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森林之歌》木双

7、入学

　　火车从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缓缓开出，窗外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树木与群山飞快地后退，直到模糊成一整片延绵的绿色。尽管到目前为止这些景象和麻瓜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还是足以让莉莉感到兴奋。更让她感到愉快的是西弗勒斯的陪伴，让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孩在开学第一天不至于手忙脚乱。

　　二人放好了行李后就面对面坐在了包厢里等待火车启动。西弗勒斯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不大的箱子，里面是他不多的换洗衣物、艾琳留下的财产和那天在对角巷购置的用品。他仍旧不明白那天莱戈拉斯和托比亚交谈的内容，但在整个八月份，托比亚·斯内普都没有怎么找他的麻烦，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憎恶了。而这完全影响不到他，他知道自己看托比亚的眼神不比他的友好。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两个身着霍格沃茨校服的人站在外面，一男一女。女生站在前面，她的头发颜色非常奇特，是一种带着淡淡黄色的银灰色，齐耳的短发柔顺地垂在耳边，露出有些方方的下颚来。她面容端正，小小年纪眉目间就有了些隐隐的威严，此课那双灰色的眼睛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莉莉和西弗勒斯。她身后的男生棕发棕眼，容貌不似一般英国人那样轮廓深刻，他长得十分秀气，此时正吊儿郎当地靠着一个到他腰部的箱子站着。

　　“上午好，”银灰色短发的女生率先开口，“其他包厢没有位置了，我们可以在这里坐吗？”她的音调偏低，嗓音有些中性，语气倒是十分友好。

　　莉莉连忙往里面坐了坐：“噢，当然可以。”

　　西弗勒斯的视线落在二人校服的左胸处，看到了有别于一年级新生校服的徽章标志，就知道这两人是已经入学的学生。女生的胸口是黄色和黑色的色块组成，在背景色上则绣了一只黑色的獾，是个赫奇帕奇的学生。他有点兴致缺缺。

　　“谢谢。”二人手脚麻利地放好行李后也做了下来，女生再次开口，“你们是新生吧？欢迎来到霍格沃茨，我是阿米莉娅·伯恩斯，赫奇帕奇学院三年级学生。”

　　“莉莉·伊万斯。”红发女孩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甜甜地笑了一下。

　　那个棕发少年还是很没形象地瘫坐在西弗勒斯旁边，头向后仰着靠在座椅上，一直到两位女士把目光转过来，阿米莉娅很不耐烦地甩给了他一个眼刀后，他才懒洋洋地开口：“海顿·艾略特，斯莱特林三年级学生。真高兴见到你们。”

　　西弗勒斯听到这终于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果然对方的巫师袍左胸处是一枚绿色做底的徽章，银色的蛇吐着信子，绿色的眼珠冷漠地与他对视。

　　没想到这个看着没什么正经的男生竟然是斯莱特林……他一瞬间觉得有点五味陈杂。不过，比起一个吊儿郎当的斯莱特林，一个和赫奇帕奇同行的斯莱特林更让他觉得惊讶。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简短的自我介绍，薄薄的嘴唇张开又很快抿上。

　　对面莉莉已经兴致盎然地和伯恩斯聊起了霍格沃茨的种种，艾略特和西弗勒斯这边则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当莉莉问到霍格沃茨的四所学院时，伯恩斯立即热请地说：“四所学院都很好，不过如果要我说，我推荐赫奇帕奇。我们学院内气氛很好，你总能交到各种各样的朋友。”

　　西弗勒斯闻言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引来旁边躺尸的艾略特侧目。

　　“你最好能分到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斯内普直截了当的说，“其他学院不是书呆子就是傻瓜。尤其是格兰芬多，他们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特意强调了格兰芬多这个单词。

　　伯恩斯闻言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他。棕发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一句，我完全同意。”

　　“听起来倒像是你已经对霍格沃茨有了相当的了解，好像都见过了这些学院的学生似的。”伯恩斯语气沉下来。

　　西弗勒斯不甘示弱：“不是已经见到两个了吗？”

