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疫苗》剑思文

76、第76章 投资接盘（1）

　　晚上回到家里，楚河便将两天后在苏州约见赵博君的事跟李颜菁说了一下。
　　听完后，李颜菁抬头看了他几眼，不悦道：“满身酒气，先去洗澡。”
　　楚河傻傻笑了几下，似乎没有移步的迹象。
　　李颜菁心里一紧，蹙眉道：“傻笑什么？”
　　楚河脱口道：“菁菁，你真美！”
　　都说酒后乱性，确实不假。在酒精的作用下，楚河确实有股冲动。因为，今天晚上，李颜菁穿的是一件紫色吊带睡裙，睡裙领口比较大，性感锁骨下面，波涛涌动。
　　李颜菁这才察觉到他炙热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穿着新衣的皇帝，身上一切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的眼中。
　　楚河吞咽几下口水，体内躁动，原本清醒的大脑在酒精冲刷下变得模糊，身体似乎转交给原始本能。
　　李颜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场面有些尴尬。她不知道，如果楚河就这么扑上来，她会不会反抗？
　　理智告诉她，还不是时候，至少也得在两个人清醒的时候。可情感告诉她，该来的总要来，不如随缘，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河突然转身，急忙冲了出去，跑到自己主卧卫生间，吐了起来。
　　今天晚上，楚河与陆大海两个人喝了三瓶茅台。前期积压的情绪，通过酒精洗涤，消失了不少。所以，越喝越轻松，越喝越有近，把带来的三瓶茅台就这么喝干了。
　　他这一走，李颜菁松了一口气，可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正想着，刘霞从楼下上来，端来一碗醒酒汤。
　　“人呢？”刘霞问道。
　　李颜菁道：“在那边吐呢。”
　　说着，李颜菁接过醒酒汤。刘霞也是个明白人，便下楼回房间休息。
　　楚河趴在马桶边狂吐不已，脑袋沉重，晕沉沉的。他酒量还不算差，可毕竟酒裹着忧愁，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还好吗？”李颜菁走到他身后，蹲下身在他后背拍了拍。
　　楚河缓缓道：“没事。”
　　李颜菁埋怨道：“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嘛？”
　　楚河沉默片刻，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哭泣道：“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有些人,散着散着又在路口集合了。只要不是平行线,终会有相交的一天。我就是期待那天能够快点到来！”
　　李颜菁见他如此伤心，心里莫名伤痛起来。在那最困难时候，他从未表现过任何的悲伤或不自信。但此时，他就如同一个迷路的小男孩，找不到回家的路，蹲在路边伤心哭泣。
　　李颜菁抱紧他，想要温暖这个令她不知如何相处的男人，只希望他的心能够稍微暖和一点，稍微撒点阳光，不再阴暗潮湿。
　　这个夜晚，两个人相拥而眠。
　　一个因疲倦而沉睡过去，一个因纠结而清醒来着。醒着的人凝视睡着的人，睡着的人念着死去的人。
　　只要不是平行线,终会有相交的一天。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楚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的记忆只到自己趴在马桶里狂吐，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吃完早餐，楚河抱着安安逗弄了一会，就接到陆大海电话，说赵博君明天要去外地出差，能否把时间提前到今天下午。楚河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
　　“今天就要苏州？”李颜菁问道。
　　楚河抱着安安道：“对方明天出差，把时间提前到今天下午。”
　　李颜菁抱过安安，道：“晚上还回来？”
　　楚河道：“看情况。能回来，我尽量回来。”
　　李颜菁关心道：“要是晚了就不回来，夜里开车回来不安全。”
　　楚河“嗯”了一声，笑道：“那你今天开车回老家，路上注意安全。”
　　李颜菁道：“放心吧。有刘姐在，两个娃照顾得过来。”
　　楚河简单嘱咐了几句，便拎着包出了别墅，开车前往陆大海住的酒店。接到陆大海后，直接出城，上高速，前往苏州。
　　东泽到苏州开车三个多小时，差不多中午十二点进入苏州市区。按照之前约定，他们直接前往赵博君的公司：苏州银泰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位于相城区相城大道170号A座7A03室。
