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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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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宪笑得很开心,余治也笑得很开心,因为他们的神祇虞啸卿正在笑,多少天难得一见的哈哈大笑。何书光坐在屋檐下拉着欢快的曲子。
张立宪拍着手中的篮球,故意得瑟:“老余,几比几啦?”
余治迅速冲到虞啸卿身畔:“6:10,我们赢啦。”说完又一个箭步窜老远嬉笑。
张立宪球递给他的师座:“就算是我们联手对抗师座,胜之不武,赢了就是赢了,您可不能不认账。”
虞啸卿一手接过球,另一手拍了下手下爱将的后脑,故作气恼:“都他妈没大没小,都骑到老子头上来了。行啦,准啦,待会儿你们俩兔崽子自己去仓库挑。”
话音刚落,何书光蹭的跳起来大叫:“师座!我也要!我要喷火器!”
虞啸卿一手转球,一手指地:“靠本事说话。”
何书光眼睛放光地盯着张立宪:“哥……”
张立宪扶后腰哎哟叫唤,蹭到一边蹲着。何书光切了声,看余治:“余哥,咱们上!”
余治贼笑着甩膀子:“师座,要是我和小张赢了,我可还拿一份儿哈。”
虞啸卿忍俊不禁,咬着嘴角一球扔过去,正中卖力脱衣的何书光屁股上。
张立宪叉着腰站在屋角看他们闹腾,虞啸卿飞扬爽朗的笑声令他分外欣慰,还有骄傲。没错,骄傲。
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禅达建筑成铜墙铁壁拒敌与西岸,而且最先得到国外盟军垂青予以支援的部队,今天,就是全师更换美式装备的日子。
我们师座何许人也,张立宪想,就算是洋鬼子又怎么样?不还得心悦诚服的竖起拇指叫好。
上午的会议里,美国人终于同意了虞啸卿的攻击方案,只要美国人同意,钧座和英国人点头那就是早晚的事儿。
马上,就能打仗了。
张立宪看着何书光从后抱住虞啸卿的腰,余治趁机抢走他手上的球,张立宪笑了,慢慢握紧垂在两侧的手。
他,终可为他的师座得偿夙愿。
他比谁都要早的随侍在虞啸卿左右,他比谁都要了解虞啸卿的高尚与强大,他更比谁都要清楚虞啸卿的痛苦和愤怒,上峰无为,奈何啸卿。
可他却什么也帮不上,他能做到的,就只是像他的师座一样,把自己挺得像杆枪,像面旗,绝不在人前人后输了自己。
他的师座,几乎是他人生的全部,他从不怀疑那个人所说所做的一切一切,虞啸卿做什么,都会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永远是正确的,即使有错,他也会用尽全力,把它变成正确的。
张立宪的目光追逐着他的神,他和小何,老余一样,随时随地都想为他赴死,他又和他们不一样。张立宪深信,只他,才是最靠近虞啸卿的人。
岗哨探头探脑地靠近他,附耳说了几句,张立宪的笑凝在了唇角,他看着何书光又一次被虞啸卿拦截成功,急得又想耍赖抱人被虞啸卿一脚踹在屁股上,踉跄着扑在余治身上。
张立宪看着哈哈大笑的虞啸卿,抬腕对岗哨做了个手势。没一会儿,那个扎眼的似乎永远也挺不直背脊的东西出现了。
玩闹的人停下了,何书光余治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虞啸卿抹着额头的汗,突然夺过余治手中的球,对准某个东西投过去。
那个东西反应倒是很快,虽然手忙脚乱,却是接住了,捧着球一脸茫然。
虞啸卿的脸上还是洋溢着淡淡的笑,对他招手:“来。”
那东西更为茫然地张望四周,瞥见站在附近的张立宪,把球递过去。张立宪别过头不理他,那东西就又去看虞啸卿,虞啸卿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来。”
那东西就扯出一个笑,捧着球凑上来,虞啸卿接过球放在指尖上转:“玩儿过么?”
