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心动》狄笙

10、chapter10 狗狗

　　少年眼眶红红的，虽然竭力抑制，她仍然能看出他漂亮的眸色染上水光，几个月的奔波折磨加深他眉眼的愁绪，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了一些。
　　离得这样近，她想起还在交往的时候，两个人黏着一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好像很喜欢抱着她，带着笑意清亮的眸子，静静地看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陆呢喃嫌他烦，干脆埋进他的怀里，他也不恼，低笑，到后来甚至逃课在后巷接吻，开始是她使坏不让他去上课，后来她反而没兴趣是他脸红红的央她，像一只绵软的小羔羊。
　　这样骄傲的书朝落，也这样轻易地被自己摧毁了。
　　她忽然不想看见他，陆呢喃是一个很任性的人，她想到便做了，即使前一刻还想着要编个谎话圆过去，此刻却满脸冷漠，用力打落他的手：“是啊，你很烦，别来找我。”
　　她本意是要回到陈让那去，才往前一步，书朝落也向右移动一步，紧紧盯着她：“为什么？”
　　少年挡在出口处，推也推不开，陆呢喃一时气急，便一脚踹向他的小腿。
　　他不闪不避，正好受了那一下，还要问她：“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陆呢喃没想到他这么难缠，朝他冷笑：“没有，只是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听清楚了吗？可以让开了吗？”
　　他脸色苍白的易碎，嘴唇蠕动几下，倔强地：“你骗我的，你说过很多次喜欢我。“
　　陆呢喃简直要被他的天真气笑了。
　　“我追你只是为了彰显我的魅力，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床上说的话不能信你不知道？”
　　她推开他，转身朝反方向走，索性不是去见陈让，书朝落没有再拦，只是跟在她身后，女孩走的很急，巷子里停了一辆老旧的破自行车，她没看到险些撞上，书朝落眼疾手快拉着她转了一圈，因为惯性，他的小腿后面被生锈的铁片划破了，但他没管，女孩有点发懵，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脑，“走路慢一点，要看路。”
　　自然地像第一次在舞蹈房出来后的那句话。
　　她不理，缓过神来，两人自然地抱在一起，她又打又踢，没有效果，他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安安静静地揽着她。
　　陆呢喃忽然停下，书朝洛反而心里一慌，收紧箍在腰部的手，像要嵌在怀里。
　　“陆呢喃，我宁愿你骗我。”
　　胸腔震动，他的话语朦胧的像海边的晚风，温柔哀伤。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陆呢喃从来不吃亏，她不舒服别人也别想舒服，她拉低他的头，唇贴着唇，书朝落眼睛倏地瞪圆，她却嗷呜咬他的唇，他仿佛没感觉到痛，欣喜地任由她咬，反过去温柔地舔她紧咬的牙关。
　　她松开，少年薄薄的唇上都是咬痕，下唇破了皮，流出血。
　　她尝到血腥味，食髓知味地凑过去，少年身上有好闻的清冽的香气，微凉的唇紧紧压迫着，撬开牙齿，舌头渡过，似乎爱上了这种咬又亲的方式。
　　吻到几乎要窒息，两人分开，他的唇已经被糟蹋地水润红肿，带着血丝，看上去居然有些性感。
　　少年毫无愠色，摸了摸她的头：“还要再来一次吗？”

　　“变态！”
　　分明是陆呢喃主动的，倒打一耙是她一贯的作风，书朝落却顺从的点头，陆呢喃觉得他可怜极了，像一只主人抛弃的狗，虽然没有哀鸣，但满眼都写着别丢下我。

　　“你真要一直跟着我？”

　　他犹豫片刻，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怕错过这次机会，缓慢点了点头。
　　陆呢喃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走了。
　　书朝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放慢脚步，跟在后面，数次想开口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又心知肚明，说了只是自讨没趣。
　　他一路跟她到小区门口，被保安大叔拦下来，女孩头也不回的上楼。
　　他看着女孩在的那扇窗口灯光亮了又暗，等到腿麻了才离开。

