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舔狗我不当了》暖阳一水

13、误会

　　小提琴修了整整一个星期，从琴行里取回琴后，苏芥尝试拉了一曲后，小提琴毫无杂质的纯净声音终于让她得到了满意。

　　既然决定参加校庆，苏芥便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她也想借此机会，在顾珉面前展示下自己的优点，挽回一点自己不学无术的形象。

　　弄清楚自己对顾珉的感情后，苏芥反而变得无所适从。她没有追过人，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顾珉喜欢上她。

　　“唉，我好难啊……”

　　苏芥抱着小提琴，摔在了床上。

　　苏芥已经愁眉苦脸好几天了。

　　她拿着手机，来回翻看顾珉的朋友圈，里面半年可见的寥寥几条转发文章被他看了无数遍，全部都是关于高中课程的一些讲解。

　　她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趣的男生？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外貌？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心动不动行动，将顾珉课程表背得滚瓜烂熟的苏芥突然想起来，顾珉的下节课是自习课，学生可以选择在班级或者图书馆自习。

　　如果他在图书馆自习，那她不就可以去找他了？

　　苏芥来了精神，给顾珉发消息——你在图书馆吗？

　　打完字，她又删除，换了一种问法——你在班级吗？

　　等了半天，顾珉那边终于矜持地回复了两个字：不在。

　　不在就好。

　　苏芥把手机一收，就要出门，还没迈开脚，想了想，又从桌子底下随便掏出几本书，拿在了手上。

　　“哎，苏姐你要去哪？要上课了？”后面的李响见苏芥要出去，赶忙说。

　　“我逃个课，别找我。”

　　扔下这句话，苏芥便一转眼消失在了班级门口。

　　刚准备穿过小树林，苏芥听到了左前方传来的一点动静。

　　她本准备无视，听声音觉得有点耳熟。

　　“季四眼，这下看谁还能帮你？”

　　“你不是拽得很吗？好学生了不起？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

　　苏芥循着声音走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沉下了眉眼，是季晓秋和厕所里遇到的那几个女生。

　　季晓秋跪在地上，被左右两边的女生拽着肩膀，仰着头，承受着面前女生高高扬起的巴掌，她的眼镜摔在了地上，露出鼻青脸肿的一张脸，神色痛苦不堪。

　　“喂——又在做坏事？”

　　苏芥的声音幽幽响起，为首女生动作一顿，朝后看去，见是苏芥，她身体一抖，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苏芥露出一个明艳而没有温度的笑容，她缓缓上前，“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女生下意识后退半步，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逞强道：“苏姐，这个贱人之前惹了我，我必须给她点教训。有仇必报，以牙还牙，这不也是你的规则吗？”

　　苏芥嗤笑，鄙夷地看着她说：“我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为在演连续剧呢？”

　　“苏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我和季四眼就算两清了。”

　　苏芥点点头，面色如常道：“可以啊。”

　　几个女生闻言，顿时舒了口气。

　　“但是——”苏芥语气一变，冷厉而视，“你两次都惹我不高兴了，这笔账，我也该和你算算。”

　　“苏姐！”女生微微一颤，“你为什么要偏袒这个女生？她是重点班的，和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别，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

　　苏芥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压迫性十足的视线让女生腿肚发抖。

　　“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别再碍我的眼，也不准再找季晓秋任何麻烦；二——”见她停顿，几个女生纷纷屏住了呼吸。

　　苏芥弯唇一笑，揉了揉自己的拳头，“继续留在这里，揍得你们哭爹喊娘。”

　　为首女生是个聪明的，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季晓秋一眼，带着自己的跟班，立刻消失在了苏芥的眼前。

　　她们走后，季晓秋瘫坐在地上，咬着苍白的下唇，没让自己哭出来。

　　苏芥不赞同地看着季晓秋，“你也太弱鸡了吧。”

　　季晓秋哽咽了一下。

　　“还不走？”苏芥说。

　　季晓秋双手在地上乱摸，找眼镜。

　　苏芥不耐烦地蹲下身，从散落的书本里找到了那个七零八落的眼镜。

　　“已经碎了。”苏芥拿着眼镜腿儿，在季晓秋面前晃了晃。

　　季晓秋眼睛通红，强忍着眼泪说：“我看不见。”

　　“多少度啊你？”

　　“……一千。”

　　“……牛逼。”

　　苏芥任命地把一地书本塞回季晓秋的书包，然后扶着她起身。

　　“走吧，带你去配眼镜。”

　　“……现在是上课时间。”

　　“你他妈能看见黑板？”

　　季晓秋闭了嘴。

　　苏芥不爽极了，本来是要去找顾珉的，谁料到被自己撞上这破事儿。要不是看在那几盒云南白药的面子上，苏芥才不会管季晓秋的死活。

　　学校附近就有一家眼镜店，苏芥扶着个瞎子，整整走了半小时。

　　验光、试戴、检测、确定度数，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当店员问苏芥选择什么价位的镜片镜架时，苏芥说：“给她选最好的。”

