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阻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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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随意放在沙发上，来电的屏幕显示微弱的光。
铃声响了三遍就灭了，陆呢喃慢吞吞地从阳台上跳下来，没看手机，拎着衣服去洗澡。
“陆呢喃！出来！有了爹就忘了你这个娘了！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门砰砰砰响，陆呢喃理也没理，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从脸上，划过线条流畅的脊背，滞留在细白的脚腕。
她摸了摸后背，那里有一道几乎横贯腰部的伤疤，她做过除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去得干净，只有这个去不掉，留下浅浅的刀疤。
那是金秋斯和陆岚吵得最凶的一次，邻居也拦不住，陆岚抓着小刀披头散发地冲向她的丈夫，陆呢喃坐在沙发上，吃薯片边看。
两人的打斗实际上不分上下，金秋斯是个知识分子，瘦瘦弱弱的，只是一副好皮囊，陆岚发起疯来力气比平时更大。
这次应该是金秋斯先认输。
陆呢喃猜想。
邻居知道这家三天两头吵架，就没再去就没去劝，看着陆呢喃软软小小地在一边，也不害怕，有些怜惜之意。
这样好的孩子，给两个这样的人糟践了。
她知道一点内情，早年因为家里擅自作主给两人定了亲，开始还好好的，生下了一个孩子，就是陆呢喃，后来家里长辈先后离世，假象消散，感情不合表现在明面上。
吵架动手都是常事，这次吵架是因为金秋斯找到了一个家世好的对象，想离婚。
陆岚怎么肯，长辈联姻毁了她对爱情所有美好的向往，这回居然要脱离自己过快活日子，留她一个人在泥潭里挣扎。
她双目充血，被不甘淹没神志。
无意间瞥见安安静静的陆呢喃，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她一把拽过小女孩，水果刀颤抖地抵在女孩白嫩的脖颈处，用力地隐隐有一道血痕，笑声尖锐：“你敢踏出这个门，我就让你金家无后！”
金秋斯已经人到中年，再想孕育就很难了。
他喘了口气，理了理被扯得变形的衣服，见她声色俱厉，只是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你别太过分了，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很久了吗，这样两全其美，放过你也放过我。”
“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傍上富婆，想过好日子，做梦去吧！”
小女孩被刀架在脖子也没害怕，只是看着撒了一地的薯片，瘪了瘪嘴，然后声嘶力竭地哭了，哭声尖锐地穿透人的耳膜，直击心灵。
邻居急的不行：“陆岚啊你这是干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你们俩这是作孽哦！快把她放下来！”
哭声越来越大，引来了一整栋楼的人，七嘴八舌地劝。
“这小孩啊，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可怜哦！”
“有事好好说，把刀放下来啊！”
陆岚被烦的头疼，掐着她的脖子，吼：“别吵了吵死了！！”
女孩哭的脸通红，拼命在她的手下挣扎，扑腾，陆岚身心俱疲，一时不察让她挣脱了，下意识去把人捞回来，但手上还提着刀，反映过来，手上一片血淋淋的。
女孩唇色苍白，脸上犹有泪痕，精致的小脸像梦中的精灵，呼吸浅浅，似乎只是睡着了。
“杀人了！杀人了！”
陆岚语无伦次地辩解：“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金秋斯也吓白了脸，他们虽然混账，但还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一堆人拥着打了救护车。
陆呢喃闭了闭眼，关水，穿了条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沾湿了一小块肩头。
门外还在叫，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陆呢喃！死出来开门啊！”
陆岚喊得嘴都干了，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门开了，女孩肖似其父的美艳容貌晃了她的神。
少女的眼神毫无波澜，似乎只是在看一个死物。
陆岚至今也想不明白，她这个性格是随谁。
金秋斯虽然看上去脾气很好，但和她吵架之后就很暴力，陆呢喃被他虐打，她有时候看不过去会拦着，拦不住也就不管了。
离婚的时候金秋斯给了她好大一笔钱放弃抚养权，同时承诺以后会定期给孩子生活费。
陆岚和他没有感情，看在钱的份上也就收了这个累赘。
但自从陆呢喃生活能自理后，她也就没怎么管过这个人。
