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巫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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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莱戈拉斯发觉时，一切已经为时过晚。他像是从长久的沉睡中被猛然惊醒，心跳如鼓，心思恍惚。周围的树木沉默不语，茂密的墨绿色叶片密密麻麻盖在森林上方，形状可怖，生机寥寥的扭曲根部裸露在土地和岩石上，黑夜遮蔽了星光，就连他也看不到森林深处。莱戈拉斯尝试倾听树木的声音，而它们没有给予回应。但与此相对的，他并不感到恐惧，精灵的能力让他感觉到了森林深处平和的生机，几乎没有犹豫，他继续前行。精灵步伐轻快地在林中穿梭，渐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林地中间是一个小型地湖泊和一些翠绿地灌木，靠近这里的树木也冒出了小小地绿芽。莱戈拉斯看到湖边的生物时，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匹通体洁白，与马十分相像地生物，额头长角，身形比一般的马匹要高大许多。它们三三两两的在湖边的草地中自由漫步，在黑夜中彷佛闪亮的星辰，散发出柔和的银色光芒。莱戈拉斯静静地观望了一会，心底不自觉地对这美丽高贵的生物产生了喜爱之情，于是他走近，而独角兽也发现了他。
据说独角兽是这世间最纯洁的生物，而且它们最能辨别邪恶和光明，即使是稍微沾染不洁的生物也会受到它们的排斥。但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女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这个族群的欢迎，精灵灵魂的光芒让它们感到温暖和平静。
莱戈拉斯温柔地抚摸着独角兽的鬓毛，喃喃自语：“美丽的生物啊！我受到心底的呼唤来到此处，这里是何处，而我归去的路又在何处？伊露维塔必已给我设好归途，安都因的河流将载我离去，大海的西方是我永恒的家乡。”
精灵的语调温柔婉转，独角兽们都默默聆听，莱戈拉斯收到了它们的回音：“此处是霍格沃茨的禁地，只有被选中之人才能进入。人类是世界的主宰，精灵早已匿迹无踪。我族命定于此等待，你既已到来，便命定留下。”
精灵怔然失语，他试图沿原路返回，而就算是森林领主也无法找到来时的小路。莱戈拉斯兜兜转转，最终再次回到湖边。他感到自己的心上仿佛压着矮人宫殿大门的巨石，但那感觉依然徘徊在他的心里，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森林的另一头。独角兽告诉他，那里有一所人类巫师的学校，名叫霍格沃茨。莱戈拉斯在最高的树木上瞭望良久，巨大的城堡盘踞在森林的边缘隐去了自己的轮廓，犹如远古时期的巨兽；而当太阳升起时，黎明中金色的光芒给土黄色的石墙镶上了一层华美的金边，他感到自己的心被牢牢牵引了，精灵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同徘徊不去的鸟儿，告诉他那城堡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有几次他已经接近了树林的边缘地带，城堡高高的围墙阻隔了精灵之眼更多的窥视，但他能隐隐听到那被开凿的石头的窃窃私语，这座城堡现下似乎空无一人，古老的小路向来无人经过，但精灵的直觉和耐心让他仍可以平静的等待。
莱戈拉斯在独角兽的领地徘徊了一段日子，从与独角兽的交谈中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新面貌——精灵成为了传说中的种族，远古的传说已经失落在大海中；人类主宰了世界，一些被叫做巫师的人类掌握了运用伊露维塔赋予的力量的能力——不知所谓的人类称之为魔法，而这片森林就位于一个人类王国培养巫师的学校内。
“好吧，如果真是维拉的意志让我来此，瑟兰迪尔之子莱戈拉斯还远没有到他的结局！凯兰崔尔女王的预言怕是要暂时落空了。”莱戈拉斯自言自语，但他也不准备这么快就去面对命运——精灵已经销声匿迹，他深知应当小心行事。
他时常若有所思的盯着一处，或自言自语，或是吟唱精灵族的歌谣，那个时候独角兽都会环绕在他身边静静聆听，莱戈拉斯最喜爱一只体型小巧、毛色洁白的独角兽，他为它取名Elvea,精灵语意思是“像星光一样闪耀”，当莱戈拉斯唱起故乡的歌谣时，它总是卧在他的身边。当精灵唱到宁若黛尔和安罗斯王（注1）永不相见时，它低头默默垂泪。通过那些神秘美丽的词句冥冥之中的共鸣，它完全感受了精灵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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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在暑假期间暂时离开了霍格沃茨，半巨人焦躁不安地等待了数日，在得到白巫师回到霍格沃茨地消息后立马就找了过去。
“噢，海格，好久不见，”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面露微笑地对着突然造访的半巨人说，“我希望学校里一切如常？啊，你需要一些比比多怪味豆吗？”
“额……不了，邓布利多教授，”海格回忆了一下上次的惨痛经历，面露尴尬拒绝了校长的好意，“事实上，我今天是来……额，可能要与您的愿望背道而驰了，教授。”
邓布利多闻言耸了耸肩，自己拆开了一袋怪味豆：“那可真是可惜……哦，这一颗是耳屎味的。”
“事实上我也不能确定。”海格压低了声音，“但我想，禁林里有一些东西。”
