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好命不过二两六》凌墨夜

31、030.风水书苑十五

　　何永华会与自己述说真相，孟玄武还是很吃惊的。

　　纵然他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倾听，可知晓这些真相，心里头还是起了一丝涟漪，感情这种事情不
　　分贵贱高低，饶是富甲一方的何家，到底也是作茧自缚，父子俩都葬送在一个女人手中。

　　只是孟玄武有些不明白，即便是父子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又怎么会搞到如今这个地步，闹得不可收拾。

　　他心存疑问，却不能主动发问，何永华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一个外人已经匪夷所思，继续追问只会让他厌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何永华说到相识，脸上隐约透出一丝向往，那正是年少最美好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跟心爱的女人两情相悦，却不想整件事情中，只有自己是最单纯易骗的。

　　“那之后我跟父亲大吵一架，甚至放言要娶她，父亲自然气急了，打了我一巴掌，若不是母亲求情，他恐怕会把我打得动弹不得才算解气，”何永华想起当日，心中多少有些悔意，但谁又没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后来我父亲便把她接回了家里，母亲自然恼火，却无计可施，早年父亲虽然靠着母亲娘家白手起家，可如今已经事业有成，根本不怕母亲，而且他做到了对母亲所谓的一心一意，从没有过娶妾的心思，孙妙莹当初在家里也没有顶着姨太太的头衔，母亲没办法，为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我能跟父亲和解就好。”

　　他说到这，手伸向上衣口袋，孟玄武看到那里有雪茄盒的形状，刚要出声提醒，却见何永华自己主动放弃的垂下手，长叹一声，顿时放心了，“大少爷还是别太过忧心了。”

　　“我其实不喜欢你，你也没必要做这种表面功夫，”何永华看他一眼，倒是在那清澈的眼神中瞧出了几分真诚，扯了扯嘴角，“我承认我有偏见，只因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对你们这些道士唯恐避之不及。”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永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少跟何重德有关。

　　当孟玄武再次见到已经冷静的何九华时，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高知了他，继续说道，“那之后，大少爷的确是与孙妙莹避而不见，但是没想到孙妙莹进了何家还不老实，经常三番五次的暗示大少爷，年轻气盛，大少爷扛不住诱惑，到底还是做了错事，哪成想就这么巧，孙妙莹怀了身孕，生下的便是名义上的小少爷。”

　　他为了避人耳目，特意没有在外面讲述，而是直接去了何重德的病房，这病房比何永华的还要大，分了里外两个房间，刚好可以单独细聊，见何九华没有吱声，又继续说道，“大少爷自然知道小少爷的真正身份，一直帮着隐瞒，直到那次绑架，大少爷看着小少爷被害，自责不已，被何老爷救回来的时候痴痴呆呆，是何老爷找了位道士给大少爷做了法事，清醒的大少爷像是不认识孙妙莹一样，也对何老爷言听计从，直到后来，孙妙莹无意中得知，其实整件事情，都是何老爷一手策划的……”

　　“……你说什么？”听到这儿，何九华总算有了反应，抬眼看向孟玄武，眼中有着一抹诧异，忍不住重复问道，“这话什么意思？我爸他……他到底干了什么？！”

　　“你冷静点，”孟玄武不想让他太过激动，何家能扛起担子的如今只有他一人了，若他倒下，那何家会更乱，抬手按住他肩膀，安抚道，“这事也是后来大少爷知道的，原来那次绑架，是何老爷花重金雇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小少爷，谁成想办事的人不利落，惊动了大少爷，没办法才连打带小一起绑走，闹得满城风雨。”

　　“……我爸，我爸他……”何九华嘴唇微抖，看着孟玄武皱紧了眉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出口的话都带着苦涩，“他知道了……是吗’？”

　　“是，”孟玄武点了点头，依旧平板叙述，“何老爷怎么会容忍小少爷血脉不正，虽说是大少爷的孩子，但对外宣称的是小少爷，乱了纲常伦理，不管是为了大少爷还是何家，他最终决定狠下心办事。”

　　“那法事是……？”何九华想起上回孟玄武问过这件事，更为疑惑，“大哥，他当时真的忘了那个女人和……和……”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称呼那个曾经的‘小弟’，到底是名义上的‘弟弟’，还是事实中的‘侄子’，似乎哪个都很难启齿。

　　孟玄武体贴他的难处，急忙开口，“据大少爷所说，当时的确是有些忘了，可究竟是因为术法起了作用，还是当时打击太大让他接受不了，这就无人知晓了，但不论如何，何老爷的用意起了作用，或许是大少爷觉得无法违逆父亲，又或是看清了孙妙莹的目的，从此都服服帖帖就是了。”

　　听到这儿，何九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孟玄武，这些事情他听着都离奇，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家身上，哪怕就是想坦然接受，都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孟玄武也理解他这几天的心情和想法，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不能一下接受，哪怕自己看多了也觉得匪夷所思，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二少爷，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接受，整件事情你是局外人，可又不能置身事外，无论如何，大少爷最不想伤害的还是你，所
　　以……”

　　“我明白，”何九华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的话，或许是这几天经历的太多，现在反而能够看开了，勉强笑笑，“你说得对，他们毕竟是我的父亲和大哥，血浓于水，我自然不会真的与他们彻底决裂，只是……暂时有些无法接受……”

　　“大少爷会把事情告诉我，就是怕你自己钻了牛角尖，”看他似乎明白了点，孟玄武也算放心不少，“如果大少爷真想隐瞒，他是不会选择我做中间人传话的，二少爷，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何九华自然明白道理，况且整件事情，孙妙莹其实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总之实在是太过复杂，更无法断个是非对错，“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谢谢你。”

