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青川》渊郁

6、第六章

　　时间很紧张。千手派来的一拨人，大概经验不足，出手莽撞了一点，是我们的运气。火核打赢了这一战，心情很好，有空陪我唠嗑了，也有可能是看我心情不好，给我转换心情。
　　我们在附近绕了点路，找到一个小镇，我和火核两个人潜伏进去，找了个地方问消息。等他写轮眼拷问出来附近有什么大户人家，忍者家族，我们戴上面具，上门去敲诈了。
　　大户人家还挺好，说着要命要命就把粮食让人搬出来，给了一小半，我们搜刮搜刮，改道去忍者家族。附近最大的忍者家族是山中，擅长忍术，尤其是控制类，对写轮眼来说，全然无用。我提议去那里，效率上并不高，其他人也有点意兴阑珊。
　　火核也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东西给的够多了。我不同意，让濡女出来当搬运工，顺便用一点五倍的日薪租借了牛鬼当打手。
　　牛鬼本来不同意，听说有吃的，勉勉强强同意了。我们四十多个人去了附近山中一族的聚地，那地方也有结界和防备，队伍里出来个十三岁的，最近饿的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研究了十来分钟，找了几个人帮忙，破了结界。
　　“爱流，干得好。”
　　火核表扬完了部下，让人摘下面具，不要再藏踪匿迹，大大方方打架，他带人摸了进去。两个小时后，我也走了进去，山中一族的族长，带人在山谷外面迎接我们。

　　一离开战阵，分工合作就表现得特别明显。奈奈写名单的时候一定考虑过，我不是能打的那个，火核才是。火核不是能谈判的，我才是，连在路上有可能遇到中毒、结界、埋伏之类的阻碍，他都想到了。
　　我吹我媳妇儿，发自真心。
　　我家奈奈，知不知道我现在风餐露宿，站在山谷外面，看着家里的狠人带人抄家是什么心情？漆黑的长夜里，烟火滚滚，明明对别人是天降之灾，对我们却是曙光的明证。
　　我觉得我堕落的有点快，遐想万千，长风猎猎。宇智波一族传令的是讯鹰，讯鹰视野很远，从高处能够捕捉清晰地动向，不容易被破坏，这一次却没有奏效，不是敌方人没了，而是别的家族从中捣乱，千手干不出这活儿来。
　　山中一族的幻术，嫌疑最大。

　　牛鬼这个打手，吃得肚子滚圆，打了个嗝儿，连带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解除了通灵术，我们坐下来谈判。山中一族的人，倒也承认了这阵子和千手走得近，不过战斗之中帮忙扰乱我们的视线，坚决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还好，承认了，我们今天就不能全乎的回去。我绕了几个弯子，面前达成协议。带走了一部分粮食和药物，最重要的是我用见证人的能力让他们发誓不再以任何形式帮助和赞同千手一族，与宇智波一族敌对。
　　别人以为是形式主义，我知道不是。我的见证人能以强迫的形式，要求其他人必须遵从自己说过的话，无论违心不违心，后来都会心甘情愿，说是幻术大概也成。火核嫌麻烦，可能觉得这次我出活出力，就没阻止我，让我折腾了几个小时，赶路回去。
　　白天我在补觉，外面热闹得多了，我没爬起来，我累得慌。
　　俘虏都放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统一处理，大概以后也不会带上山，用幻术控制下不捣乱不露情报就行。我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
　　奈奈坐在营帐另一角，眨眨眼睛：“青川哥，你醒了。”
　　“唔。”我嗓子发干，他见状倒了杯水，扶我起来喂我，服务太好了，我有点心虚。
　　“你辛苦了，”奈奈说：“帮了大忙。”
　　“别这么见外。”我终于能说出这句话：“别的忙我也帮不上……”
　　奈奈不说话，神色让我有点慌，都是好消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我下意识的不敢说话，不敢问他，他把我放下来，神色不再波动。
　　“宗正叔叔走了。”他说。

　　后脑勺挨了一锤子，我发蒙的躺下去，奈奈紧盯着我。他伸手摸摸我的脸，我的奈奈，柔声对我说：“你想哭就哭吧。”
　　我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放弃了，低下头来，抵着我的额头。我的奈奈，我的媳妇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床板太硬，我往旁边挤进去，留给他一小半。
　　他侧躺上来，又把我往里面挤挤。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看不下去了，闭上眼睛。
　　空气里充满了黏着的沉闷。我爹那个人，活得特别蹦跶，临走前我还怕他想不开，趁着斑在前面打仗，后面搞事情。我爹看我跟看什么似的，后来想想，是我心太脏了。他不是这种人，重要的时候，会给大家添乱。
　　他不是这种人——随随便便，给哪里来的毛贼搞死。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战场上消息不灵通，不及时，搞错这回事很常见。我喉咙发干好一阵子，想了想，说了出来。
　　奈奈嗯了一声，没跟我反驳。
　　我还有话说，我爹他，不跟我这个废物似的，真能打。三个勾玉的写轮眼，活到了四十多岁，每顿能吃两碗饭，早上起得大早，天天锻炼，别人家的大叔大婶，锻炼习惯赶不上他。
　　奈奈又嗯了一下。
　　他安慰了我半天，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的我，特别耐心的等我不再说话，闭着眼睛睡觉，才从木板上下去，出了营帐。

　　我睁开眼睛，看着营帐的布帘飘个不停。
　　那是真的——奈奈不跟我开这种玩笑，他是有分寸的人。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知道。

　　从营帐里出去，走路都是飘的。爱流那小姑娘，吃的肚子滚圆，塞了一大块干饼，一碗肉汤，我笑着道谢。从热热闹闹的聚餐地方绕到了后面，夜荒人稀，有人躲在黑暗里小声的哭。
　　我看了看他，给他饼，给他肉汤，他红着眼睛抬起头，说：“青川哥哥。”
　　“去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我哑着嗓子说。
　　他低下头走了。我有点不好意思，非要在这时候打扰他。

　　我一直活得特别唯心，散漫，随便。周围的人，都是那种你喜欢就浪着的态度。我娘没死之前是这样，死了之后，我爹也看开了，奈奈和斑，算是青梅竹马，除了这阵子怕我死了，从没说过我该怎么样怎么样。
　　这些人好像都特别的，自我，所以不爱强求身边人，我站在夜里，吹着冷风，走了一阵子，走到还没有结冰的溪水边，伸手舀了一把水泼泼脸，眼泪掉了下来。
　　没有人，还好。我咬着下唇，半晌没有出声音。

　　站了一会儿，我回去了，大家还在吃肉喝汤。刚才的小子坐在角落里，看着火堆发呆，我特别想做点什么，于是我走了过去。
　　“我有糖，你吃吗？”
　　他点点头，我从腰包里掏出几颗糖，塞给他两颗，剩下的随手分了。
　　“好冷……”他发抖的吸了口气，咋咋舌头，我笑了笑，说：“挺甜的吧，蜂蜜和麦芽糖熬的。”
　　他点点头，抿了抿唇，我就在旁边烤火，摸头揉了一下，又坐了一会儿。
　　远处传来动静，我扭过头去看。
　　朱红战甲，巨大团扇，斑带人站在营帐外面，眼睛凛冽如利器，扫过我。
　　看着我。

　　直到他回去，我都没从那幻觉里出来。
　　他看着我的时候，和从前都不太一样，我下意识的觉得他想对我说什么。
　　如果他想告诉我，我爹是怎么没的，给我一个交代，给我一点安慰，还是等这场仗打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