那东西,自然就是死啦死啦,罕有地实诚了一把:“没玩儿过。”
虞啸卿又笑:“我教你,挺有趣的。”
语毕一巴掌拍死啦死啦背上,拍的他一个前冲:“说多少次才肯改,给我挺直了。”
死啦死啦讪笑:“我不行……这这没玩过……”
虞啸卿招呼张立宪过来:“让他教你,他能玩儿过美国人。”
死啦死啦:“好……今天我们团的装备都换了……”
虞啸卿把球抛给张立宪:“你先示范几个基本动作。”
死啦死啦:“虽然是别的团用下来的……但总比我们以前用的好……”
张立宪极为漂亮地运着球,好几次差点碰到死啦死啦,他闪避着,渐渐蹭到虞啸卿背后,突然说:“我把那瘸子给放了。”
球扑腾几下滚到了死啦死啦的脚边,他弯腰捡球,球被一只脚用力踢出去,撞在廊柱上,发出闷响又弹到别处。
虞啸卿的笑从脸上褪去,汗水自发梢一滴滴滚落:“再说一遍。”
死啦死啦:“我劫了法场啦,我来领罪。”
张立宪怒喝一声:“来人!把这该死的东西压下去!”
何书光的手已经抓住了他,余治将他的手扭在背后,死啦死啦没有反抗,只勉强抬头看虞啸卿。
虞啸卿慢慢抹了把脸,转身走了。
死啦死啦被推搡着,他频频回首,突然叫了声:“师座,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虞啸卿没搭理他,死啦死啦又叫:“是能打过南天门的方法,师座。”
虞啸卿停住,良久,挥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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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站没站相地站在屋中央,拿眼偷瞄屋里的另一个人。
虞啸卿在洗脸,洗完脸之后,径自解开汗湿的衣服,自衣橱里拿出件白衬衫,换上。
“我给你10分钟说你那个方法。”虞啸卿说,“否则我今天杀的会是两个人。”
死啦死啦:“那我只好死了。”
虞啸卿在戴手套:“说遗言吧,我遂你一个愿望。”
死啦死啦:“只可惜大好机会白白葬送在师座手中,可悲可叹。”
虞啸卿还在戴手套:“别废话,想说什么就说。”
死啦死啦:“师座要我说方法,要救我的命,可师座要杀了的那个人就是方法,师座军法如山,言出必行,他死了,我就只好死了。”
虞啸卿还是不去看他:“你要挟我?”
死啦死啦摊手:“这是事实,师座生平最恨人说假话。”
虞啸卿这才瞟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想挨揍?”
死啦死啦笑笑:“我好像还没有挨揍。”
虞啸卿又不拿正眼看他了:“你也不值得我揍,说你该说的。”
死啦死啦摸了摸胸口,朝前走了几步:“卑职或许可以替师座更完备一下西岸的地图。”
虞啸卿低着头把玩马鞭:“哦?”
死啦死啦又凑近了点:“有条道,可以让少数人潜入西岸侦察火力。”
虞啸卿登时抬起头:“道?”
死啦死啦赶紧凑到他旁边:“禅达有个九十岁的老人,据他说上游有个弯,可以通过。”
虞啸卿沉吟着:“可信么?”
死啦死啦:“不知道。”
虞啸卿睥睨,死啦死啦倒是很有些认真的解释:“……说给我听的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虞啸卿继续沉吟:“这事儿太玄,你先去证实了再来禀报。”
死啦死啦:“是是。”
虞啸卿:“你要说的就这个?”
死啦死啦讪笑:“是……”
虞啸卿:“这和那逃兵有什么关系?”
死啦死啦:“他叫孟烦了,是我的副官兼参谋,他的父母在西岸,他这次逃跑是想去救回父母。”
虞啸卿一字一句:“我说的是他和你的方法有什么关系?”
死啦死啦:“他父母在西岸可以掩护我们,也可以了解一下西岸百姓的情况。”
虞啸卿挑眉:“你能证实么?”
死啦死啦悻悻道:“暂时还不能,可我觉得我能过去。”
虞啸卿的脸冷了下来:“可我认为你是空口无凭,胡诌乱说。”
死啦死啦有些尴尬:“……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虞啸卿:“你自去证实,你的那个副官参谋,他也算孝子,吃顿饱饭,让他上路吧,等等叫张立宪跟你回去。
死啦死啦急了:“师座!”
虞啸卿:“他该死!”
死啦死啦:“他是该死,可他不能死。我不想让他死。”
虞啸卿冷冷瞥他:“他是你什么人?值得你如此为他维护?”
死啦死啦苦笑:“他什么也不是,他活的比谁都差劲,抱怨的最多做的最少,每次看到他那死样儿都想揍他个半死。”
虞啸卿气节,一把揪住他,又用力推开他:“那你还救他干什么?他他-娘-的是个最不可饶恕的逃兵!逃兵你懂不懂?”
死啦死啦抚着胸口:“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求你饶了他,师座。”
虞啸卿瞪大眼,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你……你为了这种货色……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