“你聋了吗，你想让我睡外面？”
她哼哼一声，倒没有再放肆，她有求于人，态度倒是放得端正一些。
“嗯，死在外面更好。”
陆呢喃随口回。
陆岚险些要发怒，又忍回去：“金秋斯给你打钱了没，借我一些，下个月还你。”
“没有。”
她说谎眼也不眨。
“你放屁！你房间里多出来的那堆衣服是怎么回事！”
陆呢喃捏着水杯的手一顿，眯着眼睛看她，眼神无比锐利：“你进我房间里
了？”
陆岚没敢看她的眼睛，有些心虚，故意加大声量：“你放在床上谁看不到，就算我进了你能怎么样，我是你妈！”
陆呢喃松了力气，整个又是懒懒的，浅浅啜了一口水，像在聊天：“把你的腿打断，剁成一块一块的，一半喂给狗吃，一半倒进下水道。”
“你敢！”
她笑了笑，睡衣薄，身形姣好，刚洗澡完的热气蒸的脸红红的，衬得乌发雪肤，如美玉浑然天成。
“你看我敢不敢。”
怎么养出这个孽子。
陆岚咬牙。
陆呢喃看到她的表情乐不可支，笑得趴在桌子上，整晚上心情愉悦，连带着第二天上课都不冷脸。
“呢喃，那戴文漪是不是受打击了，居然去报运动会舞蹈节目，据说特劲爆。”
岁岁小声问她。
“找回场子。”
岁岁睁大眼看着她：“你回我了，你以前都不和我讨论的。”
她都做好自问自答的准备了。
这次陆呢喃没回她，她看到前面有个人，身量颀长，还有一个男生，说说笑笑，两个人搬着作业，转角消失。
她好像有几天没和书朝洛接触了。
今天心情好，膝盖好的差不多了，准备去刷个存在感。
第三节课下课戴文漪和其他几个女生就去练舞了，在B栋二楼有两个舞蹈教室。
她去碰碰运气。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岁岁忙跟着她：“等会儿，你去哪？”
“你别管，回去。”
陆呢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岁岁的视线里。
“学霸，你在看什么？”
书朝洛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
一闪而过的那一道瘦瘦的身影，特别像...特别像陆呢喃。
“那我们回去吧，说起来你真厉害，全校就你一个物理考98的，老江都说这卷子难.....”
“杨帆，你先回去吧，我上个厕所。”
书朝洛却罕见地打断了他的话，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废话，也一定会耐心有涵养地倾听。
同行的人一愣，但本来他就是另一个班的物理课代表，顺路而已，倒没有过于纠结。
况且书朝洛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完美，不说短短接触几次就记住了他的名字，成绩逆天，人又温和有礼，谁都会被他的人格魅力斩获。
分开之后，他一路走向B楼，余光瞄到陆呢喃来了这里，但不知道是几层。
书朝洛有耐心，他本来打算一层层找，但在第二层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在舞蹈教室。
他慢慢靠近。
空旷的房间堆了几个书包。
女孩拉开其中的一个书包拉链，扯出一条格子裙，听到有脚步声立刻胡乱塞进去，直起身，毫无心虚地对着抓包的人。
书朝洛问：“陆呢喃，你想干什么。”
想干你。
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出来，陆呢喃怼他：“关你什么事。”
“你答应我不做这种事的。”
“我没答应。”
她理直气壮。
“你......”
突然走廊传来嬉笑声，显然是有人回来了。
陆呢喃突然拉着少年一起躲入门后。
此时一群少女们也正好走进来，让书朝洛顿时进退两难。
他从来没做过这种偷听人墙角的事，难免脸发热。
门后的位置极窄，两人几乎面对面贴着站在一起，开始他因为习惯性的隔开了一点距离，发现女孩不退反进，甚至抱住了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肩，眼睛亮晶晶的，让他气笑了，轻轻戳她的额头，用气音说。
“坏不坏啊你。”
“阿湄这个舞好适合你哦，到时候你肯定是全场最靓的崽。”
“什么呀。”
女孩嗔道。
“对呀对呀，到时候陈曦也会看你哦。”
“不仅陈曦，说不定书朝洛也会关注你呢。”
女孩笑了：“学神还是算了，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好想看他冷脸的样子，还从来没看他发过火啊，听说温和的人一旦生气很可怕的。”
“可怕也值了啊，那眉眼那唇那腰，啧啧啧又欲又A。”
陆呢喃眉一挑，手开始不老实，书朝洛按住她的手，往腰上带，顺手按住她的小脑袋，无奈地：“别听她们乱说。”
但露出来的小眼神也写着“难道不是吗”
干脆把她的眼睛也遮住，女孩仰着脸，皮肤凉凉的滑嫩，他的手一蒙就剩小半张脸，唇红润，诱惑勾人。
他移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默默容许她地放肆，甚至纵容。
不断突破他以前的原则。
在他被规划的世界好像出现了一团乱码，让人无措，让人心慌。
唯一确定的是他甘愿沉溺。
