋惑急忙按掉,再心虚地瞄一眼韭夏。
韭夏:“前女友呀?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把毯子往上一拉,整个人融入沙发。
言秋惑:“……”
被拒绝的郑不凡发来一连串信息。
——老大为什么不接我视频?
——你不是在宿舍么?
——你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老大你可不能对不起嫂子啊。
——你敢对不起嫂子我就大义灭亲[爆哭/]
双面夹击的言秋惑多少有点心浮气躁,顺手回了一条:你嫂子让你最近少玩菜刀。
郑不凡:我为什么要玩菜刀?
郑不凡:等等,你跟嫂子在一起?
郑不凡:打扰了,你们继续。
言秋惑:“……”
韭夏撩开毯子,小心问他:“你怎么了?”
言秋惑:“我心累。”
韭夏:“前女友还是不肯跟你复合啊?”
言秋惑:“咱能不提这茬了么。”
韭夏:“不提不提,我这不是怕他哪天抽风突然跑来砍你么。”
言秋惑:“他为什么非得抽风?”
韭夏:“这你得问砍完老公脖子又抹了自己脖子的那位姐姐。”
言秋惑眼前一亮。
韭夏嘀咕:“砍完别人的菜刀拿来抹自己,多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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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言秋惑得知部门里的人把这个案子要过来了,两位死者的尸体已经送到老许那里,他悬着的心算彻底放下。
看看昏昏欲睡的韭夏,他放缓语气:“困了去床上睡吧。”
韭夏裹紧小毯子,好像有人要非礼她一样。
言秋惑彻底无奈了:“你放心去睡,我要对你做什么的话,你睡哪能躲得过去?”
韭夏艰难地撩开一只眼皮,睡意令她带了些许鼻音:“谁说我要躲,我为什么要躲?”
她伸出那条被言秋惑鄙视了好几轮的小细胳膊凌空挥舞:“我打人可疼了。”
言秋惑哭笑不得,捏住她手腕又给她塞回毯子里。
韭夏阖上眼皮,呼吸很快便沉了下去。
言秋惑离她很近,却依旧看不出她脸上哪里易了容。
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他问:“你们专业有个叫张乾的你知道吗?”
韭夏囫囵着“嗯”了声。
言秋惑:“他死了。”
韭夏意味不明“嗯”一声。
言秋惑:“我课堂上那个诈尸的大体老师穿得校服就是他的。”
韭夏没再吭声。
就在言秋惑以为她彻底睡过去的时候,韭夏梦呓般低喃起来。
“我知道的。他的校服裤脚踩坏了一块,背崴脚同学时顾不上提裤子踩坏的。”
“那天我捡手机的时候看到了。”
“他,人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