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她来自神话》山川肆我

29、荒诞神话

　　穿过黑暗之境厄瑞波斯，击败守卫冥界大门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威逼痛苦冥河摆渡人喀戎载她度过阿刻戎河，在长春花之地毁去三位冥界判官的审判台，金发的艾尔索匹亚在亡者之地为所欲为。

　　阴沉可怖的冥王哈迪斯与冥后珀耳塞福涅闻讯赶到长春花之地。

　　震怒的冥王质问：[南川山脉的女王，破坏我的王国领土，你意欲为何？]

　　金发女王比冥王更加冷酷：[克罗诺斯之子、冥界的主宰，我只是在扫平去到塔耳塔洛斯的路途罢了。]

　　白臂的珀耳塞福涅说：[与深渊之主平分神权的艾尔索匹亚，塔耳塔洛斯为三身三头的赫卡忒所统治，没有她的应允，即使是你也不当进入深渊。]

　　红瞳女神说：[只是不当，不是不能。我要揪出藏在深渊的赫利俄斯之女、卑鄙怯懦的喀耳刻。]

　　[不要拦住我的去路。]

　　冥王与冥后当然不会轻易让女神通过冥界去到深渊。

　　但他们无法阻止金发女神。

　　无论是冥界判官艾亚哥斯、米诺斯、拉达曼迪斯，还是冥后之女亡魂女神墨利诺厄，亦或是最古之神尼克斯之子睡神修普诺斯和死神塔纳托斯，他们都无法拦下红瞳女神。

　　直到俊美的俄尔普斯拉动七弦竖琴奏出的音乐使得女神停下了步伐。

　　俄尔普斯，他是继承了赫利俄斯太阳神之位的阿波罗的儿子。他的奏乐可以使万物沉醉，甚至倾倒铁石心肠的哈迪斯。他曾为了死亡的爱人来到冥界，但因为没有听从冥王的告诫而永远地痛失所爱。

　　无法带着爱人离开的他就永远地留在了冥界。

　　忧伤的俄尔普斯说：[强大、无法被阻挡的艾尔索匹亚，你可知无法挽回的痛苦？你可知被命运戏弄的无奈？]

　　[我来此正是为了斩断如此荒诞的命运之线。]红瞳女神回答。

　　太阳神之子再次拨动七弦竖琴，他歌唱：[美丽的福耳库斯之女，她的命运早已注定。强大的金发女王，你的命运你是否早已了然于心？我们都是看见未来的先知，你如何能不屈服于命运？]

　　金发的艾尔索匹亚不再理会俄尔普斯，她继续迈向深渊。

　　俄尔普斯仍在歌唱。

　　[你越抗拒祂，就越接近祂。祂就是命运。]

　　[亡灵之主、无可匹敌的赫卡忒，她也是勘破命运之神。]

　　[我们都将抵达同一个未来，那不可被扭转和改变的未来。]

　　——

　　“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

　　“我闯进塔耳塔洛斯，一路打一路闯。三个百臂巨人曾败给过赫卡忒，自然也不是和赫卡忒一样强大的我的对手，就更别提三个精通锻造却徒有蛮力的独眼巨人了。”

　　“最后我见到了赫卡忒，她用最本来的三相女神的模样出现。我和三头六臂的深渊女皇足足打了一个自然月也没有分出胜负。

　　“这是当然的。我有她一半的力量加上太阳神权，她有命运女神的不败祝福加护，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输赢呢？”

　　——

　　诞生于混沌的金发女巫与无可匹敌的冥界女皇在深渊死战。

　　没有任何神明敢去干涉两位女神的战斗。

　　她们都是永不疲倦的神祇，人间的三十次日月交替后她们仍未停歇。

　　直到疾风神背着曾经美丽的海洋之女来到深渊。

　　疾风神波达革与福耳库斯之女斯库拉，她们本不该通过死者国度，更不该来到深渊，但冥王与冥后默许了她们的通过。

　　只因她们或许能终止仍在深渊持续的战斗。

　　深发精灵戴着面纱，止步于塔耳塔洛斯的第三道铜墙。

　　她呼唤着身处更深处的挚友：[艾尔！如果是为了我，请停下。]

　　[命运女神的安排，任谁都无法逃脱。我不会怨恨谁，更不希望你因此而痛苦。]

　　光辉的艾尔索匹亚听到了挚友的话语，坚定的女神说：[欧刻安娜，既然命运女神残酷而偏颇，我为何要屈服？]

　　冥界女皇说：[分去我一半神权才诞生的艾尔索匹亚，命运女神使我看见未来，从而让你被创造。]

　　她冷酷无比：[谁都可以怨恨命运，唯独你不能。]

　　——

　　“赫卡忒说得没错，其实我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命运。”

　　“我当初既愤怒于喀耳刻的狠毒和赫卡忒的偏袒，也为自己的傲慢而痛苦——如果我能早点看清提坦神裔和奥林匹斯诸神之间的汹涌暗潮，我怎么会天真到以为能调和与喀耳刻的矛盾？”

　　“与其说是不能放下对喀耳刻的仇恨，倒不如说我无法原谅自己。我决不能在把斯库拉的一切不幸归咎于命运，因为是我的愚蠢和自负造就她的悲剧。”

