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阳》楔紫

5、第 5 章

　　舒煦喝杨默回到包厢后，大家的声音明显小了一点，但随后又恢复如初，很像是上学时大家说话总会莫名其妙静下来，但发现老师没来后又会继续说话。

　　舒煦回到座位上，看到包厢里的人明显分为了两拨，大部分的女人还是在听陈姗姗的故事，不时也有男生应和几句，而其余男生就游戏聊得热火朝天。

　　杨默进包厢后，她那明显泛红的眼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她并不介意，也没有要解释得意思，只是平和地笑了笑，像是就只是出去上了厕所一样，“没想到外面还下雨了。”

　　正在说话的人朝杨默看去，“下雨了？”

　　杨默点点头，“对啊，外面的人全都撑着伞呢，不过雨不算大。”

　　也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时间确实不早，大家的说话兴致没有之前那么高了，说说停停，就等着先有一个人提出来要走。

　　过了片刻，男生和女生开始混合说话了。没有人先走，但已经开始商量怎么回去了。冯可力一直是做带头者、领导人那个角色，此刻他也先问女生要怎么回家。

　　舒煦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也许他是不绅士，但送女生回家并不是他想做的事情，更何况他就十五分钟到家的事又干嘛非要再绕大圈送别人回家？麻烦的是外面下雨了，他至少得找到一把伞。

　　舒煦出去望了一眼，雨下个没停，也不知道待会会更大还是更小。他在包厢外面给纪阳打个电话，听着电话的“嘟——嘟——”声，他的心情忽的有些烦躁，就像这几天一直以来的那样。

　　大概七八声后，电话通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随着电话传过来，“喂。”

　　舒煦没有马上接话，纪阳听了一会发现没声音，忍不住叫了舒煦一声，“舒煦？”

　　“外面下雨了。”

　　纪阳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头向后仰着，听到舒煦的话，撇过头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才应了一声，“恩。”

　　“你在家？”

　　纪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卧室关了灯，“怎么？要送伞？”

　　“送吧，你知道地址吗，我等会发给你。”

　　“好。”

　　舒煦能听到纪阳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在拿伞，“我在这等你吧。”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舒煦进包厢时冯可力已经勤快地安排好几个女生的回家问题了，至于男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舒煦对着冯可力摇摇头，“不用安排我了，我家挺近的，叫我室友给我送伞了。”冯可力点点头不再管他。

　　舒煦看他们安排了一会就提前跟大家打了招呼，下楼站到饭店外面等人。他站在饭店外的柱子旁边几乎融进了黑夜里，刚下来的人不注意都没看见他。

　　许娟是第一个注意他的，她走过去想将舒煦拉进里面来些。

　　“不了，你往里边站吧，容易打到雨。”

　　许娟微微往里靠了靠，但还是离舒煦很近，舒煦一转身就能挨着她。舒煦在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眉，许娟也有些殷勤了，他怎么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

　　许娟朝其他人的位置看了看，问舒煦，“你室友给你送伞？”

　　“恩。”

　　许娟看着舒煦的背感觉到了他的冷淡，“那你的家离这很近咯。”

　　“恩。”

　　“你家住哪？有机会我可以去看看啊。”

　　许娟没有听到舒煦的反应，但杨默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了，“第一次见面就上门不好吧。”

　　许娟对杨默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见面是第一次，但交情可不是从今天开始的。”

　　杨默没有和她呛，反而说道，“不过住在这附近也不远的确可以看看啊。”

　　舒煦本来是不想惹人注意，但来了这两个哪能不引人注意，他只好转过身，从柱子旁边走到冯可力他们那边去了。舒煦佯装对大家回去路上不放心，问了问他们的安排，又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之后又和他们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许娟和杨默倒没有过来穷追不舍。

　　饭店门口停了几辆出租车，冯可力想先让几个女生先回去，但杨默这不知为何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让其他人先走。杨默不走，许娟也坚持要留下来，弄得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但是杨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又很会说话，哄得几个男生没法说什么，许娟见状更是认为杨默是个狐狸精。出租车上的四个位置都坐满了人，大家还在不住地说话，显出极为不舍的样子，甚至还约定等“我是小萌萌”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再聚一次。车上和站在饭店门口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都是客套，聊了三分多钟，出租司机也没有催促他们。

　　舒煦没有加入他们的攀谈，他离他们有两米远，出租车的尾灯向黑夜中发出微光，舒煦看见雨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显，像是根根银针般或垂直或斜着一头栽下，在地上堆积出了一个个小雨坑。

　　看雨的不只舒煦一个，借着那盏车尾灯，纪阳也看见了细细的雨丝以及站在饭店门口的那个人，他抽出夹下手臂和身体之间的那把雨伞，递给了舒煦。

　　他们两人的动静很轻，但却完完全全吸引了杨默的注意，她越过许娟站在舒煦和纪阳旁边，“你就是舒煦的那个室友吧，还专门送伞过来，你们感情很好啊。”杨默边说边撩了撩头发，对纪阳露出一个她认为最甜美的笑容。

　　纪阳瞥了她一眼后迅速转头问舒煦，“走不走。”说完就转身要走了。

　　杨默发现纪阳没有理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紧紧拉住纪阳的衣服，“哎，等等。”

　　舒煦看到杨默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他终于明白并不是自己的魅力太大。

　　许娟则在一旁气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其他人也禁不住往这边看过来。

　　杨默向前两步后，自己已经淋了些雨，发现纪阳停下了脚步后，更是再往前走了走，站在了纪阳前面。她一只手挡在虚虚地挡在头上，而且因为这个动作让她能更加使劲地凹出自己漂亮的锁骨，她还一改之前甜美的笑容，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你能不能遮一遮我啊。”她一副央求的神情，眼睛还因为被雨淋后不住地眨，乍看是很诱人没错。

　　一旁站在饭店楼梯上和坐在出租车里的人神情都有些奇怪，毕竟他们一开始认为杨默喜欢的是舒煦，而且她一直也是这么表现的。

　　杨默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转变有些突然，于是她又看了一眼舒煦，接着对纪阳说：“你是和舒煦住一起吧，能知道你们住哪吗，下次我们好去拜访啊。”

　　其他人的表情依旧有些古怪，但是他们决心还是不做理会的好，因而车上的人又和告别的人说了两三句话，出租车终于开走了。

　　又来了一辆出租，杨默该走了，她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叫喊，自己慢慢挪到纪阳的伞下，“等会我坐地铁回家的话，你能送我到地铁站吗？”她刻意挑了个大家看不见的角度，小声地对纪阳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杨默将手放下来的时候，她的薄纱被带动着扯了扯，几滴雨水顺着她的锁骨滑进她那件吊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