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铁血]春风化作你》杰索夫人

53、第五十三章

　　“总觉得，加埃利欧大哥最近好像特别开心？”

　　听到哈什的询问时，紫色头发的青年将视线从穿梭机的窗外收了回来，他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这么明显吗？”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双颊。

　　自从不久前和泊尔娜黛打开天窗说亮话后，他确实有一种心中的石头落地之感。连带着这次前往火星支部，都不再像最初申请调令时那样忐忑不安了。甚至，他还有一点兴致//勃//勃——那里是娜娜的起点，被她经营多年。

　　加埃利欧很想看到泊尔娜黛所想的样子到底落实在现实中，是怎样的。他始终觉得听她讲过再多，但必须要去亲眼看看才能下结论。

　　之前偷看麦基利斯的资料时，他了解到过火星最原本的样子。对此，他有过难受，排斥，愤怒，无力……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怀疑过自身也怀疑周围的一切，包括梵格尔夫和加拉尔霍恩。

　　但泊尔娜黛在给麦基利斯的报告回复里的话，却一再安抚了他的情绪。她总是一副一切都还有救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

　　“我也不是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现在都还从很多农场学生，下属的报告里学习着。我也只是试试看，我才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有信心……啊，这个话就不要和麦基利斯讲了，你知道的，他总是会想很多。”

　　然而她却在被自己问及时这样回答道。

　　如果仅仅从字里行间看泊尔娜黛，总会有一种她是圣人，是道德楷模之感。放在现实中后，就会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她说了要和自己敞开心扉，深入交流，就真的没有什么保留地说了。

　　那些她忧虑的，害怕的，没有把握的样子；

　　“我有想过，总有一天我要去火星看看！我总是在看阿历克塞他们传给我的视频资料，但那都不是真实的。不只是火星，如果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加拉尔霍恩成功在这个世界立稳脚跟，我还想去地球的各个地方，去各个空间站，去遥远的木星圈、金星圈——人类可以走到这么远的地方生活，多不可思议啊。”

　　她说起未来时的眼睛闪耀着孩子一样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那些向往的，渴望的，幼稚可笑的样子；

　　这一切都被加埃利欧看在了眼里。

　　所以才会高兴吧？或许，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接近这个小少女。

　　想到这里，加埃利欧又忍不住勾起了一点嘴角，让旁边观察着他的哈什总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输了一样似的。他便不再看对方，而是将精神集中在手里的反射神经训练游戏上。

　　但过了一会儿，哈什又忍不住突然在一关闯过后再次开口：“穿梭机后面的格纳库里，我看到你的锡蒙利……娜娜之前还说要你去火星找阿历克塞大哥拿装甲组件对不对？”

　　所以他会突然主动开口和自己问东问西，实际上重点是在这里啊。

　　加埃利欧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各种意义上的“是啊，你家娜娜姐送了我一套替换装甲……这么想起来她一定是预谋了很久，这次在火星我可得好好试试。”

　　这种嘚瑟的，‘我有，你有吗’的语气实在是让哈什无语。你都多大岁数啦！怎么还炫耀到自己一个小孩子的头上，有意思吗！

　　他就不该问！

　　哈什再次拿起平板打开了下一关的训练，但可惜的是，这次却怎么都无法成功通关……他有些心烦意乱，注意力就无法集中了。

　　直到加埃利欧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你还不到时候呢，哈什。等你从我这儿把实战训练拿到全A，也一定会收到属于你的机体。”

　　男孩子急速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当然的。从哈什说想要学驾驶课程起，泊尔娜黛就已经在计划着要给他也搞来一架机体了。在原著里，这个孩子没有属于自己的武器，到最后使用的都是被加拉尔霍恩淘汰下来的次品量产机。

　　既然现在被自己领养回来，泊尔娜黛心想怎么都要给他一个排面吧！但高达骨架这种东西，那都是可遇不可求，好在烈金格雷兹系也并不差。只是因为哈什现在年龄还太小，甚至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梵格尔夫的缘故，连实战练习都少有，所以她只是从加拉尔霍恩的军工厂里申请了材料，并没有急着安排工厂投入组装和改制。

　　她想给这个孩子最适合他的，也仅仅只属于他的一架机体。

　　由于身体的原因，她能做的事情非常少。特别是在年幼的时候，每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她只能安静地思考。所以泊尔娜黛比谁都明白，一架只有自己可以操作的机体是多么的重要——那就像是第二个身体，可以让人自由地穿梭于天地宇宙，也可以成为保护自己不被侵犯的盔甲武器。

　　虽然时常也曾想过，总在考虑别人，她自己呢？自己要怎样的人生——思想里的她或坠入深海，或飞向天际……直到那天和加埃利欧坦白、剖析自己时，看见他一个人在窗边仰望群星浩瀚，她终于是有了决定。

