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48、已有决断[已修]

　　整个神弃之地的“性质”在变化。

　　作为魔法本源之一的艾尔索清晰地感受到了焰界的骤变和震动。

　　只是那数量庞大到可怕的魔法因子的扭曲奔腾，让魔法女神都不知道如何用精准的言语去形容、描述。

　　为了彻底搞清楚焰界究竟在发生什么样的转变，艾尔索不再收敛她的力量，任由她自身的魔力与焰界暴走的魔力因子共鸣。

　　经由此，艾尔索在这一刻短暂地触碰并联通了焰界的根源——诞生于混沌的魔法女神可以接收与吸纳所有属性的魔法，即便创造了焰中世界的创世魔法与她无关，她仍然有权力干涉。

　　践行着魔法之神权能的一部分，顺利融入焰界本源的女王却在下一刻被无情驱逐。

　　这是当然的，毕竟焰界的神权或者说支配权归属于赫斯提亚和她最偏爱的波洛斯，艾尔索刚才相当于是靠自身过硬的能力强行篡夺了焰界的最高权限。只是创立超过百亿年的焰界拥有的防护机制也不容小觑，所以女王只能在非常短暂的时限里对焰界的根源变化匆匆一瞥。

　　而这短暂到几乎可以无视的瞬间已经足够了。

　　足够让艾尔索了解焰界在变成什么模样，又是因为谁，以及祂是怎么办到的。

　　还能是谁呢？

　　“波洛斯正在把焰界和外界连接的中枢机制摧毁。”女王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虽然不能完全确定祂究竟是怎么一下子拥有可以完全篡改焰界的力量的，但我想…”

　　“祂极有可能已经夺回了至少一部分的…本就属于他的神位和权能。”

　　说到最后，艾尔索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涌起无限复杂的思绪。

　　平心而论，波洛斯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神子或许试图对布鲁斯动过手，但对于女王本身，祂在过去一直一直都释放着祂所能展现出的最高级别的善意。

　　哪怕在艾尔索摆了祂一道，头也没回地离开焰界后，波洛斯都在替女王守护她的挚友——斯库拉能在焰界生活得这么安然，离不开神子暗中的保驾护航。

　　两万年前波洛斯陪着艾尔索在焰界奔波数百年替海仙女找寻破解诅咒办法，两万年间祂庇佑着女王的友人…

　　这份情谊，无论是出自什么目的，艾尔索都必须承认。

　　波洛斯对艾尔索的从属挚友等绝对称得上爱屋及乌，当然侦探这种情敌除外。

　　虽然神子对于女王以外的任何存在都不会有丝毫触动，但祂并不介意，甚至会主动为艾尔索排忧解难——如果不是祂那种藐视万物却把女王视作唯一的姿态，艾尔索也不至于被祂伪装出来的爱意蒙蔽了那么久。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在发现神子的本质、发现自己被欺骗后，艾尔索依旧把波洛斯视作朋友——祂对她并不亏欠。

　　而出于同为命运之子的身份，女王对波洛斯除了羞恼和生气，更多的却是同病相怜和理解。

　　她不能想象波洛斯究竟是怎么在无尽的空虚中度过漫长岁月的，但她大概能理解波洛斯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所以在发现真相后艾尔索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要知道，尊严可是无数神祇视作最关键的存在，波洛斯的欺瞒某种意义上是狠狠践踏了女神尊严的。比起神子的所作所为，艾尔索对祂的小小报复根本不算什么。

　　她并不想与祂为敌，她真的把祂视为重要的朋友——仅次于斯库拉的那种。

　　即便不能成为恋人，女神也一直对神子抱有着善意和美好的希冀。

　　所以在此刻，艾尔索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失落、失望、和痛苦。

　　——波洛斯联合了喀耳刻。
　　这早有预兆。

　　——波洛斯参与、甚至主动谋划了她在焰界的一切经历。
　　这几乎能解释她和布鲁斯所有的遭遇。

　　…………

　　——波洛斯背叛了她。
　　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不能肯定波洛斯究竟意欲为何，但可以肯定的是，祂现在是敌人了。”

　　艾尔索转身面向海仙女，声音平稳如初，眼里却尽是苦涩：“欧刻安娜，或许我这次来到焰界的一切都在祂的计算之中。”

　　金发女神的脸上显出几分恍悟。她的眼神落在空中，没有焦点。

　　艾尔索轻声说：“我一直以为喀耳刻是那个暗藏的黑手，但不是的，不只是她。”

　　“主导这一切的是波洛斯。是祂把黑海女巫推到台前扰乱我们的视线，是祂放任黑海女巫的势力在焰界肆意蔓延，是祂…告诉了黑海女巫，与异神接触的方式。”

　　女神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过去的画面——

　　[带着温柔的笑意，波洛斯说：“欧刻安娜诅咒的化解到了瓶颈期，我能理解你的急躁不安。别担心，还有几处古神遗迹我们尚未涉足，在那里或许能找到突破。”]

　　那是她发现真相之后、在和波洛斯摊牌前，神子说过的话。

　　古神遗迹…古神遗迹！波洛斯的确没有骗她——自那些遗迹里，神子发现了可以与祂们体系神明力量对抗的，异神之力。

　　而那异神的力量，恐怕不仅可以抵消欧刻安娜遭受的诅咒，甚至还能唤醒本该永远沉睡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神力的神明。

　　所以，喀耳刻不顾一切地为波洛斯所驱使——黑海女巫最大的，甚至唯一的期望就是唤醒她长眠于极西之岛狄伊思的父亲，最古太阳神赫利俄斯。

　　那些沉睡在过往的，细枝末节的线索逐渐连成了线。而那些细密的线又被编织成了一张避无可避的网，将艾尔索的整颗心脏都紧紧缠住。

　　女王感受到了久违的后悔。

　　难以名状的孤独感侵蚀着她，几乎让她窒息。

　　对上布鲁斯不加掩饰担忧的蓝眼，艾尔索撑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只是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也挡不住她散发出的、堪称悲伤的气息。

　　侦探走近一步抱住女王，在她的耳畔低语：“我在你身边，艾尔索。”

　　“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额头抵在男人颈间，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艾尔索卸下了本就不算高明的伪装，叹息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我也并不害怕…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波洛斯和我很相似。看着祂我总觉得像是看着另一我，除了祂比我更加不幸。”比起在对谁说话，女王更像在自言自语，“我以为我是了解祂的，结果只是我觉得。”

　　带着几分自嘲，她说：“稍微回想一下，我才发现错过了很多可以阻止祂，阻止事态完全恶化的机会。我又有多少次因为自以为是而和真相擦肩而过呢？”

　　艾尔索恍然惊觉。即便她一直说着珍惜和神子微妙的友谊，但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她把远离焰界当做回避手段，她把过往云烟存存放在记忆深处束之高阁，她对摆在眼前的不祥征兆视而不见。

　　现在到了这种不得不战的地步，是她活该。

　　没有什么能比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挽回的机会更让她懊恼了。

　　如果有，那只能是——在很多时候，她其实把情况推向了更危险的深渊。

　　但艾尔索明白，现在没有时间让她继续挥霍浪费。

　　她要做的，就是倾尽所有将过去的阴霾和那些早已被埋下的祸根清除。

　　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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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改写了情绪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