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下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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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凡穿着蓝色的塑胶工装，仔细地清理着停在面前的一架飞行器。
他熟练地打开飞行器后盖，先用吸尘装置清理掉缝隙里的灰尘，再用抹布仔细擦拭掉一些长时间累积产生的污垢。清理过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熟练地把部分零件安装回原处，盖上后盖。
做完内部清理，牧凡开始清洗飞行器外部，先用喷水器冲了一遍，再用干抹布仔细擦干，保证上面不留任何水渍，当抹布擦到飞行器上那个很明显的品牌标志：程氏工业制造，牧凡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他迅速收敛情绪，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直到这架飞行器变得焕然一新，牧凡才直起身，揉了揉腰，摘下橡胶手套，用手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稍作休息后，他又清理了几台车辆，才到了下班的时间，牧凡打了卡准备下班离开，这时，他的同事单阳蹦跶了过来。
“牧凡，今晚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单阳开心地招呼道。
单阳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个子虽然很高，但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圆乎乎的，正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脸上总是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因为他是和牧凡一个工作小组的，所以关系比较好。
牧凡笑着摇摇头，拒绝道：“谢谢你小阳，我就不去啦。”
“去嘛去嘛，就是我和我女朋友阿兰，还有宋强，你要是不去，宋强估计也不好意思来了！”
牧凡还是笑着拒绝：“我真的不去了，我得回去照顾我妻子。”
单阳一听，顿时住了口，“啊，对不起凡哥，我、我总是忘了你已经结婚了……”说完整张脸都不好意思地垂了下来。
牧凡安慰地拍了拍单阳的肩膀，“我才该道歉呢，坏了你的兴致。”
“不会不会不会！”单阳连忙摇头，“你快回去吧，你妻子她……更需要你啦。”
牧凡和单阳告别后，径直出了大门，跨上自行车，往家骑。
天色有些暗，初夏的天气已经稍微有些热了，傍晚的风都带着丝热气。街上都是下班往家走的人，清一色都是行色匆匆的男性，没有一位女性。
牧凡稍微饶了点路，去了一个菜市场，不少人都来这里买菜，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也还算热闹，但牧凡无心在意这些，飞快地把自己设想好的菜买了，路过猪肉摊的时候，牧凡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割了半斤肉，仔细地放在车筐里。
又骑了一段路，等牧凡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是一片有些老旧的小区，居民楼的表层原本被漆成黄色，现在已经脱落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各种管道和电缆也随处都是，杂乱无章。
在这个时间段，很多住户已经下班回家了，纷纷开了自家的灯，一排居民楼在夜色中亮着些稀稀拉拉的、微弱的光亮。
牧凡把自行车锁好，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拎着买来的蔬菜和猪肉，一步两个台阶地往楼上跑。这栋楼一共八层，没有电梯，他图着便宜，租了顶楼，每天都得这样跑上跑下的。
一口气跑上了八楼，牧凡呼吸稍稍有些急。
这时，对面的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居家服，拎着装满的垃圾袋走了出来。
见到牧凡，那男人挑了挑眉，开口道：“呦，小牧下班啦。”
牧凡点点头打招呼，“立哥。”
“你不会又把你妻子关家里了吧，要是我可不会放心。”这个立哥的语气没有关心，反而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这时，立哥家的房门里传出了一个女人和另个男人的调笑声，立哥的脸色立即变得不好看了，赶紧拎着垃圾袋下楼。
牧凡也不言语，直接掏了钥匙开门。进家后，他仔细锁好了门才进屋。
屋子里面是个小客厅，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机，就当成餐厅用了，只靠墙摆了张不大的餐桌，和两把塑料凳子，整整齐齐地放着。
牧凡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脱掉身上的工装外套，露出里面的棉布白背心，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把背心也扯了下来。
牧凡皮肤白皙，看着有些瘦，但肌肉线条结实流畅，很是好看。他用湿毛巾简单地擦了擦上身，换上一件干净的棉背心，才进了唯一的一间卧室。
推开半掩着的卧室门，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脸朝着窗户，静静地坐着，屋里没有点灯，女人的黑色剪影很纤细，看着孤零零的。
牧凡把房间的顶灯打开，房间刹那间亮了起来，虽然灯的度数不高，不够明亮，但也足以让牧凡的心里亮堂了起来。
“阿松，我回来了。”牧凡把声音放缓，温声说道。
