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修修就好》和歌

17、天生奇才

　　有了心虚的虞季堂开道，巫沉和鹿清顺顺利利地进了铸剑山庄。

　　前来接待他们的铸剑山庄管事得知巫沉乃是要给鹿清打造一件兵器，便将他们请到了璆锵阁，“这里是我们铸剑山庄陈列样兵所在。但凡是我们铸剑山庄打造的兵器，我们都会做一个略小的翻样放在此处。巫公子和鹿姑娘尽管赏鉴。鹿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们可以按照姑娘的喜好来打造。”

　　璆锵阁虽说是个阁，可是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竟然深不见底，两侧的墙壁上陈列着各种武器。无不寒光四射，锐气逼人。

　　鹿清被震撼到了，“这些得有好几千件吧？”

　　那个管事颇为自豪，“这里一共有翻样三万七千六百件整。”

　　“都是有器灵的？”鹿清只觉得眼睛都被那些寒光照花了，有点想哭的冲动。

　　“哦，那倒不是。”那个管事笑着解释，“打造有器灵的武器代价太大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承受那样的代价。迄今为止，我们铸剑山庄一共打造出了三千三百三十二件有器灵的神兵。两位一直向里面走，那些神兵的翻样在最里面。但是姑娘若是刚开始修行，只需要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就好。有许多留名青史的大人物使用的都是没有器灵的武器。最后，同样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哦，哦。原来如此。”鹿清好奇地东张西望。

　　那位管事不以为意，每个第一次来到璆锵阁的客人都会花上很久的时间欣赏这家兵器，“二位可以尽情品鉴，我留了小童在门外服侍，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他即刻。”

　　巫沉谢过他，那管事便自行离去了。

　　鹿清大开眼界，虽然巫沉给她打造兵器只是进入这里的借口，但她真的很想上手，“我能摸
　　吗？”

　　巫沉笑道，“有何不可，这些虽然是翻样，但是也是金石打造，你摸一摸，它又不会坏了。”

　　“说的极是！”鹿清兴奋地就要上前。

　　巫沉又道，“这里有三万多件，你要是一件一件摸过去，恐怕没有十天半月的，我们是出不去这个璆锵阁了。何不从哪些最好的兵器开始欣赏。”

　　“说的极是！”鹿清的语气更加诚恳了，配上她赞美的眼神，巫沉被逗得低头一笑，然后带着她往璆锵阁的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越是寒气逼人。巫沉见她有些瑟缩，长臂一伸，将她拢在身前。鹿清下意识地紧抓住了他的袖子。

　　璆锵阁的深处乃是建在山腹之中，那三千多件神兵的翻样带来的压迫感跟外面相比，犹如滔天巨浪和溪流微澜的区别。山体的阴寒之气混合着兵器的森森锐意，让鹿清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巫沉，”鹿清突然用手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我有种奇怪地感觉。”

　　“什么？”巫沉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她。

　　鹿清茫然得望着两侧的各式神兵，“我觉得很熟悉，但是我又很肯定，我从来没有见过它们。就是莫名的熟悉，你懂吗？”

　　巫沉想了想，松开了她的手。

　　鹿清紧张地问，“你要去哪里？”

　　巫沉安慰道，“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他说话间，从山壁上取下一件奇形怪状的武器，朝鹿清丢了过去，“接着。”

　　鹿清莫名的伸出手去，一把接住那长得像棍子一样的武器，双手持于两端，两手一拧，便将那间神武翻样拆成了两件。

　　鹿清惊诧地紧紧抿住唇，生怕自己惊叫出来。

　　巫沉这下又从旁边挑了另一件像伞一样的翻样。走到鹿清跟前，跟她手里的武器交换。

　　鹿清将伞柄一拧，便抽出了一柄炫若秋水的细剑。

　　“这是怎么回事？”鹿清压低了声音，惊愕之中又藏着难以置信的惊喜，“难不成我是天生的奇才，无师自通？”

　　巫沉毫不迟疑地打击她，“你想偏了。”

　　鹿清不服气，“那要万一是呢？”

　　巫沉接过那柄□□，放回到原位，然后往回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件正品没有器灵的翻样，然后递给了鹿清。

　　鹿清接了过来，可是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她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终于放弃并递给了巫沉。巫沉随手又拿了一件翻样给她。鹿清仔细看了一会儿，直接摇摇头，“应该就是柄宝剑，没什么花头吧？”