女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无比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感染了，竟然也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等了一节课，姿势持续地太久，他的胳膊有点酸，刚想换个姿势，低头看见女孩趴在他的胸口上，睡的无比安稳，呼吸浅浅，美好地吹皱一汪春水。
他抬起的胳膊放下来，一动不动站着。
不知道是女孩们练舞太专心了，还是位置太隐蔽，居然没有发现他们，最后一节课下了之后就嬉闹着背着书包走了。
书朝洛松了一口气，又等了十分钟，陆呢喃才醒过来。
“他们走了？”
“嗯，下课十分钟了。”
他没叫醒自己？
陆呢喃心里想，有戏。
她小小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出泪花，被他用指尖轻柔地擦拭去，蹭了蹭他的胸口，懒懒地说：“我饿了。”
“去食堂吧。”
他移开门，把人从怀里捞出来，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差点撞到门框，揉了揉她的脑袋：“醒啦，看路。”
少年牵着她一路走出去，到人多的地方，陆呢喃自觉放开，还落后他一步，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书朝洛握了握空荡荡的掌心，没说话。
他实在很耀眼，路上很多人都在偷偷看他，已经可以预料到长大后的少年会有多优秀。
来得太晚，食堂没人排队，掂着勺的大叔笑眯眯地问：“要什么菜？”
“一份空心菜和排骨，谢谢。”
他的嗓音温和。
他刷了卡没有离开，朝师傅礼貌地笑了笑，“再拿一份。”
“你要什么？”
后面装不认识的陆呢喃意识到是叫自己，上前一步，凑到他的身边，书朝洛也没躲开，垂眸看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柜台前的男生低头看女孩的时候，眼里漫出温柔，师傅一脸姨母笑，并不催促。
“那个，那个。”
书朝洛看她只挑了肉，教她。
“不能挑食。”
“那我不吃了。”
女孩皱眉，转身就走。
少年好脾气，无限包容的样子。
他歉意地对师傅说再加一份蔬菜，刷了饭卡，把两个盘子都端走了。
陆呢喃不喜欢吃饭，拿着筷子戳来戳去。
书朝洛停下动作，问她：“怎么了，菜不好吃吗，我和你换？”
陆呢喃馋他的排骨，理直气壮地夹走了一大半，总算吃了小半碗米饭。
食堂还有一大半人，从他们进来起就都在偷偷注视这边。书朝洛面不改色，顺便把蔬菜放在她的碗里，见她一脸不情愿，：“一口蔬菜一口排骨。”
“你是老妈子吗，管这么多。”
陆呢喃小声吐槽。
书朝洛失笑，佯怒：“小没良心的，我不管你就等着挨饿吧。”
他们回教室，班长许梦婷看到他们一起回来，皱了皱眉，叫了书朝洛出去。
书朝洛踏着黄昏的余韵走出来，眉眼好看，开口却是疏离客气的态度。
“有事吗？”
许梦婷知道他对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才会在刚才吃饭的时候看到他对女孩亲昵的动作这么吃惊。
“你最后一节课没来，杨帆说你去上厕所了，上厕所需要一节课吗？”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会和江老师说明的。”
“我还没有和老师说。”
一个原因是她不敢相信书朝洛这样的人也逃课，还没来得及上报。第二是含了包庇的意思，毕竟少年礼貌谦逊，谁都生不出讨厌的心思。
他有些惊讶，转瞬即逝，颔首：“谢谢。”
她有点不敢相信：“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逃课啊，你是和那个女孩吗？”
他淡淡地，语气有些冷：“和你没关系，如果只是这些事，那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
班长傻了，站在冷风中吹了一分钟，冷静了一下，回到教室，看向窗边的位置。
女孩趴着睡觉，旁边书朝洛拿了书看，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
我想多了？
班长思索。
她心里有喜欢的人，对书朝洛只有佩服而已，所以自诩自己非常客观。
他们去干什么了？
她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座位上。
谁知道书桌下，女孩拉着他的手，十指紧扣，把玩他修长白玉一样的手指。
少年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端着一本书，清风霁月的姿态。
陆呢喃兴起恶趣味。
她的腿状似无意间碰到他，暧昧地摩擦，接着抬起小腿，渐渐接近隐秘的地方。
她的小腿被握住，陆呢喃一看，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书，看着她，眼尾有些泛红。
不知道是被自己气的还是忍的。
“这种事不能胡闹。”
说完松开手，俯身把撩上来的裤腿放下来，温热的指尖触碰到肌肤，只顿了顿，就收回去。
就这样？
不应该和以前一样多唠叨几句吗？
说不定还要生气和她断交呢。
陆呢喃眨眨眼，想不通，累了就睡着了，没看到少年一个晚自习都注视着她。
以迷茫，以柔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