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49、已有决断[已修]

　　不过片刻，艾尔索自男人的颈间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庞已经不剩丝毫犹疑恍惚。

　　看着女神冷静无比的红瞳，布鲁斯不自觉地收紧拥抱她的双手。

　　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蝙蝠侠每个夜晚执行义警任务时，他都能在任何反光的平面看到自己那有所觉悟的神色。

　　那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清楚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但仍然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的眼神。

　　没有再多说什么，布鲁斯很明白，就像蝙蝠侠不会被动摇一样，现在的艾尔索已经下定决意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和她一起披荆斩棘。

　　“我没事的。不用紧紧抓住我，像是提防我逃跑一样。”

　　女神感受到侦探因担忧而绷紧的身躯和仿若铁钳一样牢牢环住她身体的双手，故意用轻松的口吻调侃。

　　艾尔索刚才的样子看着就很让人不安，的确很让他警惕。蝙蝠侠并没有全然松开，只是把拥抱的姿势调整得不那么逼仄，给女王留出更多的空间。

　　脸上似是有些无奈，艾尔索在布鲁斯的嘴角留下一个亲吻。趁着他微微愣神的功夫，女王悄无声息地从侦探的禁锢中滑走。

　　随后她拉起男人的手，走向方才起就沉默不语、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海仙女和幻兽。

　　“我没问题的，欧刻安娜、杰拉德。”

　　“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有很多消息还没交流完，我想先把所有掌握的情报都整理一下。”艾尔索不急不躁地说。刚才那个情绪失控的女神仿佛只是其余人的幻觉一样，现在的她唯有沉静二字可以形容。

　　“欧刻安娜，你之前在听到双面镜有可能被波洛斯得到的时候表现得很不安。双面镜有什么特殊的、我所不知道的能力吗？”

　　深海之女对女王的提问并不感到意外，“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艾尔。双面镜的本质是融合，对镜由完全对立的力量驱动后能将所有不和谐的、分裂的东西重新化为一体。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双面镜果然把韦恩化为碎片的记忆和有所破裂的灵魂修复了。”

　　“你的混沌之力本该能完美地驱动双面镜，但波洛斯在其中的介入让双面镜也能为祂所用。”
　　说着，斯库拉的语气也掺杂上几分不确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祂的本质既相似又全然不同——祂和你都是命运的奇点，只是他的属性是虚无，而你则是与之相对的真实。”

　　“我想波洛斯故意挑准时机和你在神器空间见面，就是因为祂算准了你可能采取的行动。包括后来将神器空间完全同化也是，祂的力量极有可能被神器吸收，导致神器也认可了祂。双面镜既然达成了你心中的愿望，没有道理不为祂实现。”

　　“而现在看来，祂所期待的事情，果然被实现了。”斯库拉轻叹，“祂所想的，无非就是将祂虚妄的自身融入到真实吧。”

　　女王的眉宇间没有海仙女的忧虑，她转而提出另一个疑问：“即便恶德与美德女神是原始神之一的夜神尼克斯的双生女儿，但她们曾经创造持有的神器真的能让波洛斯取回祂原本的力量？”

　　“波洛斯作为未来将会凌驾于所有神祇之上的神王，拥有着超格到离谱的力量。祂的力量是该超越过往所有神祇的。要让祂掌握力量，我想就是创世诸神亲临都办不到，更别提只靠主神留下的神器了。”

　　“而如果祂真的已经拥有鼎盛时期的力量，祂现在就该来找我了。”

　　倒不是自恋，只是艾尔索可以笃定地说波洛斯对她的执念绝对是最高级别的。但凡神子有那个能力，祂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为什么几万年前她连夜跑回南川山脉，不就是吃准了波洛斯无法离开焰界这一点吗？

　　“祂改变焰界的根基，恐怕也是靠投机取巧。”

　　抛开最初时被背刺所伤到的心神，冷静下来的女王迅速点出神子行事的可疑之处。

　　“双面镜的融合之力或许赋予了祂一定程度上融入现实的能力，而焰界这个主场进一步强化了祂的力量。就好像赫斯提亚可以对焰界的本质做出调整，之前就被赠与了焰界控制权的波洛斯在从虚无化为真实后，自然也可以改变焰界与外界的连接通道。”

　　“只是祂的力量很有限，有限到了不能直接和我们正面交锋的地步。”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叹息，又或许两者皆有，艾尔索的语气有些微妙，“我甚至觉得祂现在能活蹦乱跳地搞事情还是因为我的力量——对立女神们的神权不及我，双面镜怕不是用了我的魔力给祂创造了入侵真实维度的能力。”