　　“没什么，毕竟相识一场，况且何先生对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何九华的为人，孟玄武还是看在眼里的，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张云雷，他从未有过鄙夷的态度，何永华愿意支持他成为医生也是于情于理的，毕竟医者需要的除了精湛的医术，更是这种一视同仁的态度，“不管怎么说，我还
　　是希望二少爷能够振作起来，能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慢慢理清头绪。”

　　“谢谢你，我明白，”何九华听出了他话中的关心，由衷的道，“等我整理好心情，处理好家事，再去探望你与郭师傅。”

　　“好，”孟玄武点头，倒是没拒绝他的示好，告辞离去。

　　出了医院，他没有朝大门走去，而是往门口的小花园信步而去，张云雷正等在那里，似乎坐的有些不耐烦了，扭头看自己过来了，才不情愿的撇撇嘴，开口道，“这么慢啊？”

　　“总要说清楚，”孟玄武今天本来只是想跟何九华解释清楚，哪成想他瞧见自己出门，死活都要跟着，说是要兑现上回打听消息的点心，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出来了，“走吧。”

　　“成，”张云雷嘴上说说，其实不是真的计较，就是爱逗他而已，可惜孟玄武这人总是波澜不惊的，说什么都难以让他平静的表情有些许改变，起身跟上他，“你说，何二少爷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话孟玄武就有点听不懂了，侧头看他，瞧他摸着下巴不由得有些无奈，“再怎么说他也是何家的二少爷，哪怕何老爷以后不能康复，大少爷还在，何家永远倒不下来，他依旧是他的二少爷，不会改变。”

　　“我是说他心理上能过去吗？”事情的前因后果，张云雷追着他问了几天才总算吐口，也亏得孟玄武牙关紧，死皮赖脸都难撬动，颇有些得意，“话说回来，那个女的干嘛这么折腾，大少爷不够，还想勾搭爹，真是老少皆宜。”

　　这词听的孟玄武直皱眉头，险些翻白眼，没辙的道，“你这词儿用的也太奇怪了，其实简单想想倒也能明白，说白了，她既喜欢大少爷年轻帅气，成为正房太太，又想要何老爷的家财万贯，却不想做姨太太，两害相权取其轻，何家那时候毕竟还是何老爷管事，孙妙莹怎么会冒险等何少爷管家，倒不如孤注一掷，跟了何老爷再利用大少爷，来的更快。”

　　这番话点醒了张云雷，听他分析的这么透彻，不由得咋舌，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那她还真是心思深沉，每一步都算好了，还装的那么无辜，何家父子也是惨，被玩弄于鼓掌之间啊。”

　　“这就太片面了，”孟玄武循着记忆中那家店铺走去，此时正是午后，街上行人不少，张云雷本走在路边，来回车子不少，他索性拉了一把，绕到外侧去，“大少爷贪图美色，何老爷喜爱青春，孙妙莹求财求荣，各取所需罢了，即便何老爷知道她勾引儿子，却也没有把她赶出家门，甚至在何太太死后让她成了姨太太，不也是因为孙妙莹那绝美的容貌吗？这事没什么对错，就跟这世道一样，看似复杂，其实都是一个字，便是欲。”

　　对金钱也好，对美色也罢，任何事情一旦起了欲望，那就会滋生各种情绪，孙妙莹利用了何家父子，可何家父子又何尝不是自食恶果，若没被蛊惑诱骗，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说的也对……”张云雷没想到他竟看的这么通透，仿佛一切金钱美色对他不过过眼云烟一般，不由得更加感慨，“你还真是修道的，说的好像对钱对色没一点向往一样，活的这么清心寡欲，有意思吗？”

　　孟玄武不由得笑了笑，看了眼铺子，想起那日跟他一起吃蛋糕，当真有些怀念，“倒也不是，我毕竟也是凡人，对钱对色，总会有心向往，不过看的淡然罢了，是我的自然是我的，若不是，强求也会招来灾祸，何必呢？”

　　“你这么年轻，说出来的话就跟老头子一样，可惜了这张好皮相！”张云雷闻言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推门，直接进了店里，寻了上回的位置坐下，舔了舔唇，“这次我要吃两块。”

　　“……吃吧，”孟玄武抬眼就见他粉嫩的小舌尖略过红润的唇瓣，衬着那张白皙的脸庞，煞是好看，如果说孙妙莹的美是一种让人惊艳的绝色之姿，那张云雷就是让人在不经意中的怦然心动，如同小猫儿柔软的肉垫，挠心挠肝，“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那当然了，”张云雷才不跟他客气，那日他们出去，自己醒来没瞧见他，还当是他去打坐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出去了一夜未归，当即毛骨悚然，好在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然真的要吓死，点完了蛋糕又道，“但我还是不明白一件事，何老爷不想旁人知道，请郭师傅和你也就罢了，怎么会让二少爷跟去的？”

　　“我问过，二少爷那夜在家过夜，偶然发现何老爷和保镖出门，偷偷在后面跟着，不然也不会知晓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吧，”孟玄武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菜单犹豫不决，还没决定，就被张云雷抽走了，“你干嘛？”

　　“你慢死了，我帮你选，”等他选好，蛋糕来不及吃天都黑了，张云雷叽叽歪歪替他选了自己想吃的另一种口味，招呼服务生过来，“反正事情都结束就好，也免得你们来回奔波了。”

　　“是，”孟玄武也不计较他的喧宾夺主，由着他爱点什么点什么，微微一笑，不再作声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张云雷跟师兄很像，却又有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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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血来潮写了个辫堂嘻嘻~
还起了个有点文艺（吃货）的名字
一杯青妍七分甜
两个文交替更新~
小二！他在我笔下竟然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