　　“哎呀，楚总，舟车劳顿，实在抱歉。”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电梯厅外，神情十分恭敬。
　　楚河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赵博君。他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站在电梯厅这边等他们，颇感意外。
　　楚河谦卑道：“赵总您客气了。劳烦您在这里等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赵博君握住楚河的手，感慨道：“之前我听老陆说，赵总年轻有为，卓尔不凡。今日一见，老陆不欺啊。”
　　陆大海插话道：“我说赵总，我老陆啥时候欺骗过你？丑话说前头，楚总是我的小老哥，今儿在你地盘，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赵博君哈哈笑道：“这次是我的不是。你们放心，绝对让你们乘心而来，满意而归。走、走、走，先进去喝杯茶再说。”
　　走进赵博君办公室，挂在墙上的是一副大字：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我说老赵，上次来，没见你办公室挂这幅大字，从哪搞来的？”陆大海随口问道。
　　赵博君笑道：“前几天，跟一个省书法协会的朋友小聚，借着酒性，挥毫泼墨，请他写了这八个大字。楚总，觉得如何？”
　　楚河微微一笑道：“赵总还真难倒我了。我对书法没什么概念，说不上来。不过，都说见字如见人，我想这字跟赵总绝对是佳配。”
　　赵博君听的心花怒放，道：“上善若水，出自《道德经》。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厚德载物，出自《易传》。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陆大海听完，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赵博君瞅了他两眼，吓的陆大海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楚河奉承道：“赵总对国学研究颇深啊。”
　　赵博君摆摆手道：“什么研究啊，只不过冲冲门面而已。楚总，别光顾着说话，喝茶、喝茶。”
　　赵博君喝了小口茶，继续道：“楚总可能不知道。现在呀，这社会有种奇特现象。”
　　“哦？这个到没有注意。还请赵总赐教。”
　　赵博君推了推金丝眼镜框，淡然道：“现在啊，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都不甘于纸上谈兵，总想着跃马疆场，施展平生所学。说的通俗点，就是指望有机会能出仕为官或下海捞钱。而那些功成名就的高官巨富，却十分渴望与学术沾上边，让自己成为学者型领导或儒商。”
　　楚河似有所悟，望着他道：“赵总，不正是儒商典范。”
　　赵博君微微一怔，随即哈哈笑道：“楚老弟，还真是快人快语。”
　　楚河见时机差不多，便开门见山道：“赵总，您时间宝贵，我就直接说明来意了。”
　　赵博君心中一乐，但脸上神情不变，道：“楚总，不瞒您说，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把明天行程往后挪了。咱们有大把时间笑谈人生。”
　　楚河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陆大海，陆大海埋怨道：“我说，老赵，你改时间咋不提前告诉我们，害得我们火急火燎的。”
　　赵博君满脸愧疚道：“惭愧、惭愧。晚上，我先自罚三杯，跟二位赔罪就是。”
　　楚河笑道：“赵总说笑了。赵总，我今儿来就是奔着你手上这个项目来的。老陆大概情况跟我介绍了，但具体情况还请赵总再说说。”
　　赵博君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报告，递给楚河道：“这是我们前期做的尽职调研报告，具体信息都在里面。不过，丑话说前头，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这些风险，只能由楚总自己研判。如果承担的起，那我们就合作。如果觉得风险高，那就期待下次合作。”
　　楚河翻了翻报告，道：“这个自然。赵总，这份报告还能给我一份？”
　　赵博君道：“我这边还有一份，你拿走就是。不过，时间要快，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做决定。三天后，我就选择其他人合作。”