　　伯恩斯一时被噎得接不上话，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怒的红晕，很显然她并不高兴自己的学院被当中贬低。这下连本来正咧着嘴笑地斯莱特林也收敛了笑意，甚至微微坐正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莉莉很不赞成地看着他，非巫师血统的莉莉对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为首的学院间的争端尚无认识，她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

　　“阿米莉娅，你认识莱戈拉斯教授吗？他教什么呢？”她问道，想到马上就能再次与金发巫师见面，她的心又雀跃起来。

　　伯恩斯显然有点惊讶：“你说莱戈拉斯·格林利夫教授？你怎么知道他的。”

　　这个名字引起了西弗勒斯的兴趣，本来散漫地坐着的棕发斯莱特林突然挺直了身子，上半身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说：“你认识莱戈拉斯教授？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声已经这么早就传到霍格沃茨校外了。”

　　伯恩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问对人了，这位艾略特先生可是霍格沃茨的八卦能手，尤其擅长关于格林利夫教授的事情。”

　　“他在学校很有名？”西弗勒斯无视了伯恩斯，直接转头问艾略特，这让艾略特看起来很受用。

　　“他去年才来霍格沃茨任教，是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艾略特回答，“没有人不对他感兴趣的，你知道，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教授。嗯，并且样貌英俊，又风度翩翩。”

　　这倒是与莱戈拉斯自己说的符合。

　　“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莱戈拉斯教授，很平易近人，对吧？”艾略特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不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听说来自英格兰北方的古老贵族家族。”

　　“他是纯血？”

　　“大家倒是都这么猜测。”艾略特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你呢？”他顺着问道。

　　西弗勒斯答得很干脆：“混血，我母亲是巫师，是个斯莱特林。”

　　对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意，这回倒是真的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幸会，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的父母都是巫师，不过我的母亲是个中国女巫，二十年前她从香港移居到英国。”

　　对面的伯恩斯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她的神情甚至有点排斥。

　　“她是纯血二十八家伯恩斯家的人，”艾略特小声对西弗勒斯说，“不过赫奇帕奇里不谈这个，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血统狂热。”

　　西弗勒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气音，没有接话。

　　*

　　在随着麦格教授走入大厅的时候，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上的男人。金发巫师坐在长桌的左侧，正对着礼堂最右手边的那张长桌。莱戈拉斯穿着和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样式的华美绿色长袍。上前根漂浮在空中的白色蜡烛点亮了他浅金色的发丝。

　　“是莱戈拉斯！”莉莉小声的说。

　　精灵捕捉到了她的声音，看向他们的方向，随即微微一笑。他右手抚心，微微低头，做了一个优雅又充满高贵感的贵族式礼节。

　　西弗勒斯听到大厅里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议论声，大多数是女孩子们的。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莉莉略微红了脸，还没来的及回以一个微笑，麦格教授已经照着名单念到了西弗勒斯的名字。

　　莱戈拉斯的目光随着黑发男孩移动，麦格教授那顶又脏又破的分院帽放在了西弗勒斯的头上，帽子宽大的帽檐立即遮住了他全部视线。

　　“Well……显而易见，你属于那个地方。”猝不及防的，他听到一个有点低沉的男声在他的脑内响起，“但那也是你一心向往的吗？”

　　“我要去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说。

　　分院帽貌似被他的果决惊讶了一下：“你当然适合斯莱特林，不过你的聪明才智在拉文克劳也能得到极大的回报——而且可能会不那么痛苦。”他似有深意地说。

　　直到他身心俱疲而不得不仍勉力前行的那一天，当他再次回忆起这一天，或者再往前一些，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里的那些旧时情形，他才真正的明白了那时意有所指的事情是什么。然而现在，他只是野心勃勃地、满怀着虚幻的希望地沉醉在这个刚有几面之缘的神秘世界里，完全无暇顾及这些看似不值一提而在最后又一语成谶的东西。