背对着他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牧凡走上前，走到女人面前，“阿松，我回来了。”同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女人也只是眨了眨眼，依旧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阿松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给你吃好不好？”牧凡依旧耐心地说着，“今天还特地给阿松买了好吃的猪肉，待会给你做得香香的来吃。”
女人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牧凡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整理了下女人额前的碎发，起身去做饭了。
牧凡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饭菜，两个素菜一个荤菜还有一大碗蛋花汤。他又拿出一个很大的木碗，盛了米饭，把做好的红烧肉全都放了进去，添了些素菜，又把一柄勺子放了上去。
做好这些，他才重新回了卧室。
“阿松，来吃饭吧。”牧凡握着女人纤细的手，对方的手指还有些冰凉。
女人被他牵着手，竟乖乖地站了起来，被他领着走到了餐桌前，安置在一把有坐垫的塑料椅子上。
牧凡把勺子放在女人的手里，又把盛着红烧肉的木碗推到女人面前，握着她的手把勺子放进碗里。
“吃饭吧。”牧凡说。
女人似乎有了些反应，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用勺子把碗里的饭菜撅起来，塞进嘴里。虽然有的会洒落到碗外面，但还是基本吃了进去，动作还透着一丝从容优雅。
牧凡微笑着坐到对面，看着女人大口吃饭，随后他也端起自己的碗，就着面前的青菜吃起了白米饭。
牧凡还记得医生说的话，他的妻子不是天生就是这副样子，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造成了大脑的损伤，但一些肌肉记忆还是存在的，吃喝拉撒还是能够基本自己完成。
牧凡对此觉得很满足，这让他轻松了很多，白天也能放心把她独自留在家里。
吃过晚饭，牧凡收拾好碗筷，带着女人去洗澡。
他们刚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牧凡做这些事情时会觉得非常别扭，但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虽说依旧有点不自在，但也能做得很好了。
女人安静地坐在卫生间地上放着的塑料小凳子上，她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无比乖顺地让牧凡给她洗澡。
给妻子洗完，牧凡又简单地冲了个澡，才把呆滞的女人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安置在床上。
女人打了个哈气，乖乖地躺下，身上被盖上一条薄被。
牧凡掖了掖被角，对她说：“困了就睡吧。”
女人仰躺着，空洞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不睡的话，那陪我聊天吧。”牧凡的声音透出些高兴。
“今天我清洗了十二台机器，有三台飞行器呢，现在用飞行器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还有一台最新型号的，我可怕给洗坏了哈哈。”牧凡脸上露出了笑，右侧的脸颊上露出了小小的酒窝。
“小阳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一个小组的同事，他还和那个叫郑美兰的女人在交往，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太好……唉，可是小阳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好好对小阳。”
“不过我们老板今天没来，好像说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听说他的妻子脾气不是很好。”
牧凡坐在床边轻声地说着，突然他停了下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到了细微的刺激感。
是“环”在对他进行刺激，提醒他到了定期缓解基因病的时候。
牧凡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脸上也透出了红色，耳根早已红透了。
“啊，阿松，对不起，我忘了今天该那个了，时间过得太快……”
正说着，牧凡突然躬起了身体，“唔……”
“环”给了他更强烈的刺激，向他提示这是不可拒绝的指令。
“我要来了，拜托了阿松。”牧凡低头吻了吻女人的额头。
这还只是他第二次做这件事情，动作非常生涩，直到后来，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事毕，牧凡身上再次起了薄汗，但他先仔细地为女人做了清洁，还没等他清理完，对方已经陷入了沉睡。
牧凡歉意地又吻了吻女人的额头，“谢谢你……”他小声地说着。
冲了个冷水澡后，牧凡才觉得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缓和了下来，他从柜子里取出一沓纸，放在擦干净的餐桌上。
那纸面上，画着复杂的设计图，旁边还有些计算数据。
牧凡坐下来，拿起铅笔和尺子，认真地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埋头绘图。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下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