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尘埃》若水飘

62、前事后事

　　“你在一个公司，图什么。学习能力，上升空间，人际拓展，还有就是薪水。你口中得知你的领导压根没你学习的任何余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在没本事的人能做领导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但是你不认同，即使他头上长出花来，你也觉得花下面是牛粪。而且就那样的人压制着你也不会提供给你什么的空间，他把你前进的路还会堵死，至于人际拓展，跑腿苦力你在行，而且他第一个能想到你；薪水方面，绝大多数私人老板给员工涨薪水就是割自己的肉呢。”

　　弟弟杜佐涵的话再次萦绕在耳边。
　　自从上次和主任吵完架，杜晓雯就铁了心要辞职。
　　过年时弟弟的话不时在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以来，杜晓雯上班都是在一种隐忍和纠结中度过，就是在徘徊恍惚中煎熬。

　　早上想辞职，忙到下班就觉得继续坚持可以再在干一段时间；第二天起床，觉得今天就去辞职，然后下班又觉得继续坚持，如此周而复始，杜晓雯都被折磨的精疲力竭。
　　吵完架后的一个礼拜，杜晓雯终于找人事部要了离职申请。
　　人事部一个胖胖的女孩，笑笑说：“晓雯姐，你能力这么强，胡主任怕是舍不得放你走。”
　　杜晓雯说：“不会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转眼拍死就滚蛋，他盼我走，走了就没人气他了。”说着填好了离职表，拿着去找胡主任签字。

　　胡大成拿着杜晓雯的离职表，愣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了声：“没笔。”
　　杜晓雯看着比自己大两岁的主任，第一次说出这么可笑的俩字，跑到座位上拿了笔重新进来，随手递给他。
　　看着胡大成匆匆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王娟拿着离职表说：“添了申请表，等于还要干满一个月才能闪人，你这还要继续神经病发作一个月才能被释放。”

　　杜晓雯说：“日子我早算过了，离开的时候正好是11月20日，到时候自己还能在家复习一段，再去参加公务员考试。”
　　说起公务员考试，杜晓雯就犯困。公务员考试这是第三次报考了，第一次是母亲偏要让报的，好像还过了线，但是那时候杜晓雯被家人逼迫和郝强分了手，压根也没心思学习。只为完成任务似的，考完后就去了外地的城市找了工作，想想庞大浩瀚的考试队伍，杜晓雯也没有抱自己能过线的希望。

　　考试过去了半年之后，一个在老家工作的同学打电话问杜晓雯参加面试的面试情况。杜晓雯莫名其妙，被告知是公务员面试，人事编制信息网，面试的名单里有杜晓雯的名字。
　　第一次没复习都能过了线，第二次杜晓雯怀着侥幸心理又报了名。分数线出来后，差了五分。记得当时去洛阳考试，还遇到了几个一起参加考试的人。其中一个女的，大约三十岁，说这是自己参加的第八次考试。说自己在保险公司做会计，有高级会计师资格证。
　　杜晓雯纳闷：有这么好的工作，待遇也不低，干嘛还费心思参加公务员考试。看看这一个考点的阵容，都不知道这挤破脑袋都不好考。谁知道那女的说，自己的朋友好多都是公务员，工作清闲，而且老了退休福利待遇好，端国家的饭碗心里还是踏实。鉴于此，于是就奠基了杜晓雯第三次报考公务员“坚实基础”。

　　知道杜晓雯又报考了公务员考试，祝杰打趣：“公务员考试就跟买彩票的人着魔是一样的心理，总想着说不定那天都撞大运了，我女朋友也是，每年都报，逢考必报，都跟着了魔一样。”
　　杜晓雯被祝杰敲打后，更来了精神，下班一回家都抱着书认真复习。郝强却在边上刺激她：“这么多人，里面有多少精英，你去捧捧场就得了，别太当回事。”
　　杜晓雯不理不睬，心里想，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挤破头，百折不挠，自己也应该从众随大流，多多在考场上历练一下。

　　杜晓雯把所有的家务活都推到一边，洗衣服、做饭、买菜全是郝强的事情。
　　杜晓雯下班很早也不会去菜市场了，她会一直等，等到郝强下班，再陪着郝强去菜市场买菜。买菜的时候也不跟老太太们一起挤了。
　　郝强说：“杜晓雯今天谁洗菜做饭，谁洗碗刷锅啊？”
　　杜晓雯说：“你做饭，我刷碗。”
　　做饭的时候，杜晓雯站在郝强旁边一个劲的往锅里撒调料，还对郝强做菜的架势指指点点。
　　郝强也不生气，不管杜晓雯说什么，都充耳不闻。
　　吃完饭，杜晓雯也不去刷碗，若无其事的看电视。

