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环》爱家威

6、道歉

　　从医院回去，刚到中午，平日里，牧凡中午来不及回家做饭，他就只能在程松手旁边放上两个包子，有时候程松饿了会主动吃，有时候呆坐着一天完全不会碰，这次中午能正经吃一回午饭了，牧凡也觉得挺高兴。

　　尤其是在医院检查了之后，医生说没什么问题，程松身体各项指标都还挺正常的，让他不用担心。

　　吃过午饭后，牧凡就又去上班了。

　　一到工作位上，单阳就凑了过来，“啊，牧凡，你没事吧，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难过啊。”

　　“我没事，谢谢你小阳。”牧凡拿起自己的工具开始准备工作。

　　“唉，可惜昨天我不在，都没第一时间安慰你。”单阳叹了口气，“昨天阿兰有事要忙，托我帮她看了一天的店，怪无聊的。”

　　牧凡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单阳又问：“那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啊？我一开始还担心你想辞职呢……”

　　牧凡摇摇头，说道：“工作不好找，我不会辞职的。上午我带妻子去医院检查了，她不太舒服。”

　　单阳顿时有些紧张：“啊！那现在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

　　“哦，那太好了！”单阳从背后递过来一瓶橙汁，“呐，给你，以示安慰！”

　　牧凡笑了笑，也没有拒绝，接了过来，“谢谢你，你等一下。”牧凡从自己旁边的包里拿出两个温热的包子，“我自己做的，尝尝看。”

　　“哦，那我不客气啦！”单阳揣着包子高兴地跑去自己的工作位上了。

　　想到郑美兰昨天说的那些话，牧凡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或许有的男人会不在意随便跟别的女人有身体上的往来，但是他做不到。

　　他似乎对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一直都不太关注，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跟女生交往过，也不知道该怎么交往。

　　把这些抛到脑后，牧凡专心工作。到了下班时间把事情做完，他赶紧往家赶，他有些担心程松的身体情况。

　　开家门时，他听到了对面房门里传出的的争吵声，很激烈。

　　他也没多听，旁人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次，程松没有坐在床边，而是像他上班前给她安置的那样，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牧凡担心程松的身体没完全恢复，就先让她躺着休息。

　　俯身摸了摸程松的额头，还好，温度很正常。

　　牧凡也彻底放了心。

　　当他要起身去做饭时，床上的程松突然转头，看向了他，目光愣愣地盯着她看。

　　“阿松？”牧凡小心翼翼地问了声。

　　程松依旧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将平放在身侧手逐渐抬了起来，伸向牧凡。

　　牧凡满脸惊讶，赶紧配合地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程松伸过来的手。

　　就这样握了一会儿，程松的视线重新移回了天花板上，手臂也卸了力道，垂到了身侧。

　　牧凡愣了愣，感觉到程松又恢复到了平日的那种呆滞的状态里，他理了理对方额前的碎发，起身去做饭了。

　　饭后，牧凡算了一下银行卡里的余额，在纸上写写算算了很久，现在他需要用半个月的工资，支撑一个月的花销，还好来到这有两个多月了，该添置的生活用品也算是差不多齐全了，目前主要的开支还是吃饭和穿衣，以及水电费等，还好现在是夏天，夏装还能便宜一些，而且也不用交取暖费什么的。

　　只是，经过程松突然发烧这个事情，牧凡心里还有些不放心，程松的智力不健全，每天总是坐着也不多走动，一旦生病或者误伤自己，那还需要一笔医药费。以他现在这种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一旦遇到这种事情，就会很艰难。

　　又把手上的账单算了一遍，牧凡才收了起来。

　　把每天晚上都在画的设计图拿了出来，仔细看着。

　　他需要把这个图做好，他需要一份更好的工作，更高的薪水，才能照顾好程松。

　　既然选择她做了妻子，他必须得给她更好生活。

　　更何况，她也是他的药，他不可或缺的。

　　心里想清楚了，牧凡就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手上的图纸中了。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卧室里，程松静静躺在床上，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正在做着握紧、放松的动作，一直反复了很久……

