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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探访亲王府 ...

  •   陆安衍漠然坐在马车里,神色间晦暗不明。北荒南下劫掠消息传来,明恪就把十三处派了出去,北荒大头领被暗杀伤重,这才拖住了北荒南下的脚步,给前去支援的大军挤出了时间,不然遭受灭顶之灾的就不止是两个郡了……现如今,明恪默许秦烨来传话,看来栽在楚王手上的探子有不少了。楚王…陆安衍眯了眯眼,是时候该去会一会这个天生将才了。

      马车渐渐地前行,从亮处缓缓没入黑暗……

      是夜,陆安衍身着黑色夜行衣,仔细地将随身武器与药物放好,腰带里藏着软刃,贴身衣物上袖着薄薄的蝉翼飞刀,左手臂间捆着精巧的暗弩。

      陆安衍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方形的小木盒,他沉默地看着这个盒子,伸手打开,盒子打开之后是两个小瓷瓶,红黑两色,看上去有些诡异。打开瓶子,红瓶子里有三颗红色药丸,药味不重,带着一丝清香。黑瓶子里只有一颗稍大一点的黑色药丸,药味比较重,散发着一股香甜的味道,仔细闻闻,还能闻到一股腥味儿。这两瓶药都是荣铭炼制的,使用的药材名贵难寻,药效自然也是非同一般。红色的药效毕竟平和,主要功能就是保命,保住垂死之人的一口气息,当然如果没人相救,那也就是拖时间而已,唯一的好处就是没什么后遗症。黑色的就比较霸道,虽然没有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下这药,顷刻间就能生龙活虎,当然后患也多。只不过荣铭觉得后患什么的是对活人来说,无论什么后遗症,只要活着总能慢慢治。

      荣铭把这药给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动用,特别是黑色的药丸,不仅因为后患,更因为药丸炼制不易,其需要的一味药材等它结出果实要一百年,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这两种药可以说是绝版了。

      看着盒子中的药,陆安衍苦笑了一下,他自然希望不要用到,不过想想到手的情报,他将红色瓷瓶里的药丸全部带上,但没有动黑色的瓶子,将盒子重新盖上,放回原位。陆安衍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差不多时间了,微微运转了一□□内真气,筋脉内的内息由慢到快,他的脑子有些亢奋。

      陆安衍闭了闭眼,将各条线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成图,他不是自杀的,是被“自杀”的。供状,成图确实写了一份,却不是被发现的这一份。至于真的供状在哪里,他们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楚王一方还没拿到。他们的探子和楚王的人都在找这一份供状,八处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探子已经折了九个,最后传来的消息是供状找到了,但他们接到消息赶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血,传来消息的探子不见踪影。

      线就断在了这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严飞走了进来,对着陆安衍行了一礼,低声道:“都准备好了。”

      陆安衍点点头,夜探亲王府邸,自然是要做好身份掩护。严飞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下属,接应的工作便交到他手上。他站起身,蒙上黑布,带上一些特制的烟雾弹。出门前,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如果过了丑时,我还没出现,你们就都撤回来。”

      “少爷。”严飞憨厚的脸上浮起一抹担忧。

      “按我说的做。”

      “...是。”

      楚王府里,偌大的府邸中,只有一间书房亮着灯,太师椅上楚王李明基正闭目沉思,他的右手轻轻点在一旁的茶几上,双脚稳稳地踩在房内的青石砖上。

      “还是问不出来?”李明基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跪着的人,骤然开口。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浑厚如钟,内息绵长强大。

      跪在他前方的,是一名魁梧的大汉,正是他的心腹下属高进。高进抱拳恭敬道:“王爷,探子嘴硬,能上的刑都上了一遍,可还是不开口。”

      李明基冷笑道:“他训狗的手段倒是不错。”那一日,他们的人比对方早一步到场,那名拿到真供状的探子就被带到了楚王府里,可惜嘴硬的很,到现在他们都没撬出真供状被藏着哪里了。他们也不敢用刑过度,不然人死了,真供状就无从得知了。

      “你确定我那兄弟还没拿到真供状么?”李明基转过头来,问道。他的身侧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确定。”中年男子开了口,发出的声音尖细阴柔,不似正常的男子,倒像是宫中内侍。

      李明基笑了笑,对着地上跪着的高进道:“这样啊,那你就上大刑吧。”