　　亏大了，女王懊恼地想。

　　作为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存在，波洛斯或许因为自身缺陷从而无法理解艾尔索感情上的波动，但祂无疑清楚女神在处理正事上的思维模式。

　　最了解艾尔索的从来都不会是她的敌人——越是亲近的存在，越是了解得透彻。这一点正是她曾经忽略的。

　　艾尔索不曾设想过神子会背刺她，所以又一次被诱导着落入思维盲区。她被过往仇恨蒙蔽一事绝对在波洛斯的计算之中——在喀耳刻被推上台前后，艾尔索的确满脑子都是旧日恩怨。

　　她急切的心情和先入为主的思维让她忽略了很多显而易见的漏洞和无处不在的违和感。

　　当然了，女王最初的判断也不能说是错的——喀耳刻在这一系列的计划中的确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只是她没看穿隐藏在幕后的波洛斯才是更加棘手的麻烦。

　　这甚至不是艾尔索能不能想到的问题，而是她主观上就从来没有把波洛斯放在敌人的位置去考虑过——在面对被划入友人、臣民这一范畴的存在，艾尔索总是宽容又信任。

　　冷静地听着女王的分析，确定艾尔索的恢复理智且情绪稳定后，侦探开口了：“你能知道祂改变了焰界的哪些规则吗？”

　　“波洛斯大费周章布下的棋局，每一步都该有深意。现在祂不惜直接撕破假象和你宣战，不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就是祂不得不这样行事。”

　　布鲁斯同样不觉得神子现在拥有碾压的力量。虽然只短暂地打过交道，但在旁观者的角度，侦探注意到了某些女王可能不会在意的细节。

　　比如神子眼里只有艾尔索，比如…波洛斯根本不屑于针对他。

　　眼神微沉，布鲁斯暂且放下了脑海中的某个令他都心惊的推测，没有说出来。

　　至少不是现在，蝙蝠侠想，现在绝不是提出那个猜测的合适时机。

　　对于侦探的提问，女王有确切的回答：“波洛斯把焰界与外界的通道改为了单向通行道——所有焰界的生灵都无法离开，但外界仍可以进入。”

　　“我猜祂更想把焰界与其余空间的联系全部斩断，但那是不可能的。无论焰界有多么辽阔包容，说到底，它还是魔法的造物，不足以成为一个全然自给自足的位面。所以波洛斯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焰界改为半封闭。”

　　顿了顿，艾尔索露出点无奈情绪，“祂知道我在得到双面镜之后大概率会很快离开，所以不惜直接摊牌也要把焰界转变。”

　　“当然这也证明了，祂依旧离不开焰界。或者说即便祂可以，祂不认为离开焰界后能抓到我。”说着说着，女王又变得十分自信，“距离祂成为神王的未来应该还有些遥远，我想双面镜跨越时空赋予祂的力量会比我们想象得更有限。”

　　“更别提如果双面镜真是靠窃取我的力量赋予祂能力，那祂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所以，比起正面对敌，更麻烦的恐怕是祂隐藏的底牌——祂和黑海女巫联合的异神绝不会是善茬。”

　　布鲁斯提议：“我和杰拉德之前的遭遇应该和异神有所关联，那次袭击应该是波洛斯在用异神的力量试探。言语描述会有所偏差，你要不要直接进入我们的记忆查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可以，不过等我先去加固一下城堡的防御魔法。”找回理智和平静心态的艾尔索看着侦探，名为恋爱的心情又一次萌发。克制住某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女王貌似正经地说。

　　当然她也不只是说说而已。留下侦探和海仙女继续在内殿讨论交流，艾尔索带上斯芬克斯崽崽走向外庭——虽然从逻辑上来判断她有很大的把握认为波洛斯会避免和她硬刚，但神子属于超出逻辑范畴的存在，她还是先去做点防备比较妥当。

　　而杰拉德的洞察之眼在这种时候就太好用了，毕竟是斯芬克斯的血脉天赋，在找破绽方面可谓一流。

　　最关键的是…有些事情她需要独自准备。

　　刚才她没有把话说全，有很不安的念头她只是想了想。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留好后手的啊。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艾尔索一边在心底计划着她要背着侦探和海仙女做的事情，一边维持着面上的淡然，甚至还有功夫和小狮子说上几句有的没的。

　　五光十色的各类魔法随着女神的动作融入水泽城堡，筑起牢不可破的壁垒。

　　希望是她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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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