“我曾经进去过几次，但没有很深入——感觉那里很不一样了，和以前比起来，唔，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是……气氛之类的。就连费伦泽都来找我，他说独角兽群比以前更加暴躁了，它们不许任何人靠近那里——你知道的，虽然它们一向很排外，但是还没到连同住一片林子的老朋友都看不顺眼的地步。费伦泽觉得它们看起来……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这个打扰您，”半巨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宽厚的手掌有些局促地在自己半旧的皮袄上蹭了几下，“毕竟禁林里的生物也许有自己的秘密，我只是……”猎场看守人没有说下去，因为就算粗神经如他也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总把动物时刻放在心上。
事实上，独角兽的性格一直很稳定——主要体现在不分种族地排外上。独角兽几乎不主动攻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扩大领地，但任何冒犯了它们的东西也鲜少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在最古老的传说中，激怒了这些纯洁的生物的人会得到无法解脱的诅咒。老校长沉吟了一会，安慰地看着海格，“也许我们可以去转一转，如果能在学生回校前解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海格高兴地看着邓布利多：“我也是这么想，如果等到学生开学——你知道的，总有学生热爱冒险，尤其是那些格兰芬多的狮子们。”
“确实如此。”邓布利多又吃了一颗怪味豆，这次是蘑菇口味的，他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半巨人看他轻松愉快的样子，心里也渐渐放下心来。
*
Elvea陪伴它的精灵友人在禁林中漫步，莱戈拉斯已经日渐习惯了这座森林里沉闷无声的树木，尽管这样子实在是有违木精灵的美学。这些树木不像中土那些古老的森林一样会回应木精灵的呼唤，精灵的歌声总是沉默很久后才得到一点回音。
但此时精灵不再歌唱，Elvea亦步亦趋地跟着它，心里渐渐地浮出一些预感。它跟随莱戈拉斯走到了禁林地边缘地带，独角兽不愿意继续前进，于是精灵也停下脚步，纤细地手抚过独角兽洁白地毛发。Elvea满足地吸气，悠闲地眯起眼睛，直到两个人影突然远远出现在它的视线里。
“Petrificus Totalus！”在莱戈拉斯反应过来之前，半巨人已经掏出魔杖对着那个背影丢出了石化咒，就连邓布利多也没能阻止。热爱动物地半巨人眼中冒火，梅林，他看到了什么？竟然有人胆敢打独角兽这样美丽纯洁的物种的主意！如果不是凑巧被他和邓布利多碰到，那个人的手已经掐断了独角兽的脖子！
莱戈拉斯甚至刚刚察觉到有人靠近，但距离还尚远——背部就被一个东西击中，一股冷意从背部迅速窜开蔓延至四肢，就连手指都变得僵硬，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海格——”邓布利多显然也意料之外，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一个人站在一只独角兽前面，而白巫师愿意不轻易以恶意揣测他人，况且他并未感受到邪恶。
接着俩人却发现，那个浅金色头发的人被石化后，独角兽不仅没有逃离，反而惊慌地试图用身体去支撑被石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在他们走近后，独角兽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鸣。
“他竟然诱骗独角兽！”半巨人大叫道，“如此纯洁美丽的物种竟然也会被欺骗，这个人实在可恶！”
“……我并没有诱骗，倒是你却先攻击我，先生。”
半巨人的怒气戛然而止，他和邓布利多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本应被石化的人默默扶着独角兽站稳了身体，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他的确没有被石化。海格一瞬间怀疑自己念错了咒语，但这是不可能的，邓布利多也亲眼所见他被石化了！海格的心慢慢沉下去，他握紧了自己的魔杖。这样的秘术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对巫师界实在是巨大的打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但他没来得及继续思考，眼前的人慢慢转过来，在看清他的脸后，海格的眼睛瞪大了。
梅林，这真是一张人类的脸吗？半巨人想，虽然是个反派，但这样的容貌实在是过于漂亮以至于超出人类想象了——看这浅金色的头发，比马尔福家的那些纯血贵族还要漂亮！对方蓝色的眼睛亮如明火，又清澈剔透如最好的蓝宝石。他肤色白皙、身形纤细，鼻梁高挺而眼窝深邃，身着月白色高领里衣，宽大的袖口用银色丝线绣有繁复的花纹，看起来价值不菲。对方的身体被宽大的绿色外袍罩住，这个绿色很特别，不像霍格沃茨里常见的斯莱特林深沉冷酷的深绿，而是让他想起了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植物的嫩叶，是一种温暖的绿色。那件外袍同样绣着花纹，不通此道的半巨人一时看不出面料，只觉得华美非常，像是古老王国的贵族的打扮。现在的盗猎者穿着都如此明目张胆了么？他愤愤地想，随着眼睛转移，海格看到了一双尖耳朵——梅林，还有这奇特的耳朵！
等等——尖耳朵？!半巨人突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惊疑不定地看着莱戈拉斯。