　　季晓秋拽了拽苏芥的衣服，红肿着一张脸小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别废话，钱又不用你出。”

　　“太贵了，我还不起。”

　　苏芥翻了个白眼，“还什么还，你是圣母吗？眼镜是那个女生踩坏的，钱理所当然是她出，我只是先垫付一下。”

　　“……哦。”

　　配完了眼镜，苏芥和季晓秋朝学校走去。

　　“那个女生叫什么，哪个班的？”苏芥问。

　　“江月，高一五班的。”

　　“你这个好学生，怎么会惹到她？”

　　季晓秋低下头，有点窘迫地说：“两个星期前，我在校门口值班时，看她没带学生证，就记了她的名字。”

　　“你是猪吗？”苏芥无语了，“你放她走不就得了，记什么名字，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

　　“……这是老师要求的。”季晓秋小声反驳。

　　“算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好学生的脑回路。”

　　两人很快来到高一五班门口，此时正值课间。

　　苏芥迈脚，就准备进去。

　　“要不，算了吧，”季晓秋拉住苏芥，央求道，“配眼镜的钱，我慢慢还你，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苏芥鄙夷地看着她，“胆小鬼，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说罢，苏芥拉起季晓秋的手，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踏入了高一五班的门。

　　江月坐在最后一排，正和她的跟班们聊天。突然，面前的桌子被人踢了一脚。

　　江月一转头，刚准备骂人，一看是苏芥，顿时气弱，“苏姐，你怎么来了？”

　　“季晓秋刚刚配镜一千五，给钱。”苏芥说。

　　“干——干嘛要我给？”

　　“眼镜不是你踩坏的？”苏芥不耐烦地问，“你给不给？”

　　“我没那么多钱。”江月小声顶回去。

　　“没钱？”苏芥一脚踩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扯住江月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暗暗威胁道，“这下有钱了吗？”

　　江月脖子被勒得通红，不停咳嗽，连连点头。

　　苏芥收回手，站直身体，问道：“现金还是支付宝？”

　　“……微信可以吗？”

　　“啧，”苏芥掏出手机，一脸勉强，“行吧，你扫我。”

　　江月颤颤巍巍地扫了码，心里憋屈极了。他妈的这苏芥，真是个狠人。

　　季晓秋站在苏芥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苏芥的一举一动，心里有种难言的情感。

　　她是个软弱的人，对于江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只能默默承受。她不敢和老师说，怕江月变本加厉，更不敢对同学说，怕承受同学同情又无能为力的目光。

　　季晓秋原本以为，她要在江月的阴影下，度过一段很长很长的艰难日子，可没想到，在她最绝望和无助的时候，那个老师和同学口中“不学无术的刺头”，会挺身而出，救她于水火。

　　在厕所中，在树林里，季晓秋曾两次，窥见了灿烂的天光。

　　她努力咽下那股涌上喉间的酸涩，眨了眨眼，擦干溢出眼角的泪。

　　收到钱后，苏芥和季晓秋在高一五班门口分道扬镳。

　　“我走了，回去上课吧，好学生。”

　　苏芥对着季晓秋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季晓秋牢牢注视着苏芥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高一三班，上完厕所的周希明满脸兴奋地跑回教室，对顾珉说：“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顾珉埋头看书，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苏姐，我在高一五班看到苏姐了！”

　　顾珉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听高一五班的同学说，苏姐找他们班的江月要了一千五百块钱，还是微信扫的码。”

　　顾珉一顿，心底涌上一些莫名的情绪，之前霸凌，现在勒索，苏芥她到底在干什么。

　　高一三班的其他同学显然也得知了这个八卦。有几个女生围在季晓秋身边，叽叽喳喳地问着她——

　　“晓秋你怎么和苏芥到五班去了？”

　　“听说她找同学勒索了一千多块钱，是不是真的？”

　　“天哪，这不是勒索吗？老师都不管吗？”

　　“晓秋你得离她远点，苏芥不是好人。”

　　“太可怕了，又是顶撞老师又是勒索同学，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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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说个不停，话语间都是对苏芥的反感和谴责。

　　季晓秋捏紧了手中的笔，青肿又消瘦的脸上似乎隐忍着什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们根本就不了解苏芥，怎么能仅凭道听途说就去武断否定一个人？

　　“老师说的对，苏芥就是个垃圾，还好我们和她不在一个班。”

　　“啪”，季晓秋捏断了手中的笔。

　　她抬头，盯着面前几个女生，一字一句道：“你们说的不对。”

　　季晓秋脸色坚定而严肃的表情让周围几人失了声音。

　　“上次，我在厕所被五班的江月欺负，是苏芥帮了我，还把我送回了教室。刚刚，江月又找了我麻烦，她踩碎了我的眼镜，是苏芥带我去配的眼镜，她找江月要的一千五百块，是配眼镜的钱。”

　　众人看向她的眼镜，发现果然跟平时戴的不一样。

　　“所以，请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苏芥的坏话了。至少对我来说，她是个好人。”

　　几人讪讪一笑，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