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面人心》不是兔子

45、第四十五章

　　接下来的两天江麟的学校也渐渐有了开始忙了的迹象，实验室的占用时间的安排也渐渐饱和了起来，生物系各个专攻的学生都抢着在学校统计的一开始就一拥而上的开始了报名，江麟也紧跟着把自己空闲的时间给安排了上去。
　　大四的课虽然不多，但在毕业研究上要展示的成果都是在平时慢慢积累起来的，如果时长不够自然也不会被导师认可达标，还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毕业成绩。但事已至此，既然已经在江氏集团实习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搞得忙一些。毕竟无论最终江麟是决定考研还是就这么直接进入工作，毕业都是最最基础的条件，即使是再懒散的他也不会想在这种明沟里翻船。
　　这两天虽然忙于学校，但他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栾冉，在实验的空隙，没事就会盯着手机里那个聊天框发呆，想着发点什么给他。一句‘你最近头还疼吗？’的简单问候也被他在屏幕的键盘上点来点去打出来后又删掉，最后也都作罢。今天下午在实验室里也是如此，站在他旁边的组长大声喊了江麟三遍名字，他才能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啊，最近魂不守舍的，课题出问题了吗？”组长身穿着白大褂手里捏着一个试管，另一只手搭在腰间似乎对江麟这种不专心的态度有些不满，撇起眉头歪头看着他。
　　因为实验室的借出需要小组为单位这样比较好控制，上学期的那个组长对大家也都不错，而且组员每个人也都算是有担当不推卸责任共同进退的，所以江麟这学期的组长和组员都没有换人。
　　“没，就是下午有点犯困。”江麟将手机放回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接着跟着组长做起了试验品样品的设置。
　　“打起精神点。”组长将手里的试管放好后胳膊肘顶了一下江麟的后背，表情显得很开心：“马上学校又要进一批新的西南生物活样，又有的搞了。”
　　“活样？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江麟有些不懂组长这么高兴的原因，从西南‘桃源’里运来的样本，即使说是活体样本最多也只是一些植物，对于研究动物，尤其是兽人一类的江麟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多关系，就算是植物一般也不会有机会轮得到他们接触，要优先研究环境的那一批人。
　　组长看了一下周围，好像在避人耳目般凑到江麟耳边用气声说道：“听说这次有活体兽人。”
　　“什么？”江麟直接大声喊了出来，周围本来低头搞着实验的学生全都抬起了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江麟，组长马上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江麟语气有些气急：“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这事还是秘密，可别到处乱说哦。”
　　但江麟不可思议的表情仍摆在那里。就算国立中央大学仗着国立两个字受到了国家再多的支持，也不应该直接就被批准可以使用活体来进行研究了啊？这种事情不应该更加谨慎，多加讨论过后才能定下来吗？尤其是这种东西还要考虑到伦理道德，直接就放在学术为重的大学是不是过于草率？
　　江麟用两只手按在试验台上，俯下身子抬眼对准备拿起另一个实验器皿的组长小声开口道：“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听来的。”
　　组长看到他这幅急切追问的样子还以为江麟是和他一样对此感到兴奋，就得意地笑了下：“哼，不信谣不传谣，我也是从楼下大爷那还有管理老师那里听来的，说是实验室顶层的储物室要被清理出来，装一批新的从西南运来的实验品了，还说要调节好温度和湿度，这不是活体是什么啊。”
　　“那你也不能肯定就是兽人啊。”江麟压抑下自己的音量，也顾虑起了周围的人。
　　“我这推测也不是没道理啊，之前学校里不就有一个兽人吗？虽然最近没太见到了，不过这不就证明有这个苗头了吗？”
　　江麟立刻明白了组长所说的那个兽人是谁，而且看组长的这个意思，完全是他自己的胡乱猜测和臆想，还说什么不信谣不传谣呢，也就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放在以前的江麟估计也会像组长一样有些兴奋，但自从萨林被林羽从西南的森林里带了回来，自己也和他相处的蛮久了，关系也不错。尤其是那天晚上在实验楼发生的事情，让他记忆深刻。在看到本来对兽人有一定偏见的林羽都好像被潜移默化的影响执意要将萨林留在身边后，江麟也就对于兽人到底可不可以进入研究室，到底该不该被当做动物来研究的事情就显得更加持谨慎质疑的态度了。
　　江麟看组长这股兴奋劲也就没跟他接着提什么，接着捣鼓起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就这么一直到了下午四五点才结束。