被二人用犀利直白的眼光打量了许久的精灵强忍着头晕目眩和身体僵硬的不适站稳了身体。他心中同样惊异不已，他的武器不在身边，此时显而易见的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这边邓布利多小小地惊诧了一下，面色如常地开口打断了空气中凝固的气氛，自我介绍道：“先生，我们无意冒犯，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我看得出您是一位高贵的朋友，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独角兽愿意跟随你的原因。我为我们的鲁莽道歉，希望您能谅解，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我们的猎场看守先生太过热爱动物，并且憎恨一切试图伤害它们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莱戈拉斯，语调自然，甚至称得上是放松，“很明显，您与这只独角兽是朋友。但是——这里毕竟是霍格沃茨的校园，我想您或许需要帮助？嗯……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巫师？”
白巫师的打扮和气质让莱戈拉斯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埃斯塔力，白袍巫师甘道夫。ELvea也告诉他这位邓布利多校长是一位可靠的人，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魔法界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的智慧、力量与仁慈之心甚至在独角兽中也有所耳闻。而这位人类巫师在短短几句话中已经向精灵展示了他超出普通人类的智慧与领导力，使得精灵不由得心下已经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在他听到解释后，莱戈拉斯心里已经原谅了鲁莽的半巨人——森林精灵对世间生灵的了解比任何其他种族都要多，甚至多于他们的诺多族和凡雅族同胞。他们是最乐于与生灵女神雅凡娜创造的自然之物交流的种族，自然也会喜爱那些热心于此的人。但伊西利安领主不准备这么快就表露自己。
“你们可以称呼我莱戈拉斯。如你们所见，我确实不是巫师，事实上，我对这里所知甚少，因为我本是生活在森林中的精灵族的一员——虽然我的朋友们告诉我精灵族的历史已经在这片大陆上绝迹了。”莱戈拉斯安抚好了他的独角兽朋友，收起了战士的戒备，右手抚心微微垂手，以精灵的礼节向他们行礼，他向惊讶的二人展示了一下精灵的尖耳朵，“但你们都讲西方通用语，虽然用词有些差别，我猜这里离我的时代至少已经过了几千年了。我本来正在自己的领地内散步，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这里——兴许是神的指引。但我为我的闯入请求你们的原谅，我徘徊此地是出于我对独角兽的喜爱，和对我的家园的留恋，并非意图会给你们带来困扰，我无意威胁任何人。”精灵的声音温柔空灵、神色谦和，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任何人都难以想象邪恶的心思会出现在这样美丽的种族身上。此时此刻，在众神隐匿踪迹的时代，一个精灵带来的震撼更胜于传说中的神本身。
“精灵族！”半巨人嘟囔道，“上一次有关精灵的传言还是梅林的父亲（注2）！噢，难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对我的石化咒免疫的原因？”
莱戈拉斯：？
“额，我无意冒犯你，莱戈拉斯先生。我以为……”海格的脸红了，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海格先生，您的咒语确实击中了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动弹不得。但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感觉就像是麻痹了一下。”精灵耸了耸肩，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觉得能马上去砍几个半兽人。
邓布利多闻言沉思了一会，接着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莱戈拉斯先生，可以请你拿一下这个吗？”说着他掏出自己的魔杖，递了过去。
莱戈拉斯看着那根似乎被特殊方法处理过的，只有他小臂长短的小木棍挑了挑眉，不明所以。Elvea好奇的看着邓布利多的魔杖，告诉他那就是人类巫师使用的魔杖，人类巫师必须需要魔杖配合并且念诵咒语才可以使用魔法。精灵的眉毛顿时挑的更高了，眼里浮现一种惊奇的神色，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身材高大的灰袍巫师一首拿着烟斗，一手挥舞着一根比他的老烟斗还细的小木棍击退半兽人的景象，几乎要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在邓布利多二人还在为他的表情摸不着头脑时，精灵伸手接过了那根魔杖。
接过那根魔杖的同时，莱戈拉斯几乎立刻感觉到一股混乱的力量在他体内流动，并且争先恐后地涌向握着魔杖的右手。接着，一股气浪以精灵为中心发散开来，半巨人一时不稳后退了半步，气浪拍在地上激起了一层灰，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精灵迟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和地上的痕迹：“抱歉，我……”
“噢，莱戈拉斯先生。虽然你是一个精灵，但毫无疑问你也有成为一个巫师的潜力。”白巫师笑呵呵地看着地上凌乱的痕迹，俏皮地眨了下眼，“虽然我也不懂神的旨意，不过这可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我想，你或许会需要一个落脚之处，在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巫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