　　女孩的态度太明显，对他的任何举措都视而不见，把他当作空气人，书朝落毫无办法，甚至有一次他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默默跟在后面，看见一个男同学和她一起上了一辆公交车，并不是她往常回家的那班，他愣了一下，接着甩开书包疯狂追那辆车，沿路的人都在看，可是他不管不顾，在公交车到下一站的之前已经远远将他甩在后面。
　　意识到真的追不上了，他撑着膝盖重重喘气，一会又恢复冷静的神态，返回去捡起书包，回的却是她的家楼下。
　　从黄昏等到天黑，看到她回来，他没由来松了一口气，问：“你去哪了？”
　　陆呢喃照例没回他，直接上楼。
　　他眸色暗了暗，拉开即将合上的门，握着她的手，“陆呢喃。“
　　他不能想象他们可能会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他甚至连拥抱都只能克制的女孩，会对别人巧笑嫣然。
　　“放开。”
　　她抿着唇，显然是生气了。
　　书朝落太熟悉这个表情，陆呢喃看上去不爱说话又冷漠的样子，其实比谁都娇气，一个不高兴就要哄好久，可是现在她连看到他都烦。
　　少年敛眸，重新调整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你们去做什么了？”
　　“约会啊！”
　　她的脸上近乎挑衅。
　　下一刻手腕上的力气控制不住地加大，她娇气惯了，当即痛呼一声，待人来查看，只是一道浅浅的红印。
　　又被骗到了。
　　陆呢喃笑，书朝落没什么表情，他追问：“为什么是他？”
　　女孩笑得恶劣:“因为他是学习委员啊。”
　　书朝落走后，班主任又选出了一个学习委员，学习成绩稳居全校前十。
　　“……”少年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只是因为这个？”
　　陆呢喃漫不经心的点头：“可以帮我瞒住不写作业的消息，通知也是第一时间接收，这不比你一个毫无用处身份有用多了吗？“
　　他的拳头攥紧了。
　　陆呢喃欣赏他狼狈屈辱到极致的表情，轻轻挪开他握住自己的手，“有用的人才能留在我身边啊。“
　　他沉默地像一具雕塑，他的脊梁像承受不住似的微微弯曲。
　　她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多说。
　　少女纤细美好的背影印入内心最深入，柔软像绸缎的黑发，娇俏的脸，眼睛生的极有灵气，看着你的时候彷佛误以为你是全世界。
　　书朝落默默想，如今他的处境却连狗都不如，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她？
　　第二天第三天……书朝落放学后仍旧会跟着她，看到她和那个学习委员亲密地谈笑，他一天比一天消沉，后来不再尝试和她说话，在看到两人交换茶饮，牵着手逛街，终于在她临走前拉住她，嗓子暗哑。
　　“你和他分手……我会想办法当上班长的……别去找他。“
　　陆呢喃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却还要做出一副不信的样子。

　　果然，十天后一个月考，书朝落重回第五名，虽说不比往昔，但已经是进步极大了，加上时隔这么久，校园暴力当时的真相无人知晓，不知道哪里的知情者揭露，是戴文漪栽赃不成，反泼脏水，局势已然逆转一半。少年本身的口碑就好，待人温和有礼有分寸，班上一大部分人都被收服了。
　　可是还是不够。
　　陆呢喃冷漠地甩开他的手，依旧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书朝落捏了捏手指间的温度，在没人的阳台上往下眺望热闹的人群，眼里全是没有温度的冷漠。
　　还要更努力才是。
　　书朝落学习拼命到魏骞怀疑到他是不是人，怎么能有人觉都不睡就刷题的呢？
　　除了喝水睡觉就是在学习，连周末约打球都不去了。
　　期中考熟悉的书朝落霸榜第一，普通班出了个全校第一，数学老师欣慰得感叹终于又有人考满分了，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体育课，陆呢喃有长期病假可以不上，躲在二楼阳台，遇见了一个学弟，笑盈盈得把人逗得脸通红。
　　转头一看，书朝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了。
　　学弟怎么会不认识传说中的学神人物，脸皮又薄被撞见在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顿时大囧，烧红了脸颊道一句学长好，就跑走了。
　　他没注意书朝落根本没看他，目光直直落在女孩身上。
　　陆呢喃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离开，她还坐在露台上，白生生的腿露在外面，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地朝他勾手。
　　书朝落默默看着，却听话地走到她的面前，因为高度差，他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少女轻轻柔柔手虚虚碰了碰他的眉，又点了点他眼下的青黑。
　　“累吗？“
　　这是两个月以来陆呢喃主动和他说话。
　　他呼吸一滞，缓缓摇头。
　　“好乖，所以你有一个奖励。“
　　少女柔软的声音随着风裹挟进耳朵，他来不及闭眼，便能看到少女的脸放大，她光洁毫无瑕疵的肌肤近在咫尺，右边脸颊被轻轻触碰了一下，稍纵即逝。
　　可是他的心却跳动地像擂鼓，一声一声地好像要破出胸膛。

作者有话说

　　加了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