　　无所谓深海与天际，她无法到达的，就助其他人去吧。

　　所以，在加埃利欧去火星之前，她让他去了火星就找阿历克塞带他去军工厂拿那套早就制作好，放在那儿都快吃灰的骨架替换装甲。还和他讲，这次去火星要将哈什也带过去，在机甲实战驾驶课训练出效果来之前就不要带回来了，只要哈什能够顺利出师，火星的军工厂就能把后续事宜都安排上。

　　让能者能，这大概是作为一个不能者唯一能做的。

　　哈什不知道这些，他打听机甲的事也不过是有那么点吃醋，和突然被叫去火星还不让随便回来的患得患失。当他从加埃利欧口中知道，其实泊尔娜黛正是有考虑到自己才会如此时，也很快就放下了这一点小纠结。

　　可惜，这种愉快、轻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到达火星后，加埃利欧自然是去火星支部报道任职，他照例便回到了克律塞农场——他以前的小伙伴们都在这个农场学校生活学习，他大多数的时候也是住在这里的。

　　只是，这次却遇到了点小意外。

　　“你为什么在这里？”

　　金发的少女看着询问自己的哈什，自己也有些慌张和尴尬，然后脸都憋红了才说出一句：“那你不也在这儿！”

　　“我的出身本就来自这个地方。”

　　哈什平静的一句话，让库迪莉亚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她侧过头，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反应，又有些惶恐会不会伤害到了面前的少年。再次看向对方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开，自然地和其他人打着招呼，寒暄起来。

　　库迪莉亚反而更加觉得挫败了。

　　她会出现在克律塞的农场学校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巧合，或者该说是蓄谋已久。最早甚至可以从上次在自己的生日会上，第一次见到哈什本人后说起。

　　这很正常，哈什`伊修这个人就像是时下流行的一些小说中的主角一般：明明是克律塞下城区一个随处可见的孤儿，幼年还在那些黑心企业里讨生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却不知道因何缘由入了七星贵族的青眼，带去了加拉尔霍恩，摇身一变就成了贵族少爷。

　　他仿佛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达成了多少人午夜梦回，使其颅内高//潮的巅峰。

　　在参与过火星独立运动的库迪莉亚看来，她对这个少年也是好奇的。她也曾远远目睹过那些下城区随处可见的孤儿们，也加入过几次集会和游//行，自诩对于这些底层人有相当的了解，也知道他们要什么。所以当得知这个少年要来到自己的生日会，她也想过到时候她可以和他谈一谈有关身份转换的话题，或者讲一下如何跟这些虚伪的贵族们打交道，甚至可以聊聊自己正在参与的独立运动。

　　但当她真的见到对方后，那个白发的少年站在一位金发青年的旁边，父亲跟在其后阿谀奉承赔尽了笑脸，两人的态度依旧淡淡，并没有搭理她父亲多少。

　　那一刻，库迪莉亚觉得这个少年和自己想象中，‘因为突然跨越阶级而无所适从并且对自己的出身而自卑，想要改变这一切’的画像完全不同。她在他身上仿佛看不到其低贱的根源，一举一动和真正的贵族少爷没什么差别。

　　本来以为能找到一个有共同话题的，甚至可以给自己带来一定筹码和帮助的伙伴。可对方似乎完全被那些贵族和阶级特权给同化了，库迪莉亚有一瞬间的羞恼，很快在和对方打招呼时便有些迁怒，没说几句就转头跑掉，只在暗中又打量了他几次。

　　只是到此为止，那库迪莉亚最多也就气不过几回便能放下。但那之后不到半年，她在火星独立运动的集会上，认识了几个从蒙塔克的克律塞农场学校出来做实践的少男少女。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个靠近克律塞的近郊农场里，有一所不大不小的学校。与她现在的私立女校不同，农场学校里有各种各样她闻所未闻的科目还有内容。通过这些人的口，库迪莉亚的眼前，一扇全新的大门被打开了。

　　她总是缠着这些新认识的朋友们，听他们围绕着课题聊学校的事，农场的事；还有蒙塔克的，克律塞的，火星各个城市的……从不同的问题，角度里去侃侃而谈。甚至，她还悄悄找他们借来了农场学校的课本秉烛夜读。

　　然后她才知道，本以为已经与贵族们同流合污的哈什`伊修，经常会回到学校里和他们一起做小组作业，搞研讨会和发表等。

　　“他是我们克律塞农场里最优秀的那个！”

　　库迪莉亚看着比自己厉害这么多的朋友们，如此评价他时，原本消散的好奇心再次蜂拥而至。于是她跟着他们来到了农场学校，利用自己的课余在这里的幼儿部做兼职，有空时便去中等部旁听。

　　直到今天，终于再次碰见了这个少年。