　　“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啊，”分院帽感慨了一声，“但得到必有失去，一个斯莱特林得到的往往不会比他失去的更多。”

　　西弗勒斯不耐烦了：“我要去斯莱特林。”

　　“如你所愿，斯内普先生，祝你好运。”分院帽用它尖厉的嗓音大叫出声：

　　“斯莱特林！完美的斯莱特林！”

　　精灵饶有兴致地看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开学典礼，但是这个奇特的仪式在他眼里依然有趣。

　　西弗勒斯表面仍不动声色，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看向台下，红发女孩回以他一个微笑。斯莱特林的长桌响起掌声，坐在最前侧的人为他挪出一个位置，欢迎新加入的同伴。

　　“欢迎。”艾略特撑着下巴，依然非常懒散地靠着长桌坐着，“你会喜欢斯莱特林的，它是最棒的学院。”

　　西弗勒斯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转回分院仪式，正巧对上莱戈拉斯无意间扫过的目光。

　　西弗勒斯想到刚才大厅里的议论，随口提起：“那些女生，她们一直这样吗？”

　　艾略特眨了眨眼睛：“也有很多男生啊，他们在心里尖叫。”

　　西弗勒斯：……

　　“我一直好奇，”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怀疑自己再问下去就会得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Greenleaf这么奇怪的姓氏，如果是一个大家族，怎么会从来没人知道？”他想过很多次，莱戈拉斯曾经说过他的邻居是个麻瓜，那么他的家族必然和外界有联系。

　　艾略特撑着脸，点了点头：“是这样，据说他们家的魔法都是内部传承，所以也从不在霍格沃茨学习。这次似乎是因为邓布利多校长请他任教，嘛，毕竟是邓布利多。”

　　艾略特突然压低声音，他指了指斯莱特林长桌中部的一个位置，“看到我们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级长先生了吗？他就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他又示意西弗勒斯看向台上的巫师：“一模一样的发色，这个颜色英国魔法界只此一家。”

　　西弗勒斯挑起一边眉毛。

　　艾略特摆摆手：“不过都是猜测，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而且我倒是希望最好不要有什么关系。”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西弗勒斯察觉出来艾略特似乎很不喜欢这位纯血家族的少爷。“据说他的家族避世很久，几乎对现今英国魔法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避世的家族。这倒是能勉强解释金发巫师带给他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

　　“高贵的纯血却要避世，真是太浪费他们的血统了。”艾略特最后总结到。

　　西弗勒斯没有接话。他已经没有心情回答了，红发女孩坐在台上，分院帽嘀咕了一会后，很快用它那尖尖的、难听的声音大声喊道：

　　“格兰芬多——！”

　　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难听的声音。

　　大厅里响起掌声，格兰芬多的长桌响起阵阵欢呼，斯莱特林的学生则无动于衷，甚至有几个人借机表达了对格兰芬多的不屑。

　　艾略特发出一声感叹：“我看她和伯恩斯聊得那么好，还以为会是赫奇帕奇呢。”

　　莱戈拉斯在莉莉回头时报以一个祝贺的微笑，得到了女孩羞涩的回应。她的心中洋溢着对未来生活的兴奋和渴望，甚至忘记和自己的朋友打一个招呼，就兴冲冲地跑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你好，我是詹姆·波特。”坐在她旁边的黑发褐眼的男生友好地打招呼，眼中满是惊艳。

　　“嗨，我是莉莉·伊万斯。”她回答。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一天对她、对她的朋友、对很多人的将来意味着什么。然而不仅是她，就连包括白巫师和精灵在内的众多智者此时也只不过觉得这是另一个普通的、欢乐的新学年的开始。

　　西弗勒斯注视着红发女孩站起身，像一只归巢的鸟儿般迈着快乐的步伐走向格兰芬多长桌。他感觉大厅里的声响和场景都暂时离他远去了，唯一在他脑子里回荡的就是分院帽的那句：

　　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