　　***

　　第二天，牧凡照常去上班，在上午的时候，又收到了婚配中心发来的通知，说是要填报一次他和程松的详细信息，方便婚配中心方面进行之后的跟进调查。

　　牧凡也知道，这类特殊情况的被婚配者，婚配中心为了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的确需要这样不断的了解情况，这也是防止有的人将这些特殊人群领回家之后，进行虐|待折磨。

　　牧凡就又趁着午休的时间，去了上次的那家网吧，直接在网上填报信息。

　　等他提交完后之后，刚要出去，突然听到了不远处座位上，单阳的声音。声音有些高，他一下就注意到了。

　　单阳似乎有些愤怒，大声问道：“你别骗我了，我听阿进说了，那天牧凡的事情就是你做的！”

　　牧凡本来不想多听，但听到了他自己的名字，他又重新坐会了座位上。座位之间有隔板，而且网吧里光线很暗，对方也不会看到他。

　　接着，他听到了郑美兰的声音，似乎在哄着单阳：“宝贝，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虽然我会有不少男人，但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那也不能是牧凡啊，他结婚了！”

　　“结不结婚没什么关系，姐姐我不是也教给你很多别的玩法吗？”

　　单阳似乎不好意思的哼了一声，又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害牧凡啊，他的工资都扣没了。”

　　“这怎么叫害他呢，我不是可以替他解决问题吗，是他自己没答应，这事就不能赖我。”郑美兰的声音透出些不耐烦。

　　单阳没被说服，他继续说：“不行，我得把这个事情告诉牧凡，我得替你跟他道歉！”

　　郑美兰的声音一下子也高了起来，“不行！不能告诉他！那小子老娘我还没得手呢！”

　　“这事情就是你的错，我得告诉他！”

　　“你敢告诉他你试试！”郑美兰彻底恼火了，声音透着威胁。

　　单阳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你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话过……”没说完，他就猛地站起身往外跑。

　　郑美兰似乎被单阳推了一把，椅子嗵的一声装在了桌子上，她怒气冲冲地砸了一拳桌子，低骂了几声。

　　牧凡又坐了片刻，看着午休的时间快过了，安静地起身离开了网吧。

　　回去的路上，他心里竟然还是平静的，虽然他没有想到是郑美兰故意害他，但他也不觉得奇怪。

　　郑美兰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这片地方她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奇怪。

　　他孤立无援，还带着程松，即便知道了真相，他也毫无办法，他既没证据，也没人脉，这种事，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只是，往后对郑美兰这个人，还是得多加防范。

　　***

　　“牧凡对不起！”

　　牧凡刚回到服务中心，就被单阳拉到了角落里，郑重地向他鞠躬道歉。

　　“这是怎么了小阳？”

　　“对不起，上次划坏了你飞行器的事情，是阿兰找人做的。她、她就是有些看上你了，才做了错事，你不要怪她啊。”单阳垂着头，小声地说道。

　　牧凡沉默了一阵，他倒是没想到单阳会直接来跟他说出实情，还郑重跟他道歉，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那，他心口有一瞬间的暖流划过。

　　“我知道了，没事的，我不怪她，你也不用跟我道歉了。”

　　“你不生气吗？害你没了工资……”

　　“没事的。”

　　“其实我想赔给你的，可是，我、我的工资都交给阿兰了，我也没有钱……”

　　“真的没关系的。”牧凡拍了拍单阳的肩膀，“我跟老板预支了工资，没有太大影响，你也别太在意了。”

　　单阳感动坏了，红着眼眶说道：“牧凡，你真是个大好人，你太好了！”

　　说着，给了牧凡一个大大的拥抱。

　　牧凡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他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继续工作。

　　牧凡心里很清楚，他的工作位，在整个清洗区域不算是角落，当天既然有人去划飞行器，不会完全没人看到，但大家都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沉默地看着他去承受这一切。

　　牧凡已经没有奢望什么了，自从经历了那一切，生活已经用近乎残忍的方式，迫使他在一夜当中成长。

　　单阳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很感激了。

　　牧凡继续清理飞行器，他的余光看到宋强接了个电话走了出去，那背景透着些慌乱。

　　牧凡叹了口气。

　　都不容易，相比较其他，他生活地也不算差。最起码，他的小家庭，还在他的把控当中。

　　他会把生活越过越好的。他始终相信，光亮还是会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