　　楚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赵博君之所以给他这次合作机会，完全是看在陆大海的面子上。陆大海之前提及赵博君，话虽说的轻飘飘。可实际上，这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陆大海自掏腰包的一百多万，有可能真是他的私房钱，也有可能是赵博君给他的鱼饵。但不管如何，哪怕真是鱼饵，楚河也决定吃掉它。
　　孙艳晴曾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做大事者，最惧怕决策优柔寡断，行动畏首畏尾。这样的人，到头来，一无是处。
　　楚河低头翻看报告，陆大海便跟赵博君闲聊起来。
　　片刻，赵博君望向楚河道：“楚总，报告留着明天再看。我现在带你去见个人。”
　　楚河好奇道：“谁？”
　　赵博君笑笑道：“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王启明。他这个人没啥嗜好，就是喜欢美人煮茶。”
　　听到美女二字，陆大海眼睛冒绿光，□□道：“都说江南女子，水灵娇柔，多是小家碧玉。我老陆至今不知啥滋味？”
　　赵博君好气道：“收起你脸上猥琐表情，搞得跟没见过女人似的。”
　　楚河问道：“现在就走？”
　　赵博君道：“对。现在就走。老王现在周庄那边，我们开车直接过去。”
　　楚河吃惊道：“周庄？”
　　赵博君道：“老王就喜欢喝周庄的阿婆茶。”
　　苏州距离周庄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下午四点半左右，两辆车停在一栋大宅院门前。
　　赵博君指着这宅院说：“就这里了。”
　　陆大海前后望望，疑惑道：“这个地方比较偏，这开茶馆的岂不是没有生意。”
　　赵博君道：“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茶也如此。再说，来这里的人，喝茶只是强化合作的仪式感。”
　　赵博君一行三人刚走到门口，便有人开门，迎面而来是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
　　“请随我来！”那女子嫣然笑道。
　　陆大海目光上下扫过，最后落到那女子屁股上，喜滋滋道：“有味道。”
　　楚河向他投来鄙夷的眼神，陆大海赶忙收起猥琐的表情，解释道：“我是说，这阿婆茶的味道。”
　　那女子领着他们三人走进一个雅间，只见一个差不多五十最的男子双膝跪在地上，正聚精会神煮水。
　　在他面前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
　　细看之下，镶嵌着古蓝色的青花瓷器盖碗、玲珑精巧的茶盅、古朴典雅的茶壶以及釉色光亮的茶盘，隐隐散发着悠远年代气息。
　　“王总，你可真会享受生活啊。”赵博君脱下皮鞋，穿上准备好的布拖鞋走了进去。
　　王启明抬头，微笑道：“这宁静幸福的生活，是要用宁静的心来换取。嗨。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水刚煮好。”
　　说完，王启明不再说话，神情变得专注。只见他拿起古蓝色盖碗，放人茶叶，取出少量沸水先点“茶酿”，再将盖子捂上。过了片刻，打开盖子，再冲入多量开水，房间顿时茶味飘香,给人酽香四溢的感觉。如果不身在其中，真的很难品味这独特的韵味。
　　王启明望向楚河，道：“想必这位就是楚总吧。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啊。”
　　楚河谦虚道：“王总您客气了。”
　　万启明笑笑，然后将盖碗里的差倒入茶盅。这时，便有一名年轻貌美女子上前，将茶盅送到他们手中。
　　“赵总在这，这阿婆茶的典故我就不说了。我就跟你们说说这周庄的茶俗吧。”
　　赵博君笑道：“洗耳恭听。”
　　王启明放下茶盅，缓缓道：“周庄呢，有‘讲茶’、‘喜茶’、‘春茶’、‘满月茶’、‘炖茶’、‘阿婆茶’等茶俗…”
　　王启明说的很认真，楚河听的很认真。因此，从王启明身上，他对赵博君说的那番话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像王启明所在的地方小国企，如果连续几年效益不好，在当前大环境下，逃不掉关停并转的下场。
　　当这样企业的一把手，各个都在找门路，可一个萝卜一个坑，总有人没得出路。没出路的，要么辞职，要么等死。可人总不能甘等死吧，在企业倒闭之前总要捞点好处，往小的说，发展自己特殊嗜好；往大的说，就是贱卖国有资产获得好处。
　　与这些人打交道，一是满足其特殊嗜好，二是要给得起足够好处。因为，花出去的这些小钱，将来要获得极为丰厚的回报。
　　楚河看了一眼赵博君，再看看王启明。这两个人其实早就达成协议了，现在就等着出手。那么，赵博君带他来此的目的也就很明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三天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