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尘埃》若水飘

37、像是个天使

　　杜晓雯到广州后时间是上午十点，白小西把她接到住所，随意安顿了一下就匆匆回公司上班去了。林新娜发短信说她在外面谈事，一时半会回不来。让她中午自己先点饭，好好休息。

　　杜晓雯平日里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突然一个人彻底清闲了，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决定找点事情做。

　　她脱掉外套，开始找活干。先去阳台上浇花，接下来开始擦桌子，拖地，擦玻璃。将屋子里卫生打扫完毕之后，又将洗衣机里的衣服也一并洗完了。

　　中午肚子也不饿，杜晓雯就喝了点牛奶，吃了片面包。
　　想着漫长的一下午时间又将如何度过，然后决定睡个午觉。自从上班以后，午觉就从来没睡过。在此之前，每天午休半小时是雷打不动的。

　　躺在床上，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睡着。半个小时还没有睡着，这对杜晓雯来说就意味着失眠了。

　　索性翻身起来，准备出门。刚出门，迎面遇到一个个子很高，长的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见杜晓雯从屋里出来，就问林新娜在没在家。

　　杜晓雯说不在，那男子说让他进去，他要放点东西，放下就走了。杜晓雯觉得很奇怪，于是打电话告诉林新娜有人找她。

　　林新娜偷偷问：“是不是戴个金边眼镜，瘦瘦高高的，很斯文。”

　　杜晓雯说：“是”。
　　林新娜说：“每个月的今天他都会来，你把他带进屋里，剩下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杜晓雯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将那个男子带进屋里，给他倒了点水,尴尬着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男子冲她笑笑说：“你好我叫铁鑫。”然后将一只大的购物袋解开，从里面取出奶粉，麦片，豆浆粉、蜂蜜，然后又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掏出各类的干果、话梅之类的，顿时小茶几上堆成了一个小山。

　　看见杜晓雯在那手足无措的样子，轻轻地笑了笑说：“你是新娜朋友吧，我也是她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干吗要紧张呢。”

　　杜晓雯也不知怎么的，想说话，但是嘴巴却像是被封住了似的，只是点点头，做了个笑的表情。

　　铁鑫在沙发上着喝完水说：“我有事先走了，过几天我再过来，因为林新娜的预产期快到了，到时候我过来陪她”。他刚出门去，林新娜的电话就来了，然后问：“那个人走了吧，是不是掏出东西就走了，东西是从两个环保购物袋里掏出来的。”

　　杜晓雯疑惑的问：“差不多，怎么？你在楼底下看见了，还是提前人家给你说了，也不至于汇报那么详细，用什么样的袋子装都告诉你吧。”

　　挂断电话，杜晓雯躺在沙发上看书，拿着书没看一会就睡着了。从什么时候起，以往嗜书如命的杜晓雯竟然捧书就睡。她曾告诫自己要每天学习半个小时，贵在坚持。

　　这句话是从一个英语网站看来的：原意是从现在起，坚持每天花半个小时学习英语，也就是累计一周3个半小时，一个月15个小时，一年180个小时。时间虽少，贵在坚持。

　　可杜晓雯每天都会抱着书，坚持每天抱着书，但是抱着书就睡着。每天都在提醒自己学习，动机和初衷都在，只是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来坚持的方向和当初想要坚持的内心源动力。

　　“杜晓雯你怎么搞的，稿子都没审核完，怎么都发到报纸上了，你知道这版报纸广告花了多少钱，你做事能不能操点心。”

　　天空中乌云密布，好像天空还在下雨，火车呼啸着向远方驶去，杜晓雯拼命的在后面追赶，没想到又没赶上火车。

　　杜晓雯着急得都快哭了，心里有气又悔。
　　迷迷糊糊中杜晓雯费力的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桌椅摆设，脑子里恍惚了一阵子才终于清醒过来。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钟赫然指到五点。想着白小西和林新娜快回来了，杜晓雯准备去菜市场买点菜。

　　杜晓雯是一个特别喜欢吃的人，在杜晓雯看来，人生存在着唯一的乐趣是吃，最大的抚慰也是吃。

　　心情好的时候要吃美味的食物，填饱了肚子，肚子填饱了之后，内心才会有充盈其他事物的气力。如果心情不好，更要享受一顿美餐，心灵已然空虚了，再饱受饥苦会觉得人生穷途末路，内心会产生一种穷凶极恶的苦逼感。

　　杜晓雯知道林新娜的口味和自己差不多偏重川味，所以她做了水煮肉片、干煸辣子鸡，不知道白小西的口味和喜好，想半天她又做了一个老干妈土豆片、家常豆腐，最后加了一个木耳炒鸡蛋。
　　待一切准备停当后，杜晓雯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听见林新娜和白小西说话的声音。

　　进门后，三个人嘻嘻哈哈哈了一阵子，杜晓雯说：“洗手，开饭。”美美饱餐了一顿，洗涮完毕，待一切收拾妥当后，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开始聊中午送零食的男子。