　　巫沉用手在剑柄上一捏，剑柄顿时分脱而出，竟然是一柄剑中剑。

　　鹿清望了望璆锵阁深处，又望了望入口处，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巫沉，“这是怎么回事呢？”

　　顶级的兵器她都莫名的熟悉，而没有器灵的兵器她却全然陌生。

　　巫沉心中默念了几遍“器灵”，恐怕这关键还在这个器灵的身上。“不用费心去想，若是没有线索，你这小脑瓜便是想破了，也想不出来的。”

　　鹿清磨牙，“士可杀不可辱。”

　　巫沉笑出了声，在她又要咬人之前，连忙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去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兵器，既然来了，我们也打造一柄神兵利器再走，这才不算空手而回。”

　　惊喜来得太突然。她还以为巫沉只是拿这个做幌子呢，原来是真的要给她打造兵器。笑意从鹿清的眼底涌了出来，她怕自己笑得太嘚瑟，努力地控制自己，故而瞧着，倒有几份深情款款地模样，“巫沉，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我以后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可怎么办？”

　　明珠的荧光照在她娇嫩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真的蕴藏着无数情意。巫沉明知她的说辞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仍然抑制不住的怦然心动。他抬起手，用袖子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小姑娘，以后不许说这些话。”

　　“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不能说？”鹿清好奇。

　　巫沉又咳了两声，“在我面前说可以，有别人在的时候不能说。”

　　鹿清很想说《礼卷》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但看着巫沉眉目间更甚于往常的温柔神色，她笑嘻嘻地不说话了。

　　两人再次往璆锵阁的深处走去。一路上，鹿清就将那些神兵翻样拆着玩，巫沉也给她讲解那些设计的厉害之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走到了最里面。而璆锵阁的最深处，放置的不是铸剑山庄最得意的作品，而是供奉着一副人物画像。

　　有别于常见的黑白肖像，这幅肖像用丹青调和绘就，发肤衣饰，无不宛若真人。

　　这画像上是一对男女，两人容貌出众，并肩而立。但奇怪的是画像上并没有落款。

　　巫沉和鹿清瞧了许久都没有瞧出什么端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过一声的云板声。

　　巫沉拉着鹿清的手，果断地向外面走去。

　　他俩站在璆锵阁的门口一看，只见有数人身形纵跃在山道上，往铸剑山庄的峰顶赶去。而更多的人，是停下了手中忙碌的事情，愕然地向峰顶回望。

　　比如，等候在璆锵阁门口的小童。

　　巫沉便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童也是一脸茫然，甚至还反问他，“方才那是云板声吧？”

　　巫沉耐心地回答，“正是。”

　　小童似乎不敢相信，“师傅曾经说过，云板声是出了大事。若是九声云板，则需要山庄的所有大掌事都即刻赶到峰顶。”

　　那么铸剑山庄是出了什么大事，需要所有大掌事即刻前往？

　　巫沉一拉鹿清的手，“走，我们去看看。”

　　你也不怕被人赶出来？！鹿清想了想，还是闭口不言。反正也不是她丢脸。

　　云板一响，铸剑山庄上下皆人心惶惶。他俩一路前行，竟然快到峰顶的时候才被人拦下。“何人竟敢擅闯？”

　　拦路的青年一脸草木皆兵。

　　巫沉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我乃神宫神侍巫沉，方才听闻山庄出了大事。我还有一同伴，也是神宫神侍，我们担心他的安危，故而前来查看。”

　　神宫的名头太响，而且神侍很可能是下一任的神官，青年如何没听过。可是庄中出了大事，他也不敢随便放行。“巫神侍，还请稍等。”

　　他让另一个同伴在这里陪同等候，自己则跑向峰顶询问。

　　就在这时，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也迅速地向峰顶而来，两人面色沉重，眼睛都有些发红，仿佛刚刚哭过。

　　看见巫沉和鹿清这两个陌生站在此处，两人皆是一愣，“你们是？”

　　巫沉一拱手，“神宫，巫沉。”

　　两人态度立刻端正了起来，恭敬地向巫沉行礼，“见过巫大人。”

　　巫沉泰然自若，“二位是？”

　　那个男子便道，“我是庄主之子，铁之澜。这是我的妻子杜晓玉。”

　　巫沉，“原来是铁公子和铁少夫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十分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铁之澜勉强笑了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巫大人乃是贵客，是我们慢待了。晓玉，你便留在这里帮我招待一下巫大人，我去看看就回来。”

　　铁少夫人杜晓玉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夫婿一眼，“你放心去吧。”

　　这表情之复杂，鹿清十分怀疑她漏说了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