　　在跟着组长收拾完器具之后，江麟才终于用力伸了个懒腰，将白大褂换下，拿出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定神一看发现上面有四五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消息，都是小静发给他的。教学楼里要求手机必须静音，导致他没有接到。江麟想着小静发了这么多消息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便马上把换下的白大褂胡乱塞进了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背包跟组长打了一声招呼就跑出了实验室，赶紧给小静回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被接起的，电话那头的小静先开口了：“喂？江麟你不是说下午没课的吗？怎么不接电话。”
　　“临时实验，以后可能下午都有事干了，怎么了嘛？”江麟边对电话那头说着边走下了楼。
　　“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了吗？”小静的语气贼兮兮的，江麟马上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之前收到的消息，小静发给他的是一个链接，点进去后是一篇公众号的文章。
　　“今年夏天最后的一场烟花表演？”江麟看着上面的标题念了出来，接着把手机贴到耳边站在实验口的门口跟电话里的小静说：“什么意思，小静姐姐你要带我去看烟花表演吗？”
　　江麟到门口的看门大爷那里，翻开放在桌子上的登记册上把自己离开的时间按照惯例写了上去。
　　小静叹了一口气，听得出来这一口气里饱含了很多怨念：“我倒是想去，可是最近到了季度总结，我没有时间啊。”
　　“那你发给我干什么？”江麟语气疑惑。
　　“你姐姐我无奈拿到了两张入场门票啊，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命运弄人，只好想着把这票送给你，让你替我享福分咯。”
　　江麟听着小静的语气也不禁为她默哀半秒钟，在他印象里这半年多来小静的工作从年后就没轻松过：“可是我也没人约啊，你总不能让我约发小去看什么烟花表演吧。”
　　林羽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凑热闹的人。
　　“但是你可以约栾冉去啊。”小静这一开口，差点让在楼外大门台阶上走来走去说电话的江麟一脚踩空，他立刻提高了一个音调想反驳：“啊？我？”但话刚说个开头就被小静一把夺回了话语权：“你什么啊你，多好的机会啊都便宜你了。”
　　便宜是真便宜到江麟了，可自从上次栾冉到他家给他做过饭后，他们就没有联系过，那种之前谈话产生的莫名尴尬感还残留江麟的小脑瓜里，导致他现在想到栾冉就发愁，连发个信息都要纠结半天手指头都要在删除键和回车键之间擦出火花了。
　　“门票我放在公司21楼的前台妹妹那里了，这周五之前你记得来拿哦，烟花表演是周五周六周日三天通用的，我这边还忙先挂了哦。”还没等江麟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江麟缓慢举起手指点开小静发给自己的那个公众号链接看了起来，上面满眼的‘情侣’‘浪漫’‘情调’的字眼实在是刺痛了他的狗眼。翻到最下面，公众号的文章结尾写了这次活动的举办地，竟然就在江氏集团所在的那条街不远处的那个临海公园，如此的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啊。
　　江麟站在实验楼大门的旁边两只手捧着手机把脸凑得特近，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旁边从实验楼里陆续离开的学生都注意到了他这一异样举动，一个跟江麟同班的女生在路过的时候还直接凑了过去，用带有疑惑的语调在他旁边问：“你看什么呢？”
　　江麟被她搞得一激灵，马上将手机藏了起来，随口说了一句导师邮件把那个女生打发了后就快步离开了实验楼前。
　　回到家后江麟先是躺在沙发上对着公众号一顿钻研，后来又看了下面的评论，里面有些人是往年参加过这个烟花表演活动的人对于这届活动的期待，看起来这个活动举办了不少次，好评如潮，还有些人晒了和自己男女朋友往年在活动上的合影。江麟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了在栾冉对话框前的凝视。
　　最终他大声对着空荡的客厅大喊道一句：“哎呀！”后就好似自己跟自己置气般起身，抬着步子走向了厨房，从下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盒泡面，烧开水泡了起来。今天张姨休息，所以江麟也只好放弃去林羽家蹭饭的计划，久违的吃起了自家的存粮。
　　他把筷子压在泡面的纸盖上放在厨房的吧台上默默地等着泡面的三分钟时间到，自然手里也没有放下手机，他想起小静之前说的话，如果是一个季度的结束的收尾工作估计栾冉的工作也不会轻松，栾冉也说过他们这种工作是不分平日和周末的，所以周末能不能把他约出去都是问题。江麟将脑门靠在吧台上，左右扭了一下后“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两只眼睛盯着那碗还未泡开的泡面，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了一样用了点了两下头，在距离三分钟还有十秒钟的时候就提前掀开了泡面的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