　　“如果只是普通的诅咒，如果只是女神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我是一定可以解开喀耳刻的魔咒。纵使她是心胸狭隘又恶毒的女神，她曾经用于惩罚精灵人类的魔法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

　　“但她对斯库拉施加的却是她几万年来仅有一次的以赫利俄斯之名的诅咒。如果不是我特地去找到她，她怎么会对斯库拉痛下狠手呢？”

　　艾尔索的语气中藏不住苦涩：“我以为我在改变命运，其实不过成了悲剧的推手。”

　　“最后斯库拉还是说服我，终于让我放弃和赫卡忒无止境的对抗。”

　　“喀耳刻从那之后被留在深渊两万年，近几千年才被冥界女皇放离塔耳塔洛斯。”

　　“而斯库拉被太阳诅咒，又不能回归深海，只好来到焰界避世。”

　　“那时候的我不愿去面对任何命运强加给我的身份。我抛下了所有责任——不去管日轮起落，也不顾南川山脉的诸事，直接跟着她一起来到焰界。”

　　“这座水泽城堡就是我和她一起建造的。我在焰界停留了二百七十四年，为她祛除了一些喀耳刻留下的诅咒痕迹，但到底无法根除。在焰界的听闻和经历加上她的的规劝，我到底还是回到南川山脉，只是不再去参与诸神的是非和人间的起落。”

　　“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了。”艾尔索貌似平静地说着。

　　侦探看出女王的内心绝不如她表面上那般平和，但他体贴地不去提，只问：“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不止是为了让我知道你对那几个妖物的愤怒事出有因吧？”

　　“海洋之女方才也和我提过你们与喀耳刻的恩怨，我想你把事情全盘托出还有别的原因。”

　　女神看看侦探，知道男人有多敏锐的她毫无隐瞒之意，直接把自己在喀耳刻信徒驻扎地的见闻和猜测尽数告知他。

　　“我从来都知道喀耳刻的恶毒，但她居然敢伙同异神，这倒是超出我的预料。”艾尔索的语气不无讽刺，“那个怯懦到憎恨我、憎恨命运却只敢迁怒于无辜的女妖，没想到现在却长进到能利用异神的力量作恶。”

　　布鲁斯谨慎如故：“还不能确定在人间袭击蝙蝠侠的就是喀耳刻的仆从。”

　　女王懒散地把头偏向一边，歪头看侦探，“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她到底是提坦神的女儿，对上古诸事了解甚广，找到联系远古异神的方法也是合理。况且她还继承了赫利俄斯的预知能力，能涉及那些旁人根本无法触碰到的命运轨迹。”

　　“你是我的命定恋人这件事我才知道了没多少年，除了同样拥有全知之眼的赫利俄斯之女，我的确找不到第二个能把预言之力运用到这个地步还和我有仇的神祇。”

　　“更别提在她的信徒之中还发现了和你身上力量同源的魔力封印，这都不算是铁证如山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你遭遇的一切了。”艾尔索细数着桩桩件件。

　　女王看见侦探仍在思索的模样，再次开口：“韦恩，我知道你的谨慎和多疑。但很多时候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就像喀耳刻当初诅咒欧刻安娜就是为了让我痛苦。诸神之间的纠纷，其实很多时候都直白得可怕。”

　　“什么囚禁父辈，抛弃亲子，这些在人类看来灭绝人性的事情对神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宙斯为了保住神王之位能弑亲杀子，不惜把喜爱的女神嫁给旁人；阿波罗只是因为恼怒于卡珊德拉的逃避就让女祭司的所有预言不为人所信，逼她直面世间惨剧；即使称得上正义的雅典娜也会因波塞冬的过失去惩罚明明是受害者的美杜莎。”

　　“或许你觉得喀耳刻的针对你行为没有逻辑，但这其实和她当初的手段也没什么区别。她想看我又一次陷入无能为力的境地，大概就是这种恶毒心思。”女王说着，不屑而嘲讽。

　　“只是这一次…”艾尔索看着侦探，眼神释然，“这一次，命运女神要保你安然无恙，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比起曾经我想要奋力抵抗的命运，这一次我愿意顺应于祂。”

　　你的未来艰险而光辉，绝不该毁于神祇的私欲。她想。

　　听完女王叙述的过往，侦探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的愤怒，再比如替他挡下必杀一击的保护咒语。

　　“艾尔索，你曾看到过我的未来。”

　　“如果命运不可抗拒，那在你所见的一切实现前我绝不会被任何存在抹杀。如果命运可以被扭转，能做到的也只能是你。”

　　“我想你还没有特别厌恶我吧？”韦恩总裁故作轻佻，“这么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能活着。”

　　有被安慰到的女王轻笑，“那还请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遵命，陛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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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半本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剩下的故事等我闭关回来再见！
有人关心结局是不是HE？答案：结局不单一，包括一个开放式结局。
不会跑路的，哪怕走意识大纲流我也会填完坑哒！那么多伏笔暗线不回收我不是血亏[？]
更别提我想写的修罗场还没到怎么能跑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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