　　白小西说：“真是没见过这么痴情的男子，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连着这快半年多了吧，要是我都被打动了。”

　　林新娜喝着酸奶瞪了白小西一眼说，“拜托大姐，人家还是小男孩呢，比我小四岁呢，傻乎乎的孩子现在头脑发热，三分钟热度过了就好了。就是我之前上班的时候一个大姐开玩笑说给我介绍的，谁知道他还当真了，那时候我已经有2个月的身孕，我都告诉他了，他坚持说要跟我结婚，并要我说孩子是他的。我没有同意。谁知道，此后他就每月来报道一次，并且说在孩子出生之前，希望他能够为我做点事情。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一直坚持了几个月，每次都会买点零食，营养品或者水果，每次都会将东西从环保的购物袋拎出来，然后折叠好袋子笑一笑离开。”

　　杜晓雯自言自语：“谁家孩子的父母有这么大的宽厚和仁慈，谁家的孩子有这么纯粹和纯净。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稀有动物，比大熊猫还珍贵呢！”

　　白小西说，“莫非他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你照顾你的天使，你看他出现的多么恰当和及时，你在最痛苦难过的时候，某人抛弃了你，然后天使出现了，老天待你不薄。”

　　杜晓雯一个劲的配合着点头，望着林新娜，看见林新娜眼里有泪。感叹着说了句：“相爱容易相守难，这世间有多少男男女女都是轻易的爱上后，然后又草率的分手，林新娜你是对爱情恐惧了吧，甚至对男人已经绝望。林新娜的眼泪又哗哗的流出来。”

　　晚上，林新娜和杜晓雯睡在一张床上。说着话，各自思绪万千。
　　林新娜像是自言自语。晚上总会做各样的梦，梦见的全是小时候的事情。也有很多的时候梦见半夜忽然有雨，淅淅的雨声轻轻叩开我的梦，让我半梦半醒，其实是梦中继续叠加的新梦。有的时候天空下起雨来，我却好似在做梦，又会以为自己做起了梦来。雨声淅淅沥沥异常清晰的敲打在玻璃上，仿佛在努力敲醒熟睡的心。

　　有时候感觉自己忽然间好老了，心灵好像是拄着拐杖的老妪，一路饱经沧桑。心灵已经不通透，被风霜雪雨打磨了深深的褶子出来。我不想做一丝一毫的挣扎，就想随意那天躺下了，然后睡着，再也不要醒来了。

　　听着林新娜的话，杜晓雯脑海中出现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现了拄着拐着的老妇人，那那妇人的眼睛在深陷的眼窝中目光略显呆滞。穿越过那老妇人的眼，杜晓雯却总能看见有如水一般的月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恰如其分的洒在地面上。外面的河水在缓缓中流淌，一路唱着欢快的小曲，日夜奔流不息。

　　在柔美的月光中，两个小女孩睁开睡眼，赤脚站在地上。“月光如银子，无不可照及”，大地万物在最温情梦幻的时刻，统统被月光收拢，变得温顺，静谧。她看见两个小女孩懵懂的双眼与月亮对视，轻轻的对着月亮吟唱，眼底浸满的也只有水样的轻柔。

　　千年前的月光，它与青翠的山峦绵延起伏相拥，与流动欢悦的小溪水错落相连，与人类却无闲言碎语，只留下幻化的白月光。

　　想到这，杜晓雯说：“人类估计是这个世界上最粗糙的东西了，你看天空、高山、还有潺潺的溪流，郁郁葱葱的树木，都是那般的通灵浑身散发着代表自身的透彻本色，散发出自身独特的丰韵。可人类有什么呢？妒忌，伤害，猜忌，还有耿耿于怀，斤斤计较，反正我感觉不到所谓万物的灵长的优势所在。”

　　林新娜叹口气，说：“我们都是思维混乱的孩子，在这个时代努力坚持小时候的学校教给我们的思想道德准则。

　　我们努力着，一直很努力，并要求自己一直坚守。有时候稍微想迈出一步，内心就会背负重压，所以还是要回到原来的思想认知水平线里。我们从家乡的小镇子离开，在异乡读书求学，毕业后加入茫茫的大学毕业生队伍。一心想在城市里找到内心的归属。”

　　我的家乡是在祖国最干旱的大西北，太阳紫外线强烈，昼夜温差大。水草丰茂的年代是在董卓那个年代，西凉水草丰茂，牛强马壮。只可惜，那些都即已成为过去，永不返还。如今剩下的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戈壁，或者是不长草的山，可怜巴巴的秃着。沙尘会被任意的流动游走的大气搅动起来，暴风骤雨的时刻，搅拌泥沙不由分说的糊上你的脸，迷住你的眼。

　　听见杜晓雯这样说，林新娜说：“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祖辈们时代生活繁衍生息。你们那的黄河蜜也异常的香甜，滋味远远超过了新疆的哈密瓜。而且你们那有好吃的牛肉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