　　还振振有词道：“本人很自觉，该刷碗的时候，自觉会去刷，如果不刷呢，请，不要逼我。我这人很自觉，别人一逼迫我，我就什么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头了。”
　　郝强收拾完碗筷，收拾干净桌子后，杜晓雯已经睡得很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杜晓雯会抓紧一切能够利用的时间，收拾屋子，打扫厨房。这是她的习惯，越是时间紧急，她越要挑战极限。

　　一日之计在于晨。杜晓雯说，要给自己创造一个爽朗利落的早晨。
　　最近一段时间，郝强发现杜晓雯只刷牙，不洗脸。
　　打扫完卫生，就背着背包，百米冲刺了。
　　跑到大门口，门卫大爷就喊：“晓雯，跑慢点，没事，迟到就迟到，反正习惯了。”
　　杜晓雯也习惯了被调侃，回头转手，摆摆手，索性放慢了脚步。
　　回到办公室，杜晓雯对同事说：“早晨我又没洗脸，这已经是我连续一个月不洗脸上班了。”
　　祝杰站起身来，“是不是结婚的女人都这样啊，要是以后我老婆也成这样，我可受不了。”
　　王娟嘻嘻笑道：“杜晓雯是个特例，我很fashion的，楼下新来的小妹妹猜我的年龄说我不到25岁。”

　　杜晓雯在一旁偷笑：“29就29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敢于正视自己的年龄，从容的老去是一种优雅的姿态，再说我有一颗年轻的心脏。”
　　祝杰说：“两位姐姐，别说，保养的还真不错。六十岁的老人，三十岁的心脏。”
　　王娟笑得爬趴桌子上。
　　杜晓雯说：“我这是心态调养，王娟是外表护理，像我这种，脸都懒得洗，照样气色红润，精神百倍。”

　　王娟在一旁说：“晓雯，你修心呢，折磨你家郝强算不算修心的一种呢？看你这脸都懒得洗的架势，你家的锅碗瓢盆你多久没洗过了，洗衣机也发霉了吧？”
　　新来的王俊说：“晓雯姐，你真走啊，说实话，有点舍不得呢？咱们这么多人，也就你敢跟胡主任明刀明枪的杠上，你走了，那某些人的尾巴更翘到天上去了。”

　　说完，几个人在边上笑。紧接着，胡大成从办公室出来，像个大狼狗一样竖起了警觉的双眼，挨个打量了一遍周围一圈人。
　　喉结动了几下，然后努力压低声音说：“上班呢，大家都都严肃点。”
　　杜晓雯坐直身子，只见祝杰飞过来一个纸飞机，上面写了几个字：与其休眠不如修行。
　　杜晓雯没明白什么意思，看见王娟发来一个截图，只见是主任的□□签名。
　　杜晓雯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祝杰在群里发了信息，主任跟他老婆打架了，半夜三点多，被赶出卧室。一时间群里开始各种小道消息，有的说主任跟报社的一个记者经常单独呆在办公室，有的说主任外面的情人被老婆发现了，还有的说自己撞见过主任晚上九点跟一个女人，在办公室过夜。
　　大家越说越起劲，几个人把时间地点都对出来。王俊也插话进来，说去逛商场的时候，碰到了胡大成带着一个女人去买内衣。

　　大家哧哧地笑着，杜晓雯想起有次进办公室，主任正跟一个女人视频的裸露来，赶紧闭上了嘴巴，索性将聊天消息屏蔽了。

　　回到家里，杜晓雯义愤填膺的骂着胡大成狼心狗肺，拈花惹草。骂骂咧咧了好一阵，郝强不敢接话。怕随便一句话无端把自己扯进去，得不偿失。

　　正想着，杜晓雯问：“郝强，你们男人怎么回事？能不能让女人省心点，你看看韩少阳，看看胡大成，怎么回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欲壑难填，什么时候能满足？”
　　郝强无奈憋了半天终于笑了：“晓雯，我今天憋了半天，愣是不敢接话，就怕你乱扣帽子，结果还是难逃厄运。你说说你，别人的男人出轨了，犯错了，与我什么相干，你干嘛老把别人的事情揽到自己心上，再说，我招谁惹谁了？冤枉啊！”

　　杜晓雯看见郝强欲哭无泪，双手抱拳的表情，一下子笑了。
　　“前车之鉴，提前打打预防针，难得盲目自信，犯了错误。”
　　郝强不敢再接话了。

　　杜晓雯的本事不管怎么绕，绕来绕去还是“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