      “王爷,上大刑只怕…人熬不住…”高进沉默了下,板着一张脸回道。

      “无妨,熬不住,死就死吧。刚好…谁都找不到…”李明基挥了挥手,示意高进下去。

      “是。”高进半跪起身,领命而去。

      今晚云多,细月时而隐没在云层中,时而溜出来。时隐时现里,没有人发现楚王府的屋檐上伏着一个黑影。陆安衍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内息,稳稳控制着心脉,让笼在黑衣中的自己与黑夜融为一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从房中退出来的人,扫视了一下房屋的走向,冷静地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毫无预警的,伏在屋檐上的陆安衍悄无声息地翻落跟上高进,他本来今晚只打算来探听一下消息,却没想到刚好听到失踪的探子的消息,若今晚不行动,只怕这人就没了。陆安衍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庆幸他装备的还算齐全。

      高进走的很快,却很稳。每一步的步伐仿佛是经过了丈量,尺寸间分毫不变。陆安衍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愈加小心地控制内息,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跟在高进身后,如影随形。来到府中一个稍微荒芜的屋子前,高进停了下来,疑惑地左右扫视了一番,他总觉得似乎有人在,但仔细探查后,却又找不到。他伸手拍了拍,忽然从屋外阴影处晃出一个人。

      “可有人进了王府?”高进沉声问道。

      “不曾。”阴影处出来的人嘶哑着声音回道。

      “嗯,继续守着吧。”

      那人抱拳一礼,就隐入暗处。

      高进走进屋子,只见他拉了一下屋子里墙上的画杆。屋子靠墙的书柜裂开一道小门,幽森森的,隐隐地从黑暗中传出嘶吼声。

      高进警惕地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确定没有人后,就没入门内。小门下是一个地牢,牢里空气里带着丝丝铁锈般的腥味儿,木头架子上挂着一个血葫芦样儿的人,垂着头,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血还在滴溜溜地往下落。

      “开口了么?”高进看了一眼这血糊糊的人一眼,冷声问道。

      地牢里还有两个侍卫,其中一人握着带血的长鞭,另一人手中正拨弄着火钳。

      “没。”握着长鞭的侍卫,瞪了那木架上的人一眼,闷着声音开口,“骨头硬得很,三天了都没开过口。”

      “上大刑吧。”

      拨弄着火钳的侍卫愣了一下,起身回道:“大人,上大刑,只怕这人熬不过。”

      “无妨,”高进摇了摇头,“熬不过就给他个痛快,敬他是个硬汉,回头好生埋了。”

      “那…大人,要用哪个大刑?”

      “剐刑,你去找刘二过来。”拨弄着火钳的侍卫放下火钳,抱拳应是,便往外走。

      这名侍卫走了上去,才走出屋外,就看到一道人影立在阴影处。

      “谁!”他警惕地走过去,走近了只见是先前守在门口的侍卫,默不作声地立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正要开口,却只见那名侍卫的脖颈扭曲成诡异的九十度。

      他心中一惊,正要张口喊人时,只觉得一阵风过,脖子处一阵剧痛,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人便软软倒了下去。陆安衍麻利地将人拖了下去,隐在假山后,将那原本立在阴影处的侍卫拖到屋里,摆正脖子后定在屋子墙边的阴暗处。他提了提内劲,口中发出和那侍卫相同的嘶哑声。

      “大人,王爷急召。”

      高进在地牢中,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莫非王爷对这探子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他和一旁的侍卫交代了下先不动这人,便大步走了出去。出了暗道,看到屋子阴暗处的侍卫,不疑有他,快步出了房。

      看着高进离开了地道,陆安衍迅速遁了进去,他的脚步很轻,在幽森的地道里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地道尽头是一处亮光,离亮光越近,就越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陆安衍眉头紧紧皱起,屏住呼吸,走出地道,便看到手握长鞭的侍卫,那侍卫看到陆安衍,惊了一下,却见陆安衍对他笑了笑,忽然一道黑光闪过,狠狠穿过侍卫的额头,鲜血横出。那侍卫的额上多了一支短弩箭,直直地倒了下去。

      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嗤声,陆安衍一眼扫过空旷的地牢,没有其他人在,他直奔木架,手指一搭这人的脖子处,还有微弱的脉息。手腕一抖,薄刃尽出,捆着的绳子瞬间就断开,木架上的人无力地倒了下来。

      陆安衍揽住倒下的人,滑腻腻的鲜血沾了一手,许是触到伤口,垂着头的人无意识地发出痛吟声。陆安衍扶着人坐下,从腰间拿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入那人的口中,一手贴在人后心,缓缓输入一股真气保住心脉。

      不知高进何时会回来,陆安衍不敢多做停留,背起人立刻离开地牢。

      高进心中虽有疑惑,却依旧是脚步不停地走过去。走到书房处,听到里面低低的交谈声。高进扣门,道:“王爷,急召属下前来,是何吩咐?”

      楚王拉开门,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的高进,回道:“我不曾急召你,谁传你来的?”

      高进抬头,和楚王对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失声喊道:“不好,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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